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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浅拉着姜云秋到一旁说了会儿悄悄话,再回来时姜云秋看药棉也不惊奇了,二姐说了这些药棉是给大姑娘用的,等她到了大姑娘的时候才能用得上,而如今晾晒的这些是要卖给别的大姑娘用的,当然,姑娘家用的东西是不能到处嚷嚷,她又不傻,当然不会乱说了。真不明白大姐和三姐紧张个什么劲儿。
不用亲自给小妹解释药棉的用处,姜云娘和姜云冬都松了口气,可眼看姜云浅晾晒这许多药棉,即使是用药棉用的很好的姜云娘也开始担心这些不好卖,或是能卖多少银子。
虽然泡药棉的药材不值几个钱,棉花也不是贵的离谱,可这种东西真有人买吗?
姜云浅倒不怀疑药棉卖的会不好,只是央着姜云娘和姜云冬没事的时候多做些月事带,到时也用药泡过,到时就可以卖装好棉花的成品了,而且,这样一来还能卖的贵一些。
姜云娘反正一天到晚也没什么事,闲的正无聊,自己绣花也是绣,做这个还能帮帮姜云浅,只是她们姐妹几个到底人手少,就提议道:“不如让家里的丫鬟婆子也一并来做吧,大不了做一个给算一个工钱。”
姜云浅认为这个主意很好,前世陈家可是专门有做这个的下人,每日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做够一定数量的月事带,月底就给发月钱,如今刚刚起步,倒不用专门雇这样的人,但做一个给一个的钱也不错。
将府里的丫鬟婆子都叫到一块,事情讲清楚后,那些丫鬟婆子都很乐意接这个活,反正大家都会些针线活,做这个又不用多么高超的针线手艺,只要针角平整就成,每个月能多得些银子谁不乐意?
姜云浅就亲自去街上买了棉布回来,都是没染过色的白棉布,也没挑多好的,只要能用就成,反正回去后也是要重新用药水煮过。数量倒是买了很多,连夏氏都怕这次会赔在手里,可看姜云浅兴致勃勃,也就没打击她,反正她是看明白了,这个二女儿每次要做什么,最后都能赚的让人嫉妒,她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还是别搅和了。
不过,做月事带这种事她倒是能帮一帮,她也没什么事可做,没事的时候要不也是在屋子里做针线活,做什么还不一样?
姜方手里拿着书,在窗前坐着,看似读的认真,心思却完全没在书里面,别的人都是躲在自己的屋子里做月事带,他虽然知道二女儿又整出什么赚钱的主意,但没影响到他,就假装看不到。可他跟夏氏一个屋子,夏氏整天手里拿着载好的月事带在做,他看的真是碍眼。
有心想说说吧,又怕夏氏直接撵他去书房,不说吧,那东西是能在男人面前拿出来做的吗?
“夫人,你已经做了太久,不如歇歇吧!”
夏氏抬头看了姜方一眼,手上的活计却没停,“我又不累,你看书吧,明日就要进考场了,别看只是最后一天,也得抓紧,有句话说的好,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姜方又瞧了眼夏氏手中快要成品的月事带,叹了口气,都知道他要下考场了,在他面前做这个,晦气不晦气呢?
“夫人,你做这个又能卖多少银子?回头待我得中之后,再也不需要你如此操劳了。”
夏氏抬头嫣然一笑,“你这嘴真甜,可我闲着也是闲着,做这个又不用一直做,累不坏的,也免得无聊。而且浅丫也说了,这个卖好了,绝对不比薰香丸赚的少。”
自从上次跟王南那里算好薰香丸的收益后,姜云浅也跟姜方和夏氏说了卖薰香丸的事,知道是跟王南合作的,夏氏和姜方都很放心。
姜云浅也把卖薰香丸赚的银子大多都给了夏氏,却还是没对姜方说实话,虽然如今在京城里,不用担心阿奶了,可习惯使然,无论是姜云浅还是夏氏,都对姜方有些防范,难保他什么时候又好心发作,再把这个家给败了,钱的事他只要知道有就成,绝对不能告诉他有多少。
姜方一听可能比薰香丸还好赚,也就没脾气了,他心知自己不是赚钱的料,就算真考上功名,做了官的年俸能有多少?还是得靠妻女们做生意赚钱才能过上好日子。
既然爱做就做吧,他不把那些当成月事带,都当成白花花的银子成不?
送姜方进入户部的考场之后,夏氏就带着孩子们回了家,她还忙着做活,那东西又不能拿到外面来做,反正姜方在里面也要待上差不多一整日,她还是不陪了,就留了几个小厮在这里守着就行了。她回去把鸡汤用瓦罐小火煨上,等姜方考完回家就能喝上一碗热乎乎的鸡汤了。
姜云浅也随着夏氏回家,刚走到府门就听有人喊:“姜二小姐且留步。”
姜云浅扭头,就见门前五丈远的地方站了个丫鬟打扮的少女,十五、六岁的年纪,清秀的脸上带着讨喜的笑,在她身后还停着一顶青缎面的轿子。
丫鬟上前几步,朝姜云浅拜了一拜,“奴婢是刘国舅府上的丫鬟,我家夫人听红姑娘说起过姜二小姐的医术,便让奴婢来请姜二小姐过府给诊诊脉,不知姜二小姐可有空儿?”
红姨因没嫁过人,在京城里别人都叫她一声红姑娘,既然知道是红姨给介绍的,姜云浅也没可能推辞,而且,刘国舅啊,皇宫里面受宠了十几年的德妃的亲弟弟,她哪里得罪得起?
跟夏氏说了一声,姜云浅又让如意到后院取了她看诊的小药箱子,这才带着如意坐上轿子。
前世因岐王与德妃走的近,陈家又是岐王的人,姜云浅去过刘国舅府多次,也为刘国舅的夫人调理过身子,对于她的身子状况也算了然于胸,这次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姜云浅相信,只要她这次能将刘国舅夫人身子调理好了,用不了多久她在京城的名声也就能打出去。
刘国舅府就在皇城根下,从姜府到这里差不多走了半个京城,而且这里住的多是京城里的高官。皇上之前赐给姜家的宅子就离着这里不远,姜云浅觉得早些搬过来住就能方便一些,免得给人出个诊都要走半个京城。
轿子是从后门抬进刘国舅府,姜云浅下了轿子又随着丫鬟走了半晌才到了刘夫人的院子。
知道是请来给夫人看诊的姜二小姐,也就是去年在京城里出了大名的姜小大夫后,早早就守在院门前等着的大丫鬟没有半点为难地将人请进去,边走边为姜云浅解释道:“我家夫人这些年身子一直不好,请了不少大夫来看,却都没看出什么,而且那些大夫都是男人,妇人的病也不好跟人说,昨日红姑娘来府上时,提起二小姐医术高超,还会治妇人病,我家夫人便想请二小姐费费心,若能治好夫人的病,夫人定不会亏待了二小姐。”
姜云浅对刘夫人的身子清楚的很,这次过来完全没有压力,但话不能说到全满,那样只会让人觉得浮夸,只是对丫鬟道:“我自当尽力。”
进到刘夫人的卧房,隔着一道密密的珠帘摆着一张桌子,一只手从珠帘后伸出来放在桌上,却看不到手的主人。
姜云浅就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大周朝的民风本就开放,平日就是请男大夫过来看病也没必要挡个珠帘,她又是女子有那必要吗?还是说这里面有古怪?
可不管怎样,人都来了,总是要给人治的,姜云浅面色不显,坐到桌子的一边,探出手搭在那只细白柔嫩的手腕上。
姜云浅眉头忍不住皱起,她已经肯定了一件事,这只手的主人并不是刘夫人,或许她可以不记得谁的手长什么样子,但她前世给刘夫人诊过多次脉,对于这些贵妇们的脉相她可是牢牢地记在心里,以至于手一搭上她就能辩得出这只手不是刘夫人的。
也难怪中间要挡上珠帘了,看来这次请她来诊脉很不简单,而能让国舅夫人帮着隐瞒,这只手的主人身份肯定不会低了。
姜云浅再次静下心,仔细地辩脉,越辩越心惊,越辩脸色越难看,她已经知道这只手的主人是谁了,而这只手的主人,前世也是她的主顾,宠冠后宫十几年的德妃,看个病都遮遮掩掩不敢示人。
若是从前姜云浅或许不能明白其中道理,但如今想想什么都明白了。德妃年轻时被人下毒流产过,以至于气虚体弱很难受孕,更严重的是她身体里还残留毒素,虽然平日不显,但只要一显,便是要命的凶险。
前世姜云浅回陈府后,费了好大的心力为她配制了解毒养身的药,可在下次为德妃请脉时,发现她的脉相还是如故,完全没有半点好转,姜云浅还纳闷了许久,直到后来姜云浅死后,跟着陈家人身后,无意中听陈百味自言自语才听明白,若是德妃身子调理好了,为皇上生下皇子,皇上因对德妃的宠爱,这个孩子势必就是万千宠爱于一身。
而当时岐王正与太子斗的如火如荼,若因有了孩子,原本支持岐王的德妃再生出别的心思,岐王的势力定会受到沉重的打击,所以岐王不愿德妃的身子好,陈家当然就不能让德妃的身体好,而姜云浅再有一身医术又如何?大家都不想治好德妃的身子,只她一个人努力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