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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知御星术是什么术法,自名讳上与引星术似有牵连,就算陆贰师兄不说,若机缘巧合之下撞见,他也会好生留意一番。
不过,还是得多谢师兄,不然他哪儿能上藏经阁二楼。
就如凡俗选官一般,得由一场场考试垫上去。想来玉虚宗也是如此,不然新入门弟子得了长辈授意,直接去顶层拿下最好的术法秘籍不就好了
这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就如石长老说的一样,‘连规矩与法度都丢了,这样的宗门立不长久。’
两三息之间少年便把纸条上看了个遍,除开陆贰师兄所言的“一术一修”需要留意之外,剩下的大体他都记下了。
陈时命环顾四周,见周围无人三两下将纸条卷进衣袖,再看了看李轻尘与洛红雪,二人仍紧闭双眼盘坐着运行吐纳法。
他瞟了一眼远处正在不断接待新弟子的师兄,陈时命无奈一笑,这位师兄所做之事不难猜,只是这般做法让人不知道如何说。
少年摇摇头,将杂念通通甩开,缓缓入定,体内灵力按着玉虚归元决的轨迹流动;一呼一吸宛若牛吞,灵气直直汇成盆口大小顺着呼吸脉率被扯入经脉中的汹涌大江,一点点转化为灵力。
……
盘坐小半刻后,陈时命心下有些疑惑,按许师兄的说法,立魂灯会损耗些神魂之力,但就这么好端端打坐又怎会损耗
平时打坐修行虽不说能增长神魂,可补满精气神不在话下,这损耗由何而来
端想了半天,他也没想到哪里有问题。
别人若是听师兄一言,大抵盘坐下来就开始修行,一心一用,凝神修行都来不及,哪里还来心力去质疑。
但陈时命不一样,他有神念可以分心,而现在更是坐在识海中,闲暇之间还能有条不絮的修行,观察了小半刻见立魂灯没有进展,自然心生疑惑。
若是引星术在手中,他还能观摩一番,研究研究牵引星力的方法,就算没结果,那也能打发时间。
不知道如何立魂灯,少年也胡思乱想起来,景阳镇上说书人口中的妖魔鬼怪……学堂父亲描绘的沧澜真君,动辄便是崩山裂江,大修士争斗所过之处,必然是生灵涂炭、万物无依。
能活着已是……
灵光一现,脑中闪过幼时学堂所闻之言,算得上是教义,却也是处事之理。
“要想取之,必先予之!”
想要换取别人身上的东西,那就要先给别人东西,正所谓有舍有得,就如刘蹈想要他去帮他争夺信义碟一样,百枚灵石换他去帮忙。
既然取魂也是取,再联想到打坐吸取灵气,陈时命心下有了谱,看来终归得回到这被称为魂玉的玉石上。
心念之间,陈时命悄然往后靠了靠,与魂玉间隔寸许之时再次入定。
神识脱于神魂,这近乎就是常识,就好像只有修行者才存在灵力一般,而神念少年虽不太了解,但能集识成念。
可见神念比神识要强上一筹。
既然都脱于神魂,以神念探魂玉又会如何
想到就做,陈时命神念能探出身体一寸有余,而方才他与魂玉的距离拉到寸内,正是先前准备。
……
刚刚将神念探入魂玉,陈时命心生警兆,猛的顿住,往后一退,却被一堵无形的壁障拦住,就如始终阻碍神念探出身体的壁障一样。
而神念与身体的感知联系正在不断削弱,就好像那道壁障想将他探出去的神念关在里面一般。
要是对自己的神念失去了控制,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稍稍一想,少年心下警钟大响,以神念打探了一番魂玉内部,只见其间尽是细小空洞,有的闪着光点,连接起来就如天上星海;有的如夜下景阳镇,漆黑一遍。
匆忙之间,陈时命操纵神念钻入一空洞,只一霎,神念被一股巨力推出魂玉。弹出来的瞬间他仿佛看见了那个空洞亮起了点点星火。
……
神念脱离魂玉后,陈时命又打量了一番魂玉,毫无变化、只是与他多了丝若有若无的联系。
那种感觉与他炼化阵盘后的感觉无二。
“这也应该算是立魂灯了吧?”陈时命心下暗想,看了看还在盘坐修炼的二人也随即若无其事的盘膝修炼起来。
这一次,少年开始梳理起经脉,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平时坐落于识海看着灵力游动在经脉之间无虞。
可难免经脉有受损亦或者破开点小口之类的小伤,平时间用灵力稍稍蕴养就行,可一不注意养成大伤处理起来也忒麻烦。
这都是少年实打实的经验,当你一拳拳生疼砸在‘黑碑’之上,便是练拳结束后那道药劲儿仍弄出股股钻心之疼,你也会注意到手上那些有损伤的细小脉络……
……
……
……
“哼哼哼、哼、哼哼……”有人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正沉浸修补大业中的陈时命耳朵动了动,下一瞬便睁开眼,笑眯眯地看着几步外的洛红雪。
陈时命还没说话,洛红雪见他醒了,指了指李轻尘,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
好似一时间忘记了先前哼小曲儿的是谁。
小半刻后,陈时命一行三人顺着师兄所指的位置走去,踏过殿门之后又是另一方殿。
不同的是年轻师兄换成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而殿内再无玉石,只有从前至后、由少变多的蒲团。
再往前,是一副高高悬起的画卷。
初一见是泼墨山水。
再看却是一条游荡九天的龙。
下一刹却变化为满天星辰。
……
画中包罗万象、应有尽有。凡是陈时命能想到的画中都有,他没见过的,画中也有。数般变化后,画中显出一道人,看不清其面容,甚至就连画卷看上去都是模糊不清的。
唯一能笃定的只有那与宗门服饰上相同的图案……
此时殿内异常冷清,除开陈时命三人,少有的几人也盘坐与蒲团上,眉梢近乎拧在一起,似乎有些难过亦或者纠结。
方才那老者不知何时走来,淡淡一笑,问道:“看见了吧”
说完对着画卷遥遥一礼,向陈时命三人说道,“这是祖师画像,自然神异非常。”为他们解释一下后,接着说:
“凡修习宗门心法前,都要在祖师面前立誓,随后还得走一遭心试,如此入门仪式便算是结束了,你们也从入门弟子变成了玉虚宗弟子。”
“那我们要怎么立誓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还有心试又怎么走”洛红雪睁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老者,一通把心下的疑惑问了出来。
“呵呵……这……”
虽然有几分无礼,但老者倒也不气,乐呵呵的笑了两下,摸了摸胡子一副为难的模样,调侃道,“人老咯,小姑娘这么多问题让人难答哟!”
“唔……那没关系,老爷爷你一个一个答。”洛红雪见状眼睛眯成了月牙,捂嘴轻笑。
只余下似乎被遗忘的陈时命与李轻尘双目相视,尽皆无奈一笑。
“小姑娘今年十三倒是与我孙女一般大小,模样也喜人的紧,着实叫老夫喜欢。”
老者夸赞一番后,看了看李轻尘,然后点点头,随即再看陈时命,清了清嗓,说道:“这立誓,是向天道起誓,祖师作为见证,不能外传宗门心法与做对本宗不利之事。否则不但天道会降下责罚,祖师也会心生感应。”
“而立誓所做所言,待会再教你们。现在与你们讲讲心路。”
老者忽的走进,随后压着嗓,低声说:“心试分两种,一种是最为简单的登仙道,这个只需抛开五感,一直走下去便能过。还有一种唤作探魔,让你直面内心最恐惧的地方。若是没通过,那就只能再试,直到过了心试才能修习宗门心法。”
“不过老夫打赌,你们定然是较为简单的!”
老者说完言笑晏晏的看着三人,见洛红雪逐渐睁大的眼睛、和微微张开的小嘴巴,指了指蒲团上的几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反倒是一旁没说话的二人沾了洛红雪的福,想必是这位老先生爱屋及乌,这才给几人挑选了些简单的。
“都坐下吧。”
老者指了指蒲团,示意三人盘坐起来,而开了小灶后的老者又显得更和蔼几分。
坐下后老者指尖掠出一道流华,洛红雪与李轻尘随之合上眼眸。
只余下有几分茫然的陈时命与老者相视。
“你便不用立誓了!”
老者直直看着少年,摇头笑道:“既然宫长老已为你立誓,并先授了玉虚归元决,想来自有有安排,我这边就不多留你了。”
言罢,老者指了指殿内一侧,陈时命顺着望去见着一条廊道,“这是离开誓忠殿的路,上去之后,可以出去逛逛,若想回谷,寻一灵鹤便可回去。要是想去藏经阁逛逛,那也行,不过拿取技法秘籍要用身份令牌。”
“至于你的两位朋友,等他们醒了我会与他们说的。”
本揣着见识见识心试的想法这下落了空。
听老先生说的话,那日宫长老传法之际的试炼应该是探魔,黑幕追着自己的场景历历在目,虽然有些凶险,但总归他是过了的。
心下安了安,这时陈时命转念一想,自己的心魔莫非就是那黑幕
可他也不怕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