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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
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之间,弥漫着袅袅青烟。
青烟绵延十里消散不去,误闯入内必定会中毒身亡。
一个身穿白衣,背着竹篓的身影脚步轻快的穿梭于这片青烟之中,时不时得弯腰采撷些草药扔进背后的竹篓,然后又蹦蹦跳跳的消失在了青烟里。
他来到了一条溪流边,溪流上冒着隐隐的热气,旁边停着条小船。
把竹篓扔到船上,撑着小船摇摇晃晃得向着山林更深处划去。
两边的山峰高耸入云,中间的低谷幽深看不见前路,这里正是被世人称作“鬼谷”的地方。
千百年来,从没有人能够寻得过来,因此世人都以为这个地方并不存在。
小船行过高低不平的山脉,最终停在了一片及腰高的草地前。
那个身影重新背上了竹篓,穿过草丛向里走去。
一片草丛背后,是几座清幽的竹屋,竹屋上面冒着烟,恍如世外仙境。
“啊啊啊啊……”
几声惨叫从竹屋中传出,只见一个黑乎乎的影子瞬间从里面奔了出来,屁股后面好像还着火了,直直的向着草丛外的溪流就跑了过去。
“师父!”
竹篓被人扔在了地上,白衣匆匆的跟在后面跑了过去。
草丛都被烧出了条小路出来,那个黑乎乎的影子从溪流里爬出来,呆呆的坐在岸边。
“师父,您没事吧,受伤了没有?”
白衣跑了过来,蹲在一边仔细检查师父的情况。
“十九,我的试验又失败了呜呜呜呜,都做了八十一回了,取经都能取回来了,我怎么还没成功啊呜呜呜呜,我“鬼医”一世英名都要被毁了呜呜呜呜……”
十九替师父擦了擦眼泪,不慎擦掉了师父脸上被烧糊了的人皮面具,他连忙手忙脚乱的想再粘回去,结果粘的鼻子眼睛全都窜了位。
沈欢干脆一把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扯了下来,露出了底下那张年轻美丽的容颜,看起来保养的极好,眉眼间尽是灵动与风情。
她也不再用什么变声术了,直接换上原本细柔的嗓音。
“十九,快帮为师看看,我这真脸没被烧坏吧!”
十九凑过去,上上下下仔细扫视了一遍,“没有,师父,您放心,您还是像以前一样美的。”
沈欢这才擦了擦眼泪,露出笑来,她看着蹲在自己眼前的人儿,那一张长的平平无奇的面容上,也只有这一双眼瞳亮晶晶的,看着人时别样真诚。
沈欢摸了摸徒儿的脸,顺着他的下巴一直摸到了耳后,确认这张脸上的面具贴合的很是牢固,没有丝毫缝隙后,这才放下心来。
为了保护自己这个傻徒儿,她也是*碎了老母亲的心了。
“十九,你知道,为何为师每次出山,都要带着面具乔装一番吗?”
十九歪着脑袋想了想,一脸认真的回答道,“师父每次都要打扮成一个老爷爷的样子,应该是……”
沈欢满脸期待的看着他。
“……应该是想白蹭城口的那家包子吃,那个胖老板说过了,只要是老人和小孩子都不收钱的……”
沈欢眼里的光亮灭了下去,长叹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然后站起身来。
“哎,是因为外面的世道太乱,只有普普通通不惹人注目才能平安些啊。算了,为师干嘛问你这种问题。看来我还得继续试验才行啊,什么时候才能治好你这瓜脑壳……”
沈欢边说着边往竹屋那边走去,见身后的十九没有跟上,回身冲他招了招手,“过来啊你个小傻子。”
十九仍然站着没动,眼圈却红了红。
“师父,您是不是嫌弃我了,不想要我了啊……”
沈欢见他那双纯洁无辜的杏眼里浸满泪水,顿时心疼了几分。
“瞎说什么呢,为师要是不想要你,当初就不会救起你,让你在那水里淹死算了。”
听见这话,十九的眼泪悬挂欲滴,“师父……”
沈欢连忙解释,“不是不是,为师不是说要淹死你的意思,为师的意思是,是……哎,反正你只要记住,为师最最疼爱的就是你这个小徒儿,知道吗?”
十九抽噎了两声,点了点头。
沈欢替他擦了擦眼泪,看着自己收下的这唯一一个小徒儿,眼眸中充满了关切与忧心。
她没有告诉他,其实她第一次遇见他,是在帝都城外的一个小城镇里,那时候他身子虚弱的厉害。
沈欢当时是乔装打扮成了一个老郎中,她第一眼看见那个躺在床上美丽脆弱的小人儿时,就对他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冥冥中感觉他们之间好像是存在着某种羁绊似的,所以她对他们出手相助了一把。
可是没想到,第二次遇见他,竟然是在鬼谷的一条溪流中。
这里没人能进的来,他却能够顺着溪流一路飘到了这里,这让沈欢更加坚定他们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
当时那个小人儿浑身是血,就快要没了呼吸。
沈欢把他带回了自己的竹屋,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把他救醒了过来。
可是醒过来的小人儿却失去了所有记忆,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受的伤……
沈欢想,这可能也是天意,让他忘却以前种种,重新来过。
沈欢孤身一人在这鬼谷中生活了这么久,还是有些寂寞的。
有了小人儿做伴,日子终于过得有了些颜色。
沈欢教他识药,教他医术,谁知他竟然真的在这方面有些天赋,学得很快,甚至有时能够想出些连沈欢都没想到的配方来。
沈欢还给他取名,沈十九,因为救下他的那天正好是十九日。
沈十九虽然单纯呆傻了些,但是极为孝敬沈欢这个师父,平日里唯沈欢是瞻,毫不吝啬对沈欢的崇敬与夸赞。
一师一徒在这与世隔绝的山中过得倒也自在潇洒。
时间一晃,就是三年。
“好了,我的乖徒儿,别哭了,快让为师回去换身衣服吧。”
十九点点头,“师父…快些把湿衣服换下来…可千万不要…着凉了……”
他说的断断续续的,不停的打哭嗝,惹得沈欢想笑又不敢笑的,脸都快憋红了。
“师父…您的脸好红啊…是不是…着凉了啊……”
“哈哈哈哈……”沈欢再也绷不住了,捂着肚子狂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徒儿别说了,为师快要笑死了,你知不知道你就跟个小青蛙似的哈哈哈哈……”
沈欢摆摆手,边笑着边往竹屋边走去了。
沈十九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眼泪不流了,哭嗝也不再打了,看着沈欢笑弯了腰的背影,委屈的跟了上去。
师父一定是不爱他了,师父以前都说他像可爱的小兔子的,现在都沦落到小青蛙了。
他委屈。
竹屋里是一片狼藉,炉火边黑乎乎的一团,锅底也被炸出了个洞。
沈欢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衣物,脸上贴好了一副新的人皮面具。
师徒二人围着灶炉边发呆。
“师父,我们要怎么做饭呢?”
沈欢抱着手臂,挑了挑眉,“走,为师带你去城里吃去!”
沈十九兴奋的眼睛直冒星星,“师父最棒了!”
两人来到了天朝最大的城,帝都城。
这里是天子脚下,热闹繁华的不得了。
街边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各种商铺店面鳞次栉比。
最好的酒楼当属这一品香,天下所有的美食在这里都能品尝到。
沈欢今日带的是个普通中年男子的面具,一旁的十九看起来也是相貌普通。
二人站在一品香门口,十九有些紧张的拉了拉沈欢的衣袖,“师父,这里肯定很贵的吧,我们没有钱……”
沈欢瞥了他一眼,“哼,谁说的,一顿饭为师还是请的起的吧。怕什么,进!”
说完拽的跟个大爷似的,大摇大摆的就进去了,十九也乖乖巧巧跟在后面进去。
店小二忙着招呼二人,“二位客官,来,这边大堂里坐。”
沈欢摆了摆手,粗声粗气的一副暴发户模样,“不,我们要去二楼的雅间。”
店小二面露难色,“客官不好意思,我们这二楼雅间已经没有位子了,您看看您是屈尊去大堂入座,还是另寻别处?”
沈欢摸了摸下巴思量。
沈十九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声音软软糯糯,“师父,我饿。”
沈欢当机立断,“行吧,大堂就大堂了,我们就委屈一下吧。”
店小二高高兴兴的引着二人就去了大堂落座。
沈欢点了一大堆吃食,饭菜一道一道的端上桌,沈十九举着筷子砸吧砸吧嘴,眼巴巴的看着坐着不动的沈欢。
沈欢抬头看见对面目光可怜兮兮的小徒儿,“快吃吧,小饿鬼,人不大食量不小,为师都要养不起你了。”
沈十九塞了只鸡腿在口中,含糊不清道,“不用怕师父,我长大了,我可以行医赚钱,我来养您。”
大堂里也坐了不少的人,都在边吃边交谈着,嘈杂而热闹。
师徒二人吃饱喝足,沈欢起身随着店小二去付钱,要十九坐在位子上等着。
十九乖乖趴在桌子边,下巴担在上面,脚尖一晃一晃的。
突然,周围嘈杂的声音消失了,所有人好像顿时噤声一般,都只埋头吃饭,脸都要埋进盘子里了。
十九奇怪不已,直起身子四处张望着。
门外忽的涌进来了一队侍卫,在门边排开,挡住其他人等,让出一条路来。
随后一个人走了进来,穿着一身玄色衣袍,相貌俊美,但是异常气质冷冽,看的十九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他看着那人走上二楼雅间,走进了一间房门,然后房门紧紧关上,他竟然觉得心头涌现出一股浓烈的悲伤情绪来。
随即感觉到心口处传来了闷闷的疼痛,痛得他泪眼朦胧,趴在桌子上不知所措。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心里难受极了。
那人进了房门后,大堂里的众人仿佛松了口气,又开始了闹哄哄的交谈声。
十九默默的在桌子上趴了会,总算感觉到心里舒服了些。
他转过头,发现门边的师父正在和掌柜的聊的正欢,他便转回了身子。
店小二正好从身旁路过,十九叫住了他。
“请问一下,刚才进来的那个人是谁啊,为什么大家好像都很怕他的样子呢?”
那店小二被他这话吓了一跳,四处看了看,这才敢小声在他耳旁道,“客官您想必是外地来的吧,不认识这裴争裴丞相?”
十九眨了眨眼睛,“不认识……”
“哎,这裴丞相啊,可是朝廷众官中的这个……”店小二比了个大拇指,“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而且这几年脾气越发古怪的很,惹到了他的人可没一个好下场,所以大家见着他都得夹紧尾巴做人。”
十九点了点头,小声道,“他很凶吗?”
店小二嘴角抽了抽,“这倒也不是凶不凶的问题,他还经常笑呢,但是他对着你一笑,就说明你命不久矣……”
店小二浑身抖了抖,不愿再多说,转身又忙活去了。
十九托着脸颊想了想,继续坐在位子上等着师父。
他突然感觉到脚边传来了股毛茸茸的触感,低头一看,居然是一只小黑猫。
那只小猫浑身的毛都是黑色,泛着富贵的光泽,一看就是被什么权贵人家养出来的。
小猫蜷缩在他脚旁异常的乖顺,时不时的用肉乎乎的小脚掌去磨蹭十九的脚踝,看样子是想要他抱抱自己。
十九看着小猫圆溜溜的大眼睛,一颗心都要被软化了,他弯腰把小猫抱了起来,小猫有灵性一般,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背。
十九笑了起来,抱着小猫,用手去顺它背后黑亮的猫毛,那小猫舒服的眯了眯眼睛,乖乖得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喵呜~”
小猫细细的叫了一声。
“喵呜~喵呜~”
十九学着它的声音也跟着软软的叫了两声。
小猫高兴起来,顺着他的衣服轻巧的爬到了他的肩膀上盘着,毛茸茸的尾巴扫在了十九的脸上,惹得十九咯咯笑起来。
一人一猫玩得正开心,门口却急急忙忙的走进来一人,像是个奴仆的样子,围着酒楼的大堂四处寻找着,甚至趴在各个桌子底下焦急的张望。
突然,那奴仆抬头看向了十九的方向,便紧紧盯住了他,张牙舞爪的便要扑过来。
十九被他的架势吓了一跳,惊慌失措之间来不及思考,转身就跑起来,肩膀上的小猫异常灵巧的顺着他胸前的衣襟就钻了进去,只露出颗小小的脑袋。
十九围着大堂东跑西跑,躲过上菜的店小二,爬过空着的餐桌,跳跃过几条摞在一起的板凳……
那个奴仆身子不如他灵巧,撞翻了店小二手中的热菜,踢倒了餐桌和椅子,推倒了各位无辜的食客……
整个大堂突然之间混乱起来,只能看见两个你追我赶的人影四处奔窜。
沈欢跟掌柜的讨价还价了半晌也没要得什么好处,忍痛付了钱后,看见大堂内的景象,便抱着手臂在一旁看起好戏来。
等看清楚了被追的那人是自己小徒儿后,沈欢气急败坏,“徒儿!快点跑!怎么跑的这么慢啊!为师平日是怎么训练你的!加快速度,手臂摆起来!不准被捉到啊!”
那掌柜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的,“别别别跑了!别追了!别打翻了我的玉瑶瓷!”
十九边跑着边回头看,路过一个转角处,“嘭”的一声,直直的撞上了一个胸膛。
他一下子被撞的头晕眼花,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手还记得小心的护着胸前的小猫。
眼看着连人带猫就要直接摔到地上去了,十九突然感觉腰间附了只手,那手轻轻一拉,他就跌进了个温热的怀抱。
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传来,十九心脏还在砰砰砰的跳着,气息不稳。
热度从他手下紧贴着的胸膛处传来,他能感觉到那人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
耳边好像传来了大堂内其他人隐隐的倒吸凉气声,十九脑袋里嗡嗡的胡乱作响,他抬起头,正好撞进了一双狭长幽深的眼眸中。
揽在腰后的那只手还没收回,十九盯着他的眼睛,片刻的怔忪之间,感觉胸前的衣襟被只修长的手指轻轻挑开。
十九耳根一热,慌乱的抬手握住了那只手指。
小手雪白纤细,皮肤太过细嫩,骨骼又小,看起来比被握住的手小了整整一圈。
那人眼神忽的冷了下去,十九无意识的愣了愣,便被趁虚而入了。
胸前的衣襟彻底被人挑开,底下白皙凹陷的锁骨露出一小片,上面光洁无暇美如璞玉,明晃晃的扎眼。
裴争眼眸眯了眯,没做任何犹豫,手微微悬着。
“出来。”
一直藏匿在十九怀中的那只小黑猫像是能听懂人话似的,老老实实的冒出个小脑袋来,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裴争,满是无辜。
“我再说一遍,出来。”
那小猫依依不舍的从十九怀里钻了出来,跳上了裴争的手掌,尾巴讨好似的卷上了他的手指。
十九突然就被人猛地甩开了,周身的温热和檀香味道瞬间消失,他踉跄了两下,扶住了旁边的桌子。
眼前这个裴大人果然吓人的很,看来这只小喵呜应该是他的猫,那自己刚才……
十九有些愧疚,低垂着头,“对不起,我不知道这只小猫是你的,我刚才不应该抱着它到处跑的……对不起……”
眼前身影一晃,十九再抬起头来,却发现那人早就带着猫离开了,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他咬了咬唇瓣,内心觉得十分抱歉。
那个追着十九跑了半晌的奴仆走了过来,叉着腰,声音极大,“你你你,你跑什么啊你!你是不是想偷我们大人的猫啊?你这个胆大包天的偷猫贼!”
十九眼圈红了红,“我不是……我没有想偷……只是你刚才的样子吓到我了……我还以为你是来抢小喵呜的……”
那奴仆得理不饶人,“你连我家猫的名字都打听好了,还说不是想偷猫!大人就该把你抓起来,怎么能这么好心的不跟你计较呢!还说什么我吓到你了,你胆子就那么小吗!装模作样的,真是丑人多作怪!”
十九见他咄咄逼人的样子,握紧了拳头,声音也大了起来,“你刚才要是好好跟我说,不要追我的话,我才不会被吓跑呢!你才是丑人呢!你是!你还是个大笨蛋!”
那奴仆居然被他吼的愣了一下,“你你你,你还敢骂我!我要揍死你!”
他说着又张牙舞爪的想冲过来,谁知十九也不肯让事,挺着小胸脯就要跟他干一场。
“住手!”
一声凌厉的低喝。
那个奴仆脸色一变,立即蔫蔫的缩了回去。
一个一身黑衣腰间配剑的人走了过来,对着那个奴仆道,“今日之事全是因你职责疏忽,在这里大呼小叫,丢尽了大人的脸,还不快滚回去。”
“是。”
那个奴仆低着头应了声,临走之前还对着十九的方向挥了挥拳头,十九也扬着头瞪了回去。
那个黑衣人面无表情,淡淡的看了十九一眼,没有言语,转身去了楼梯间旁边。
大堂里的其他人也渐渐散了下去,围观了全程的人还以为今日裴丞相一定会狠狠责罚那个偷猫贼的,因为丞相府的那只小黑猫可是出了名的猫主子,全府的人都宝贝着呢。
谁知并没有看到意想中的好戏,众人都觉得今日裴丞相有些不对劲。
沈欢挤开众人到了十九身旁,“徒儿,怎么样,没受伤吧?”
十九看见师父,又觉得自己十分委屈起来,“师父……我没事……”
“好了好了,徒儿,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得赶紧回去了啊,乖,回去之后为师再教你几招,下次能再跑的快些……”
沈欢一边说着,一边牵着沈十九往门口走去。
路过那个楼梯间时,上面正好走下来一个人,穿着身纹路繁复的锦绣衣裙,雍容华贵。
“风护卫,麻烦你专程来接我了。”
“二公主言重了,这都是卑职应该做的。”
听见这个称呼,楼梯上的祁冰之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笑颜。
她正要提步继续下楼,却看见了门边一闪而过的一个白色背影,单薄纤细,像极了……
祁冰之忽的心慌意乱起来,急急忙忙的奔出门去,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四处张望,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她自嘲的笑了笑,这世上身形相像之人遍地都是,自己到底在担惊受怕些什么。
那个人已经死了,这是所以人公认的事实。
只是除了裴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