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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妃,就这样成了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并且,是盛宠。
但凡是皇宫,就没有她不能去的地方,没有她不能做的事。
尽管皇后天天说她不能放肆,可实际也不能也不敢将她如何,所以她有时会轻蔑一笑:“不能放肆也放肆很多回了!”
可以说,整个皇宫,最高傲不可方物的,不是皇后,而是华妃。
然而,谁也不知道,皇帝如此盛宠华妃,是因为他看中华妃背后的一切……
年家军连连胜仗,早已成了他边境的一道屏障。世人都传,年家军是中州国的万里长城!
不过,皇帝却知道:其实,真正能打仗的,根本不是年羹尧,而是……穆霓凰!
穆霓凰对华妃的感情,超过任何人的想象。而其政、治敏感,也同样超过别人的想象。可以说,她从一开始就看透了四皇子的把戏,但是为了她的兰儿,她没有戳穿,不止没有,反而帮着事情一路往年世兰向往的方向发展。穆王府的王爷后来去世,整个穆王府更是在穆霓凰的管理之下。
京城有点眼力劲的,都知道:霓凰郡主,才是真正撑起了穆家的人。其才智武功,根本不在任何男人之下!
只是朝臣们看不懂:为什么那样能在京城呼风唤雨的霓凰郡主,会主动请缨要跟随年家军去边关,只作为一个先锋官。
皇帝却勾唇一笑:“准!”
人人只知年家军在边疆百战百胜,却不知真正有勇有谋的,不是年羹尧,而是霓凰郡主!
而年羹尧本就从小仰慕霓凰,后来感念她的帮助,也曾误会对方也对自己有心,高兴地提亲,却被穆家直接拒绝!
年羹尧清楚:穆家,本就是穆霓凰在当家。聘礼被退回,代表的就是霓凰本身的心意。
“为什么?”他问。
“年大哥,对不起,我只把你当哥哥。”
一句委婉的话语,道明立场。
“那你为何这样帮助我年家?这样帮助我?”年羹尧不相信,“如果没有你,我年家军在父亲死后早就没落了!甚至,没有你几次三番的搭救,连我都死在战场上了!”
霓凰冷峻着脸,不说话。
“霓凰!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你不喜欢我,为何要这般帮我?”年羹尧有些激动地握着霓凰的肩膀,“明明,你从小就喜欢在我家!这么多年,你都喜欢往我家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形影不离,就算是过家家都是在一起,你敢说你不是为我才总往我家跑?”
霓凰抬起头,平视着年羹尧的眼睛:“可是,每次过家家,我都是扮新郎,让兰儿扮新娘……难道,你还不明白么?”
“……”年羹尧颓然,终于,放开了穆霓凰,“原来……原来……果然……呵呵,果然……”
踉跄着后退,他疯了似的跑了。
原来,我弯得这么不明显么?
霓凰苦笑。不会,兰儿也没看出来吧?
但,不管年世兰有没有看出来,皇帝是看出来了的。
所以,他才迟迟不给霓凰郡主指婚,就由着她在边疆跟着年羹尧杀敌戍边。
甚至,在年羹尧那次对霓凰表白后情绪激动冲入敌军阵营,被乱箭射死后,直接让穆霓凰取代了年羹尧的位置,更直接把年家军收编为穆家军!
那些士兵平时跟着年羹尧和穆霓凰征战沙场的,自然很清楚谁是真有水平,谁是水货。战场就是拼命,真本事的将领可以保自己的命啊。所以,士兵们对霓凰郡主的拥护,本就胜过对年羹尧。
皇帝的那一纸诏书,让年家军收编入穆家军,大家也都很乐意。
其实,相对于其他人,士兵是对将领最没有男女之见的一种人。因为他们上阵杀敌一个不慎就是丢了性命,一个智勇双全的将领能抱住他们的命……不管对方是男是女,是任何阶层,只要有本事,他们一定会拥护!因为谁都愿意活得长一点。
只是朝臣们有些耸然:皇上居然要霓凰郡主一个女子挂帅呢!
然而,他们私下耸然归耸然,却无人敢上书反对。
毕竟,穆王府余威尚存,霓凰郡主的能力有目共睹,而年、穆两家关系非同一般,年家幸存的唯一小姐,就是皇上如今最宠爱的华妃!
所以,只要是不想死的,谁敢去评论霓凰郡主?
“华妃,你怎么看?”皇帝私下倒是问过华妃。
华妃只是淡淡:“我的兄长已死,年家军本就名存实亡。由霓凰接手,是在合适不过。她本就与我家亲厚,如果我哥不死,她以后应该也会成为我的嫂子。”
“哦?你觉得她会成为你嫂子?”皇帝挑眉。
“不错,在臣妾心里,一直把她当成我的嫂子。”华妃有些倦倦道。
唔,好像是的吧,是一直把霓凰当成嫂子的吧?似乎又觉得不是?唔,管它呢,好烦。
皇帝听出了华妃的懒怠敷衍,笑笑没有再追问。
反正,他本也不爱华妃,对于华妃的感情世界,他也不是很有兴趣知道。
他感兴趣的,是穆霓凰到底能为自己做什么?
他让人修书一封给穆霓凰,写得很直接:历数了华妃在后宫里的嚣张跋扈,从欺负那个与他先妻长得一模一样的甄嬛,到公然顶撞皇后,甚至脾气来了都能给他难堪……所有的所有,他之所以不追究,全是看在霓凰郡主的面子……
信的最后,他更是露/骨地写:华妃的将来如何,全看郡主。
随信一起送来的,是版图扩充山河地理图。
霓凰握着信和地图,闭上了眼睛。
她不是怕打仗,她怕的,是终有一日兰儿无法幸福。
那个皇帝,是真的对她没有半分情义呢。
傻兰儿,为那点荣华富贵,把自己的感情幸福全搭进去,真的值得么?
不管值不值得,只要她想,她都会努力去帮。
不就是开疆扩土么?她穆霓凰,从来就不怕打仗。
于是,她也修书一封,告诉皇帝:他想要的,她都可以办到。但是,他要好好照顾华妃,给她最盛的宠、最无底线的纵容。
皇帝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答应。
反正,这后宫三千,本就只是他江山后的点缀。任何一个女人,都比不上自己的江山。
反正宠谁都是宠,为什么不宠一个能带给自己江山的女人呢?再说,小小女子,在后宫又能翻起多少风浪?不过哄着点骄纵着点就是了。
所以,华妃在皇宫里的风头,一时无两。
上至皇后,下至每一个新进的秀女,所有人都知道:这皇宫里,最尊贵的女人,永远都是华妃。
甚至,有人说:皇帝不让华妃当皇后,是对她更深一层的宠爱。因为,华妃是高傲且自我的,她不适合管理后宫,也懒得管后宫。所谓的统领后宫、母仪天下这种累人活,都给皇后去办。而皇帝的盛宠,却给了华妃。所以,华妃从来就是不被任何规矩羁绊的,也是独树一格无人敢管的。
正如华妃的衣服,那么醒目地,盛开在皇宫。
这些年来,无数女子前仆后继,博取皇帝的宠爱。不管是以歌出彩的安陵容,还是以柔和心性被看中的眉庄,抑或凭子上位的其他嫔妃,甚至是跟前嫡王妃长得一模一样的甄嬛……都没能得到如华妃这般的特权与盛宠。
所有女子绞尽乳汁,都找不到超越华妃、取而代之的方法。
可以说,天下女子之贵,唯华妃而已。
可是,华妃却不开心。
很不开心。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越来越容易发脾气,心情也不宁,动不动就赏人白眼,就连所谓六宫之主的皇后,都没少吃过她白眼,敢怒不敢言。
甚至,对于有些矫情的小贱人,她更是直接赏赐了“一丈红”,打死了事。就因为懒得看对方那“浪样儿”。
对于她所做的事,皇帝不是不知道,可不管是谁来告状,都只打了打哈哈,不会深究。
刚开始皇后还气不过,大张旗鼓来治她,说她不守宫规草菅人命心如蛇蝎难以伴君……什么的。其时,华妃正在饮茶,听她罗里吧嗦说了那一大堆,烦了,直接抬手就将手里的茶杯扔了过去。
将门之女,纵然不爱练武,掷茶杯还是掷得准的。连茶杯带热茶,全砸在皇后额头……
其后,就连皇后都不敢过问她的事了,哪怕是闹得再大。
然而,华妃依旧不开心。
她私下找了太医来看病,看自己到底为什么总是不开心,好像心里总压着一股无名邪火。
当然,她找的不是温太医,她见不得温太医在眉庄和甄嬛间装大情圣的贱样儿。
她找了个老中医,想着好好调理调理。
“太医,你说,本宫该喝点什么药,才能把这心气顺了呢?”虽然那些被她收拾的贱人确实都不是好人,可她也不想没得脏了自己的手,她只想懒懒躺着,心平气和养养生、美美容。怎的就那么容易烦呢?
太医吭哧半天,道:“娘娘这病症……微臣不知当讲还是不当讲……”
“讲。”华妃按了按额头,没什么精神跟他多废话。
“是。”太医在皇宫待那么多年,自然也是会看主子脸色的人精,此刻也不敢啰嗦,赶紧道,“依微臣看,娘娘需要的,不是中药。而是……心药。”
“心药?”
“是。”太医壮着胆子,终于道,“娘娘这无名火,只缘于……得不到一份圆满是感情。只因为没有那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真正关心你、疼爱你,给你想要的感觉……所以,娘娘总是很烦躁,因为很空虚。”
知冷知热、关心你、疼爱你,给你想要的感觉……
不知为何,华妃听到这段形容,脑里出现的,居然不是任何一张男人的脸,而是……那个英气更甚男子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