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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安市往西外的高速公路,一辆自西川正在往东安市行进的路虎车上,车上坐有四个黄袍僧人。
“一得师叔!您醒了?”
坐在后排驾驶座后左边的一个三十上下的圆脸大耳的僧人,往前稍挪了一下原本端坐的身子,望着驾驶副座上的一个二十四五的年青俊逸的僧人,轻声问道。
“我本没睡!这一路上我一直再想一个问题,真的是脑壳痛,所以一直闭目深思!”
年青僧人开口微笑,缓缓而言。僧人浓眉大眼,颧高鼻隆,天阔地方。
“师叔佛法精湛,神通广大,怎会有什么令您脑壳痛的问题?”
“青灯古佛易了因,红尘繁华迷一生!
很多事,难识难解!几年不见,这假道士,这次搞这么大的动静。
五色光现!这次我看……唉!他可能真以为特异会的人个个都是吃素长大的。
大道无极,乾坤借法!哈哈哈,如佛祖允许,我愿一生做个小迷弟!”
“阿弥陀佛!一得师叔乃得道高僧,自带佛识,证契法印。赵观主纵高逾千古,终是外道野狐禅,如何与师叔相提并论?”
“了本,了因,了悟,切不可生我慢之心。我既为你们的师叔,这赵观主与我在羲皇学院有一年同学之谊,即此亦当得你们的师叔!
我塄严寺,以禅武医名世,你三人既为医堂执事,我且问你们,昨日之前,你们可曾听过六合探诊法之名?可曾见过三才针法?我是遍查典籍,也无可稽考。无根无原无本,却自散枝开花结果,你三人自思,这根在何处?原在何所?本自何来?这才是细思极恐之事!
这次,主持应了刘氏家主之请,只为了却宿缘,情不得已。
我本不愿参合这档事,但我身为执事首座,外缘内扰,自是首当其冲,不得不尔。
你三人务必收起我慢之心,谨慎行事。
万不得已,这东安市综合医院挑战赛一事,虚应故事,走走过场就行,总之,权行方便,不可着意。”
“谨遵师叔法旨!”后座的了本,了因合掌而言。
了本,了因年岁皆是三十,他们自是明了一得师叔护犊之意。同时,他们也明白自己师傅一鸣禅师年岁已高,虽贵为主持,但一得师叔这几年来声名日隆,现如今天下但知一得禅师,不闻一鸣。其他的讲经首座一明师叔,执法首座一清师叔,口碑人望,根本无法与一得师叔相提并论,隐隐约约,寺中弟子心中话里早就把一得当作定于一尊的存在。
正在驾车的了悟,本是佛学院的高材生,毕业以后本欲拜在一得禅师名下,谁知一得禅师坚持四十以前不收徒的祖训,以德未纯熟,不宜误人为辞。
他只有拜在讲经首座一明座下,但他天分超群,自有过目成诵的记忆力,入寺两年,遍扫寺中藏经,竟自慧辩无敌。一明禅师,在他心中也仅仅只是挂名的情份。
在三年前的年度讲经大会上,狂心妄作,强力解经,突然发难一得。被一得一喝而狂走,以致吐血三升,昏迷三日,苏醒后一得为其讲解而悟入,恍然之后便在医堂领了职事,从此以医为业,闯出了“药僧”的世誉。
“师叔!这清松观虽为一方雄在,但这赵观主此前却默不知名,无有人望,何若您老人家名震寰宇,誉满全球已历十载!您的评语,是否过谦?”
了悟正在驾驶,自是无法行礼,他虽与一得年岁相若,但经讲经大会一事后便知了与一得天渊有别。了悟出语缓和,意态恭敬。
“唉!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叫他假道士吗?”
一得叹了口气,笑意舒展开来,便有春风化雨之感。
“师叔,这赵观主不也叫您死和尚吗?这玄门论坛上早就充满了这个梗,只是猜来猜去,终不得其要。有人说你们是道法相轻,有人说你们是相互打趣,就象爱人之间互相攻怼以示情意,这一天,玄门论坛都成了狗血剧情论坛,各种猜想,各种论证,层出不穷。我已发信息给法务处,让他们极速处理这些事情,防止发酵。”了本说道。
“也是你们精力旺盛!这种论坛,你多看他一眼,你就输了。人在荆棘中,不动不刺;心在俗世中,不动不伤。”
“师叔,您是高人,这论坛自是入不了您的法眼。但对我们这些小字辈来说,交流心得,互补有无,就象这车开个天窗,无事也可抬头望望蓝天白云的。”
了因见一得并有生气,赶紧出声帮衬了本,毕竟他也是这论坛的资深玩家。
“但做担柴运水用,无生悲乐是非心。
人世间万事万物,都在努力向前,去争那头出头没的光景,什么微搏,论坛,多是些无聊的私货,挟枪带棒的意气之言。
偶见片言只语,有一鳞半瓜的悟入,那也是披沙拣金的劳累,得不偿失。
何况是各门各派,自有其修炼路径,偶有交错,原不足奇,只恐阡陌纵横,不仅易迷前途,同时也会忘了来时路。
听涛治病,观竹悟心,皆是因缘和合,功遂自然,若去模仿,自是登岸不忘筏的胶执。”
“阿弥陀佛!多谢师叔点化!”
了本,了因合掌行礼,高宣佛号。
“师叔!有物可资利用,非为利用而生物。人事繁杂,须要用心去观照,方为实相般若?”
了悟赶紧趁机证道。他虽比了因、了悟年青且入寺较晚,但向佛之心却自坚逾常人。不去触碰什么论坛,微博之类的东西,也在他自律持戒的规矩之中。
“好好地开你的车!”一得喝道。
“是是是!”
了悟猛然醒悟,惊得浑身汗出。
此时微开的驾驶窗一缕清风侧脸吹拂而边,倍觉清爽,前程路面好象也感敞阔明亮了许多。
了悟此时方有道不远人的感悟,知道现在最要紧之事就是一心驾驶,此则方为自渡渡人的功课。
“对了!师叔,您老为什么叫赵观主假道士呢?”了本还是禁不住好奇。
“嘿!这纯是打趣之语,但也不纯是打趣之语。”一得笑道。
“哦!师叔,能否给我们说说由来?”了本,了因更是来了兴趣。
“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当年羲皇学院进修之人皆知,说说亦无妨。”一得悠悠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