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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把府上的姑娘嬷嬷都编了队,分成若干个作业组。每个作业组有成员十几名,组长一名、副组长一名。承担单一的工艺品加工任务,比方做香包就是做香包、做荷包就是做荷包,做手袋就是做手袋。其它如编织如意结、穿珠串、钩花、做丝网花等等都是如此,不和其它的工艺品加工掺合。这样就好管理了,从材料的定额、加工出来成品的检验、数量的登记、酬劳的发放,都有这个作业组的负责人管理。为了防止总做一种工艺品产生厌倦,每一个月轮换一次加工内容。她们的工作岗位就在福晋和云儿的大厅、逍遥殿,每个作业组发两张木工板当工作台,大家围在一起干活。这样一来就秩序井然、有条不紊了。除了上课的时间、做份内差事的时间和捡落花的时间,其余所有时间都是做手工活儿。并没有规定不许说话,但是谁也不想说什么。说话就耽误干活,当然就耽误收入。案子中间是做活材料,针线、布块、附属材料都摆在不锈钢的浅盘子里,随用随拿。线是各种颜色的塔线,插在一个带底盘的圆柱上,圆柱是活的,谁用线一拉线头,圆柱就转动,线就到了跟前,也不用站起来,不怕圆柱倒下或者掉地上。里面还有钩针、铁条等工具,如果是做烧卖包,中间就有一个盆子装了晒好的干花。透明纱都裁好了,剪圆了,甚至是把边儿都码好了,做活的人只消剪豁口,穿彩带,放干花就好。做活的速度相当快,而且熟练之后就成了条件反射,一看这些东西不用想就那么做了。谁都奇怪纱料上的码边,很纳闷上面的针脚怎么会一模一样,比尺子量的都均匀?有胆大的问过组长,组长说:“我还没弄明白呢。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做好了领银子,问那么多做什么?”
大胆问话的当时就灭火,是啊,干活不就是为了赚银子吗?问那么多做什么?好奇心害死人嘛。
其它的活计也这样,大家就是干活,越干越熟练,越熟练速度就越快,质量都很好。现在是每十天分红一次,因为第一道工序都有人给做好了,下面的工序都很简单,大家生产的成品数量上下都差不太多。绝对平均就没有竞争了,发酬劳的时候都是按检查好的数量登记。但是相差太多还是会有意见、有牢骚。肯定会说主子有偏向,就把收入限定在上下差不多的水准上,大家就谁也没有意见了。给的材料也都是很足的,没有一个人敢夹带多拿的。云儿着重提了这件事,不要因为贪图几个珠子、一块布角被赶出王府丢了饭碗。就是不被驱逐出去,以后人前也难抬头。干完活儿的时候,组长、副组长都要根据成品算出来材料丢失没有。这样严格管理,爱小便宜的也不会因为想贪图一点蝇头小利而砸了自己的饭碗,瑞王府的饭碗是金饭碗!不是说是金子做的饭碗,是金贵无比的饭碗。
现在已经由鱼儿水儿做第一道工序了,其它的教习嬷嬷还没学呢。
几天以后,王爷到福晋房里来歇息了。王爷来了,福晋自然是高兴的,接过王爷的长衫,搭在架子上,一眼看见了王爷的莲花香囊,喜欢的不行,这种做法,还是第一次见到
“王爷,这个香囊是云妹妹给您的还是……”
“是云儿给我的,我觉得挺受看,你觉得呢?”
“真漂亮。这朵花就像真的一样鼓起来了。臣妾一直没见过妹妹绣花,还以为她性子急坐不住板凳呢。谁知道能绣的这样好!哎呀,荷包边缘上的针脚怎么这样均匀啊?都是一样大!这云儿,能干得也太出格了吧?
“你是过高地估计了这个马猴精。”
“马猴精?您说云儿是马猴精?有那么漂亮的马猴吗?”福晋笑个不住。
“你不知道啊,云儿每天都是心急火燎地做事,真像一只马猴,手爪不停。她哪里有绣花的耐心,还不是使用了缝纫机吗,出数啊。速度也快,边缘是缝纫机加工出来的,码边机码的。”
“王爷,什么是缝纫机啊?”福晋一脸的懵懂。
“是异域那边的一种做针线的器械,针脚均匀一样大小,开始的时候大姐给了云儿一台,开车的王师傅给了一台,云儿就想多买几台。后来我们去上海买布料,直接从上海把需要的缝纫机都买了,还把各种线也买了。大姐送给云儿的那台缝纫机,还是她母亲给她的嫁妆,早年用它缝缝补补的,现在社会地位高了,工资也高了,就不自己做活了,都是买现成的穿,缝纫机就搁置在那里,还占个地方。扔了也不好,是个念想。但是时间长了会生锈,缝纫机板也会变形,就不能用,就给了云儿。大姐和凌女士的缝纫机都是用来做衣服的,就是家用的普通缝纫机,加工服装最好了,不但速度快。针脚也都是一样大小。做出来的活计平整。那里还有专用缝纫机,就是专门绣花的、专门码边的。大姐要求使用缝纫机一定要保密,这个东西对大清的女人冲击力太大。成手一个时辰就能做一件褂子。”
“这么快?”
“人家那里讲究流水作业,有专门码边的、有专门缝合的、还有专门绣花的、缝扣子的、锁扣眼的。前些日子一直没找着,云儿先训练鱼儿水儿,看看大清的女人对缝纫机的接受能力。不过我觉得使用范围不能大了,你想啊,咱们是用它加工产品的,要是给别人知道了,就是跟你同等次的福晋们就得糊上来。她要和你学你教不教?不教立马就得罪了,教给她不但耽误你做正事还浪费你的时间。她学会了要用,今天做上衣、明天做裙子,你给不给她用?不但要笑脸相陪,还要供吃供喝。一个不依麻烦就大了,说不定在太后面前怎么下舌,咱们正好没有把柄给太后攥着呢。”
“您说得太对了,这些管家奶奶咱们可惹不起,还是自己悄悄用吧。可是您看这个针脚都是一水水地大,比尺子量得还准,人家要问起来怎么解释呢?”
“这个好办,云儿还给你带来一个袖珍缝纫机,个头小多了,也能做出来缝纫机的针脚,就是不能做衣服,补补袜子、打个补丁还行,就拿它当挡箭牌。
“可是您说的这个缝纫机,臣妾都四十多岁了,还能学会吗?”
“四十多岁就报老了?师父给你的任务里边还有服装设计这一项呢,设计出来不得做件样衣看看效果吗?用缝纫机做样衣那速度不是就快多了?也省力嘛。”
“是了是了,您是什么时候连女人做衣服都懂了?王爷你们真是不容易,买回来好东西也不敢见大天儿。也是的,让人怀疑了就有麻烦。做点事是真不容易啊。”
“想要做成一件事,就会有困难。那个口袋里还有云儿送给你的荷包呢。”
“还有给臣妾的?臣妾可得看看。哎哟喂,这怎么活灵活现的?这只小猫还毛茸茸的?这个亮闪闪的也是缝纫机绣的吗?”
“这都是专用绣花机绣的。小猫是绒绣机绣的,亮闪闪的是珠绣机绣的。”
“臣妾能看看那个缝纫机吗?”
“这话说的,怎么不能?明天你就和朱医官家的到后院去看看。要不云儿就把这个技艺一起教给几个教习嬷嬷了,生怕有嘴不严实的没等做事就嚷嚷的满世界都知道了。”
“别人都好说,就是鬟儿这张嘴厌恶。可是教习嬷嬷们以往都是一起学艺来着,忽然把她撇开了还好像不大对劲。”
“单独嘱咐,把事情的严重性告诉她。这个丫头是个没心计的,可也不是不懂好歹,婵婵那个事情以后不是对云儿、水儿的态度好多了?说话也注意分寸了,对云儿也尊重了。”
“您真行,这些微妙的变化都看出来了。”
“这哪里是我行啊,是这个丫头变化太大了。其实这种人倒是好相处,喜怒哀乐都在表面。”
“那您当时怎么就一点不上心呢?”
“我没那个想法。”
“您现在能对云儿这么好是臣妾没想到的。”
“这就是师父说的缘分吧。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挺顺眼的,倒没想其他。”
“岂止是顺眼,臣妾第一次见到她就特别喜欢。按理说云儿的相貌、性格都和臣妾大不一样,可就是见了就喜欢。说话的声音特别清脆,笑起来一点都不掺假的……”
“打住打住!哪个府上的福晋像你这么傻的?我看你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云儿,是当自己的女儿了吧?”
“确实。这次你们出门回来臣妾就更喜欢她了,自己想想,云儿先前和臣妾无亲无故的,进府就分去了臣妾的半个丈夫,怎么能喜欢她?可就是忍不住喜欢,臣妾都觉得奇怪。”
“归根结底还是缘分。咱们三个是一体的,咱们先前的情况你也明白。”
“那个也能带下来吗?”
“当然是啊,那是根本原因嘛。”
福晋把云儿给王爷的蓝底粉花的莲花香囊拿在手里看了又看,这是孔雀蓝颜色的织锦缎做的,是异域出产的化纤锦缎材料,比较厚重,也很艳丽。云儿在上面绣了一朵粉白色的莲花,孔雀蓝色地儿、粉白色花,特别显眼、特别有立体感。还有一个用锁边机锁的金线边的烧卖包,边缘特别均匀,而且是木耳边,更抢眼。还有用很小的塑料珠组成的花卉图案的、用亮银片组成图案的。
“你把桌子上那个纸兜递给我。”
福晋忙把王爷带来的一个装服装的纸质拎兜递给王爷。王爷从里面拿出一个半尺长的小东西,和一块布块,把福晋拉到自己跟前,环住她的身体,福晋觉得脸上有点发热,大白天的这样的动作是不是有点太亲昵了?身边的嬷嬷看了也不好。
“你看啊,把布块放在这个压脚下面,把线放在这个位置,压住压脚,然后往下按这个横梁,压一下,就出来一个针脚。再压一下又出来一个针脚,都是一样大的针脚吧?来,你用一下。”王爷手把手地教着福晋。
福晋被王爷的温情感动了,眼前出现水雾。
“你干嘛?我是你丈夫,哪来的那些顾虑?来,你试试。这个袖珍缝纫机的针码和正式的缝纫机差不多。如果有人问起,你就把这个东西拿给他看。来,试一下?”
“真好哎,怪不得您说省时呢,这样就可以免去做活的时候抽线的时间了。”
“这几个香囊都是云儿送给你的,这个袖珍缝纫机也归你了。”
“给臣妾了?太好了,臣妾喜欢。”
“我跟你说呀,使用缝纫机的人一定要严格挑选,必须是人品好、嘴巴严的。一定要谨慎行事。云儿买回来的缝纫机有做衣服的、绣花的、还有压花的,如果给人知道了,咱们就什么也别干了,光是打发那些福晋奶奶都打发不过来呢。云儿她不好意思和你说这些,东西是她的银子买的,如果这么说很容易让你觉得她在对你发号施令。”
“这就想多了。臣妾明天就去看看您说的那个正式的缝纫机?”
“亮子已经帮她安装了几台。如果你看好了,回来找个背静的地方也给你安几台。”
“还能给臣妾?多谢王爷、多谢妹妹了!”福晋感动得稀里哗啦:“臣妾知道,这样的做活器械肯定是很贵的,说给臣妾安几台就安几台……”
“我跟你说呀,云儿父女把自家的古董换了银子买来这些东西,也是他们的使命,你不要老是觉得白拿他们的东西过不来过不去的。把心态放平和了,你不是也要为咱们的使命出力吗?大家都是一样的,别把这个事情当成负担。”王爷和福晋说话,从来都是和和气气的,俩人是结发的夫妻,相敬如宾的那种。并没有刻意端着架子摆谱,就是养成了习惯。福晋年龄和王爷相差无几,王爷对福晋的表现就是敬重、温和、关心、体贴。不象和云儿相处那么随便,甚至有时还逗她几句,拿她当孩子看。
王爷的软语温存,感动了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