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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抖开明黄丝帛,用他特有的尖细嗓音念起圣旨的内容:“……经查明,双阳县丞安比槐,食君俸禄不思为君分忧,却调戏霸占猥亵民女,此等穷凶极恶之人不配当地方父母官,经决定:安比槐贬为庶人并就地革职,以正视听。若今后不思悔改,将就地正法,钦此!”
“接旨吧,安大人”小太监声音细细的,表情淡淡地催促着呆愣作一团的安比槐。
事发太突然,安比槐虽有些不甘心,却仍然撩袍下跪,双手接过明黄圣旨并叩谢道:“罪臣谢主隆恩”
目送小太监离去的方向,安比槐突然像疯了一样口中念念有词:“贱人,我安比槐就是丢了官也还是未来国丈,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这贱人……”
“贱人,本县一定让你不得好死,生不如死”
望着眼前疯了一样咬牙切齿的安比槐,萧其遥眉头直皱,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鄙夷,心下一动,仍只是不动生色地说:“安大人,你的手伤未好,切不可动怒”
面对神医的好心提醒,安比槐并不领情,他很不客气地指着对方喝道:“本大人很好,无需你来指手划脚”
“安大人,你的五个手指必须切掉”
“什么?你算什么东西!敢切掉本大人五指?”
“必须切掉,否则两个时辰之后,手指内余毒未清,只怕会扩散,到时,本公子就是拼尽一身医术也保不了你整只手臂。甚至另一手也将岌岌可危,更有甚者,将危及性命,安大人自己考虑清楚,如若不愿配合,萧某告退!”萧其遥说完就要收拾药箱准备离去。
“还有,此次为安大人清理五指毒素,诊金共计十万两银子”
神医边上的助手杨修快速地拨动算盘报出个数字。
“你们……你们逍遥谷这是要打劫啊,治个手就这么贵”安比槐大喊大叫着,不肯付银子。
“嫌贵是吧?把手伸出来,本公子可以把原来的毒素再还回安大人手上,只不过,本公子不敢保证,原来的毒素会不会乱窜跑入安大人五脏六腑内,到时一发作,只怕安大人将见不到明日朝阳初升,杨修,动手吧!”
面对耍赖的安比槐,神医依然不为所动,仍旧意态闲闲地吩咐着杨修。
“我付,我付还不行吗?”
面对神医那红果果的威胁,安比槐终于屈服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些聪明者的生存法则,想他安比槐是谁啊,能不懂这些?
今日的委屈算什么,只要过不了多久,皇帝两腿一蹬,他的太子女婿当上新皇帝,到时候,整个天下间接就是他的了,想到此,就觉得区区十万两诊金哪会算贵啊!
不过,他还是不愿意一下抬那么多银子出来,于是不假思索,便又涎着脸,开口讨价还价起来:“萧公子,你看我只是区区双阳县丞,官价太小,一年俸禄也少得可怜,不如就将诊金就打个零点八折,算八千两银子,少算我一些银子,也算是为双阳县百姓积德,你看如何?”
萧其遥冷冷地直视着眼前,一直脸不红心不跳地标榜自己有多“清正廉洁”的安比槐,眉宇之间闪过一缕鄙夷,随着他无意扫视安府大厅,只觉得区区县丞家中的装饰和摆设,有的已经超过朝廷一品大员的该有的规格,他眉头轻皱,指着珍品展示柜中的一盏琉璃花樽,语气冰冷地说道:“那盏花樽可是稀世罕见,若放在拍卖会上竞拍,可值十万两黄金!那可是刘员外家的传世珍宝,如今落入你手,只能说明,一月前,他那犯了杀头罪的大少爷,已经有人替他去死了!”
萧其遥语气淡漠地拍拍袖口,接着说道:“私换死囚,收受巨额贿赂,欺下瞒上,安大人,这朝廷要是认真追查起来,哪一样不是灭族死罪?嗯?”
萧其遥的话犹如一记闷棍,狠狠地打在安比槐的心口,让他瞬间哑口无言,片刻之后,他这才抬手擦掉额上涔涔冷汗,心虚地堆满笑意,对着萧其遥点头哈腰:“没想到萧公子真是个明白人,安某得罪了,望大人不记小人过,至于诊金,该多少就多少,我绝无异议!就是锯掉五指也是应该,动手吧!”
虽然不忿萧其遥拿捏着他的把柄,不过他还是偷偷安慰了自己一把,因为一想到老皇帝殡天之后自己就将是国丈大人,他顿时觉得前所未有的扬眉吐气,虽然,自己和发妻所出的女儿安玲珑,自小并不得疼爱,虽然,他的安玲珑只不过是太子府中,连侍妾都算不上的暖床奴,他都觉得他的未来是光明的。
“既然安大人,哦不,您刚被革职,再称呼您安大人,那是对朝廷不尊,还是称呼您老安吧!”某神医淡淡地开口说着。
“既然老安有诚意治手,本公子不能让你的银子花得不明白。你的五指中的毒叫一品红,江湖上失传已久,若一日之内毒素未除,你指尖的毒将由黑转红,继而,红毒将由指尖扩散至全身,如此算来,你将活不到明日午时,而那时的你将会是一具红色尸体。想来今日,你碰上的是本公子好心为你医治,也算你命大!”
“为何诊金如此之贵?因为我为你施针的过程中已输入当世大量罕见药材,如灵蛇胆,白熊血,金蝉衣等,这才保住你的小命,不过,有些余毒清除不了,还是必须切指,开始吧!”
眼见着安比槐听得脸色阵阵煞白,目瞪口呆的样子,萧神医边说着边在心里悄悄地闪过一丝快慰……
想像着明日的自己有可能会变成一具红色的死尸,那惨不忍睹的样子总是在脑子飘来飘去,于是,他再也不觉得切掉五指是多么为难的事情了,于是他少有地安静,少有地配合着伸出手放在桌案上,任杨修手中的刀子对着他的五指凌迟般斯条曼理地割据着……
指尖传来阵阵钻心的剧痛,那种生不如死的折磨让一向养尊处优的安比槐忍受不了,他时而高声惨叫,时而低声呻吟着,直到他疼得额头冒出阵阵冷汗之后,实在打熬不住,这才终于苍白着脸和双唇可耻地昏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