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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皇居高临下的看着所有人,或者说,他的眼中,没有任何人。
他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他对这个世界的所有人,所有事都不屑一顾。
既然不屑一顾,那么,便没有存在的必要。
他的眼中,是熊熊的火焰。
霓裳感觉到他的注视,是因为体内有一团火在烧。
丹皇的目光,就好像一根引线,将她体内被忽视的欲望点燃。
“霓裳,既然是我的妃子,为何却背叛于我?因为你的骨子里,除了嫉妒,还有贪念,更有背叛。”
丹皇的目光移向了凡,了凡同样的感觉到自己体内燃烧的火焰。炙热,让人窒息。
“了凡,你以为你有多善良,有多慈悲?你总是在逃避,你亲手杀死了无数个爱上尼姑的自己。你是世间邪恶的化身,你是世人堕落的根源。”
丹皇的目光,再度移向万道仙君。
“万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爱着霓裳,为了她苦苦修仙。但是在发现她爱上了仙帝之后,却不敢开口表明爱意。你是世上最懦弱的人,你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世间。”
三人神色迷茫,随之陷入了疯狂之中。
霓裳发疯撒泼,对着众人叫骂。了凡的眼中充满了仇恨,他的面目凶狠。万道仙君眼中充满了一种狂热,看着霓裳,毫不犹的冲了过去,一把将其抱住。
“哈哈哈哈……这世界本该如此,疯狂吧,随着自己的欲望,疯狂吧。”
丹皇纵声长笑,所有人都随着他的声音,陷入了疯狂之中。
主导这一切的,是他们不曾消失的欲念。
枯木抱着一根树枝,痛哭流涕,嘴里一直念叨着逢春的名字。
君不见满脸愧疚:“怜香,怜香,原谅我,莹莹,原谅我……”
符莹莹指着一颗大树痛骂:“你个负心汉,你个小贱人……”
一切被人类刻意掩饰的意念,随着丹皇的声音,不断的被扩大,扩大,最终占据了自己的所有意识。
乡野里,男人们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外地来的俏媳妇儿,没有人任何顾虑,蜂拥而上。
寡妇打开自己的家门,撕扯着衣物尽情的扭动自己的身体。
没爹没娘的孩子,一脸凶狠的走在街上,抢夺一切自己曾经奢望过的东西。
青楼上的女子,一改往日的欢笑,对着每个男人痛骂,在自己身上撕扯,以厌恶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身体。
以往乖巧的儿媳,对着自己的婆婆指手画脚,脸上的嫌恶丝毫不作掩饰。
文弱书生弃笔丢书,来到了大街上,放肆的追着过往的姑娘。他们的口中,是一切肮脏的词,他们的动作,是无比的放荡。
丹皇看着周围的一切,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
“你们本是脏脏,为何又刻意掩盖。既然有这样的念头,为何将其捆缚?自由的放纵吧……”
这个世界就该如此,这才是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
所有人都变得无比疯狂。
天地暗沉无比,失了颜色。
“这就是你存在的意义么?”
一个清冷的声音,压住了所有疯狂,清楚的传入丹皇的耳中。
丹皇蓦然转头,却见天地间立着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
在她的身后,一抹光亮现于天际。
沐浴着黎明之光,她来了。
身后光华盛放,刺了丹皇的眼。
“玉玲珑,哈哈哈,你来得正好,看看这世界,看看这罪恶的世界,哈哈哈……”
有一瞬间的怔愣,丹皇随即再度长笑。
然而,她身后的那一抹光亮,却是让他无比厌恶。所以,他毫不犹豫的飞身上前,将那一抹光亮掩盖。
天地尽在脚下,背后的光亮是如此渺小,让人心安。
丹皇如此想着,看着脚下疯狂的一切,整颗心在膨胀。
“以三千大千世界碎为微尘,若是微尘众实有者,佛则不说是微尘众。若是善恶实有者,佛则说不是善恶。佛说微尘众,即非微尘众,是名微尘众。佛说善恶,即非善恶,是名善恶。善恶无巧分,是为凡夫者贪著其事。”
丹皇费尽心思背对着光明,便以为可以将光明掩盖。
然而,他的对面,却有另一个声音传来。
一个娇小的身影,沐浴着金色的光芒,如此夺目,同样的刺痛他的双眼。
踏着金色的佛光,她从天际走来。
天地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恢复了清醒。
乡野村夫看着自己手上的白嫩手臂,连连道歉,愧疚而走。
寡妇看着自己敞开的衣襟,娇羞掩面闭门入屋,隔壁的王婆却看着自己的儿子,连连点头。
孤儿看着自己手中的肉包子,惊慌低头失措奔走。老板却追了上来,将一个包裹塞进了他的怀中。
青楼女子手持锦帕,收起了眼中的泪意,为生计强颜欢笑。富家公子心中怜惜,千金以付自由身。
儿媳恭谨行礼,待婆婆如娘亲,婆婆端平两碗水,视儿媳如己出。
书生羞愧执笔怜书,念诵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霓裳双眼看着万道仙君,想起十几万年来他暗中相助,嫣然一笑。
君不见拥着符莹莹:“与其愧疚一生,不如予你幸福。”
符莹莹掩面而泣。
了凡静静的看着天空中,金光缠绕的了尘,双手合十,唱了一声阿弥陀佛。
所有人都看着天空中,那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
霓裳掩面看着立于空中的她,喜极而泣。所有的等待,终究等到了她的到来。
是的,她来了。
容星派的老祖神色激动,带领着整个门派的弟子,翘首而立,神色恭谨。
她来了。
紫霞星上的众多修士肃穆而立,看着她的身影,所有的担忧都消失无踪。
她来了。
燎原城中之人,热切的看着她,纵使遥远,却彷如在面前。不是雕像,不是虚影。
她来了。
“尘儿,你也来了。”踏着霞光,玉玲珑遥遥对着了尘颔首。
“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是名如来。”了尘轻捏莲花指道。
玉玲珑点了点头,同样道了一声如来。
丹皇一声轻哼,看着两人。
“如今,我是不是该叫一声玲珑仙尊,如来佛祖?”
霓裳心中一惊,她始终不曾忘记,素心经以情入道,斩情成道。
她做到了。
看了一旁的万道一眼,她的心头,却又矛盾的落寞。
这样的玉玲珑,开心么?
放弃了君陌的玉玲珑,她还是玉玲珑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