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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撵行至府邸门口停下,轿子上的人下来,也走到那处风口站定。
“怎么跑出来了?”
裴争一眼看到祁长忆光裸着的脚,和身后隐隐约约透出的红脚印。
弯腰一把将人抱起来,裹进衣袍里。
祁长忆走到门口就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吹了会寒风,身子竟又变得有些烫起来,浑身热烘烘软绵绵的。
裴争抱着人进门,看到门内跪的整齐的一排下人,眼神扫过,“都带下去。”
十几个身穿黑衣的人押着他们就要拖走。
一只小手轻轻的拉了拉玄色衣袖,虚弱无力的摇了摇头。
裴争低头看着怀中的人,那只手只要他微微扯一下衣袖就肯定能够轻松扯掉,可是他任由他拉着没动。
院落中的人都停住了动作,不知该不该把这些奴才拖下去。
“罢了。”
裴争突然道,随后迈着步子走去后园。
那些奴仆们在裴争走后才瘫软在了地上。
大人从没有这般宽宏大量过,如今倒是更加令人捉摸不清了。
又重新回到那处小楼,裴争把人放回床上后,祁长忆却拉着他的袖口没有松手,嘴唇蠕动在说着什么。
裴争手还被他压在身下,伏低身子凑到他唇边。
“不......不想回来......想......离开......这里”
轻轻柔柔的语气,却让裴争胸口顿时被股无名火堵住。
手猛地抽回来,惹得床上的小人儿身子歪向一旁。
裴争一手捏住他的脸颊,用了些力气,眼神阴冷。
祁长忆痛得浑身颤栗,手指抓到了桌上破碎的茶杯碎片,细嫩手心当即被割破。
裴争掌心按在桌子边缘,突然觉得脖子上一凉,眼眸危险的眯起。
祁长忆手里攥着块碎片,血顺着他的胳膊滴答滴答在流,碎片抵在裴争的脖子上,只要他再往前一下定能割破那处跳动的脉搏。
裴争故意向着碎片处抵了抵,“想杀我?”
祁长忆眼泪止不住的流,握住碎片的手不停颤抖,好几次碎片就要从手中滑落。
他哭得语不成调,“我,我不想......求求......停,停下......我只是......只是想......回......回宫......”
裴争身子凑近一点,那碎片割破了他脖子上的肌肤,血珠渗了出来,红艳妖冶的。
他的声音竟然出奇的低沉温柔,“杀了我,杀了我你就可以回去了,没有人敢怪罪于你,我是裴家的独子,杀了我就能为你母妃报仇了。”
祁长忆不停摇头,“不......不要......”
裴争握住他的手,向自己的脖子更深处割了一下,“不敢吗?我帮你好不好?”
祁长忆手中混合了两人的血液,他用尽力气把手抽回来,被裴争的疯狂吓傻了一般,哭得有些神智不清。
良久过后……
祁长忆眼泪已经流不出了,浑身上下都痛苦的缩成一团,胃部不住痉挛,干呕了两声。
坚硬的碎片还握在他手中,侧着脸盯着看了看,突然就举起来往自己的脖子处刺去。
穿好衣物的裴争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小人儿的举动,快步上前就将他手中的碎片踢开了去,然后低下身子。
修长手指抹了自己脖子处的血迹,涂在小人儿苍白的嘴唇上,小脸顿时变得生动勾人起来。
“想死?没有我的允许,你就是连死都不能。”
裴争站起身,将手上的长袍盖在了小人儿的身上。
“来人。”
乘风带着两个护卫闪进了门边。
裴争转身走出小楼,语气冰冷。
“带下去。”
......
丞相府有一处密牢, 阴冷潮湿,暗无天日。
被绑在架子上的人儿,脑袋耷拉着,发丝凌乱遮住了美艳的脸颊。
“昏了多久了?”
“快两天了。”
“上次有个昏了三天的没有动静,结果仔细一看,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死了!身子都凉透了,挂在那里生生晾了三天!”
“那,那这个不会也......”
一双手慌忙捂上同伴的嘴巴,“别乱说!这人是风护卫亲自送进来的,要咱们照料着点,要是死在这了,咱俩这脑袋也别想要了!”
另一人慌忙的点点头,“那我过去看看去。”
蹑手蹑脚的走到架子旁边,撩起一缕头发来,两个狱卒都是呼吸一窒。
太美了,他们还从没有见过这样美的一张脸。
只是美人死气沉沉的,一点生的意识都没有。
拍拍苍白的脸颊,“喂,喂,醒醒,醒醒啊!”
没有一点动静。
两个狱卒有些慌乱起来,手指慢慢凑到小人儿鼻子底下探了探。
还好,有呼吸的,但是微弱的也就快要消失了。
外面狭长的走道中传来一声清脆的锣响,到了每日用刑的时候了。
各处牢狱里开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不一会,此起彼伏的鞭笞声传来,伴随着尖锐的哭喊嚎叫。
这里的用刑不一定是要询问些什么,只是单纯的惩罚意味,日复一日的鞭打消磨掉人的意志,然后再听从大人的发落。
两个狱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不该给绑着的人用刑,他们看在乘风的面子上已经擅作主张给他停了两日的鞭刑,今日,怕是不能再逃脱了吧。
抽出墙上挂着的长鞭,鞭子异常坚硬,却又可以灵活的如同水蛇一般,抽到身上绝对立马皮开肉绽。
就在两人站在一旁又开始有些犹豫之时,牢狱的门却突然被人打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面容冷峻,眼神阴鸷,半张脸隐在牢狱的黑暗中,只露出一小截尊贵冷艳的下巴。
两个狱卒慌忙握着鞭子跪倒在地,“大,大人......”
裴争走到正对着架子的凳子上坐下,脸上晦暗不清。
面前的小傻子居然生得是一副傲骨,比起那个四皇子来说有过之无不及,怎么自己之前一点都没看出来呢,看来是他掩藏的太好,在自己面前露出的全是乖巧的可怜样。
“把人弄醒。”裴争出声命令道。
那两个狱卒慌了脚步,急匆匆打来盆冷水,往架子上的人脸上扑了点,动作太过轻柔,小人儿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废物。”
两个字让人吓破了胆,那两个狱卒端着冷水直接猛地泼上小人儿的身子。
“嗯啊......”
祁长忆冷的彻骨,颤抖着醒来,眼前一片迷蒙的水汽。
胳膊被冷硬的锁链捆的久了,竟然不觉得痛了,只是麻麻的失去了知觉。
看清了眼前的裴争后,祁长忆眼神忽的清明了许多,害怕躲闪毫无保留的显露在眼底。
裴争走上前,捏住他的下巴,“还想死吗?”
小人儿只是不停瑟缩,身子抖着,面色痛苦,不言语。
“或许我该换个问法,还想逃吗?恨我吗?还想杀我吗?”
那两个狱卒听见这番话都忍不住激起一身冷汗。
裴争松开手指,退回凳子上坐着,薄唇轻启,“用刑。”
两个狱卒领命,长鞭挥上小人儿的身子,一鞭子下去皮肉开裂,衣服黏着皮肉与骨血混在一起,疼的要昏死过去。
那么打了几鞭子后,小人儿浑身已经又出了身冷汗,只是衣服原本就是湿的,所以看不出来。
裴争扬了扬手,鞭声停下。
祁长忆垂着眸子,发丝也全部贴在了脖子里,轻轻的抽着气。
裴争容他喘息了一会,出声道,“把人带上来。”
牢房门口闪进来个熟悉的身影,被丢在了裴争脚下,裴争抬脚压在了他的后背上。
“这小奴才对你倒是衷心,居然妄图私自偷逃出宫。”
李玉抬起头来,看清了被半吊在架子上的人后,眼泪直接流了出来,“殿下,您还好吗......”
祁长忆终于动了动,微微抬起下颚,拼命扯着嘴角对着李玉笑了笑,“小玉子......”
李玉反手抱住裴争的脚,哭喊着,“裴大人,求您饶了殿下吧,有什么事您都怪到奴才身上吧,奴才甘愿替殿下受罚。”
“好一个主仆情深。”裴争勾起个阴冷的笑,“只是他刺杀我未遂,这个罪名恐怕够你死上几次了。”
李玉身子怔了怔,刺杀他?怎么可能!殿下那么心悦裴大人,怎么可能想杀裴大人!
裴争将李玉踢到一边,使了个眼神,他便被人重新拖了出去。
走到架子旁,血腥味打着旋往鼻尖里钻,眼前的美人残血单薄脆弱,刺激的胸口处暗潮涌动。
两日没见到他,竟然做什么事情都无法静心下来,就连在上朝时候都能神思跑到九霄云外。
这种不受控的感觉太过糟糕!
将汗湿的碎发拨开,替小人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低头咬住他的耳垂。
“听话一点,我就什么都不计较,乖乖呆在我身边,嗯?”
祁长忆用力吸了吸眼泪,气若游丝,“我......不要......不要......”
冷到了骨子里,裴争露出个阴鸷的笑,眼睛盯着祁长忆下达命令。
“你们两个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