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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和以前一样感情用事!”易川吊着眼角,气呼呼地看着我。
我倒了一杯茶水,讨好的呈在他面前,“不如就答应了吧,咱们做个口头约定,总比这样大眼瞪小眼,干耗着好啊!”
他干脆转身,眼不见为净,“我不是子莫,况且,这样的事不能由我来决定,当初与你拜堂成亲的可是两个人,现在要休夫,就要和两个人商量!”
这根软肋戳得真准……
明明所有人当中,就属子莫最赖皮,不管怎么说他一定不会同意的,不过……易川也不可能从了我啊!
我就奇了怪了,这口头亲事还就解决不掉了?
“子莫也不知道长大成鸭,咱们怎么等啊?他一直视你为长兄,长兄如父,你就答应了吧?”
易川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的意思是,我就能同意了?”
我道:“可是强扭的瓜不甜……”
易川打断我的话,皱眉道:“你和他我不能同意!你要为了他和我们断绝关系,那我更是不能答应!花儿,记得我曾说不介意加他一个,可这话搁到现在,我不得不斟酌一下!”
我道:“为什么?”
易川道:“为了你……你不明白?”
乘着酒意还在,我彻底装了一回糊涂,虽然我知道日后一定会后悔,可这话不能不说:“易川,求你放了我。”
这头脑一热说出的话,我马上就想收回!可是却怎么也开不了口,效果不错,应该是太惊人了!
我要是他,说定不定提刀啊……竟然说出如此不知好歹的话,我果然醉的不轻!
这时候,只听得见鬼啼,见得着满天霜露。我实实打了个寒颤。
屋里的气氛直接降到了冰点,易川的表情我看不明白。
想起曾经一帮孩子围着同样是孩子的他,嘲笑他克妻,他的表情就是这样,不哭不笑,平静的有些令人害怕……
其实,易川小时有一门娃娃亲,听说那位小姐生的精致,简直比瓷娃娃还可人,后来生了病,却再也没有救回来。
我想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到他面前推了推茶水,小声道:“对不起……”
他抬头看了看我,也许是不会原谅我了……简直喝酒误事!
寂静了很久,简直静到心里毛毛的。
直到一个习惯晚睡的鬼伯前来灭灯,却发现屋子里站着两个人,吃了一惊:“殿下,你们二位怎么没去休息啊?这夜深露重,就是咱们鬼不休息也吃不消啊!”
易川道:“没事的,不用管我们,您去睡吧!”
鬼伯摸摸灰糙糙的胡子,视线在我们两个之间徘徊,忽然露出长者的微笑,站在我们之间道:“看二位这个样子,很像闹别扭啊!依我看,你们虽然成亲了一段时日,可还是新婚燕尔,有了冲突要记得对对方包容!”
见我们没反应,他又道:“虽然我是光棍了一辈子,就是阴间也没娶到媳妇,眼看着转世投胎的日子就要到了,可是有些道理我是知道的,有些话应该对二位说!”
我道:“依老伯看,我能休夫吗?”
鬼伯愣了一下,揪了一下灰糙糙的胡子,磕巴道:“休……夫……休夫?所为何事啊,为何会想要休夫?秋秋啊,我可是把你当成我亲孙女看待,你可不能瞒着我啊!”
这难以启齿的事,我偷偷瞄了一眼易川,见他没有反应,我胆怯地缩到一边道:“我是心有所属,不想耽误了他们,这休了就可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再说了,我既然心有所属,又怎么能对两个夫君尽职尽责?还不如早早地散了!我也想夫妻一对,过些平凡的日子啊!”
说完,鬼伯和我一齐看了一眼易川,只见他冷冷地看着我们,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责怪,冷漠。
鬼伯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他虽不是过来人,可也懂得关上门来一家人的道理,顿时语重心长地道:“秋秋,你看上的是何人啊?就不能把他娶进来吗?你放心,咱们阴间没有人间那种规矩,你要是喜欢,咱们还可以再招夫婿……”
这时,易川一个冷眼射了过来。
“咳咳……”鬼伯摸了摸胡子,“这话也不能这么说,人还是知足得好,秋秋,姑娘家的就别想那么多了,你都已经有两个夫君了,休夫这事……还是算了吧!”
我翻了个白眼,“老伯,我想嫁给酆都城郊的红衣美人,鬼车!”
“哦哦,略有耳闻,原来是……”鬼伯突然停住了,“你说什么?这可不行啊!咱们可不能嫁给他!”
鬼伯急急地大喊,我吃了一惊。他不是不知道我和鬼车是有婚约的夫妻,这阴间只怕除了不会说话的鬼婴,其余都知道了这事。
甚至还传了个蛮有意思的称呼,见了我就会喊“蛮姑娘”,因为“降服”了三个男子,而且都不是寻常人,简直比蛮人还凶猛!
“为什么?他谦谦有礼,家财万贯,修为极高,为什么我不能嫁给他?要不然……我娶他?”我难得耍个赖。
鬼伯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把灰糙糙的胡子甩来甩去,“不行不行,秋秋啊,我可把你当成亲孙女一样看待啊,你听我一句,你离他远点,对你可有好处嘞!”
“为什么?”
“哎……”鬼伯叹了一口气,“你知道他有一个念念不忘的妻子吗?过了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忘,他心里没有你,你嫁过去会受苦的!”
我摇摇头,“不会的,他会忘了她,不过是时间问题,而且,我相信他能好好照顾我,至少在我转世投胎之前,我能好好的。”
“几百年都忘不了,他从无间地狱逃出来,弥留阴间不走,你觉得只是自由那么简单?有人看见每当他娘子投胎的时候,他都会在奈何桥看她离开,却从不和她相见……秋秋,听老伯的话,别想这事了,和殿下还有子莫好好过日子吧!”
我不能理解,为何一个个都不让我接近鬼车?不过是有一个神秘的身份,不过是有一个难忘的娘子,不过是他很难忘了她,可这又如何?
这小日子过得舒坦,等到能转世投胎的那时候,自然也就一碗孟婆汤,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的身份不关我的事,而他想着他的娘子不是更好?至少可以让我投胎少了一份愧疚。
眼前一个黑影一闪,易川在我面前:“我送你去休息。”
“是啊是啊,休息去吧,我也要灭灯了!”
……
小院子里,我颓废地坐在地上,好像自己是一个躯壳,可是肉身早就没了,任何一点感觉都能和我的魂连在一起,就算傻愣愣地待着也做不到,不到一会儿就被周围的鬼叫声吵得烦躁。
“烦……”
我抱着自己在地上打滚,忽然抬眼看见一道冷冷的目光,我停了下来,这才看清一直守着的易川。
易川道:“别闹了。”
我哇的大哭。
其实我还没有醉到那个份儿上,只是借着一点点酒意,想趁机说出想说的话,只是一哭就停不下了了!
一开始嚎啕大哭,到后面掩面,甚至不发出声音,只是闷闷地流眼泪,暗暗咬着嘴唇。
听到了一些簌簌的声音,两只手抱住了我,我一怔,连着后背都僵硬了。
“就那么喜欢他吗?和曾经的太子相比,哪个更胜?”他温柔地问道,这反常的态度,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嗯?”我皱了皱眉,“这如何比较?”
“平心而论。”
一想到曾经做的事,我恨不得挖地三尺,把自己用八尺的土埋起来。
实在是不想再去回忆,可若是平心而论,我可是为了李祁把自己的脸面丢尽了,曾经让骄傲自满的相爷小姐鄙夷不要脸,被看不起的二房妾室说是放荡,更是一直纠缠太子爷,被父亲打得浑身是血……甚至随易川去了战场,还一心想着如何把太子夺过来!
而鬼车,我倒是不止一次伤了他的心,想要和他解除婚约,唯一一次不顾一切,就只是和两个“夫君”讨论散伙的事,可是这点事都没解决,眼看有扼杀在摇篮的样子。
我想站起来,可是双腿突然一软,猛得跪了下去,可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就是站不起来,我下意识求助于易川。
而他二话没说,把我抱起来,略带着一丝丝嫌弃道:“是蹲得太久,麻了。”
我低着头,很是正经地回应道:“我……对于太子好像付出的更多……”
“是嘛!那看来重新得到你还要老办法!”易川难得笑了一下,勾着唇角就舍不得放下。
我好奇地看着他:“什么办法?”
他坏笑了一下,手上一紧,我离他的距离都不够一个指头,双唇立刻贴上我的唇,我心里一缩!
大概是缩过头,呼吸也不够用,越来越急促,也许是那一口清酒的酒劲终于上来了,眼前糊得不成样子,眯着眯着就犯困。
他和我的亲吻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咬了我一下,我猛然清醒,迷迷糊糊地好像还做了一个梦。
突然,一丝粉色的灯闯入我的余光之中,我转头一看,鬼车静静地看着我,而我傻傻地看着他,他的手里一盏粉嫩的莲花灯。
掐了自己一下,疼得呲牙,这不是梦,更要命的是,我勾着易川的脖子,眼角还有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