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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百将传》当中,韩信有很多记载都能够从《史记》以及《资治通鉴》当中找到。
这一个情况的存在对于张嘉师而言,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而他所认识的韩信,事实上并不算是野心太大之辈。张嘉师对于这一点是采取的是一种信任的态度。
韩信固然是不能说是毫无野心,但是相对于平庸而忠诚的人来说,韩信的这种追求高位的野心并不是不可容忍的事情。
后世的拿破仑自己都有一句名言,那就是“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这也就是说,野心在一定的情况下,反而能够让一个人在一个范畴之内更有自己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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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百将传》当中,着墨最多的对抗匈奴以及镇守边地的名将并非是李广,也非是卫青以及霍去病,而是汉武帝到汉宣帝时期的名将赵充国。
而更为重要的是,“麒麟阁十一功臣”当中,纯粹的武将就只有赵充国一人在列。
赵充国,字翁孙,陇西上人也。始为骑士,以六郡良家子善骑射补羽林。为人沉勇,有大略。少好将帅之节而学兵法,通知四夷事。
武帝时,以假司马从贰师将军击匈奴,大为虏所围。汉军乏食数日,死伤者多,充国乃与壮士百馀人溃围陷阵,贰师引兵随之,遂得解,身被二十馀创。
武帝亲见,视其创,嗟叹之,拜为中郎,迁车骑将军长史。昭帝时,击匈奴,获西祁王,擢为后将军。
匈奴大发十馀万骑,南旁塞,至符奚芦山,欲入为寇。亡者题除渠堂降汉言之,遣充国将四万骑屯缘边九郡,单于闻之,引去。
是时,光禄大夫义渠安国使行诸羌,先零豪言愿时渡湟水北,逐民所不田处畜牧。安国以闻。充国劾安国奉使不恭。是后,羌人旁缘前言,抵冒渡湟水,郡县不能禁。先零遂与诸羌种豪二百馀人,解仇交质盟诅。
上闻之,以问充国,对曰:“羌人所以易制者,以其种自有豪,数相攻击,势不壹也。往三十余岁,西羌反时,亦先解仇合约攻令居,与汉相距,五六年乃定。
至征和五年,先零豪封煎等通使匈奴。匈奴使人至小月氏,传告诸羌曰:‘汉二师将军众十馀万人降匈奴,羌人为汉事苦,张掖、酒泉本我地,地肥美,本可共击居之。’以此观匈奴欲与羌合,非一世也。
间者匈奴困于西方,闻乌桓来保塞,恐兵复从东方起,数使使尉黎、危须诸国,设以子女貂裘,欲沮解之。其计不合。疑匈奴更遣使至羌中,道从沙阴地,出盐泽,过长坑,入穷水塞,南抵属国,与先零相直。臣恐羌变未止此,且复结联他种,宜及未然为之备。”
后月余,羌侯狼何果遣使至匈奴藉兵,欲击鄯善、敦煌以绝汉道。充国以为:狼何,小月氏种,在阳关西南,势不能独造此计。疑匈奴使已至羌中,到秋马肥,变必起矣。宜遣使者行边兵豫为备,敕视诸羌,毋令解仇,以发觉其谋。于是两府复白遣义渠安国行视诸羌,分别善恶。
安国至,召先零诸豪三十馀人,以尤桀黠,皆斩之;纵兵击其种人,斩首千馀级。于是诸降羌及归义羌侯杨玉等恐怒,亡所信乡,遂劫略小种,背畔犯塞,攻城邑,杀长史。安国以骑都尉将骑三千屯备羌,至浩,为虏所击,失亡车重兵器甚众。安国引还,至令居,以闻。
时充国年七十馀,上老之,使丙吉问谁可将者,充国对曰:“亡逾于老臣者矣。”上遣问焉,曰:“将军度羌虏何如,当用几人?”充国曰:“百闻不如一见,兵难逾度,臣愿驰至金城,图上方略。然羌戎小夷,逆天背畔,灭亡不久。愿陛下以属老臣,勿以为忧。”上笑曰:“诺。”
充国至金城,须兵满万骑,欲渡河,恐为虏所遮,即夜遣三校衔枚先渡,渡辄营陈,会明,毕,遂以次尽渡。虏数十百骑来,出入军傍。
充国曰:“吾士马新倦,不可驰逐。此皆骁骑难制,又恐其为诱兵也。击虏以殄灭为期,小利不足贪。”令军勿击。遣骑候四望狭中亡虏,夜引兵上至落都,召诸校司马,谓曰:“吾知羌虏不能为兵矣。使虏发数千人守杜四望狭中,兵岂得入哉!”
充国常以远兵候为务,行必为战备,止必坚营壁,尤能持重,爱士卒,先计而后战。遂西至西部都尉府,日飨军士,士皆欲为用。虏数挑战,充国坚守。捕得生口,言羌豪相数责曰:“语汝亡反,今天子遣赵将军来,年八九十矣,善为兵。今请欲一斗而死,可得邪!”
充国子右曹郎中将,将期门飞、羽林孤儿、胡越骑为支兵,至令居。虏并出绝转道,以闻。有诏将入校尉与骁骑都尉、金城太守合疏捕山间虏,通转道津度。初,开豪靡当儿使弟雕库来告都尉曰:“先零欲反。”后数日果反。雕库种人颇在先零中,都尉即留雕库为质。充国以为亡罪,乃遣归告种豪:“大兵诛有罪者,明白自别,毋取并灭。天子告诸羌人:犯法者能相捕斩,除罪。斩大豪有罪者一人,赐钱四十万,中豪十五万,下豪二万,大男三千,女子及老小千钱,又以其所捕妻子财物尽与之。”
充国计欲以威信招降、开及劫略者,解散虏谋,徼极乃击之。酒泉太守辛武贤奏言:“今虏朝夕为寇,土地寒苦,汉马不能冬,屯兵在武威、张掖、酒泉万骑以上,皆多羸瘦。可益马食,以七月上旬赍三十日粮,分兵并出张掖、酒泉合击、开在鲜水上者。虏以畜产为命,皆离散,兵即分出,虽不能尽诛,夺其畜产,虏其妻子,复引兵还,冬复击之,大兵仍出,虏必震坏。”
天子下其书充国,令与校尉以下吏士知羌事者博议。充国以为:“武贤欲轻引万骑,分为两道出张掖,回远千里。以一马自驼负三十日食,为米二斛四斗,麦八斛,又有衣装兵器,难以追逐。勤劳而至,虏必商军进退,稍引去,逐水草,入山林,随而深入。虏即据前险,守后厄,以绝粮道,必有伤危之忧,为夷狄笑,千载不可复。而武贤以为可夺其畜产,虏其妻子,此殆空言,非至计也。先零首为畔逆,它种劫略。故臣愚册,欲捐、开暗昧之过,隐而勿章,先行先零之诛以震动之,宜悔过反善,因赦其罪,选择良吏知其俗者拊循和辑,此全师保胜安边之策。”
天子下其书。公卿议者咸以为先零兵盛,而负、开之助,不先破开,则先零未可图也。上乃拜侍中乐成侯许延寿为强弩将军,即拜酒泉太守武贤为破羌将军,赐玺书嘉纳其册。以书敕诮充国曰:“皇帝问后将军,甚苦暴露。今张掖以东粟石百余,刍槁束数十,转输并起,百姓烦扰。将军将万馀之众,不早及秋共水草之利争其畜食,欲至冬,虏皆当畜食,多藏匿山中依险阻,将军士寒,手足皲瘃,宁有利哉?将军不念中国之费,欲以岁数而胜微,将军谁不乐此者!今诏破羌将军武贤将兵六千一百人,敦煌太守快将二千人,长水校尉富昌、酒泉侯奉世将、月氏兵四千人,亡虏万二千人,赍三十日食,以七月二十二日击羌,入鲜水北句廉上,去酒泉八百里,去将军可千二百里。将军其引兵便道西并进,虽不相及,使虏闻东方北方兵并来,分散其心意,离其党与,虽不能殄灭,当有瓦解者。已诏中郎将将胡越飞射士、步兵二校,益将军兵。今五星出东方,中国大利,蛮夷大败。太白出高,用兵深入敢战者吉,弗敢战者凶。将军急装,因天时,诛不义,万下必全,勿复有疑。”
充国既得诮,以为将任兵在外,便宜有守,以安国家。乃上书谢罪,因陈兵利害,曰:“臣窃见骑都尉安国前幸赐书,择羌人可使,谕告以大军当至,以解其谋。恩泽甚厚,非臣下所能及。臣独私美陛下盛德至计亡已,故遣开豪雕库宣天子至德,开之属皆闻知明诏。今先零羌杨玉将骑四千及煎巩骑五千,阻石山木,候便为寇,羌未有所犯。今置先零释有罪,诛亡辜,起壹难,就两害,诚非陛下大计也。臣闻兵法:攻不足者,守有馀。又曰:善战者,致人,不致于人。今?羌欲为敦煌、酒泉寇,宜饰兵马,练战士,以须其至,坐得致敌之术,以逸击劳,取胜之道也。今恐二部兵少不足以守,而发之行攻,释致虏之术而从为虏所致之道,愚以为不便。先零羌虏欲为背畔,故与?、开解仇结约。然其私心不能亡,恐汉兵至而?、开背之也。臣愚以为其计常欲先赴开之急,以坚其约,先击羌人,先零必助之。今虏马肥,粮食方饶,击之恐不能伤害,适使先零得施德于诸羌,坚其约,合其党。虏交坚党合,精兵二万馀人,迫胁诸小种,附著者稍众,莫须之属不轻得离也。如是,虏兵寝多,诛之用力数倍。臣恐国家忧累徭十年数,不二三岁而已。臣得蒙天子厚恩,父子俱为显列。臣位至上卿,爵为列侯,犬马之齿七十六,为明诏填沟壑,死骨不朽,亡所顾念。独思惟兵利害至熟悉也,于臣之计,先诛先零已,则开之属不烦兵而服矣。先零已诛而开不服,须正月击之,得计之理,又其时也。以今进兵,诚不见其利,唯陛下裁察。”玺书报从充国计焉。充国引兵至先零在所。虏久屯聚,解弛,望见大军,弃车重,欲渡湟水,道厄狭,充国徐行驱之。或曰逐利行迟,充国曰:“此窃寇,不可迫也。缓之则走不顾,急之则还致死。”
充国病,上赐书曰:“将军年老加疾,朕甚忧之。今诏破羌将军诸屯所,为将军副,急因天时大利,吏士锐气,以十二月击先零羌。即疾剧,留屯毋行,独遣破羌、强弩将军。”时羌降者万馀人矣。充国度其必坏,欲罢骑兵屯田,以待其敝。作奏未上,会得进兵玺书,中郎将惧,使客谏充国曰:“诚令兵出,破军杀将以倾国家,将军守之可也。即利与病,又何足争?一旦不合上意,遣绣衣来责将军,将军之身不能自保,何国家之安?”充国叹曰:“是何言之不忠也!往者举可先行羌者,吾举辛武贤,丞相、御史复白遣义渠安国,竟沮败羌。金城、湟中谷斛八钱,吾谓耿中丞,籴三百万斛谷,羌人不敢动矣。耿中丞请籴百万斛,乃得四十万斛耳。义渠再使,且费其半。失此二册,羌人故敢为逆。失之毫厘,差以千里,是既然矣。今兵久不决,四夷卒有动摇,相因而起,虽有知者不能善其后,羌独足忧邪!吾固以死守之,明主可为忠言。”遂上屯田奏曰:“臣闻兵者,所以明德除害也。故举得于外,则福生于内,不可不谨。臣所将吏士马牛食,月用粮谷十九万九千六百三十斛,盐千六百九十三斛,茭槁二十五万二百八十六石。难久不解,徭役不息。又恐它夷卒有不虞之变,相因并起,为明主忧,诚非素定庙胜之册。且羌虏易以计破,难用兵碎也,故臣愚以为击之不便。计度临羌东至浩,羌虏故田及公田,民所未垦百二千顷。愿罢骑兵,留弛刑应募,及淮阳、汝南步兵与吏士私从者,合凡万二百八十一人,用谷月二万十千三百六十三斛,盐三百八斛,分屯要害。田事出,赋人二十亩。至四月草生,发郡骑及属国胡骑伉健各千,马什二,就草,为田者游兵。以充入金城郡,益积畜,省大费。今大司农所转谷至者,足支万人一岁食。谨上田处及器用簿,唯陛下裁许。”上报曰:“欲罢骑兵万人留田,即如将军之计,虏当何时伏诛,兵当何时得决?孰计其便,复奏。”充国上状曰:“臣闻帝王之兵,以全取胜,是以贵谋而贱战。战而百胜,非善之善者也。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蛮夷习俗虽殊于礼义之国,然其欲避害就利,爱亲戚,畏死亡,一也。今虏亡其美地荐草,愁于寄托远遁,骨肉离心,人有畔志,而明主班师罢兵,万人留田,顺天时因地利,以待取胜之虏,虽未即伏辜,兵决可期月而望。臣谨条不出兵留田便宜十二事。步兵九校,吏士万人,留屯以为武备,因田致谷,威德并行,一也。又因排折羌虏,令不得归肥饶之地,贫破其众,以成羌虏相畔之渐,二也。居民得并田作,不失农业,三也。军马一月之食,度支田士一岁,罢骑兵以省大费,四也。至春省甲士卒,循河湟漕谷至临羌,以视羌虏,扬威武,传世折冲之具,五也。以闲暇时,缮治邮亭,充入金城,六也。兵出,乘危侥幸,不出,令反畔之虏窜于风寒之地,离霜露疾疫瘃堕之患,坐得必胜之道,七也。亡经阻远追死伤之害,八也。内不损威武之重,外不令虏得乘间之势,九也。又亡惊动河南大开、小开使生它变之忧,十也。治湟狭中道桥,令可至鲜水,以制西域,信威千里,从枕席上过师,十一也。大费既省,徭役豫息,以戒不虞,十二也。留屯田得十二便,出兵失十二利。臣充国材下,犬马齿衰,不识长册,唯明诏博详公卿议臣采择。”
孙子曰:“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充国谓兵难逾度。又曰:“以虞待不虞者,胜。”充国常远斥侯。又曰:“取敌之利者,货也。”充国以钱诱羌,令诸捕斩。又曰:“主曰必战无战,可也。”充国谓便宜有守以安国家。又曰:“致人而不致于人。”充国练战士以须其至。又曰:“威加于敌,则其交不得合。”充国攻先零而诸羌服。又曰:“穷寇勿迫。”充国缓驱先零。又曰:“以饱待饥。”充国谓籴三百万斛谷,羌不敢动。又曰:“进不求名,退不避罪。”充国以死守便宜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