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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继红的确抱着这种心态。
反正今天下午就要宣布名次,只要她不承认,到时候报纸上的名次就是她卢继红。
那时候,高山月再说什么又有什么用?
温菊香一扯高山月的胳膊:“山月,走,我们这就去组委会!”
高山月微微一笑,温姐可真是雷厉风行。
刚好她也是这么打算的,因此结伴而去。
组委会听说高山月来反映事情的,而且反映的还是被评委们交口称赞的那副《春意盎然》,就将她带到了组长这边。
组长龙思威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高高瘦瘦,看着就是文化人。
听了高山月的描述,他问道:“这位女同志,你说《春意盎然》是你的作品,是被别人掉包的,你有什么证据?”
高山月微微一笑,“很简单,这幅作品的用纸不一样。只要用灯光照透,就能看到我的名字。”
这只是一种简单的防伪技术。
龙思威半信半疑,将作品拿出来,打了个手电筒,将作品悬空照耀,果然清晰地看到几个地方都有“高山月”三个字。
龙思威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说:“高山月同志,就算这样也不足以证明就是你的作品,因为别人也可以拿你的纸张来设计。”
道理不错,高山月就说:“我这里还有几幅设计图,老师请看看。”
然后,她摊开了几幅手稿,龙思威骤然被高山月笔下的大胆和奇思妙想惊到了。
“老师,如果你不相信这是我亲自设计的,我可以现场设计。”
龙思威从惊叹中回过神:“不,不,不!我信,我信了!这种设计水平,国内都找不出几个来,不可能是临摹的!”
高山月却是结结实实吃了一惊,不好意思说:“老师,我没那么厉害吧。”
“有,有!”龙思威激动地说,“高山月同志,能收到这么好的参赛作品,实在出乎我的意料!怪不得曹老师非要坚持,说《春意盎然》这幅作品被人掉包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男人也匆匆走了进来,大着嗓门儿对龙思威说:“龙部长,我已经请人帮忙拿去鉴定过了,设计稿的笔迹和作品署名笔迹的确不是同一个人。倒是《明日辉煌》设计稿的笔迹和《春意盎然》的作品署名笔迹是同一个人。”
这个男人也四十来岁的样子,看起来和龙思威应该很熟悉。
龙思威说:“毛厂长,我知道了。刚好,原作者也来了。你回去告诉曹老师,《春意盎然》这幅作品的确是被人掉包了。掉包的人就是卢继红。”
毛厂长嗯了一声,看了高山月一眼,随后匆匆离去。
温菊香轻轻拉了拉高山月的袖子:“毛厂长就是纺织厂的厂长。我在报纸和电视上见过他。毛厂长很有改革精神,敢说敢闯,是省里的工业红人。而且这个人洁身自好,听说有的女人毛遂自荐,毛厂长看都不看一下。”
高山月这才理解曹老师为什么说她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毛厂长的官位可大着呢,人脉也广,请人鉴定笔迹这件事他能办到。
想到那天曹老师听说孩子的事情匆匆离去的背影,高山月不免为曹老师担心,打算下午去看看曹老师。
龙思威一时间也顾不上高山月二人,拿着毛厂长给的鉴定书,匆匆去找同事了。
高山月和温菊香走出了组委会的地盘。
分别后,高山月去找曹老师。
她之前来过曹老师家所在,是纺织厂的家属区。
纺织厂几万职工,光是家属区就有七八个区。
家属区里大家都认识,听说是来找曹老师的,热心的大妈很快就给她指明了道路。
还感叹道:“曹老师也是不容易,孩子有点怪,毛厂长又忙,哎!”
高山月后知后觉问:“曹老师是毛厂长的爱人?”
“是啊!早些年可不是一对恩爱夫妻?可惜老天开玩笑,孩子老师闹自杀,哎……”
带着震惊,高山月一路找到了曹老师家门。
敲了门之后,过了一两分钟才有人来开,正是曹老师。
看到高山月,曹老师先是惊讶,随即笑容满面将她迎了进去,“山月,你来就来,还带这么多水果干什么?你这孩子真是!”
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干干净净。
高山月进去后,看到客厅里的沙发上绑着一个女孩子,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高山月进来的瞬间,她猛然挣扎乱撞起来。
曹老师来不及关门,就扑上去:“美丽!美丽!你别吓妈妈,别吓妈妈!”
高山月愣了。
毛美丽忽然放声大哭起来,“我不想活了,我不想活了呀,妈妈,我不想活了……”
声音里满是悲怆痛苦,带着深深的自厌。
曹老师抱着她,“美丽,别这样,别这样,妈妈的心疼死了,妈妈的心疼死了……”
母女俩抱头痛哭,女孩挣脱不了木沙发,却把沙发挪动了很大距离,弄得这里乱糟糟的。
高山月愣了愣,把门关上。
她打量了一下房子里的情况,发现不少东西都是焊死的,包括窗户。
这是……
防止毛美丽自杀?
哭了一会儿,毛美丽捂着脸“呜呜呜呜”,曹老师才强打精神对高山月说:“山月,对不起……”
高山月刚才观察了毛美丽,发现她双目赤红,面容憔悴,痛苦的时候锤着自己的头、胸,像是压抑到了极点。
“曹老师,您的孩子,这是生病了吗?”
曹老师一怔,毛美丽生病了?
不,她只是莫名其妙情绪很不好,身体却没有生病。
“山月,美丽她……”曹老师怕自己的话刺激到毛美丽,只含含糊糊说:“也没什么,就是这几天心情不怎么好。学校里有些不太愉快。”
高山月再看了毛美丽一会儿,斩钉截铁说:“曹老师,毛美丽这是生病了。”
曹老师下意识说:“没有,她身体好好的。就是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耳朵是有点不好,但有人工耳蜗,所以也还罢了。她就是有时候不开心,也没什么,是我和她爸关系不好,她心里有了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