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中文网 > 侍书的天涯 > 第四十七章 南下

第四十七章 南下

作者:春天下的雨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飘天中文网 www.ptzw.net,最快更新侍书的天涯 !

    阮岳正式请命回南方平乱,陛下本想再留他些时日,拉拢提拔,但阮岳固辞,并陈词道,南方打下的土地刚刚分给属下众军士,人人得良田而栖,有家有业,战时自然和我奔赴沙场,无战事时也是为子为父,现下田园荒芜只有妇女老幼在家乡驻守,况且暹罗败得不甘心,经常烧杀抢掠边境村庄,上个月死在劫匪下的无辜百姓已经百余人。

    臣纵使在京城锦衣玉食,战士们日日心忧家园,又哪能心安,请陛下体谅。说完率领西山军其他将领跪了一地。陛下也无话可说,点头道,将军将士挂念家乡安危,着实令朕动容,自然不可强留。

    公主与阮惠将军有婚约,只是正在大孝之中,明年年初方可完婚。可公主甚想了解南方风土人情,体察百姓日常,何不先随军到南方游历,明年初大婚之时,我们一家人团聚。有将军在侧,我们也不会担忧公主的安危。

    阮岳兄弟一怔,这到出乎意料之外。听说黎朝贵族女子通常不大抛头露面,这位公主招摇过市已经惹人非议,现下又要随军到南方,难不成先勘察地形为黎朝有朝一日反攻做打算?

    阮惠确十分开心,认定公主已经倾心自己,想尽快来到南方。

    阮岳踌躇道:“此次北上不知会有此等荣耀。公主府还没兴建。恐委屈公主。再者路途跋涉,崇山峻岭,我们都不能骑马。请陛下见谅,等明年年初,一切就绪再迎娶公主。“

    阮惠破天荒的接话道:“公主痛失先皇,心中难过,如不嫌艰苦,翻山越岭,倒是可以排解忧愁。”

    阮岳不悦,瞪了阮惠一眼。刚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陛下见阮岳神情,猜想他以为公主想要为黎朝搜集军情民意,心下苦笑,要是公主真有这份为家国效命的胸怀本事,到真要谢天谢地了。

    这个惹事精在京城不知又要闹出什么麻烦,自己作为晚辈现在根基不稳,也不好狠管,现下嫁给阮惠更是得罪不起。不如让她去游山玩水一番,如果和阮惠合得来,倒也是一桩美事,算是结了姻亲。

    若合不来,朝廷再派出一名忠心,识大体的宗室女下嫁。这也是姑娘的建议,已经开始着手培养这样得宗室闺秀了。陛下很满意这样进可攻退可守的法子,可惜百虑而一疏,安南百姓常说“自家淘气孩子没管好前,千万别送去别家托管。不知道会闯出什么祸端”。

    陛下微笑安慰道:阮惠将军说的极是,公主在宫里睹物思人,怀念先帝,常悲伤独泣有伤身体。如今随军跋涉,虽辛苦但会阔胸怀,忘忧伤。身为公主更应该体察百姓之苦,勤俭贤良,才会和阮惠将军举案齐眉,夫唱妇随。

    阮岳转念想,也未为不可,如果和阮惠不合,至少在成婚前可一拍两散,省些麻烦。

    若合的来,自己也算是皇亲国戚,女子嫁人后心向夫家,对稳住后方黎朝也有好处。自始至终,阮惠也只有插个话的份儿,没人问他的心意如何。阮惠心里不免有些不甘。

    。

    阮岳道,谢陛下公主信任提携之恩,我今日整顿军队,明日先请陛下公主赏光阅兵,祭拜天地后启程,我等为陛下镇守南方,万死不辞。“

    陛下盛赞后,约定明日在城外阅兵,后日给将军送行。

    回宫后,姑娘见陛下心情不错,便让厨子多做了两个川菜。陛下尝了一下,笑着说你的小厨子本事进益了。姑娘撅嘴,还不是把师傅让给了阮惠,就只能先将就着用徒弟呗。这是青奴做的,我把阿留送给了公主,陪公主去南边。

    姜师傅还是回宫吧,他年纪大了,也有家室在京城,不便跟去。陛下问,阿留可靠得住?姑娘道,是来南洋谋生的汉人家子弟,心思纯良,家人都在京城做小买卖,子女众多,生活不易。把孩子送进来学本事。

    青奴是当年唐夫人买来的小斯,也记不大清家乡父母。但为人确十分机灵聪明,留在身边更得用。

    陛下点点头,那就多多赏赐阿留家银子吧。陛下今日胃口十分好,连连夸赞,你还真别说,这青奴的手艺还真是不弱于师傅呢,寻常菜肴确做得有滋有味。

    姑娘听着欢喜,捧茶上来道,“陛下应该夸我眼光好,调教的好,食材准备的精心。对了明日阅军还有什么臣妾需要准备的?“

    陛下问道:随公主南下的人选可定好了?姑娘道,你知道公主的脾气,只带自己的人,除了阿留,把我送去的人都退了回来,称既然去南方便要轻装简行,反正左右也有军士保护,不要任何公主仪仗,只带几个贴身侍从便可。

    陛下摇摇头,那找两个妥帖人,作为阿留的帮手吧,否则他一个人,有话也传不出,

    第二日,天气晴朗少云,陛下和姑娘早早起身,皆身着朝服,在宫中喝茶等待。侍书点上安神香,陛下和姑娘心下慌乱,强做镇定,长在深宫红墙之内,并没有军旅经历。

    无论读过多少书,天赋多高,在身经百战,久经沙场的将军前,都不自觉心虚,少了底气。这时内侍禀报,阮岳将军兵士结集已毕,请陛下皇妃公主阅军。

    众人登上城墙,城下黑压压一片,军纪整齐肃穆,士气高昂,阮岳乘枣红色高头大马列于行伍最前,西山军大旗在他的头上列列飘扬。

    阮岳气冲丹田,发号军令,队伍迅速变换队形,时而长矛盾牌,时而短剑近身摔跤肉搏,尤其不同的是还有一组火枪营,军士放出几十只大雁,然后井然有序的一排排向天鸣枪,大雁纷纷落下,只有几只侥幸逃脱。皇族大臣们看得目瞪口呆,原以为西山军攻下暹罗城邦土地是侥幸,如今看来这支草莽平民结集的军队强于任何朝廷的诸侯军士。军纪严明,气势高昂。

    阮岳有在马背上做了几个手势,军鼓垒起,众军士分成六大营,整齐站好。弓箭营,神枪营,长矛营,骑射营,粮草营及阮岳的亲兵及谋士。各营首领出列,众人在阮岳的率领下齐齐叩首,高呼吾皇万岁,保家卫国,万死不辞。

    陛下震撼又担忧,众人看得瞠目结舌,无人注意到公主眼神一刻也未离开阮岳将军,爱慕钦佩之情难掩。陛下试着高声称赞了阮将军几句,可惜听到的人不多,毕竟运气丹田高呼是需要多年练习的。台下的军士只听到一点嗡嗡声。

    姑娘派安南将军将陛下赞誉写下,到城下宣读给安南将士并发放赏赐,杀牛宰羊,犒劳军士。可惜这个安南将军也是文人出身,朝廷猛将分布在北边各诸侯内,将军拿着圣旨宣读时手抖音颤的厉害。军士不敢在陛下讲话时放肆,现在不过是官员,遂哄笑不断。阮岳装聋作哑,任由属下起哄模仿官员的颤音儿。

    陛下安排官员大开宴席,为西山军践行,自己心事重重的回宫了。姑娘深知陛下心情不佳。端了一碗解暑的冰粉到书房看望。碰巧世妃也在,也带来了冰椰子露。陛下看着二人道,“朕想静静,你们都先回宫吧,看着消暑点心道,从今往后宫中力行节俭,费用减半,戒除任何奢靡之举,节省银钱扶植朝廷军队。“

    “皇妃由你身体力行,从后宫着手,五日内给朕禀报后宫能有多少结余。“姑娘和世妃忧心重重一前一后的离开。世妃道,”皇妃如有需要尽管吩咐。“姑娘道,”把你宫里的用度告诉我便可。天也晚了,大家都折腾了一日,回去休息吧。“

    第二日,陛下强撑着给阮氏兄弟送行,公主只带了安娜等近身侍女和不多的随身之物,一身猎装在军列中。姑娘又殷殷嘱咐了公主几句,阮妃和皇太后在后边抹眼泪。公主却如出笼小鸟,不知前路风险,也未听得进去旁人的话。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京城。

    陛下病了两天,御医说不碍事,怕是累着了。陛下这几日夜夜难眠,一闭眼便是呼声震天的军士和神枪营鸣枪射雁的场景。心惊胆寒,疲倦劳累,又偏偏想干一番事业,恨自己身体不济,越发焦虑忧愁。

    姑娘深念陛下的不易,可此事哪能一蹴而就。劝陛下放宽心,尽量以智取胜,为朝廷振兴争取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