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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很蓝,云很白,
阳光很好,绿叶很好,
一切都很好。
就连,教学楼各层的走廊上黑压压站满着的高三学子们疯狂撕碎书本,发泄情绪的模样,也很是好看。
欢呼,叫喊,哭泣,融杂在一起,形成了高三最后狂欢的盛景。
学生们疯狂把教科书一本本撕碎,洒在空中,洒在教学楼里。
咳,这并不是提倡的行为,至少学校每年都不提倡。但压抑了三年,尤其是高三这最后一年里,每个高三学子都承受着的那份压力,导致此时毕业的他们,已经毫无顾忌地发泄着。作为照看了学生们三年的学校和老师,对此也只能跟着欢呼,虽然他们都知道这样不对。
纷飞的写满字符和公式的纸张,像蝴蝶一样翻飞、舞动。
没有经历过这种压抑痛苦学习的孩子,很难懂得这样的感觉,
这样的欢呼,这样的痛苦。
徐听站在纷飞的纸屑里,很是明目张胆地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
学校放假两天用来休整,之后就是高考,然后,他的高中生涯就结束了。
这三年来的一幕幕恍如电影般在脑海里浮现,或失落、或怅然、或遗憾、或悲哀,到最后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
一笑而过,
如同吐出的香烟一般,烟消云散。
虽然这只是给光明正大抽烟找的借口,他早就想在教学楼底下,当着众多老师的面来一根了。纯粹是,嗯,类似偷情的快感。
甚至于班主任路过时,徐听也给他发了根。老班顶着老花眼镜,盯了这烟两秒,最后笑着拍了拍徐听的肩膀,接过这烟,熟练地点燃,
“好好考!”
待到班主任走后,徐听还是靠在树下,见到个平时有烟瘾的老师就递一根,这不是恶趣味儿,仅仅是兴致来了而已。
徐听所在的这个班级,因为是尖子班,并没有跟着外面的很多班级一样撕书玩,而是默默收拾书本,准备径直回家就接着复习,为两天后的考试增加些把握。
有时就连徐听都觉得,这样太压抑了。在即将高考时确实是好事,但始终感觉少了点什么,像是少了一种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该放肆的感觉。
甚至于多年后,对于他来说,在高中的时光里,对于这个高中三年班级里的一切,印象始终不多,能记得的也不多。
一去不回的时光,
如此耀眼的,
只有那道束着秀发的女孩。
“还不走,傻站着干什么呢!”
临走前,最后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教室,关上大门,冉清竹深深吸了口气,一转身,就看到了树下那悠闲站立抽着烟的熟悉身影。
徐听回过神来,看着面前安静的女孩儿,忽的想起前几天的晚自习:
那晚学校停电,高三的学子点着蜡烛辛勤苦读。身边的这个女孩,在烛火忽明忽暗的光下,柔美的脸庞是那样的惊心动魄,在发现同桌的目光后,微微一笑,甜美得像是山间的清泉,泉水击打在圆滑的鹅卵石上,击打在心房,声音清脆无比,
叮叮咚咚,
叮叮咚咚,
响彻幽谷。
时间,在刹那定格。
也许时间从未存在,流逝的只是我们。
烛火下的轮廓和夜,成了徐听高中记忆里最后的片段。
“就走了。”徐听笑道:“高考好好考。”
冉清竹嗯了声,从包里拿出张纸,背面朝上递给徐听,
“给你的,毕业快乐!”
话音未落,也不待看徐听的反应,冉清竹就笑吟吟跑了。那束在腰间的长发一甩一甩,在夕阳下染出金色的光,很是欢快。
徐听翻过这张纸,顿时哭笑不得。
纸上画着的,是一个趴在桌上熟睡的男孩儿,男孩的头发很长,遮着小半张脸。作画之人技艺极高,栩栩如生,把男孩慵懒酣睡的姿态画得惟妙惟肖,甚至连夕阳的余辉都融入画中,画中的男孩儿在阳光里睡得很是香甜,哈喇子从嘴角流出,滴落在写满几何公式的书本上……
盯着画看了半天,徐听默然把画纸收在那仅有一人书写过的同学录里。最后又看一次这学校,转身离开。
高考对于徐听来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区别在于,这次他认真考了下,没再故意压低分数。
为了庆祝老哥考完试,小雨用零花钱在大排档请老哥吃饭,兄妹俩就着月光,吹着夏日的风,撸着串,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冰凉的扎啤很不错,尤其在夏夜,是绝配。
嘎嘎果然是只啥都吃的乌鸦,之前白酒喝得不少,现在扎啤、烤肉串什么的也吃得很是欢快。就是西南这边的烧烤,通常都会放很多辣椒,吃得它嘎嘎嘎嘎乱叫个不停,小雨直笑着说它吃得很开心,然而徐听却是觉得,这是辣的……
接下来是两个多月的长假,原本打算去魔都的,不过小雨才高二,虽然马上高三,但此时离她放暑假还有一段时间,只能先等着再说。
小雨每天上课之余,徐听倒没事了,于是每日看着竹简,等待着日子一天天过去。
……
白水镇。
北山背着个半人高的背包,烈日如火,汗水流个不停。北山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果然舔到了些许汗水,是咸的。
以前生物课上说,汗水里面有尿素好像……
呸!
他吐了口唾沫,从包里拿出瓶饮料,猛灌几口。
大学已经放假了,他故意给家里人说要在同学家多住几天,这才找机会来到这个偏远的镇子上。
镇子有些破旧,算不上富裕,现代化的风格不少,但更多的还是上百年前的古建筑。
“大爷,这附近有没有一个很高的悬崖?”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大爷扯着耳朵喊道:
“啥子?”
北山又喊道:“滋呔有不得一个很高嘞坡坡?”
老大爷指着一个方向,“有嘞有嘞!往啊边克!”
一小时后,北山站在一处深不见底的悬崖边。他望了望,底下居然有云雾缭绕,搞得跟深渊似的。
有没有搞错,以前这个镇子的人有病吧,埋个棺材要跑这底下去?就这格局,王公贵族的墓都是妥妥的。
他深吸口气,伸展手臂做了个准备动作,往后退几步,旋即猛地往山崖上冲,纵身跳下!
……
深山中,谟盘腿坐在零零散散的坟墓旁,兜帽下苍白的脸微微抬起,眼神平静而安详。
夕阳西下,谟起身,走进不远处搭建不久的小木屋,没多时,炊烟升起,给这荒凉的深山增添了几分人味儿。
当然,若是有人路过,是断然不敢去打扰的。
……
剑气纵横,
寒光乍现。
飞舞的剑光笼罩连绵数里的竹林,嗡嗡剑鸣尖锐响彻天地。
让人惊讶的是,不论剑影如何纵横,始终没有一棵翠竹受到损伤。
剑魔看着盘腿坐在天上的弟子,眉宇越皱越深。
气势是越来越盛了,修为也是一日千里,但这娃还是没懂。
前些天听老大说,忘川命格的主人成功觉醒,不论是境界还是实力,都已经超过自家徒弟,达到准至尊标准,就算和八区那小子比起来也相差不大。
想到这里,剑魔更是叹了口气。
就差那一点点,自家徒弟就能懂了,但就是那一点最是危险,而自己……已经没有时间教她了。
功行完毕,李沁然俏生生落在地上,香汗淋漓,但双目炯炯,神光内敛,精神极好。
清脆剑鸣响起,万千紫光合一,化作一把华丽的紫色长剑,飞入李沁然背上的剑鞘里。
“师父。”李沁然恭敬行礼。
剑魔颔首,沉吟片刻,道:“伊算是我的记名弟子,把她叫来,一起吃顿饭吧。”
李沁然身体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悲哀,片刻后深深躬身,道:
“是!”
……
“徒弟诶!去弄只烤全羊!”
拨云和尚寻到屋顶上抱着手机傻笑的小胖子,哟呵着。
莲生意犹未尽地收起手机,哦了声,就要去常去的那家店。
“等等!我要吃草原上的!原生态!”拨云和尚又喊道。
“师父!那里离这儿几百里呢。”莲生嘘着眼道。
“我就要吃!还要吃你亲手烤的!”
拨云和尚坐在石墩上,肥胖的身子像个圆滚滚的气球,甚至还撒气似的滚了两滚,“不给吃你今天也别想吃饭!”
莲生翻了翻白眼,道:“知道啦。”说着,左手掐了几个诀,右手不断推算,身形如风般消失无踪。
拨云和尚暗自点头,这才几个月时间,这小胖子进步了这么多,看来确实是找到喜欢的姑娘了,也不知是哪家的,居然还藏得死死的不让我知道。
老大是知道的,但还是像个神棍一样说话含糊不清的,不过那姑娘该是不错的。不过老大当时的表情,怎么有点幸灾乐祸……
拨云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收这个徒弟,算是他这生做得最对的事了。在最后几天使唤使唤徒弟,很是舒爽,就算离开,也该是没什么遗憾。
想到这里,拨云和尚呵呵一笑,抓起酒瓶酣畅淋漓灌了口酒,
“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震耳欲聋的大笑声传遍整个庙宇。
……
几天后,如同咸鱼般躺沙发上的徐听,接到了个电话。
“我师父要见你。”明月柔声道。
被称为最接近系统的玩家,第四区扛把子,老一代最强者,最为大先知的一号至尊,
要见我?
徐听一愣,心里忽然涌现出一股奇怪的感觉,抬头看向天空,
黄昏,夕阳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