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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着一袋里面装有大块糖和罐头的袋子,徐长青踏进了自家院门,这刚一进去没走两步就见她娘白秀兰在院子里。
“娘,我回来了。”
听到声音,白秀兰转身就下意识先看徐长青身后,“……咋这么早就回来了,没帮你卫民哥收拾好家里头就回来了?”
还早?
徐长青不由地望了眼西边,太阳是落山了,没错。“有,就是收拾好了才回来。这是想要拿啥?我来拿好了。”
“没拿啥东西,就出来瞅瞅外头有没有下雪。”说着,白秀兰的目光就转到了闺女脚上,“你是咋回来的?”
徐长青见状先抬了抬自己右脚:“没打湿,坐向阳大队马车回来的。卫民哥还想送我回来,我没让他送。”
“是不能送回来,这一刚回去你卫民哥有的事情要他出面。有去瞅你沈爷爷和沈奶奶他们了没有?”
“有,就是回来之前经过那里。到饭点了没敢多耽误,二老还塞了两瓶罐头给我,不知哪来的,还是杨梅罐头。”
白秀兰瞅了眼闺女拎着的袋子,好笑摇头,“还拎回来了,娘瞅他们二老有啥好东西都便宜了你。你姑呢?”
“有。”徐长青长话短说的大致讲了早上就见到她姑,回来之前经过沈家大房也有去她姑家说了一声要回来了。
甚至她连给沈卫民留了两条已经在长青园养了个把月的小狗崽也借此以别的名义给提了一句,免得她娘又担心她家卫民那孩子一个人守着那么老大院子不安全啦,什么是不是送小黄先去那边待段时间了。
对姑爷,像她娘这么好的丈母娘只怕这世上再难找出一个人。之前对方俊那狗东西好是好,但也没像对卫民这么好的。
又是棉衣棉裤一套新,又是赶毛衣出来让他过年穿,就连过年新棉鞋都没忘了给姑爷准备上,这种丈母娘极少极少了。
“……您是不知道等我到了那边解开包裹皮那会儿可把卫民哥给乐坏了,直嚷嚷您是他嫡亲嫡亲亲娘。我奶呢,”
“这孩子……”眉开眼笑的白秀兰转身指了指正房西屋方向,“你奶就在里头。你沈妈妈今天回来了没?”
“我姑说他们要等晚上才能到家,我就没在那边等他们回来了。放心好了,你家卫民那孩子会知道咋帮您传话。”
这孩子,又来了,还笑话起自个亲娘。白秀兰忍不住笑了,伸手拍了一下闺女,又推了推,示意闺女先进去。
“后天啊?”徐老太听完想想摇头,“我就不去了,不缺啥东西,大冷天出门不方便,你和你嫂子她们去好了。”
这倒是的,她家俩孩子早就将今年过年的东西都置办齐全了。听婆婆说不去赶集,白秀兰一时就没再多言相劝。
等闺女离开,她坐到炕上就先问起今年大年三十儿要不要再三家合在一块吃年夜饭的话题。要去大房那边吃的话?
大冷天的天,家里俩个小的是不是就不适合抱到那边。不单天冷,回头那边年夜饭之前就一准烧纸钱给公公前头那个。
这也罢了,不怕他们又边拉各自儿子烧纸钱边默默念叨祖宗和亲娘保佑,要是谁再口不择言嚷嚷亲/奶保佑就尴尬了。
别人不知,她当娘的哪能不知就因大侄子当年口不择言惹恼她家长青,就是从那以后她家长青才不怎么上老院那边。
也是因此这么多年下来,每年那边年夜饭要开始了,她家长青才到。这些问题之前她一直没提,并不代表心里就不惦记。
白秀兰尽量琢磨着措词,婉转的向婆婆解释了一遍,“说到底,咱自家孩子是在替您抱不平,她又敬重她爷,说也说不得。”
“就她会瞎寻思,这又有啥。那是人家孩子不忘本,我这个后娘后奶没教坏前头留下的孩子,我问心无愧。”
谷棟
又说这些话了,甭以为我当儿媳妇的就瞅不出您这会儿心里头又乐呵又不痛快。暗暗吐槽的白秀兰哈哈地笑着。
“等柱子回来再说。”
“那大嫂二嫂她們回头要是问我今年要不要再合在一起吃年夜饭,我就说要等孩子爹回来再说?”
徐老太瞪眼。
白秀兰好笑摆手,“行行行,我就说等回头再说好了,绝不拉孩子爹后腿行了不?话说孩子爹到底哪天回来啊。”
“快了。”
徐启光推开车门就拎着一个行李袋跳下卡车,关门之后朝开车司机挥了挥手,他转身就迈进白子沟屯子口。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屯子口就毫无一人。倒是走了一段路,能如常见到队院还亮着灯光,还能听到隐隐约约的说笑声。
闻言,徐启光不由地勾起嘴角而笑,但他并无在此停留,也没想先进去就直接抄近路快步往自家方向而去。
门前的柴垛子相比起他上次离开回单位时所见而言就矮了不少,显然家里面今年不单杀年猪杀了,就连豆包也蒸好了。
他这刚伸手去推院门,还没推开院门就先响起家里小黄的犬吠声。徐启光失笑,“别嚷嚷了,是我。”
果然!
停了!
够机灵,他家长青养狗还就是一把好手。这条就相当不错,又是一条好狗,但愿这回不会再被人骗走宰了。
跨过门槛,徐启光先伸手拍了拍小黄的狗脑袋。好家伙,又长大了不少。如今不该叫小黄了,该叫大黄才对。
里屋,有意不让自家院门开门关门顺滑,反而发给咯吱咯吱声的徐长青要端起脚盘的双手就是一滞。
“是我爹,我爹回来了!”
徐老太见话刚落下就撒腿往外跑的徐长青,她也是心里一喜。正要跟出去,她这才刚放好热水瓶,白秀兰冲出来了。
“娘,是孩子爹回来了。”
“知道了,你先……”她话还没说完呢,又一个跑了。徐老太无语地看着自家外屋地敞开着的大门和还在摇晃的棉帘子。
这一个个!
急啥?!
摇了摇头,徐老太先转头瞅了眼西屋,听里面没有孩子哭闹的动静,她就快步转身到一侧靠墙的大柴灶前面。
“爹?”
“是我。”
“您咋这么晚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