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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
薛柳儿捂住嘴巴,不甘心而难过的说道。
如果石森刚开始比赛的时候就能使用狼形法相的话,那么胜负便再无悬念。
可惜的是,石森是在力量耗损殆尽的情况之下,才终于异变成功的。按照常理,本来这新生的法相,是需要小心呵护,静待法相成熟,才能剧烈作战的。
偏偏石森又是力量耗尽,又是使用新生法相,这两点,便基本上注定了这场比赛的结局了。
“那石森难道就没有一点儿的获胜希望了吗?”她犹自不死心的问道。
石林叹息一声:“除非,轩辕太平比他先撑不住。”
薛柳儿连忙去看太平,只见太平虽然脸色煞白,实力不断弱化,但是龙印还是保持几个瞬息施展一个的频率,可见他距离真正的油尽灯枯还有距离。
“石森,实在拿自己的生命拖延输掉的时间啊。”孙虎跃看到现在,也不禁感慨了起来,他瞥了石林一眼,“你们真不愧姓石,性子都够硬的,都到这份儿上了,居然还不认输。”
石林闻言,双眼森然如同闪电的扫过孙虎跃,孙虎跃心中一突,身形一闪躲了过去。
他也知道自己触怒了石林,恐怕自己再多说一句风凉话,石林便要和自己拼命了,这大庭广众之下要是他和石林交手的话,丢脸的可不止石林一个人。
于是他干笑一声,提醒道:“你还不让你弟弟认输吗?再继续下去,他说不定就要命丧于此了!”
石林双拳紧紧握紧,攥在袖口之中,缓缓的站起身来,往擂台方向走了过去。
薛柳儿看着她心爱男人此刻的身影,心都要碎了。
她知道石林在石森的身上投注了多大的感情和精力,石森如果失败,石林的伤心一点儿也不会少于石森。
擂台周边是负责维护秩序的上四门的执事门生,见石林走过来,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于是紧张的道:“石师兄,你……”
“我只是过去说句话而已。”石林冷着脸,目光如电,吓得那门生想拦住又不敢拦。
“我不会让你为难的。”石林一闪身,那门生便如遭重击的捂着肚子跪倒在地上了。
“抱歉了师弟……”
扔下一句话,石林便趁着其他执事门生没有反应过来,凑到了擂台下来。
他站定,看着自己的弟弟憔悴虚弱却又坚定不屈的样子,鼻子也忍不住酸涩起来,他气沉丹田,大声的吼道:“石森,认输吧!难道你要连命都搭上吗?”
声音震得四周观众都捂上了耳朵。
石森闻言,神情一震,茫然的瞥了他哥哥一眼,然后对着哥哥轻轻的摇了摇头。
一道龙印轰然早了下来,狼形法相依旧将其咬碎,石森却轻微的闷哼了一声,嘴角流出了一丝血迹。
然后,他终于到达了身体的极限,他的哪一点微弱的力量,再也不足以支撑狼形法相了。
法相便模糊起来,然后很快消散掉了。
太平手中一道龙印刚刚射出,见石森已无抵抗之力,于是连忙操纵着龙印射向了高空之中。
石林见那龙印堪堪擦着石林的头皮飞向天际,心中捏了一把冷汗。
太平收手站定,看着已经摇摇晃晃,双眼微闭似乎精神模糊了的石森,轻声道:“石森,我们已经没有比下去的必要了,你认输吧。”
“不!”
石森虽然浑身无力,但是却异常坚决的说道。
他艰难的抬起头,视线之中一片模糊,只看见隐隐有个人形站在自己的身前,他感觉自己的嘴唇干涸,于是勉强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巴,然后道:“轩辕太平,你为什么不发射你的龙印了?难道要可怜我吗?我不用你可怜!你来啊,你来啊!我还没输呢!”
也不知是他体力恢复了一点,还是情绪太激动,说到最后,他居然越说声音越大,最后甚至是吼了出来。
太平也已经临近极限了,不敢节外生枝,身上龙纹也不敢褪去,就这么径直走过去,想给石森最后一击,让他倒下输掉。
他略一犹豫,颇觉尺度不好把握,太重了怕石森受不了,轻了又怕他还能爬起来。
刚要出手,却见只凭一口撑着不倒下去的石森居然率先给了自己一记扫堂腿。
太平只当他再无力道,毫无防范之下,便被扫到在地。
他又好气又好笑的站了起来,身子也有些打晃了,看见兀自不屈的石森,心中也敬佩他的精神,于是不愿出手,想给他留一个体面,便再劝道:“石森,你认输吧!难道一个输赢就这么重要吗?”
石森惨然一笑:“轩辕太平,你和我都不过是这棋局上的小卒子,过了河便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太平默然。心中颇为沉重,是啊,无论他和石森谁输谁赢,都不过是别人手上的棋子罢了,说不定幕后黑手便在什么地方看的正开心呢!
他一分心,石森又抽冷子给了太平一拳。
擂台之下的众人纷纷起哄叫好,不管是原本支持谁的,此刻石森不屈不挠的印象都深深的印在了众人的脑海之中。
哪怕是以前和他有冲突的人,此刻也不禁有些佩服他的不屈不挠。
排山倒海的掌声和支援声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石森咧着嘴巴无声的笑了笑。
太平踉跄倒退几步,却没有倒下,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石森,别再闹了,比赛总要分个胜负的。
“那你,就来打倒我吧!”石森一字一顿的说道。
太平叹息一声,望向了石林。
石林自然明白太平的意思,是想让他来劝石森投降。然而他看着石森如此坚持,心中犹豫异常。
这时,只见硬撑着的石森忽然浑身一抖,往后退了一步,身子便支撑不住,一只腿便跪了下去,两只手撑在地上。
观众席上,许多心如铁石的大人物都忍不住眼泪打转,一些心软的姑娘已经泣不成声了,薛柳儿更是如同泣血杜鹃,而支持石森的声浪再次到了新的巅峰。
然而,事情总要拉下帷幕。
石林默默的闭上眼睛,控制着泪水不让它流出眼眶,然后心情复杂的一声长长的叹息。
当他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神色便坚决了起来。
他飞身跃上擂台,上前扶住了他生命相依的弟弟,苦涩的对着太平点点头,用声调平缓却足以让大家都听见的音量说道:
“这一局,是石森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