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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莫离别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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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子底下的人目光失了神采,纵使被紧紧拥着,身子还是止不住的打颤。

    “你……出去……”

    赵隶棠微微抬起了头来,“月儿,你说什么?”

    阿澜月闭上眼睛,又重复了一遍,“你出去……出去……不要碰我……”

    他说着说着声音慢慢大了些,情绪有些波动。

    赵隶棠忙松了手,轻声道,“好,我出去,你别哭了。”

    手忙脚乱的替阿澜月擦了擦眼泪,赵隶棠从床上下来,慢慢走出了房门。

    关上了房门之后,赵隶棠深深吸气,他一想到自己刚才差点做了什么事情,就气氛又懊恼。

    明明那些话都不是他真正想说的,明明也不是真的要强迫他,可怎么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怎么就是被他几句话就刺激的失去了理智。

    太过在乎有时候就会太过脆弱敏感。

    但其实阿澜月又哪里好受了,他缩在被子里,紧紧咬着被角,任由眼泪肆虐的流进枕头里。

    将军刚才的话让他有些分不清了,可是他又不敢胡乱的揣测,若到头来又是自己的误会,那他该如何自处。

    后半夜屋里屋外的两人都一夜无眠,像是远隔千里,又像是只隔着一扇门。

    翌日一早,第一个走出房门的人是柳之远,远远的就看到了站在阿澜月房门口的人影。

    柳之远走近了一看,才发现竟然是赵隶棠,一时之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赵隶棠倒是还记得他,对他点了点头。

    “赵,赵将军!你是何时来的?来找我家公子?见到人了吗?你怎么会站在屋外呢?你不会是一夜没睡吧?你……”

    “柳公子,”赵隶棠打断了他的话,“我有事想跟你说。”

    随后赵隶棠告诉了柳之远,武泉已经战死了,所以当年他托自己传递的话,只能对着凄凉的坟墓说了。

    只见柳之远脸上的笑意立马就消失不见了,过了会,他才红着眼睛问武泉葬在了哪里。

    赵隶棠告诉了他之后,柳之远礼貌道谢,也没有进屋看看阿澜月的情况,就低着头又回了自己房里。

    赵隶棠又在门边站了会,犹豫了好久,才轻轻抬手敲了敲门,可是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赵隶棠想到阿澜月恐怕行动不便,要是下床的话,应该也是需要人帮助的吧,他便想要推开门进去。

    “月儿,你醒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不要!”屋内终于有了应答,急切的拒绝了赵隶棠之后,便又没了声音。

    赵隶棠对着门内道,“好,你别着急,我不进去。”

    随后就听见了屋内传来了“扑通”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滚到了地上似的。

    赵隶棠的心顿时揪了起来,手又搭在了门边,“月儿,你没事吧?摔倒了吗?我进去帮帮你好不好?我什么也不做,就帮你下床就好。”

    “我说了不要!”

    房内的阿澜月确实是从床上滚下来了,半趴在地上,还磕到了膝盖,可是他眼眶红红的,看了眼不远处的轮椅,宁肯自己爬过去,也不想要赵隶棠进来看到自己这幅无用狼狈的模样。

    “你不许进来!”阿澜月又咬着牙喊了声,看见映在门边的那个身影,倔强的托着自己无力的双腿往前挪动了两步。

    虽然双腿没有力气,但还是能感觉到痛的,尤其是刚才磕到的膝盖在地板上磨蹭着,痛得阿澜月小脸都白了,红着眼睛直吸气。

    门外的人又在担心的敲门,“月儿,你没事的话就回答我一声,好不好,我担心你,你有没有摔伤自己?”

    阿澜月这回打定主意不再开口了,废了好大的劲,终于靠着自己的力量坐上了轮椅,然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后背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他等到自己平复了呼吸之后,才自己摇着轮椅,来到了门边。

    “月儿,月儿……”

    阿澜月忽的一把将门打开来,外面的阳光顿时照射进来,他微微眯起了眼睛,随后冷静自若的说道,“请赵将军让开一下,我想出去。”

    赵隶棠俯下身子平视他,目光在他脸上身上打量了好几圈,“是不是摔到了?有没有受伤?”

    阿澜月别开头,“我没事,不小心碰了一下而已,没什么知觉的。”

    “碰到腿了?”

    赵隶棠不在乎他故意冷冰冰的语气,半蹲在他身侧,伸手顺着他的腿部轻轻揉了把。

    膝盖被触痛,阿澜月“嘶”了一声然后紧紧蹙眉,想把腿缩回来可是又做不到。

    “膝盖痛吗?”赵隶棠连忙避开他的膝盖,然后慢慢把他的裤腿往上撩起来,这才看见他的膝盖处都已经微微红肿了,甚至有一块凸起红的快要破皮了。

    赵隶棠瞬间心疼不已,在心中责怪自己刚才为什么没有直接推门进去照顾好他,那样他肯定就不会把自己摔伤了。

    可是随后,赵隶棠却又发现了不对劲,阿澜月的膝盖和腿上很明显的还有很多陈年旧伤,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造成的,应该是常年的被磕磕碰碰,才会留下这些印记。

    伸手在那些伤痕上轻轻的抚过,赵隶棠抬起眼睛看着他,问道,“这些伤……都是怎么弄得?”

    阿澜月不说话,想自己把裤腿放下来遮住,可是被赵隶棠握住了手不让他动。

    赵隶棠可以想象得到,这些伤都是怎么来的,他肯定尝试过很多次想要站起来,或是想要自己照顾自己,那么经常摔倒或是受伤也是在所难免的。

    那些日子,肯定痛苦又难熬,他一个人都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恰好此时院落中又传来了动静,是江逾白匆匆忙忙的推开自己的房门就跑了出来。

    “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江逾白头发乱着,先是咋咋呼呼的跑到裴争和沈十九的房门口“梆梆梆”的敲门。

    “十九!十九快起床!十九十九十九!”

    门被裴争铁青着脸拉开,一掌就要往江逾白胸口拍过去,并没有用什么内力,只会让他疼一疼,并不会受伤。

    这已经不是江逾白第一次大清早的就砸人家小两口的房门了,每次都被裴争记恨上然后想其他方法报复回来,但是江逾白每次还是不长记性。

    眼看着那一掌就要落到江逾白身上了,背后伸过来一只手臂,搂着江逾白的腰往后一拽,一掌落空。

    江逾白先是回头瞪了搂住自己的乘风一眼,然后把他的手拍掉,无视站在门边阴沉着脸的裴争,冲进房内就把还在床上酣睡着的沈十九拉了起来。

    “沈十九!别睡了,快睁开眼睛!我想到办法救治阿月的腿了!”

    江逾白把软趴趴的小人儿硬拉起来,不顾他还迷迷蒙蒙的睁不开眼睛,就把一旁的衣服往他身上套,然后一路拉着人出了房门,来到了阿澜月的房门口。

    几人见到了赵隶棠也没什么惊讶的神色,毕竟把赵隶棠追回来是几人一起谋划的事情。

    “赵将军麻烦你让让。”

    江逾白一屁股把赵隶棠挤开,然后拉着沈十九在阿澜月面前蹲下。

    “阿月,你的腿怎么啦?”沈十九总算是清醒了过来,也看到了阿澜月膝盖上的伤。

    谁知道沈十九这一句真切的关怀,直接把阿澜月的眼泪催出来了,他只要一想到将军和十九之间的那种感情,就觉得心里疼的厉害,眼泪也忍不住的往下掉,像是几年之间忍着的眼泪如今都要一起流出来似的。

    “是不是很痛啊?阿月你不要哭了,我给你上药好不好?上了药就不痛了。”

    沈十九边说着,边在袖口里摸索着找药盒,然后去给阿澜月上药。

    江逾白瞄了身旁的赵隶棠一眼,眼神中充满了责备,“赵将军你怎么回事?昨晚不是告诉你了吗,阿月的腿是不能走路了,但是还是有知觉的,甚至比一般人还要敏感一些,就是说受伤之后会更痛,你怎么还能让他受伤呢?”

    赵隶棠本来就自责着,这下更是深深的望了阿澜月一眼,看着他雪白的小脸顿时更加心疼了。

    随后沈十九和江逾白一起把阿澜月推走了,江逾白还十分严肃的不让赵隶棠跟过去,说本来还是很相信他的,但是现在看来怕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所以还是让他在外面等着。

    裴争也被江逾白拦在了外面,说他虽然不会败事,但是在旁边看着也会让人压力很大,还可能会影响十九的专注和发挥,所以也不许进去打扰。

    最后沈十九和江逾白两人在屋内围绕着阿澜月的伤情讨论了好久,还真的被他们开了一张药方出来。

    虽然不能保证一定会让阿澜月的腿就此好起来,但是也一定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原本阿澜月是想要拿着药方就离开的,可是沈十九和江逾白两人说什么也不让他走,一个负责眼泪汪汪的求他,另一个负责编造各种严重的后果来吓他,总之就是让他死了离开的这条心。

    赵隶棠也又在此住下了,就住在阿澜月旁边的那个房间中,虽然阿澜月总是躲着他不愿意见他,但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再加上有一方故意制造机会,两人免不了低头不见抬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