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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落中一片静谧,只有冰冷的夜风四处吹拂。
“谁告诉你,是一厢情愿。”
背后突然传来道声音,嗓音微凉,语气中带着隐隐克制的沉着冷静,听在阿澜月耳中,却像是在寂静夜里骤然炸起的一道惊雷。
坐在轮椅上的人影僵住,微微瞪大了眼睛,手指紧紧握住轮椅的两侧,攥得白皙的手背都微微发白了。
阿澜月不用回头也能知道这是谁的声音,这种熟悉的程度深入骨髓,能够让他伪装好的坚强瞬间就崩裂塌陷,溃不成军。
坐在月光下的那个身影,周身都笼罩着一层银辉,犹如梦幻泡影一般太不真实,虚无缥缈的仿若下一瞬就会消失不见。
赵隶棠原本已经出了未央城,一路远离北域的,可是乘风突然寻来,随后赵隶棠便心急如焚的策马折返。
一路上,想了很多见到他之后要说的话,可是人现在真的就在眼前了,心中的千言万语却又哽在了喉间,半句都难以吐露。
特别是,听到了刚刚的那句话。
“为什么不回答?”
赵隶棠上前了两步,要用尽全力才能让自己保持冷静,可是那个背影却始终挺得直直的,不发一言。
“这几年,你到底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我在蛮族四处寻你,可是一点下落都没有……”赵隶棠一边说着,一边向着轮椅走过来。
“……自从那晚之后,你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我连你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蛮族那么多人,却没有人听说过你的名字……”
“别人可能都以为我是疯了,可是我不相信你就那么死了,你一定还活着,你在躲我,你不想见到我,是不是?”
赵隶棠走到了轮椅前面来,终于亲眼见到了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可是他低着头,单薄的肩膀在细微的颤抖。
赵隶棠伸手把他的脸抬起来,迎着月光看清楚了,那张莹白的小脸上满是泪痕,一双眼眸中蓄满了泪水,随着长睫的颤抖,大颗大颗的泪珠就扑簌簌的往下掉。
阿澜月扭头挣开了那只手,慌乱的自己擦掉了眼泪,眼睛看着别处,开口道,“将军还找我干什么?如果是想弥补什么的话,大可不必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也不需要什么愧疚的弥补和同情,我一个人很好,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赵隶棠的手僵了半天,慢慢收了回来,然后暗暗捏紧了。
“你觉得我对你是愧疚,是同情,是怜悯?”他声音冷了下来,刚才的一腔热血都被这几个词从头到尾的浇灭了。
“在你心里,我就是对任何人都那么宽容大度的吗?别忘了你是蛮族人,难道我会对仇敌抱有什么怜悯之情吗?”
阿澜月扯着嘴角笑了笑,果然跟他想得一样,将军那么在意他的出身,那么在意他的蛮族血脉,又怎么会对他生出什么别的情愫来。
“不是吗?”阿澜月缓缓道,“其实将军根本不用对我有什么亏欠之意,我的命本来就是将军救下的,就算是还给将军也是应该的,现在只是断了一双腿捡回一条命,怎么算都是我赚了……”
“住口!”赵隶棠微微倾下身子来,逼近阿澜月的脸颊,捏着他的下巴让他跟自己对视。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还了?你的命给我好好留着,以后,不准再寻死!”
那个夜晚从城墙坠落的那道身影,这几年以来一直是赵隶棠无法忘却的梦魇,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他能感受到当时的阿澜月,该是有多惊慌害怕,又有多坚毅决绝。
突然之间凑近的距离,让阿澜月呼吸有些凌乱,他盯着眼前放大的一张清俊的面容,目光中流露出近乎贪恋的温柔,可是转瞬间又被一股清冷压了下去。
“将军,还是先放开我吧,十九刚才在这里,要是被他看到……就不好了……”阿澜月轻轻的说道。
“他已经回屋去了。”赵隶棠并没有松开他的打算。
“……可是,院子里还有其他人住着,别人瞧见了,早晚会传到十九的耳朵里,将军那么喜欢十九,一定不能容忍这些闲言碎语吧。”
阿澜月眼睛里还有些晶亮的泪水,可是全都被他强忍着没有掉落下来,他这一句话说完,下巴上的力度不仅没松,反而又捏得紧了些。
赵隶棠目光暗沉了几分,盯着那颗点缀在眼角下的弯弯的月牙印记,隐忍压抑得眼尾都被微微烧红了。
“他知道了又如何?你不关心关心自己,反倒是关心起别人来了。”
阿澜月沉默了会,才说道,“……将军喜欢的人,怎么能算是别人。”
一颗泪珠又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滴到了赵隶棠的手背上,烫的他心里跟着骤然一缩。
眼泪一开始掉落,就再难忍住。
阿澜月边无声的掉着眼泪,边断断续续的说:
“我知道,将军的喜欢,早就给了别人……是我,一直死皮赖脸的跟着,一定很让人厌烦吧……不过还好我现在认清楚了,我以后都不会再来打扰将军了,我也知道我的腿是不可能治好的了……所以,我明天就会离开,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了……我会消失的彻彻底底,我……”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堵回了嗓子眼。
阿澜月半张着嘴巴,正好可以让人趁虚而入,封住他的唇舌,让他再说不出那些要离开的话。
赵隶棠闭着眼睛,只用心的吻住他,那些在体内疯狂滋长的思念和渴求像是终于找到了突破口,犹如开闸泄洪一般难以平复。
良久之后,赵隶棠才松开他。
阿澜月原本有些苍白的嘴唇现在变得红艳艳的泛着潋滟的水光,他的心还在扑通扑通的乱跳着,脑子里胡乱的嗡嗡作响,一个吻扰乱了他的思绪,刚才没说完的话顺着就说了出来。
“……我们之间的婚约也再做不得数了,只是在我走之前,将军还要给我写一封和离书……”
赵隶棠的手原本还附在他的后颈轻柔的摩挲,听见这句话冷情的话,一股怒火直接从肺腑之间灼烧了上来。
堂也拜了,亲也成了,该做的不该做的早在几年之前都做过了。
现在,好不容易才刚找到他,喜悦和欢愉的劲头还没过去,他居然就开始急着问自己要和离书,想要跟自己清清楚楚的划清界限。
那以前的那些拉扯纠葛算是什么,这四年的苦苦寻找算是什么,背负着痛苦又怀揣着希冀,渴望能再见到他的这颗心,又算是什么。
“想成亲的是你,想和离的也是你,我告诉你,你休想!”
赵隶棠咬牙切齿的说完,直接将轮椅上的人打横抱了起来,随后大步向着某个屋内走去。
阿澜月挣脱不得,天旋地转之间就已经被压到了床上,然后一双手粗暴的开始解起他身上的衣袍,让他想起了先前在蛮族军营时的一些并不美好的回忆,他害怕的反抗推拒,可是双手直接被并拢按在了头顶。
虽然阿澜月的腿使不上力气,但还是有感觉的,有一只膝盖顶开了他的腿缝,任他怎么扭动腰肢,都丝毫没有办法摆脱。
“放开我……你放开……求你……不要……这样……”
阿澜月哭得快要喘不上气来了,以前的他再怎么痛苦都不会反抗,因此他也不会知道,反抗只会惹得对方更加炙热疯狂。
“不是要和离书吗?只要我还没有给你,我们就还是夫妻……”赵隶棠烧得眼眸都红了,一手控制住他,另一手剥着他的衣服,很快就把身下的人剥成了个光溜溜的水煮蛋。
“……现在,就来尽尽夫妻之责。”
阿澜月哭得嗓子喑哑了,也挣扎的没了力气,知道自己逃脱不了,便停止了反抗,只安安静静的躺着,一边无声的流着眼泪,一边止不住的浑身打颤。
察觉到身下的人不动了,赵隶棠也慢慢恢复了理智,那股快要把他烧穿的怒火平息下来,随后他身子忽的一僵,看清了身下紧紧咬着唇瓣不肯发出声音的人儿。
赵隶棠有些慌乱的扯过了被子来,把身下的人紧紧的包裹起来,他手指打着颤的伸过去,小心翼翼的替阿澜月擦掉眼泪。
他是被喜悦冲昏了头,也是被怒火气晕了脑。
见到阿澜月的第一眼,他就想靠近他,想亲他抱他,想跟他上床,想吻掉他的眼泪,想跟他说以后都不许再离开自己了,想诉说这几年的相思,想表明自己的心意……
唯独没想过要这样强迫他。
可是听到阿澜月那些冷漠的话,赵隶棠就感觉被一种随时可能会再次失去他的恐惧笼罩起来。
所以害怕,所以慌乱,所以又伤害了他。
“对不起……对不起……别哭好不好……”赵隶棠紧紧拥着被子里的人,脸庞深深埋进了他的肩颈之间,呼吸中满带着他身上的味道,随后眼眶渐渐变得湿润。
“我不碰你……你不喜欢我就不碰了……”他闷闷的说。
“所以……不要走了……好不好……不要再离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