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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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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你感受不到为人的事实。或许是畜生,或许比畜生还不如。

    她们会粗鲁地扒掉你的衣服,检查你的身上是否携带违禁物品,并没收掉你身上所有的东西。甚至以猥亵般的手法,连不可提及的地方也不放过。你赤身裸/体,右侧脖子上被印上洗不掉的罪犯编号,头发被剃成寸,手环id被没收,然后被推入一个叫做“洗罪房”的地方,无机质的高压水枪,一前一后,将你冲得找不着北。不要指望那是热水澡,那水冷得你喘不过气来。

    从洗罪房出来后,你的囚犯服便会发到你手中,她们连一条擦身子的毛巾都不会给你,顾不得身上全湿透了,你只能抖抖霍霍地穿上粗制滥造的囚犯服,随即被带到库房。在那里,你会被拷上桑德堡中最为可怕的东西——重铁手环和铁鞋。

    那手环太沉重了,一对重达四十公斤,一个就有二十公斤。初时拷上,就感觉手臂一直在下垂,套上半个小时后,胳膊就抬不起来了。更何况,当你穿上同样重量的铁鞋,被押解走在森德堡的走廊中时,那地面的磁力,真的会要了你的命。你甚至会觉得,下一步,你就会跪倒在路上。

    当你终于抵达牢房,被关在厚重铁门之后时,你才真的意识到:自由已经离你远去了。

    这就是牧黎进入桑德堡的一系列过程,她是在半昏迷状态下被人推推搡搡完成了全部的流程,整个体验,比上述更加糟糕。

    单人牢房,精密、森严、幽深,象征着牧黎重罪犯人的身份。一张铺着行军被的铁床,角落里一个抽水马桶,一个不锈钢的洗漱池,便是房间里的一切。头顶的监视摄像头24小时运作,不论是吃饭睡觉上厕所,无一不暴露在别人的视野之下。

    铁床是被固定在地面上的,全部焊接,没有螺丝铆钉,洗漱池亦是如此。没有镜子,看不到自己的模样。牢房大门是一扇厚重的大铁门,上面的小窗口,只能从外面打开,里面打不开。整个牢房没有一扇窗户,只有头顶的换气扇会定期开启运作。

    头疼欲裂的牧黎被关入牢房的第一个晚上,是躺在阴冷潮湿的地面上度过的。她甚至爬不起来,头重脚轻,脑子里一团浆糊。镇静剂的作用还残留,她是被人强行叫醒,自己一点一点做完了进监狱的守序。再加上被冷水冲过,身上湿漉漉的,浑身都在轻微地打摆子。第二天起来时,便罕见地发烧了。

    艰难地从地面上撑起身子,阵阵恶心感泛起,她直接冲到马桶边,对着呕吐出来。直到吐得胃里连酸水都不剩,才终于感到好些了。

    按下了马桶冲刷的按钮,她来到水池边,拧开水龙头,掬起一捧水,扑在脸上,冷水刺激下,她的脑筋稍微清醒了一点。

    洗完脸,她步履蹒跚地回到了床边,躺下后,二话不说,卷起被子,继续睡觉。

    纷繁芜杂的乱梦,这种情况很久未曾出现了,而今再度出现,似乎又有了微妙的变化。梦里,似乎有些东西清晰起来了,她能分辨出有很多人在说话,有些人她是认识的,有些声音却听起来很陌生。他们说的话互相交错响起,牧黎只觉得大脑没办法处理,竟是难以理解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然而她也不用理解了,因为当她被粗鲁地从床上拽起来时,乱梦转醒,一瞬忘了个干净。

    “起来!阵营检测!”狱警是五大三粗的女性,典型俄国人的面庞,拽着她,几乎拖着走。

    到了走廊上,任狱警有再大的力气,在地面磁铁和铁手环铁鞋的双重作用下,她也是拖不动牧黎的。

    “起来!自己走!”狱警手中的警棍抽打在牧黎身上,疼痛让她精神瞬间一凛。接着原本睁不开的漆黑双瞳猛然睁开,充血的眼睛里满是狠厉,戴着铁手环的右手直接握拳,闪电般砸在狱警的鼻梁上,直接把她的鼻梁打到断裂,鲜血淋漓。

    来押解牧黎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其余两人见状迅速从侧方包围而来,手中的警棍高高扬起,就要往牧黎身上招呼。牧黎转身,双拳同时捣出,指骨凸起,“咔吧”一声,正面击打在两个狱警的咽喉下部,两人脸色瞬间青紫,被打得一瞬倒退数步,倒地□□。

    之前被打断鼻梁骨的那个狱警狰狞着面庞,找到了腰间的遥控器,忽的按下按钮。紧接着,牧黎就感觉到自己的左侧的墙壁出现了一股难以抗拒的强大吸力,她直接被带得撞到墙上,手腕上的铁环被牢牢吸附在墙壁上,任凭如何用力,都无法摆脱。

    “让你横!”断了鼻梁的狱警挣扎着爬起来,手中警棍不要命地往牧黎身上招呼。她也不打牧黎的脸,全部打在胸腹部,还有大腿上,疼得要命却不至于伤筋动骨,伤痕也不明显。

    牧黎被揍了一顿,仿佛偃旗息鼓了,没有再反抗。三个狱警哼哼唧唧地爬起来,忍着痛,在牧黎的铁手环和铁鞋之间绑上锁链,这下牧黎的行动更加不便了,就这样在三名狱警的夹持之下,步伐艰难地向着监狱的某一处行去。

    桑德堡监狱的阵营测评所,专门定期为囚犯测评阵营。桑德堡的囚犯关押分得非常细,不仅男女分开,阵营也要分开。如果囚犯出现阵营变更,便要调动牢房。测评所空间很大,但钢筋混凝土不加任何装饰,冰冷无比,其内一排排的束缚长椅,椅子上安置着阵营测评的特殊仪器。不过,牧黎的阵营测评并不在这里,而是在更内的特别检测室。

    特别检测室是一处有点类似于审讯室的地方,一个大房间,中央被一道墙隔开,墙上安装着单向透视玻璃,一侧是囚犯所处的检测室,中央就一把束缚椅,感觉这椅子上的仪器比外间的椅子更加的复杂。一侧则是工作人员所处的观测室,观测室内都是仪器。

    牧黎被押到束缚椅上,手脚都被紧紧捆绑起来。她并不知道,解下来,她将面临着一次改变整个联邦命运的阵营测试。

    椅子上,一个面具模样的检测装置降了下来,牧黎听到了检测室的喇叭里,一个冰冷的女声在说话:

    “囚犯th-s4329,精密阵营测试,现在开始。囚犯th-s4329,睁开眼睛,看向面具内的屏幕。”

    牧黎没有反抗,顺从地睁着眼,看着面具内的屏幕,依旧是一道绿光,扫过她的双眸。紧接着,数据开始演算。牧黎的脑子里,却在开着小差。

    她知道自己的阵营值有问题,但是之前她也做过一次瞳孔测试,一点变化都没有。她觉得,这一次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因此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即便她的阵营还是守序中立,但她的罪已经犯下,并不是阵营好坏能够改变的。何况,这帮子人给她做精密阵营测试的原因,不正是因为她犯下射杀长官的大罪吗?他们定是怀疑,自己已经变更阵营,不再是守序中立之人。

    与此同时,单向玻璃背后的监控室里,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监狱工作人员轻咦了一声,一旁的一位身着高级军官制服,头发花白的威严男子问道:

    “怎么了?”

    “是,典狱长,刚刚测出来,犯人身兼四种阵营。”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回答道。

    “什么?”桑德堡监狱典狱长吓了一跳,确认道,“你确定?”

    “我不确定,典狱长。有可能是系统故障,我再测一次。”工作人员再次操作系统,并对牧黎下了再测试的命令。几秒后,结果再次传来,这一次,工作人员彻底慌了神。

    “怎么样?”典狱长问道。

    “七、七种阵营,犯人,身兼七种阵营...”

    “啊?这不仅没少,怎么还多出来了。这怎么可能?!不可能存在这样的人。一定是哪边出了问题。”

    “典狱长,会不会是犯人正在发烧的缘故,她现在的体表温度有点异乎寻常。”

    “今天的测试到此为止,测试结果封锁为一级机密,你们全都去签保密协议,谁也不准泄露出去。改天,我专门去请测评所的人来测。这个人,你们就别送回牢房了,把她送到医务室去,给她挂点水,先让她退了烧再说。”

    “是。”

    接下来的两天,牧黎都处在并不清醒的状态之中。她被麻醉后,押送到了医务室,挂点滴,吃药,然后就是蒙头大睡,再次一夜乱梦,醒来后一身大汗,依旧什么也不记得,但烧已经退了。她这个体质,简直强悍到了极点。

    但是,她还没能清醒三个小时,就再度被麻醉。这一次,是真的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她就在这种身不由己的情况下,再次被推入了测评室。

    测评室里,四名测评所的专业人员正在忙碌。而监控室里,典狱长正和桑德堡监狱所在的塞纳大区的测评所红衣主教肩并肩站在一起,注视着玻璃内牧黎的情况。

    在深度睡眠中,测评所的专业人员为牧黎做了一次前所未有的精密阵营测评。用微电流刺激牧黎的大脑神经元,迫使她做出指定好的梦境,梦境都是潜意识里的最真实反映,由此来判断阵营。

    这一项工作相当繁琐复杂,持续了整整两个半小时才结束。又过半个小时,分析报告送到了红衣主教的手中。这位年逾七旬的红衣主教,是一位女性,刻板的面容,一丝不苟盘在脑后的发。但是,随着她拿着报告一行行读下去,面上的表情也从刻板严肃,渐渐转变为惊讶万分,当她看到报告最后得出的结论时,迅速阖上了报告,并对典狱长说:

    “把她隔离起来,牢牢看紧了,不要和任何人接触。事关重大,我需要去向上头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