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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说这三千多义军的将领及其家小是幸运的,唐军进城屠杀,有的还没轮到他们,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这些人不是普通人,段志玄区别对待,命人把他们看押好,打算请旨定夺再作决定。
段志玄原以为这些人能够幸免,因为他们不同于普通的兵将和老百姓,特别是魏征和杨勇的家小,身份特殊,杨勇大军压境,杀了他们是能够快意恩仇,但那只能是一种冲动的短视,在这个节骨眼上留着他们无疑有大用,可是没想到李渊竟然说出这样几句话。
段志玄知道,凌迟处死是一种酷刑,就是一刀一刀把人活剐了,但是魏征和萧美娘、杨一梦三人刑罚更恐怖,割鼻、剜眼、拉耳、剁去四肢,点天灯,就是先把鼻子割去,再把双眼挖了,再把两只耳朵割掉,然后把手脚给剁了,最后浑身浇上鱼肉,从头上点着,像点大蜡一样把人燃尽,听听这名字就令人不寒而栗。
但是李渊的话就是金口玉言,就是圣旨,因此段志玄只得一皱眉应诺道:“臣领旨。”
“且慢,陛下,微臣有本上奏。”段志玄转身刚要走时,右仆射裴寂仗着胆子出列跪倒,往上叩头。
李渊现在有点丧失了理智,尽管已经如愿以偿地拿下了大兴城,杀了无数的义军将士和无辜的老百姓,但他此时并不怎么高兴,一想到女儿的事甚至是怒不可遏,恨不得把所有与义军沾得上边的人全都杀掉,为女儿报仇出气。因此他对这些义军高级将领及其家属是恨之入骨,对魏征和杨勇的家小更是咬牙切齿,因此抛出了他当权以来最厉害的刑罚。
“爱卿何本章?”李渊从裴寂的神色及口气中猜出,他要阻止他,因此对这个身边的红人也变得不冷不热了。
裴寂道:“陛下圣明,以微臣之见,这些人杀不得,特别是魏征和萧美娘、杨一梦三个人,非但不能处以极刑,还要派人看好他们,不能让他们有生命危险。”
“哦?这是为何?”李渊的眼瞪得更圆了,心说,你要为我的仇人求情吗?你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却阻止我为女儿报仇,难道吃里爬外,向着杨勇?
“陛下容禀,虽然这些人全都该杀,我军也拿下了大兴城,但杨勇大军压境,一场凶杀恶战就在眼前,贼军实力之雄厚不用微臣多言,陛下自有判断,而且公主新亡,马三宝将军也阵亡了,五万唐军大败而回,这些大大影响了三军将士的士气。如果杀了他们,倒是能为公主出口气,但这样一来杨勇的义军必然作困兽之斗。但如果留着他们,用作谈判的筹码,就能掌握主动,逼杨勇答应我们的条件,从而杀败这支义军,彻底除掉杨勇。望陛下三思。”
裴寂的话,言外之意就是,如果我们不施些手段能打得过杨勇吗?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杀了这些人等于自断后路。
“裴大人言之有理,臣附议,臣也附议,望陛下三思……”李神通、刘弘基、殷开山和柴绍等人也都跟着跪下了。
李渊可不糊涂,仔细一品味是这么回事,心说,朕怎么这么冲动?多亏这些人提醒,险些铸成大错。于是命人把这三千多人先押起来,并特别叮嘱,一定要把魏征和萧美娘、杨一梦分开关押,听候发落。
段志玄答应着命人下去布置了。李渊召集众人商议对付杨勇的办法,有主张逼杨勇退兵的,有主张拿这些人换地盘的,有主张让杨勇交降书的,众说纷纭,各说各的理。李渊对些高论并不怎么认同。
这时裴寂施礼道:“陛下,逼其退兵,换地盘,让杨勇交降书这些全不中用,杨勇才是我我们的心腹大患,此人神枪无敌,功夫诡异,数次死里逃生,这次必须下狠心置他于死地……”
说着,裴寂在李渊耳边低语了一阵,最后道,“这一计杨勇必然中招,即使不死也得让他掉层皮,然后我们主动出击,介时义军军心大散必败,陛下一战可成。这样既为公主报了仇了,又得了天下,一举两得。”
李渊大喜,不住地点头称是,然后让裴寂安排去了……
视线暂时回到杨勇的大营。杀了李秀宁和马三宝,大败五万唐军之后,杨勇带着十万大军继续开往大兴城。
再往前走就是商洛城,这是大兴城的门户,过去商洛城,再有二三百里就是大兴城了。
杨勇现在早就探知,商洛被唐军攻取了,说准确点是商洛的守将前不久背叛了义军,投降了大唐。因为原来商洛跟大兴城一样,也是杨勇的地盘,但是随着咸阳、铜川等地的失陷和大兴城被困,商洛守将明哲保身,率众投敌变节了。
杨勇对这事并不感到意外,历来都是成王败寇,在战乱年代,像商洛守将这样的墙头草,随风倒,哪边风硬倒向哪边,这样的人太多了。
有意思的是,当杨勇的大军兵邻城下时,城中的唐军既不出战,也不守城,而是仍然用他们的老一套办法,恭恭敬敬地开城投降,迎接杨勇的人马进城。
只是这次杨勇可不能容忍了,这种左右摇摆的两面派,杨勇决定严惩。因此,立即传令把主将当众斩首,然后对城中的几千唐军区别对待,凡是原来是义军的将士投降过去的,现现统统杀掉;凡是本来就是唐军将士,初次投降过来的,按照俘虏待遇对待,该收编的收编,该发饷发饷。这样又斩杀了两千余人,得了三千多人,整编以后,让大将张瑞祥留下守城,给他五千精兵,驻守商洛。
这样,杨勇的人马在商洛停留了两天,然后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杀奔大兴城而来。
杨勇的人马刚离开商洛几十里,有探马来报:“报于王爷得知,大兴城被唐军攻破了,李渊传令屠城,军师魏征等人生死不明。”
一句话,杨勇吓得差点从马上掉下来,五美和其余将士也大惊失色,大兴城是他们的家,不仅仅因为这里是杨勇义军的发祥地,更重要的是,不少义军高级将领的家小都在城中,包括杨勇的老婆和女儿,现在被唐军拿下来了,还进行了屠城,这太要命了!
杨勇两眼喷火,对手下喝道:“传本王的命令,加快行军速度,复夺大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