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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浩苦笑着解释了一遍,张掌柜道:“唉~这门生意就这样,哪怕你收购柚木,让南边海商帮你带都省不了多少银子,谁让你费劲巴拉地非要用柚木呢?”
杨浩一口气争辩道:“可是柚木不容易变形、膨胀、收缩、不受海水腐蚀、木油抗虫蛀、颜色纹理漂亮、比重轻、还吸湿气、还耐用,一用几十年,是杉木的十倍使用寿命!”
张掌柜一摊手道:“这不就结了?”
“哪个?”
张掌柜笑着解释道:“寿命啊,十倍寿命啊,一艘300吨杉木船木材成本三四千两银子,十倍三四万两银子,你这2500吨原木能造多少艘300吨船?”
杨浩懵C道:“六艘多?”
“是啊!六艘多船一用七八十年,你赚了多少倍?”
杨浩一拍脑门醒悟道:“对呀,六艘多杉木板船木材成本要两万两出头,七年就得换新船,换十次新船就是二十万两出头,更不用说换造新船时的麻烦了。我这脑袋,哎呀!赚了三倍半呢!”
张掌柜好笑地道:“回头我再给你省省边角料,也能省不少银子。你有没有让交趾那边给你阴干木材?”
杨浩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回答道:“没有啊。”
张掌柜指着杨浩恨铁不成钢道:“你呀你,你这脑子怎么一想到亏本就不转了呢?”
杨浩懵A,连忙问:“咋回事啊?”
张掌柜摇摇头无奈道:“船装湿木头回来船舱是不是很空?海上有季风,一年去不了几次交趾。你让交趾那边给你阴干木材,哪怕只阴干一年,柚木也变轻了许多,这不就能多装一些了吗?成本这不就降下来了吗?呆!”
杨浩真想抽自己几嘴巴子,怎么这么笨呢?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想到,真是属猪脑子的!
一会儿笑道:“哈哈哈……还行,还不算晚,再过半个月南下的船多的是,找一批会阴干木材的工匠托船送过去,明年开春直接去拉,木材刚开始干燥水分跑的最快,半年时间能去掉三分之一水分呢!”
张掌柜点点头,高深道:“明白了就好,还不算太呆。”
杨浩笑骂,又道:“去你丫的!我想到了一种快速烘干木材的办法,想不想参与?”
张掌柜抓住重点词反问道:“你想烘干?烘干的木材做家具都废,怎么能造船?”
杨浩解释道:“原理是这么回事,把湿木头切割成比船板厚一点点的木板,放入一个大罐子里,给大罐子里加热蒸汽。
热蒸汽把木材温度变高,木材中的水分蒸发就快,而热蒸汽的水分又渗透进木材表面,让木材里外干湿度差不多一样。
另一边把湿气抽出去,时间长了不就把木材烘干了嘛。这个时间可能要十天半个月,也可能要两三个月,我也拿不准,反正木材中的水分得慢慢烘干出来。”
张掌柜疑惑道:“用热蒸汽烘干?热蒸汽是湿的,用火烘干是干的,湿的烘干?到底行不行啊?”
杨浩肯定道:“肯定能行,就是得积累好经验,得多试试才能知道该加多少蒸汽,蒸汽又该有多少温度等等。
找一二十个有阴干经验的老木匠,再找一二十个年轻木匠长久继承经验。做十个大罐子,每个罐子用不同的方法尝试烘干方法,试个一两年应该就能研究出来了。”
张掌柜嘀咕道:“听着倒是靠谱,要是研究出来了那可了不得,别人阴干要两三年,咱们烘干只要两三个月,以后造船就不缺木材了,想造随时都有木材。”
“就是说啊!”
两人嘀嘀咕咕半天,杨浩把自己这段时间推理的木材烘干方法说出来,两人又一起再推理细节。
最后张掌柜自个儿参一股,占三成股份,木材烘干实验的经费出三成,剩下七成杨浩出。
造船作坊有场地,有专门阴干木材的木匠,这些柚木原木多拉几次拉过去阴干。
杨浩又向张掌柜下一艘1000吨级“破浪级”武装商船的订单,用普通船木造。
1000吨级的船对此时的大明造船匠来说有点大,造船匠头一般最大只造过800吨级的,造1000吨级的太勉强。
回头得找郑芝龙借几个匠头,好几个匠头合作,一起带领一群造船匠尝试造1000吨级船,应该没什么问题,积累经验,以后造柚木船熟练些。
1000吨级船放在现代,随便一个船舶设计专业刚毕业的学生都能设计,有四百多吨钢材,学生带着十来个电焊工就能造出来,哪儿像现在这么艰难?
托牙行找几个有阴干船木几十年经验的人才,找到后直接买下来,回头送到交趾阴干木材。
杨浩在家休息十来天,一边把300吨级“破浪级”武装商船的设计图,重新设计并放大到1000吨级画出来,一边在家带妹妹,一边和四个丫鬟腻歪,只是一直没吃下去。
四个丫鬟知画最可爱活泼,也最先放开拘束,除了做事外,像个小主人般自在。
抱琴胆子最大,杨浩刚开始把她拉到怀里,吓得她赶紧蹦走了,现在不仅没蹦走,还敢努起嘴试图亲杨浩,倒把杨浩吓着了,每次都躲开。
司棋身材最好,气质也最好,不过不会勾引人,属于文静淡雅类的女孩,天天看着非常赏心悦目。
侍书长的最漂亮,身材也不错,腿特别长,又圆又细又直,就是太平了点,平常看着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铅笔纸尺子都很专业,知画她们也帮着画零部件图,画的只比杨浩画的差一点点,让杨浩可以专心计算各项数据,制图速度快了不少。
图纸画好,4个十来岁开始,有二十几年阴干船木经验的木匠也找到了,杨浩去台州府牙行过手续,以后这4人就是杨家的家奴了。
家奴的身份不重要,该给的尊重和待遇一样不少,只是让他们失去几年自由,去交趾阴干几年木材。
不然自由人谁愿意去那么远的地方啊?哪怕吃不饱饭都不去。
家奴不一样,让干什么干什么,让去哪里去哪里,打死都没事,顶多到官府报备一下。
说这家奴偷家里东西、打坏了价值多少多少的东西,官府不会过问的。
不过杨浩不是那种人,给他们应有的尊重,平常称呼都是叔长叔短的。
吃饱饭不算,还吃的好,去交趾几年算出国出差,每月工钱9两银子!银子拿到手软!逢年过节还有另外的奖金慰问品。
在当地给他们买房子或新盖房子,来回接送,给配发燧发滑膛手枪和腰刀自保,知会顺化官员保护好他们。
这样的家奴待遇哪儿找去?我也要入奴籍!
杨浩带着阴干木匠和图纸上船,船上装着20万块肥皂,10万块香皂,800件玉瓷,5块实心炮管的钢柱锭,运过去批发卖给郑家,不能空船跑一次不是?启航去泉州府。
从西伯利亚吹来的季风,已经完全压过从赤道吹来的季风。一路向南乘着洋流借着北风,航速达到了13节,到泉州府码头时已经夜里12点了,杨浩差点没找到港口。
在船上休息半夜,早上周老三找到一个郑家小管事,由他上船领航到晋江安平镇,安平镇是郑芝龙的宅邸老巢和贸易中心。
杨浩带着周老三赵二民和赵小志等人下船,租马车来到安平镇郑家大门口,向乌番卫队招呼“塞海蓝”,郑家管事出来把杨浩等人迎进去。
郑家特别大,像个居住型的战争堡垒,仅宽就有二百多米,长三百多米,占地一百多亩。
杨浩暗道可惜了,大木兄这个傻瓜,抗清就抗清嘛,烧自家房子干什么?卖了还能有抗清经费,烧了没一点价值……
不过杨浩只能去前院,沿路稍微欣赏了一下就被引到前厅。没一会儿郑芝龙又一身战袍出现,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穿战袍?
“伯父,小侄来拜会您了。”杨浩行礼道。
郑芝龙长辈似的没回礼,而是走过来扶起杨浩,自来熟般道:“贤侄莫要多礼,快坐,这刚从台州府过来?”
怪不得人家能当外交官呢,把自己姿态放得低,没有一点大人物的架子。这份亲和力和自来熟、说话又好听的能力可不是谁都能有的,怪不得人家能在短短十几年内发展成巨无霸。
其实郑芝龙根本没有多少野心,他有着传统的文化底蕴,但人却喜欢冒险向前看,有一定民族大义。
要是野心大的话,要么早就占一块地盘当大王扯旗号,要么与朝廷对抗下去,在大陆占更多地盘以图所谋了。
要钱他有,每年坐拥海峡收过船费都能收上千万两银子。要兵他也有,手下一二十万人跟着他吃饭,举旗一呼就能召集来三五十万人。要粮没多少,想要的话东南亚不多的是?
但他从头到尾就没想过造反,也没想过在外自立门户,还阻止了荷兰人入侵大明,长期与荷兰人对峙,为大明守好海疆。
其实是眼界没打开,不知道世界有多大多富饶,只想待家里好好赚钱过日子,有点思想先进的地主老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