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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杯滚了一段距离，里面的酒水全都洒在了地上。
慕容瑾怔怔地看着宋承，想知道为何五皇子会如此针对自己，要将当年自己与璃王的婚约说出来。
她的脸色有了很大的变化，显然刚才宋承的话影响了她，令她失了态。
此时，慕容瑾的反应，倒更加令人觉得气氛之诡异。
皇后和太子非常满意宋承所说的一番话。
若非宋承当众提起，恐怕其他人都要忘了这事儿了。
几乎在所有人看来，璃王成亲前不近女色，身边甚至都没有过女人，也没有什么红颜知己。
没有人敢议论璃王，因此，很少有人知道，璃王曾和慕容府的大小姐慕容瑾有过婚约。
那婚约，是璃王的生母云妃娘娘还在世的时候，皇上亲自为二人定下的。
按着婚约，慕容瑾及笄后，就要被璃王娶进门。
但世事难料，齐国战败，璃王被送去北燕做质子。
归国后的璃王，一直在外打仗，鲜少回皇城。
加上慕容丞相也不想把女儿嫁给一个凶残暴戾的“杀神”，因此二人的婚事一拖再拖。
直到慕容瑾与大皇子私奔，也没人敢议论慕容瑾是给璃王戴了顶绿帽子。
所以，人们几乎都忘了慕容瑾和璃王还有过关系。
前世，叶卿颜对璃王和慕容府的事并不了解，因此她也没有听说过宋凌煊和慕容绩的婚约。
从宋承的口里听到此事，叶卿颜表面上虽然镇定自若，实则心情已经非常糟糕。
她转头看向坐在自己身侧的宋凌煊，一双美目中隐藏着审问的意味。
宋凌煊原本好几次都想要找机会向叶卿颜说此事，但无奈都被其他事给搁置。
看到叶卿颜眼中露出的不快，他低声解释道。
“那婚约并非本王自愿，所以本王一直没有履行。”
叶卿颜淡然一笑，笑得那般敷衍漠然，仿佛是不相信宋凌煊口里所说的。
而此时，整个正德殿，几乎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宋凌煊和慕容瑾之前的婚约上。
现在这二人是各自嫁娶。
璃王娶了国公府的大小姐叶卿颜，慕容瑾则成为了大皇子的女人。
而且，璃王和大皇子自幼感情不一般，这事儿越想越觉得不得劲。
处于被议论的中心之一，大皇子宋冥初一直表现得平淡无波。
他仿佛没有听到别人说了什么，依旧边饮酒，边同身边的几位大人谈笑风生。
龙椅上的老皇帝沉着脸看向宋承，想着那个老五还真是不会看场合说话。
宋承无缘皇位，现在也不在乎皇上对他的看法了。
他破罐子破摔似的，继续悠哉游哉地说了句。
“慕容大小姐当年选择与大皇子私奔，可否考虑过我们璃王的感受啊？
老实说，本皇子还真是佩服璃王。
毕竟自己的未婚妻子，跟自己的亲兄弟跑了。
这可真是被狠狠地背叛了一把呢。”
宋承希望激怒璃王，挑拨璃王和大皇子的关系。
他脸上带着狡诈的诡异笑容，两只毒蛇一般的目光在璃王和慕容瑾身上扫来扫去。
——生气吧，愤怒吧，羞愧吧……最好是恼羞成怒，失去冷静。
璃王在他大婚那日废了他一条胳膊，叶卿颜害他做不成真正的男人，他们两个人都该死。
正德殿很大，参加宴会的人又很多，因此并非所有人都在意这边五皇子所说的。
比如坐得较远的白霄战等人，都还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
老皇帝大病一场后，耳朵不好使。
乐器声和人声交错，他也听不太清那边具体所说的内容。
而听到的那些人，也没有敢议论什么，更加没有指责什么。
但是他们那满了鄙视和审问的目光，刺得慕容瑾心情沉重。
她低下头，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
当年她同大皇子私奔，确实对不起与自己有婚约的璃王。
原本回到皇城后，看到璃王找到了心爱的女子，她还多少放下了那份内疚。
现在被宋承如此当着众人的面揭开伤疤，慕容瑾即便再坚强，也无法忍受那些人的怪异目光打量。
同样身为女人，叶卿颜能够体会慕容瑾的心情。
一旦被贴上私奔的罪名，慕容瑾这辈子都会被人所轻视。
但如果她真的深爱大皇子，这些委屈算不得什么。
毕竟比起不能和心爱之人在一起，世人的谩骂和轻视又算得了什么呢。
但当生活归于平静，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幸福后，便不可避免地又想得到他人的认可和尊重。
尤其是现在慕容瑾已经回到了皇城，她的出现，便会引起人们对当年私奔一事的记忆。
正当慕容瑾惴惴不安，迫切地想要离开皇宫的时候，一只大手裹住了她的手。
她顺着那只手看去，竟是她的弟弟慕容泽。
慕容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坐到了慕容瑾身后，像个孩子似的，偷偷握上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充满鼓励的笑脸。
安抚好自家大姐后，慕容泽变换了一副纨绔非常的脸面，借着酒劲儿叫嚣道。
“五皇子，我看你是吃太饱了撑的，多管的哪门子闲事儿呢！
我大姐跟璃王有没有过婚约，与你何干。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叨叨叨的，听得小爷我都烦了。”
“慕容泽，你竟然敢对本皇子不敬！”宋承气得重重地拍了一下面前的食案，使得其上的酒壶震动了一下。
此时，老皇帝看到这边的动静，面色黑了一片。
这些人，简直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尽管被宋承如恶狗似的盯着，慕容泽仍然无所畏惧。
只听他接着悠悠说了句。
“我对你不敬怎么了？咋的，你还敢咬我是不！
你一口一个私奔的，在此诋毁我大姐的名声，还想让我敬你？没门！”
慕容泽本就是皇城一霸，从来只有他欺负人，被人欺负的次数极少。
护姐狂魔的他更加是天不怕地不怕，一副随时要跟宋承掐起来的模样。
看着自家弟弟勇敢为自己出头的模样，慕容瑾热泪盈眶。
她还一直将泽儿看作长不大的孩子，真是惭愧。
在慕容泽之后，慕容瑾的另一只手被大皇子给握住。
“瑾儿，别理会就好。”
慕容瑾看了看慕容泽，又看了看自己的夫君，心中，幸福感涌流。
她并非一无所有，她身边还有真正爱她的人，时刻鼓舞她，不曾轻视她。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如果说宋承是那个穿鞋的，那么慕容泽就是那个光脚的。
宋承不想跟慕容泽正面对上，便将目标转移，继续用言语刺激璃王。
“璃王，真是可惜了。
若是你当年早些娶亲，说不定现在已经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
宋凌煊那双狭长深邃的眸子没有半分暖意，他早就对宋承有了杀意，浑身的戾气隐而未现。
他向来是人狠话不多。
所以任凭宋承说得再多，他也懒得跟前者废话。
毕竟跟一个快死了的人，不需要多费口舌。
赵维几乎想象得到五皇子以后的下场。
如果主子高兴，说不定还会给五皇子一个全尸。
不过现在看来，主子脸上的表情简直跟高兴没有半点关系。
所以，五皇子再继续说下去，估计会死的很惨，而且还是死无全尸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