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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并不能解决徐腾和姜肖平之间的实质冲突,整件事,姜肖平从一开始就在算计徐家,先让徐家辛辛苦苦替他解决麻烦,让不用承担低价贱卖国有资产的罪名,再许诺允许徐家进入招行董事会,利用华银财团的资本抬高招行的股价。
最后,姜肖平再利用徐家进退两难的契机,迫使徐家卖掉在PN保险公司的股份,转而专注于和通商局合作。
这是一系列的连环计。
姜是老的辣嘛,不管是徐总,还是徐腾都没有想到姜肖平完全不念及人情世故,居然敢仗着央企的身份背景,算计华银财团。
老姜的棋局很精妙,可惜,诱饵不够大,他不知道,华银财团在PN保险公司的布局是冲着控股去的。
招行?
华银财团既不可能控股,何必念战?
徐家对姜肖平绝对是有恩的,一是给了七艘变频绞吸船的合同,价值50亿元,一举奠定通商局集团在国内绞吸船领域的龙头地位;二是替他解围,让他不用背负贱卖国有资产的黑锅,也化解了郭永哲对他的算计。
姜肖平如果记着徐家的人情,让华银财团入股招行,15%左右的持股率,做第二大,或者第三大股东,长期持有招行的股本,徐家肯定会还这个人情。
人在江湖,谁没有求人的时候?
姜肖平这种过河拆桥的手腕,让徐腾心寒不已,虽说徐家没有亏本,从前到后,确实也为了姜肖平的那点名誉和清白,得罪许多不该得罪的人,还是付出了一些代价。
比如说,徐总在曹妃甸的那12平方公里的土地,2003年的时候不值钱,到了2005年,现在已经价值五十多亿。
幸好,徐总当初没有拿绞吸船去换,现在国内前五大的变频绞吸船都在华夏银行的金融租赁公司旗下,光是这两年的租金就收回了1/4的投资。
想要利用别人,想要过河拆桥,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
你不仁,我不义。
徐腾这会儿可没什么好商量的,今天的酒宴破例给银监会的几位领导情面,喝了半斤白酒,用自己的车送领导回去,他自己坐了一辆X5返回瑞麟宅。
等他回到家里时,陈健和马教授正好到了,几个人聊了一个下午。
虽说是难得被人算计一番,徐腾依旧淡定置之,并没有暴跳如雷,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但这件事是一定要给予对手重创。
不教训到位,以后但凡是央企老总都敢拿华银财团开涮,华银财团以后在国内还怎么混?
这个事,姜肖平也觉察到了。
两人都很稳,也都没什么可怕的,这是真要一较高低。
姜肖平不知道,徐腾骨子里非常好斗,送上门找他的麻烦,他就一定会还手,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几天后。
徐腾将凯悦集团的事情大致敲定清楚,海外业务暂时不动,主要是针对内地业务的人事进行一轮密集的调整,准备将凯悦集团和江泰集团合并。
这个大趋势是必然的,华银财团内部没有必要拥有两家酒店集团。
徐腾和陈健谈妥的并购策略很简单,就是将凯悦集团交给江泰集团绝对控股,他和陈健以股易股,交换江泰集团的股份。
换而言之,这是江泰集团在蛇吞象。
做为交易的一部分,徐腾将腾健科技的股份让给陈健,变成陈健绝对控股的生物基因工程科技公司。
因为江泰集团股份变更以后,陈健失去了控股权,同其他高级合伙人一样,仅能位列第二大股东,徐腾还是希望陈健能有绝对属于他自己的公司。
这不是徐腾妇人之仁,这也不是简单的兄弟之情。
徐腾希望有一天,陈健不用留在华腾系,照样可以在商海进退自如。
这天晚上,徐腾终于忙完了很多事,可以休息一天,他却和顾雪骊去拜访一位同道,京都之地,不是太极就是八卦,年轻人玩的则是跆拳道,练关中红拳的师傅极少。
顾雪骊在京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恰好认识一位,两人就开着车过去。
对方是首钢下属三产企业的职工,四十岁,也不是企业的管理人员,连车间主任的那一级都不是,就是一个高级钳工,在车间里当一个副组长。
徐腾一行四人,他、郭剑、顾雪骊都是红拳这一路子。
对方也姓郭,不知道徐腾是什么来历,只是听顾雪骊介绍,徐腾和郭剑是南方过来的师兄弟,双方一盘手,大致就知道彼此的水准。
郭师傅很热情,晚上邀请徐腾在家里吃饭,他家住在首钢的老职工区住宅楼里,70平方左右,现在就盼着集团拆迁,安置一户四环内的大房子。
这位师傅对红拳有特殊的感情,练了三十年,经常到外地找名师切磋,水准很高,可这日子倒是挺贫寒。他要是不伸手,基本也没人知道他练国术,而且练的很不错。
郭师傅的老婆是外地人,以前是厂里在冀省乡下招的临时工,目前是在超市当理货员,也挺累的,看徐腾和顾雪骊不像是普通人,想请他们出去吃饭。
徐腾拒绝了,就在郭师傅家里随便吃一顿,喝一点二锅头,聊了聊。
像郭师傅这样的人,在首都据说还有十来个,按照顾雪骊的说法,在庆州那边也有不少老师傅,跟不上时代的变化,不是说你身手好就能混一个郭剑这种差事。
你得会开车,车技很好,精通反侦查,反追踪的那一套,电脑、监控这些东西也得会啊,否则就是瑞麟宅和翡翠湖庄园的一个普通保安。
那是保安,不是安保。
安保是保镖,新时代的护院。
郭剑其实也有枪,有持枪证,省厅准许他带枪,只是不能跨省携带,加上省厅最近派了四名持枪的特警保护徐腾,他一般是肯定不带枪。
不带枪,不代表不练,正常徐腾在家休息,没什么事的时候,郭剑都会去练枪,学点别的。
现在这年代,身手好只是当中南海保镖的一个基础。
喝了点酒,就在郭师傅家的客厅里,徐腾和郭师傅又盘了两局,输的心服口服,这很正常,这玩意虽然越来越没什么用途,郭师傅依旧勤练不殆。
徐腾倒是很久没练了,有点时间也是做大负荷的科学健身,维持身材。
回去的路上。
顾雪骊没喝酒,她负责开车送徐腾和郭剑回去,后面的宝马X5里有两个特警,司机也是好车手,倒是不用担心意外。
“你好久没练了啦?”顾雪骊将车开到胡同里,将车停好,才问徐腾。
“唔,没时间。”徐腾直接下车,关门之前看了看顾雪骊,问她,“下一盘棋再回去?”
“好啊,我怕胜之不武,你今天喝了不少!”顾雪骊虽然这么说着,还是很爽快的下了车,跟着徐腾一起回瑞麟宅。
这几天,梅嘉莉和夏莉都在瑞麟宅。
徐腾回到家,才知道蒋英毓来了,听说他们都在首都,特意飞过来玩几天,带着老公罗玉奎一起来的。
这是徐腾第二次见到罗玉奎,上一次是在两人的婚礼上,没想到时间过得真快,蒋英毓已经有了孩子,刚三个月。
他们也是刚到。
彼此见面都挺开心,聊了十来分钟,徐腾才知道罗玉奎是为了民生银行的事而来。
华银财团有两个大分支,张丽英是博安系,徐腾是华腾系。
博安系过去没有直接控股的金融机构,去年才参与组建了阳光保险公司,入股民生银行,罗玉奎是博安控股公司委派到民生银行这边的执行董事。
情况有点复杂。
民行一直以来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大股东,各家股东相互制衡,博安系乘着熊市的低谷期,大肆吸纳筹码,一举持有民行9.95%的股本,加上其他小股东暗中转让的7.35%,实质已经是第一大股东。
第一大股东又如何?
几个月前,罗玉奎参加过第一次董事会,感觉很不妙,所以在这个月第二次参加董事会投票前,临时又溢价收购了一部分股份,将实际总持股增加到18.4%,增加话语权。
18.4%,这个持股率不算低,但在民行内部,还是很难主导局势和主要的人事安排。
罗玉奎晚上过来拜访徐腾,其实是想让徐腾帮忙找个思路。
这个真尴尬。
徐腾都不好意思说,他在招行这边玩的一塌糊涂,更糟糕。
这种事没有必要隐瞒内部人。
徐腾大致说了一下,罗玉奎惊讶良久,“晕,那咱们兄弟俩都算是搁浅了。”这话也没说错,罗玉奎的母亲是张丽英,父亲是罗红岩,妹妹是罗玉娟,和徐腾互称兄弟纯属合情合理,这是真正的世交家族。
“我倒觉得这很正常。”梅嘉莉没心情参加夏莉和蒋英毓的小闺蜜私房话,一直陪着徐腾,毕竟顾雪骊也在,她还是得防着点。
今天晚上,顾雪骊莫名其妙带着徐腾去和一个国术师傅喝酒,梅嘉莉就不是挺高兴。
“四大行,四小行,除了一直以来就在华银财团旗下的华夏银行,其他哪一家是容易被华银财团掌控的,人家早就防范森严。”梅嘉莉这番话也没说错,只是,徐腾和罗玉奎事先都有点太乐观。
徐腾乐观,那是因为他觉得姜肖平会感激徐家,徐家对招行也没有企图心,岂料人心太黑,姜肖平连徐家都要算计。
罗玉奎乐观,则是自恃博安系财力雄厚,以大压小,民行董事会的那些人不服也得服,岂料别人一点都不服,此前在徐总和张丽英那边一直是演客套戏,说的都很漂亮,真等罗玉奎到了首都参加董事会,分分钟排挤他不商量,让他在董事会里毫无作用,毫无实权。
现在到底该怎么办,罗玉奎完全没想清楚,事先说好的几位盟友,居然都是在耍他。
民生,民生,民不聊生。
这话绝不为过,这家银行创业之初可谓之真正的股份制,有59家创始股东,谁都想分一杯羹,结果,谁都分不到太多。
历经这么多年明争暗斗,2000年以后才逐渐形成三强争霸的三国局面,原先的那些小门小户,基本都被血洗殆尽。
博安系从2003年图谋介入民生,前后历时两年分散收购股份,难以跻身董事会后,索性将股份合到博安控股旗下,名正言顺的和其他大股东叫板。
结果还是不行。
徐腾其实有点不理解,问罗玉奎,“咱们现在对民行基本是无欲无求,只是要一个等同其他股东的最低待遇,给博安系一部分贷款配额而已,他们有必要挤兑你吗?他们也不蠢,真要撕破脸,我不相信他们不怕咱们。”
“这事真是诡异。民行当初成立之初,曾经有一个规则,那就是单一股东持股率不得超过10%,这个规则属于公司内部制度,并不合法,严格来说,现有的几个大股东都超过这个标准,大家只是用其他方式代持。咱们也一样,可他们还真不要脸,集体围攻,要求我们将股份削减。”罗玉奎头很疼,挠了挠头。
“你同意了,对吧?”徐腾终于知道罗玉奎为什么急着跑来求救,那几个老江湖逼罗玉奎转让一部分股份,开出来的价格未必低,在此基础上,才会让罗玉奎有机会坐实执行董事的位置,带着罗玉奎和博安系一起分赃。
罗玉奎不吭声,当时被几个老江湖忽悠了一圈,他真的同意了,可他毕竟不傻,回头一琢磨,感觉问题很多,急忙带着妻子跑到徐腾的门上求救。
“胡闹!”徐腾挺不满的,因为罗玉奎还没有这个资格做出这种决策,凡事都要讲规矩,华银财团更要讲规矩,否则,稍微一乱都是几亿几亿的财富流失。
这种事,除非是徐腾坐在那里,才有资格当场做决策。
换一个人,哪怕是张丽英也得回去和徐总商议之后,才能给那几位大佬一个准确的答复。
“徐腾,要不咱俩换一个位置,我去招行,你来民行,这边的局面真的太复杂,互相算计的太狠,一毛钱的好处也得吵半天。”罗玉奎半开玩笑的认怂。
徐腾皱着眉头,不知道罗玉奎是不是真要退缩,这人长得还不错,身高也不差,大体像他父亲罗红岩,结果和罗红岩还真像,性格里缺乏一点霸气。
“你好歹是华银财团的富二代,有必要怕他们吗?”徐腾冷着脸,很严肃的问责。
刚才,他们是同辈交流,现在,他是核心高层的联席合伙人,华银财团的二号人物,罗玉奎是高级合伙人,差了两个级别。
“小腾……!”蒋英毓一直在察言观色,眼看谈的不和谐了,急忙要插口,免得自己的男人被徐腾训斥的太狠,丢了颜面。
她没说完。
梅嘉莉一眼看过去,眼神有点狠,示意蒋英毓别插嘴,这不是世家子闲聊。
夏莉也微微拉了蒋英毓一下,让她别介入男人的事。
“我不是怕,主要是他们拿出那些乱七八糟的说法……而且咱们毕竟是初来乍到,在民行内部完全没有根基,我是琢磨稍微退让一段时间,等两年再反击。”罗玉奎很认真的辩解,脸色有点涨红,毕竟还年轻,才27岁,被人欺负了也不愿意承认。
“这件事,你要强硬一点处理,因为我们持股率不到20%,事情闹大了,股价崩盘,损失最大的不是我们,我们也不介意这点小损失。你将所有股份都集中到博安控股旗下,然后给所有大股东回复,要求依法办事。他们要闹腾,那你就摆出一副不怕事,根本不将这点钱当钱的态度,摆开大阵和他们闹。”徐腾自己在姜肖平那边玩一手“君子报仇,三年不晚”,给罗玉奎出的招,却是硬碰硬的狠招。
徐腾知道罗玉奎肯定不理解,现在就给他解释原因,“我这边的通商局是央企,我和姜肖平正面硬掰,搞不好是我吃亏。你那边都是什么,一群杂牌队伍的乡勇团。做生意就和咱们年轻人打架一样,打得过一定要打,打不过,那就忍着多喊几个人,明天再回去找场子。”
“懂了,我懂了。”罗玉奎连续点头,心里叫苦,他是张丽英的儿子,不是徐大昌的儿子,他和东方系、希望系、泛海系的那几位民营资本家的大佬硬掰,搞不好会被弄的很惨。
罗玉奎错了,这几位大佬根本不敢和华银财团硬掰,这就不像姜肖平,真能硬掰,找路子给华银财团制造各种麻烦。
这几位大佬家里都有各自的生意,这些生意才是他们的命门,惹怒了华银财团,二话不说,给他们的竞争对手提供优惠贷款,条件就是低价竞争。
商场如战场。
真要杀起来,哪边都是一年十几亿的亏损。
十几亿?
华银财团在乎吗?
“这样,你先不急着和他们进行新的谈判,直接去江州找陈永年,让他放风,扩大在氮肥领域的生产线,而且就在西南投产,盯着希望集团。另一边是让华泰保险公司出手,低价将船东互保协议的保险单子从泛海那边抢过来,这两件事做完,你再等着下一轮董事会。我们是年轻人,不用和和睦睦的做生意,要打就打。”
徐腾感慨一声,继续提醒罗玉奎,“你不能学我,我现在要对付的这帮老混蛋,没有一个是善茬,一动手就出大事,我只能忍着怨气慢慢等机会。你现在要对付的这帮人,都算是什么级别?”
“行。”罗玉奎很坚定的答应下来,这人还是怕担责任,现在有徐腾给他背责任,他就不怕事了。
“我们年轻人要有霸气啊!”徐腾挠了挠头,这一句话,他说的是自己,和民行的那帮私企硬掰能有多大的事,他这边对付一个姜肖平,头疼的厉害。
当然,他并不急于和姜肖平分出胜负,毕竟通商局集团再强势,那也不是姜肖平的,老家伙迟早要退休。
“你那边怎么办?”罗玉奎心里也是犯嘀咕,徐腾要他强硬对待那几位大佬,自己估计不敢和姜肖平硬碰硬,因为这种和央企硬碰硬,确实是有点智商问题。
“要么不反击,要反击,只要还手,就得往命门打,不能留下后患。”徐腾这几天都在琢磨着这件事呢,心里已经有了更完善的计划,要动手,就必须搞的姜肖平身败名裂,影响力全无。
唯有这样才能不留后患。
无毒不丈夫,做生意做到这种水准,只要对手不善,自己就绝对不能假仁假义,否则,徐腾守不住华银财团这么大的摊子。
用曹操的话说,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让天下人负我,这是别人为曹操假冒的伪作,但还真是枭雄必备的三大要素之一。
三大要素,一、无毒不丈夫;二、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让天下人负我;三、另一位老蒋的名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老蒋的话说的很漂亮,结果没做成,于是就悲剧了。
徐腾要是不够狠,过于软弱,处处讲和谐,他拿什么坐镇华银财团,雄霸天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