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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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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过一片树林,就是平坦的田野。水田里刚刚下了秧,嫩嫩绿绿的格外可爱。临近村边是一条溪,溪上架着一坐简易的木桥,通往村里。秦子衿走过木桥,来到记已中那户人家的门外,依旧是篱笆小院,只是在小院的两边又多出来两幢泥砖房子。秦子衿走到篱笆院前,看着屋里的人正在摆碗筷,有老有少,似极为热闹。当中坐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妇人,虽发色染霜,容颜不在,秦子衿仍然一眼就认出她正是当年那位留饭的婶婶。不由微微一笑,微上上前轻叩柴扉。那正摆碗筷的年轻妇人看见了门口的秦子衿,忙放下碗筷快步走了出来,打开了院门。只一眼便狠狠了愣了一愣,回过神来方有些不好意思道:“姑娘,请问你找谁?”秦子衿微微一笑:“这位大嫂,我不找谁,只是出来游玩,走到此处腹中饥饿,想上你家讨碗饭吃。”那妇人道:“原来如此,若是姑娘不嫌弃我家寒陋,就请进来一起吃些吧。”

    “如此,就多谢这位大嫂了。”秦子衿跟着她走进屋里。年轻大嫂对中年妇人道:“婆婆,这位姑娘出来游玩,肚子饿了,儿媳便作主请她来家里。”原来竟是这家的儿媳妇,她记得当那这家有两个儿子,只是不知这是大儿媳还是小儿媳。那中年妇人闻言笑着招呼秦子衿:“我当是什么事,不过吃个饭而已,姑娘快快请坐。来者是客,月娘你去把床底下收着的鸡蛋拿几个出来,叫香琴再煮上一碗汤吧!哦,对了,顺道去后院喊你妹子出来吃饭,就说家里有姐姐来了,让她出来陪客。”秦子衿听了好一阵感动,这么多年过去,当年的大婶还是这么善良热情。秦子衿真诚的道了谢,看着身边两个可爱的小娃娃,从包袱里捧出堆小零嘴儿来给他们。两个孩子见了,欢快的叫出声儿来。中年妇人道:“姑娘,小孩家家不懂事儿,叫你见笑了。”秦子衿笑着问她:“大婶,这两个是您的孙子么?”老妇人一脸的慈爱:“是咧,大点的这个是老大的,小的这个是老二的,我还有个姑娘刚订了亲,等会你就能见着了。”话音刚落,就闻的一个声音道:“娘,我听说来了个漂亮的姐姐,在哪呢!”秦子衿寻循着声音望去,见一个穿着碎花布裙年约十三四岁的姑娘走了进来,方看见秦子衿就眼睛一亮道:“你便是嫂嫂说的漂亮姐姐么,果然生的好看。我还是头一回知道人可以生得这般漂亮的。”那中年妇人笑着斥道:“真是没规矩,见了人也不问个好,我平日是怎么教你的。”小姑娘方才吐吐舌头:“漂亮姐姐好,我叫方翠兰,姐姐若是喜欢且叫我声翠兰就好。”原来这家人姓方,秦子衿觉得汗颜,当初光想着逃跑了,竟然连人家的姓氏都忘了问一问。

    “翠兰妹妹好。”正说着,方家的两个媳妇也端着碗盘出来了。月娘是大嫂,那个叫香琴的年轻妇人是二嫂。秦子衿一一见了礼,未几门外头进来两个身扛锄头的粗犷汉子,只一眼秦子衿就知道定是当年那两个同桌吃饭的小子无疑。虽然他们都已为人父,但是大致的轮廓却还是在的。这个世界的人没有秦子衿前世古代那般讲究男女大防,故而也不曾因为秦子衿是个外女而分开吃饭。席间,方婶一直劝秦子衿多吃点,两个大嫂也给她夹了不少菜。秦子衿一边吃饭,一边想着未曾见到当年那位大叔,莫不是已经先行离世。暗暗放开灵识扫视一圈,发现他竟然躺在床上,睡的正沉。旁边还放着一个药碗,原来竟是病了。

    饭毕,两个大嫂收拾了东西。秦子衿问方婶:“大婶,我闻见这屋子里有股子药味,可是家里有人病了?”方婶闻言叹了口气道:“不瞒姑娘说,是我家老头子,前些日子上山摔折了腿,请了镇上的大夫说骨头碎的太历害,接不好了。就这么一直躺着,偏生家里穷,也没钱送他去涪陵城给他看腿,只好这么拖着。”秦子衿从方才吃的饭菜就能看出方家确实穷。水煮青菜,盐碛萝卜,唯一称得上好的便是那碗蛋汤。秦子衿微微一笑:“大婶,可否容我去看一下大叔,我略懂些医术,能窥的些究竟也说不定。”方婶一听大喜:“竟是如此么,真是太感谢姑娘了。姑娘快随我来!”秦子衿在方家人的簇拥下走进方叔的房间,见四周门窗密闭不由皱了眉头,对旁边的月娘道:“方大嫂,这病房需要通风,你且快些把门窗打开透透气。”方大嫂闻言忙把门窗什么的都打开来,顿时一阵清风吹进屋中,将那苦药味生生淡去了几分。秦子衿走到床前,也不探脉,用灵识扫视一遍,见他伤腿里骨头断成三截,还有些细骨渣镶在肉里,难怪普通的大夫说接不好。从储物镯里抹出粒回春丹来让人叫醒他,用水喂他吞下。接着结出一套复杂的手印,在他断腿术施了个回春术,只见白色的荧光闪过,断成三截的骨头立即恢复如初,惊得方家人个个张在了嘴,方知是遇上了仙人。

    “方大叔,你试着下地看看?”方大叔心中激动,只微迟疑了一下,就试着抬起那条伤腿——居然不痛,便大着胆踩到地上,居然真的站起来了。又走了两步发现居然跟未受伤前一样。不觉大喜,当即跪倒在地对着秦子衿叩拜起来:“仙子,你竟是仙子,多谢仙子相救!”方家人这才如初梦醒,纷纷跪地叩拜。吓得秦子衿赶忙将方大叔扶起来:“方大叔,万万不可!”好容易将方家人都拉起来,一干人等喜气洋洋的回到前厅。方婶感激涕零道:“仙子救了我当家的,大恩大德我方家一辈子不忘。我方家虽穷,但凡我方家有的,只要仙子看得上的尽管拿去,便是要了我这条老命,我老婆子也舍得。”秦子衿哭笑不得道:“大婶快莫要如此,若要谢,也是我谢你们才对。”方婶闻言擦了泪道:“仙子为何这般讲?”秦子道:“十三年前你家可曾收留过一个走丢的三岁小姑娘,还曾想送她到涪陵城寻亲来着?”方婶一愣想了好一会才道:“哦,是有这么回事,当年我和当家的欲送她回家,谁知道等借回牛车一看人不见了。我就和当家的就四处去找,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你说她能走到哪去。后来有人告诉我,村后头发现了狼脚印,我便想着是不是被狼给叼走了,一家人难过了好久。哎,对了,仙子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秦子衿笑:“因为我就是当年那个小姑娘!”方婶一听又抹起了泪:“你还活着,还活着就好,这真是真是......大喜事。”秦子衿有些不好意思道:“当年我并不是走丢,而是被人贩子拐了欲卖到涪陵城去,我中途寻了机跑了出来,一路逃到你家门口。我听到你和大叔要套车送我去涪陵城寻亲,吓坏了,就连夜跑了。后来碰到了前来寻我的家人就这样脱了险。没想到倒是令二位难过这么久,真真是对不起。”方婶道:“你无事就好,老天保佑。”方大嫂抹着泪道:“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缘份,婆婆说好人有好报,时常教导我们多与人为善,果真如此。”

    “是啊,好人总会有好报的!如今大叔的腿好了,我亦要离开了。”方婶道:“仙子这就要走了么?”秦子衿点点头:“我最重要的一个亲人走丢了,我要去找他回来。”

    “啊,若是如此,可要快些去才好。本想留你住些时候的,现下确是不敢耽误你了。”秦子衿笑笑:“无防见你们一家过的好,我也了却了一桩心愿。这便告辞离去,大叔大婶诸位哥哥嫂嫂妹妹,多多保重。”说罢招出阿麟腾空而去。

    方家人呆呆地望那道白色的遁光消失在天迹,良久方才回转身来。却见秦子衿带来的大包袱还遗留在桌上,上前揭开一看竟然满满一包袱金锭子,还有吃用的布匹物事若干,一家人面面相觑,尔后对着秦子衿消失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个头,不提。

    离了方家,秦子衿一路向西,没一会便来到当年和李玄清相遇的那条小溪边。时值春季,小溪边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野花格外的漂亮。秦子衿亦找到了当年那棵避免她饿死的朱颜果树。此时树荫郁郁,浓浓的绿色之中点缀着朵朵白花,幽香四溢。秦子衿围着朱颜果树转了两圈,摸了摸粗糙的树皮,低头拿出个玉壶来对着树根浇了壶白泉水。阿麒不解:“不就是棵普通的朱颜果树么,干么要给它浇这么好的水,浪费。”秦子衿白了它一眼:“你知道什么,这棵朱颜果树可是有特殊意义的。”

    “什么特殊意义?”

    “你不是最喜欢仙府里的朱颜果么?”

    “是啊,那又如何?”

    “那些朱颜果树的种子便来自这棵树。”

    “啊……”。其实秦子衿不想告诉阿麒,这个地方是她和李玄清相遇的地方。

    在小溪边住了两天,秦子衿方才离开这里一路向南飞去。那里是盘古大陆三大帝国之一的秦帝国所在,她决定去那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