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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行自称瑞翼,怕是已经魂合成功,轮回体的一切记忆,都烟消云散了吧?风行的话中,带着对逆影明显的蔑视,但是那逆影却毫不为意,打了个哈哈道:“成王败寇本是千古不变的真理,我手下亡魂多,只能明不如我的人太多。更可况,身为‘碧空风行界’护界使凌锵直接任命的‘执刀’,你瑞翼手下的亡魂,恐怕不比我少吧。”
雷落心中波澜更盛了。
自从步入武修的道路以来,雷落都结识了些什么样的人啊:风行是翼族的“执刀”,青梦是魔族“护界使”血魇的亲女儿,螭游是龙族“护界使”螭离的弟弟……
面对逆影直面的反斥,风行脸上表现出的是更加地不屑:“我瑞翼身为‘执刀’,手下的亡魂无一不是罪有应得,而你逆影为了追求极致的武力,滥杀了多少无辜,你自己最清楚不过。对了,逆影,要不是你提出‘千年未见’,我还差忘记了,千年前,凌锵就对你下了诛杀令,到底,我瑞翼身为‘执刀’,还没有完成使命呢!”
逆影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中有些不甘,也有些愤怒。
止住笑声,逆影沉声道:“凌锵对我下诛杀令?我且问你,堂堂‘执刀’大人,凌锵那护界使的身份是怎么来的?难道他凌锵不是凭武力抢来的?若我逆影有朝一日胜了凌锵,请问护界使是不是该我来当?”
风行义正词严地回答道:“虽我翼族人都敬重强者,尊强为王,但是你逆影品行不端,你没有资格争护界使……”
风行的话音未落,逆影已经完全丧失了先前的冷静和从容,忍不住咆哮起来:“我没有资格?他凌锵就有资格?凌锵曾犯过的错误,你瑞翼难道还不清楚?什么品行不端,不过是你们这些伪君子自己找的借口罢了。那凌锵,不就是仗着自己身上有凌步的血脉吗?”
这个“凌步”,雷落是知道的。
卧龙场回龙塔,壁上“兵器榜”刻画的第四把兵器,那是一把青色的长剑,比寻常之剑要长出一尺,通体墨青之︽→︽→︽→︽→,色,造型简单流畅,别致典雅,宛若谦谦君子,有一种以静制动的快感。
下面的刻字介绍道:此剑乃翼族族皇——凌步之物,名唤“风定”,由横凰打造,能定世间万法,故排名第四。
吟浪介绍:“翼族掌控着巽风元。风属性,讲求动能无坚不摧,静能万物可定。当年他们的族皇凌步,凭借这把‘风定剑’,在八族演武大会上,分别接下了其他七族族皇的必杀绝招,声动寰宇。‘能定世间万法’,顾名思义,就是能定住所有的攻击。”
这翼族现任护界使,竟是凌步的后代。
逆影意犹未尽,继续道:“历史记录的,不过是胜利者的言行。寰宇八界,既然是强者为尊,那就让我们‘画空楼’的人,来改写八界的历史,重构八界的秩序吧……”
异彩拉了逆影一把,低声道:“逆影,你今天话多了。”逆影毫不在意地道:“怕什么,我‘画空楼’众人蛰伏至今,堕空既然令我们出手了,就明需要的准备都已经完善了,我们还怕暴露不成?”
“只是……”逆影怨毒地看着雷落,恶狠狠地道,“只是堕空他穷尽天机,怎么没有算到这里还有个雷裂选中的轮回体?”
这句话,似乎隐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雷落——你会不会是对手无法捉摸的那一步棋?
异彩再次拉了逆影一把,道:“多无益,我‘画空楼’既然出手了,眼前这群人就一个也跑不掉,逆影,我俩一天之内失手两次,看来时机未到,我们还是走吧。”
“走?”风行厉声道,“逆影,我瑞翼身为执刀,既然我已经想起千年前的使命,你还走得了吗?”
风行的话竟然使得异彩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异彩边笑边对逆影到:“逆影,你听到没有,那家伙你走不了了,哈哈哈……哎呦可笑死我了……走不了了……哈哈哈哈……”
逆影直瞪着风行,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你试试!”
风行没有犹豫,双手本是背在身后的,此时右手猛然举起,向下就那么一划,便见周围空气流动成风,流风成剑,流剑成雨,起来麻烦,其实不过一瞬,便有漫天实质化的风剑朝着异彩和逆影二人刺了过去。
“执刀大人真是瞧得起我逆影啊!”逆影轻蔑地哼道,“一出手便是‘幻化双翼’的绝学‘流风剑阵’。若是千年前的我,或许还真避不开……呵呵呵……”
在逆影阴诡的呵呵声中,“流风剑阵”那千百根实质化的风剑,一根接一根,从异彩和逆影二人身上穿了过去……
没有鲜血,没有痛苦,二人似乎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依然那么阴沉怨毒地看着众人。“流风剑阵”失了目标,一时间成了无头苍蝇,开始乱窜起来——风行见势不好,右手往胸口一抓,漫天实质化的风剑立时爆裂开来,成为阵阵流风。
“呵呵呵……”逆影依然在笑,笑声满含不屑,充斥着极端嚣张的狂妄。青梦听不下去了,一捏诀就要出手,风行举掌制止,道:“别试了,打不到的,他们根本就不在我们眼前。”
青梦沮丧地放下手,丧气地道:“确实是打不到,我之前已经试过了。”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雷落一眼。
风行和青梦的话什么意思?异彩和逆影明明就在眼前……而且,青梦看雷落这一眼,又有何用意?雷落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就在这一瞬间,雷落想起了野瞳消失的方式,以及野瞳身上的白色长袍
“瑞翼,今天只是时机未到,恰当的时候,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呵呵呵……”逆影狞笑着,那“报答”二字从他空中出来,竟是怨毒无比。
异彩也开口了:“青梦,我的好妹妹,如果你还能活着见着咱们的爹,请告诉他一声,我一定会回去报答他的养育之恩的。哈哈哈……”
异彩的“报答”二字,除开怨毒,竟还带着一股深深的忧伤。
就像阳光下逐渐淡去的雾气,就像春日里逐渐消融的寒冰,异彩和逆影,便在众人的眼皮下,在怨毒的笑声中,逐渐淡去,化为虚无。
这肯定不是素化,没有这种形式的素化,问题是,这到底是什么?他们消失的方式,和野瞳掳走莞尔时,一模一样。
“噗!”
在异彩和逆影消失的瞬间,青梦竟然喷出一大口血来。看样子青梦的伤根本就没有好,刚才救雷落,怕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元力,现在强敌遁逃,这才支撑不住,喷出血来。怪不得救了雷落之后,便一个字都没有过,原来是在强忍着内伤。
雷落刚想用“雷行身”冲上去扶住青梦,却见人影一闪,有人已经抢先冲了过去,把青梦抱了起来。这速度,让雷落顿生望尘莫及之感,身形静立,才发现是风行,魂合后的他,会强到什么程度?
“翼族‘执刀司’刀客风鬼,参见执刀大人。”风鬼收了双翼,像唱诺一般,朝着风行拜了下去。
“叶长老不必多礼,我宿凡其间,多亏了你照顾周全,你辛苦了。”风行话时,举手投足间,隐有一股王者之风,“眼下,还是先救治青梦吧。如果我没有猜错,震远阁里还有个人伤得更重。”言罢,抱着青梦,一个闪身,已经进了震远阁。
雷落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寻思着,风行,你好高的身份啊,连风鬼都给你跪下了,你可还记得渔樵汤面馆的清汤面和钵钵鸡?你可还记得深山温泉,入口生津的寒潭清茶?胡思乱想间,跟着风鬼进了震远阁。
风鬼一进屋,便垂着双手,低着头,恭敬地站在风行身后。青梦虽然吐了血,倒还没有昏迷,雷落进屋时,她已经盘膝坐在了一张桌上。而床上的引弦,依然纹丝不动,毫无生机。
“雷落,现在能救引弦的,只有你了。”风行对雷落道,“若是你们人族止家的人在,治疗起来必然立竿见影,不过以你现在对雷元的运用,要治好引弦,也不是难事。”雷落怔怔地望着风行,茫然地摇了摇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风行忽然间展颜一笑,道:“你只要挨着引弦的身体,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风行的这一笑,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这一笑定然属于风行,而不属于那个叫什么瑞翼的执刀。风行依然望着雷落笑着,这笑就如初春的阳光,让人心里暖暖的,这笑,让雷落坚信,风行还记得魂合前的一切。
心中一暖,雷落走到床前,伸手轻轻按在了引弦的肩膀上。
就如把手伸入水中,立刻便知水的冷暖,雷落的手一按在引弦肩头,引弦的状态便清清楚楚地出现在了雷落的脑海里。打伤引弦的,定然是异彩无疑,因为引弦的伤显然来自挤压,全身骨头碎裂,筋脉尽断,体表血肉模糊,若是常人,不知已死了几百次,而此时的引弦,全靠丹田处一股微弱的雷元在维持着生机。那雷元也如风中残烛一般,随时都有熄灭的危险。
看来风鬼喂引弦吃的素果,并没什么效果。
眼下的情形,若是引弦丹田处的雷元熄灭,便宣告引弦的死亡,怎么办?雷落该怎么办?雷落是不是该将自己体内的雷元通过手掌,传给引弦,来修补他的躯体?
刚想运劲,风行开口了:“引弦现在非常虚弱,任何力量的涌入,都无异于狂风,只会让他的生命之火加速熄灭。”
雷落如遭蛇咬,慌忙撤回手掌,头上冷汗瞬时如黄豆般滴下,着急地问道:“那怎么办?”
“这里只有你懂雷元修炼的法门。”风行朝雷落笑了笑,道,“该怎么办,只有问你自己。”风行的笑和话语,无不包含着深深的信任,雷落报以感激的一笑,闭上双眼,开始思索起自己修炼的方法。
片刻后,心中一亮,雷落睁开了双眼。
“想到了?”风行依然微笑着问。
雷落没有回答,望了望风行,望了望他身后的风鬼,望了望还在调息的青梦,然后朝着引弦的胸膛,伸出了右掌。
雷落体内雷元已经达到收发自如的境界,一运力,一股缓如细风,微如滴水的阳流,从掌心溢出,缓缓地融进了引弦的胸膛。这一股阳流,就如一颗的种子,在引弦的胸膛安了家。雷落立即撤去力量,唯恐多一丝雷元,都会吹灭了引弦的生命之火。
种子落地,便想成长,但是引弦这片土地实在太过贫瘠,没有半生机,于是这阳流便开始寻觅起来——终于,它感受到了引弦丹田处的阴流。
雷落刚开始练功时,在青梦的引导下,不正是这样让“阴阳际会”的吗?
引弦胸口的阳流,极力想要奔向阴流,而那股丹田的阴流,也在阳流的吸引下变得逐渐旺盛起来。终于,有一丝阳流和阴流汇集,产生了细微的放电,这股电流发散开去,让引弦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如雨后的春笋,引弦胸口的阳流开始激荡起来,丹田的阴流也开始澎湃起来,越来越剧烈的放电,充满了引弦的每一根经络,每一个细胞,疯狂地修补着引弦残破的身体。渐渐有白气包裹了引弦的全身,那白气围绕着引弦翻转,却不见散去。在白气翻滚中,隐隐有风雷之声。似乎有一道道细的闪电,打在了引弦的皮肤上……
引弦的脸部已经有了表情,眉头越皱越紧,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雷落了解这份痛苦,重生的痛苦。
突然一声闷雷炸响,引弦一声厉吼,瞬间素化,化作一道道闪电往四面八方激射而出,俄顷,又都电射而回,凝电成人,化作了引弦。引弦猛然睁开眼睛,端详了雷落片刻,翻身而起,一把将雷落抱住,泣声道:“怎么可能?雷落,你魂合成功了?”
雷落抱着引弦,用手拍了拍他的背,道:“引弦前辈,我还没有来得及去魂合呢!”
“那你就是雷裂。”引弦泣不成声,“你就是我引弦的主人,从今往后,引弦这条命,就是你的!”
雷落抱着引弦,用手拍了拍他的背,道:“引弦前辈,我是雷落,不是雷裂。”引弦听我此话,猛然抬头,盯着雷落的眼睛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雷落,如此强大的雷元,你怎么可能是雷落?你又没有去魂合……”
短短一天,雷落已经第二次被人叫做雷裂了。雷落抱着引弦,用手拍了拍他的背,道:“引弦前辈,我确实是雷落,我的变化,以后再,我吩咐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雷落心中,始终挂念着莞尔。
引弦渐渐平静下来,望了望雷落,又望了望风行和风鬼,再看看还在调息的青梦,最终坐在了椅子上,一言不发。
雷落心下着急,便去读引弦的思想,却读不出半信息。雷落知道他定然有着很重大的事情瞒着自己,情急之下,冲上去抓住他的双肩,摇晃着问道:“引弦前辈,莞尔到底怎么样了,你啊!”
“咳咳……我来吧……咳咳……”青梦慢慢睁开了眼睛,站起身来,慢慢地坐到了床沿上,又咳了几声,才道,“要我讲可以,至少先给我杯水喝吧?”雷落还没有行动,风鬼已经恭敬地将一碗水端到了青梦面前。
“雷落,若你像瑞翼和我青梦一样,已经魂合,成为了雷裂,引弦自然敢放心大胆地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你现在还是雷落,还是那个人族懵懵懂懂的傻子,所以引弦怕告诉你后,你会一时冲动坏了事。”
青梦一边喝水,一边问雷落,“你能不能保证不管听到什么,都会冷静,和我们一起,从长计议?”
其实青梦到这里,雷落已经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能让雷落冲动不理智的事情,能有多少?但是事实,还是远远超出了雷落的预计。
“好,我保证。”雷落长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我保证,无论听到什么,我都冷静。”
青梦看了引弦一眼,见引弦没有表示异议,才又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道:“我们接下的谈话,很有可能要被‘天’听去,但是无所谓了,我们都已经暴露了,就没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了。”
青梦顿了顿,沉声道:“要开启‘原罪净土’的人,除开我们,还有另外一个势力,他们自称‘画空楼’。你已经见识过其中的两位——不,三位了。”雷落怔了怔,回味着青梦提到的一个名称:“画空楼”,真是好文雅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