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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玩意像雪一样绵软,而且甜度还不够,甚至没有红糖甜,只是白色的卖相好看罢了。
沾一点白糖送进嘴里,唔~还是那么甜!
妥了!
灶煻里小火继续煮着,白砂糖析出一层杨浩刮一层,刮进洗干净的陶罐里,再忙了整整一夜,一锅糖水终于全结晶成了白砂糖。
用家里的秤一称,11.2斤,减去陶罐2.6斤,8.6斤,是明斤,也就是8斤又3两7钱多,比心理预期多了一斤多。
杨浩满意的笑了,终于不算辜负自己这好几天的忙碌了。
堂堂化学系大学生,做出这么点化学产品,有啥好满意的?
要是让实验室导师知道你费了那么多力气、成本、时间,结果只做出来这么点白糖,估计大耳刮子就要呼过来了!
天刚亮妹妹大丫就起床了,迫不及待地过来看,就看到自己哥哥抱着个陶罐在那里傻笑,眼窝有点陷下去,眼圈黑黑的,一张脸更黑,头发乱糟糟,一身衣服又脏又破。
“哥,你一夜没睡?”
“嗯啊,快过来尝尝甜不甜?”
大丫有点心疼自己哥哥,暗怪自己嗜睡,熬不了夜。沾了一点陶罐里雪白的东西放进嘴里,眼睛立马笑眯了起来。
“好甜啊!太甜了太甜了,俺还没吃过这么甜的东西呢!哥,这是啥呀?”
“这就是原来的红糖,不过红糖里没用的杂质太多,影响口味,卖相也不好,哥给整干净了一些,怎么样,能发财不?”杨浩一脸期待的问。
“能!肯定能发财!俺哥太厉害了!”大丫嘬着手指甜甜道。
“那就好,白糖搞好了,剩下的只有卖出去了,俺想想咋卖。”
大丫疑惑道:“还能咋卖?摆摊啊,一两天应该就能卖完。”
杨浩苦笑:“妹子啊,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吗?”
大丫摇摇头“不知道,你又没教过俺。”
“就是说一个人拥有了不符合他实力的东西,就算没罪也会惹来祸事。
就像咱家有银子,但不能让别人知道咱家有银子,否则村民、大户、泼皮无赖甚至捕快衙役都要想方设法上门来抢!
这红糖变白糖的方法,可比咱家那十几两银子有价值多了,卖十万两银子不敢说,5万两银子绝对卖的出去!
你看看咱家,再看看咱俩,咱们兄妹俩就一普通老百姓,要实力没实力,要势力没势力,要是让人知道咱们有红糖变白糖的方子,估计晚上贼人就要翻墙进来了。”
大丫吓得脸都白了,哆嗦着道:“啊?这是祸事啊!那哥你咋还敢做?不敢要了不敢要了,快把它丢掉吧哥?”
“怕啥?不能光明正大的卖,咱就偷着卖嘛,只要你别跟任何人说就好了。”
“可俺还是怕……”
“不怕,哥蒙面去卖!”
好不容易把妹妹忽悠过去,杨浩赶紧回屋睡觉,一觉醒来边吃饭边想白糖售卖方法。
直接卖给杂货铺肯定是不行的,哪怕露个脸露出名字都有可能被人查到家里来,所以还真得暗地里卖,不露脸不透名。
饭还没吃完,杨浩就想到办法了,只是天色不早了,今天不能去台州府了。
第二天一早,杨浩坐在书桌前磨墨,有点忐忑的提笔。
毛笔字虽然练过,世代以字画为生的二姑父也大概教过自己一点,可自己的水平自己知道,毛笔字最小能写到火柴盒那么大。
现在在古代,读书人人人一手漂亮的毛笔字,搁自己这儿还真没信心。
而且和繁体字不熟,认倒是能大概认识一些,多年不怎么写字,有些常用简体字一时半会都忘了怎么写。
还好家里虽然穷,但书还是有几本的,启蒙读物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千家诗、论语两册都有,抱起三字经读一遍算是和繁体字打过招呼了。
提笔,写字,没想到这具肉身的肌肉记忆还在,字写的非常漂亮,只是灵魂记忆总是拖肌肉记忆的后腿,一手小楷写的比二姑父差一些。
“掌柜亲鉴,吾有白砂糖八斤,乃挚友家藏,挚友面赤,托吾代为售卖,以作游历之盘缠。
此白砂糖粒粒分明,味极甘,不输糖霜,每斤作价一两五钱银,物超所值,汝售出几何吾友不论。
若应,请独身携银12两于今日申时三刻至白云山飞瀑下,若不应,吾自有他处,过时不候。”
意思是我这儿有白砂糖八斤,质量比你的白砂糖更好,不是我的,是我朋友委托我卖的,一斤一两半。
我朋友读书人脸皮薄,也不屑于商贾银钱,实在是在外游历没钱了才把白砂糖拿出来卖的,你买去卖多少我朋友不管,要是答应,一个人拿着钱过来,若不答应就算了,时间到了不见人也视作不答应,爱来不来。
信中充满了读书人的高傲和对商贾之人的蔑视,符合当下主流国情,毕竟士农工商的社会等级中,商贾排名最次,最让人看不起。
除了文笔措辞可能会有些毛病外,几乎没啥问题,文笔差了点,措辞可能有误。但另一方面来讲,可能不是毛病,而是正常情况。
这信就是人家在无奈鄙视的心情下随手写的,你一个低贱商贾还想让我读书人敬着你,好好给你写信?失了心吧你?是你飘了还是我读书人提不动笔翻不了嘴皮子了?
杨浩看着写封信很满意,感觉自己智商在线,可要不要提个名?有点纠结啊。
想了想,明朝商机太多,既然自己打算以商业起步,那就必须打出名气来,这名号必须要有,不过不是真名。
既然注定是要发财的,那不如狂妄一点,暗地里号称财神!以后身份暴露了还能收割一波声望,何乐而不为呢?
财神太没品,也不容易让人和真正的财神区分开来,那就叫“新财神到”,以后发达了名声更响亮,有自己的独特风格。
于是在左下角写下新财神到四个字。
写完又想到古代人对谁谁的笔迹很敏感,怕有人以后认出自己的笔迹来。
干脆拿来剪刀,从三字经千字文论语中找字剪下来,尽量整齐地贴在一张白纸上,只有署名是自己手写的,这才有暗戳戳做事的风格嘛!
上回买东西还有些干净的油纸,杨浩拨出半两白砂糖用油纸包好当样品,装到自己仅有的一个刺绣荷包里,再把信折叠塞进去。
秤出8斤整白糖,用油纸包裹严实,装在一个小米袋子里背着,拿了一两多银子和一些铜钱,给妹妹打了个招呼,腰里衣服下别着把缠了布条的旧镰刀片防身,出门直奔台州府。
十几里路一个人走下来,真是累的要死,还好江南社会还算安定,路上没有土匪流贼,进城赶紧找饭店喝水吃饭,好半天才缓过来。
走到城中心附近一个小市场,找了一家上次没去过的卖糕点蜜饯果脯等东西的铺子,趁着路人多时,把荷包偷偷丢进掌柜的柜台,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走了。
孙记糖货铺是台州最有名的一家糖货铺,但不是最大的,生意规模比魏记糖货铺小了两三成,但孙记糖货铺的东西又比魏记糖货铺好吃那么半成,所以在台州府贵人圈里吃的很开。
孙记糖货铺掌柜的孙福贞正在柜台后悠闲品茶,时不时哼两句昆曲出来,手上再跟着打节拍,偶尔睁眼看看伙计们有没有偷懒的,小日子过的惬意的不行。
“全寄词峰问何人咿呀吗咿……作此平生慷慨贤……二呀嘛二……哎呦!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乱丢东西砸到爷啦!”
伙计们停下手里工作,茫然地看着他们掌柜,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孙掌柜气势汹汹地看着每一个伙计,骂道:“狗东西!到底是谁?自己走出来爷还不会怎么滴,要是让爷查出来,这个月工钱可就没了!”
伙计们面面相觑,纷纷表示不是自己,也没看到是谁丢的。
孙掌柜气的指指他们,决定自己找线索,先找砸到自己的东西,东西就在脚边。
原来是个荷包,惊喜之下赶紧捏一下看看有没有钱,却只捏到纸和软软的东西,不死心的赶紧打开看。
“这是啥?还有一封信?掌柜亲鉴……你们好好看着铺子,俺回家找老爷去,谁敢偷懒仔细这个月的工钱!”
看完荷包内容,又尝了一口白砂糖后,掌柜的嘱咐账房先生和伙计们一声,头也不回的回家去了。
孙老爷是台州城一位不大不小的富户员外,此刻正在四进大院子的后宅里,怀里抱着去年刚纳的14岁小妾。
小妾怀孕了,想吃酸的,孙老爷正调笑着喂小妾吃胡柚,丫鬟却过来通报,打搅了自己的好事,感觉刚上来呢。
“老孙呐,啥事啊?”进了前厅孙老爷不爽的冷声道。
孙掌柜深深鞠躬行礼道:“老爷,俺没事也不敢打搅您啊,您先尝尝这糖霜味道。”
孙老爷接过小油纸包,狐疑的看着孙掌柜,孙掌柜是本家人,一向深得自己信任,做事也有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