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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好的西红柿是从她手中滚落地到地面,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会找到这儿来。
他望着她,隔着几米远的空间,俩人遥遥相望。
她在这儿静静呆了四天,四天里,她命令自己不想任何事,任何人,想抛却前尘往事,想在这儿安安静静过一辈子,走完自己余下的人生,她真的不想再见以前生活中的人了。
当然,也包括门口站着的男人,你说,他怎么就能找来了呢?
她敢打保镖没有能够找得到他,可是,他却找到了她,他怎么知道她会呆在千灯古镇?
还真是奇了怪了,随心望着他,眼睛眨也不眨,不多时,便蓄满了泪水,她一向是个坚强的女人,她不会允许自己在男人面眼掉泪。
眼角翻涌着惊愕,她喃喃问:“你……怎么来了?”
他没有说话,抿着薄唇,雨伞从他指尖滑落到地,*的雨珠四处飞溅,他也没管,迈起优雅的步伐,他走向了她。
在离她寸许距离时驻足,抬起手臂,粗糙的指腹抚摸上了她的鬓发,指尖轻碰到的微凉肌肤让他心微微一颤。
不过短短的四天未见,他却感觉恍若隔世。
没有过多的言语,他只是张开了双臂,一把将她紧紧地搂姑了怀中。
一切无须太多的语言,他就能明白她的心境,她没有动,任由着他紧紧地这样搂抱着,她其实也想找一份独属于自己的安宁,可是,为什么他就能找到她了呢?
阖上双眸,静静地享受着与他四年以后的第一次深情的拥抱。
薄唇贴在了她的鬓发间,他低语:“静好,你无需独自一人承受,任何时刻,你都不要忘记,你还要我。”
她真的还有他吗?
四年前,他抛弃了她,一场阴谋让她生不如死,她失去了孩子,如今,却知道自己并不是母亲的孩子,原来,她一直都活在虚伪的世界中,生活一堆谎言中,现在的她,不知道谁还能值得她相信?
就连最亲爱的老妈也骗了她,而这一骗就是整整二十七年。
她一直认为自己是老白家的孩子,虽然,白家非常穷,在她的记忆中,她的父亲就死去了,父亲是白家唯一的顶梁柱,父亲的逝世让白家从此一厥不振,父亲死后,母亲就一个人挑起了白家所有的重担,生活的非常艰难,为了供她念大学,白家几乎是家徒四壁,以前,她一直觉得老妈视利,不太欣赏她那种性格,现在,她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天底下最不教顺的孩子。
她并不是白家的孩子,可是,老妈完全把她当白家的孩子来养不说,甚至还精心培育她,想让她成为人中之凤。
一门心思为她找一个好归宿。
老妈为了她几乎操碎了心,现在,她终于明白了,是老妈怕对不起精神崩溃的妹妹,在这所有人的里面,白老太,那个面黄肌瘦,夏天只有两件好一点的衣服可换,一件普通的棉服就能过一冬的老太太,是天底下最伟大,最可亲可敬的母亲。
她把最伟大的母爱全都给了她,哪怕是委屈自己的孩子。
如果没有她白老三,白家的其他两个孩子不可能是现在这般境况。
至少,她们可以多读一点书,如果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她们完全可以用老爷子留下的那笔可观钱财,完全可以让白家日子过好一些,说到底,是她与亲生母亲拖累了她们。
她内疚,傍徨,这几天,她想了很多,可是,她真的不想回去面对这一切。
面对她们的谎言,面对亲生母亲是疯子,面对亲生父亲是商场巨鳄,她们母女俩曾经被他抛弃的事实。
事实总是那样残酷,让她痛不欲生,这几天晚上,她总是做着恶梦。
这是一个令人窒息的拥抱,他真狠不得把她与自己融为一体,那样她们就可以永不分离了。
雨仍然淋淋沥沥地下着,这场雨下得十分的久。
他与她并肩坐在桌边,桌上摆放了刚做好的菜品,她为他乘了一碗饭。
饭菜十分的简单,一盘西红柿炒蛋,一盘凉绊粉丝,还有一个豆腐汤,汤里雪白的豆腐夹杂着绿色的小叶菜,白与绿的搭配是如此鲜艳夺目。
没有一盘肉,这就是她四天以来最简单的生活。
她不想做荤菜,她想惩罚自己,现在,她觉得自己活着都是一种沉重的痛苦。
孩子没了,她也不是老白家的孩子。
这所有的事实都摆在她的眼前,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活着,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他也不挑,拿着碗筷扒着饭。
俩人各自埋头吃着,静默不语,只能听到彼此咀嚼食物发出的声音。
“记得你以前喜欢吃玉米炒仁虾,还有蒜香排骨,现在变口味了?”
他的问话打破了缄默。
嫣然一笑,默然往嘴里送着菜:“你信吗?其实,我从不喜欢吃虾仁,看着就感觉恶心,我也不喜欢吃排骨。”
这样的答案似乎让男人有些讶然。
抬首,眸光凝扫向了她。
不喜欢为什么要吃呢?难道在四年前在我现在表现出来的都不是你的本色。
“因为,你喜欢啊。”
多简单的一句话语,无言诉说了当年她对他是有多么的痴情,她爱他,爱到完全为他奉献一切,以他的忧为忧,伤为伤,悲为悲,沈静好,多么没原则的一个女人,为了爱,她可以抛弃所有,失去自我,甘愿整日待在家里,为他熨衣做饭,依偎在门框处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归来,就像是一个痴心守候丈夫的妻子。
四年的沈静好就是这样的一个没什么理想与抱负,整日围着一个男人转的小女人。
原来……
藤瑟御突然就感觉心头如有万只蝼蚁在啃噬。
原来,四年前整日围着他转,甚至偶尔会让他觉得厌烦,叽叽喳喳的小女人,居然是用着整个生命在爱着他。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很不是人,到底错过了什么?
她怀孕了,他不知晓,甚至还怀疑她与其他男人有染。
她把他爱入骨,有时候,他都怀疑她是不是冲着他口袋里的钞票。
其实,沈静好自然随性,骨了里也是一份倔强,而这份倔强,从前,她是从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吃罢了晚饭,她捡了空碗去洗,然而,他却拉住了她的衣袖,轻轻地说了一两字:“我来。”
他把碗全部抱去了洗碗槽,藤老板干起家务活儿来动作也麻利,不到几分钟,碗筷锅灶全被他清理得干干净净。
随心走向了隔壁一间小屋,小屋子里早被她打扫的纤尘不染。
她站在房间中央,默然地望着屋子里的一切陈设,只是简单的几件家具,家具都梨木香的,虽古色古香,却仍然可见老旧的痕迹。
刷完碗,他徒步走了进来,站在她旁侧,与她一同静静地观望着这间不足三十平米的屋子。
他知道这里有她抹不去的难堪记忆,那是他对她一辈了的亏欠。
“咱们的哪个女儿就是在这里出生的。”
四年前,她躺在那张床上,肚子痛得要命,在床上翻滚着,泪如雨下,额角,脸颊布满了汗水,当时,房东老板娘怕她死在这儿,赶紧去找了一个赤脚医生,那医生过来呆了一段时间,发现她内裤全是满满的血痕,吓坏了,哆嗦着让她们赶紧想办法转送乡镇或者县城医院,否则,大人小孩恐怕不保。
房东老板娘吓得面色铁青,飞快去找来了工地上的刘坤。
“我当时都以为自己就会死在这里了。”
微微转过脸,她看向他,脸上弥漫着一抹笑靥,那笑靥是从未有过的动人。
她说得云淡风清,可是,任谁也难想象得出她当时经历的绝世痛苦。
“藤瑟御,你说,死了该有多好。”
负疚,愧久啃噬着他的心,一把将她箍在了怀里,死死地按压着她的头,不让她抬起头,而两滴泪水却从他眼角滑落,顺着鼻梁一路下滴。
她是他心中唯一承认过的妻子,他纵然有滔天的权势,却没能保住他们的孩子。
在她经受万般苦难之时,他根本就不知晓发生的这一切。
当时他在做什么呢?是坐在办公室指点江山,还是在倒头大睡,也或者正穿梭于不同的国家间洽谈一切能光扬‘财富’无穷无尽的商务合同。
“对不起。”他的嗓音傻哑,这是他第一次觉得如此愧疚一个人。
这是他毕生以来唯一对不起的女人,却是他这辈子最难忘,也是最心爱的女人。
对不起,有用吗?
说千万过对不起也无法让时光倒流,也无法让女儿起生回生。
“藤瑟御,你说,你们男人为什么要把事业看得那样?”
“平淡,也是幸福的。”
平平淡淡,一家人健健康康呆在一起,没有大富大贵,却有你依我侬,一辈子这样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成功的背后总是要付出太多的艰辛与代价。
上苍似乎待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
给了富贵权利,你必然得不到爱情。
没有荣华富贵,你必然可以得到一份平淡的幸福。
所以,幸福没有一定的标准,只要你心里觉得幸福就成,而曾经的她,就把能与藤瑟御走进结婚礼堂,能与他平淡过一辈子,看成了幸福的标准,看着她沈静好一生的包负与理想。
多没志气的女人。
这样的问题藤瑟御无言以对,毕竟,当年,是他因为事业而抛弃了她。
“对……不起。”他是一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目空一切的男人,他从不会向任何一个人低头,更不可能对任何人说一句对不起,可是,现在,他觉得就算向她说千万句对不起也能洗清自己的罪孽。
也许,他曾经伤了无数女人的心,所以,现在,这是上苍给他的报应。
“她长得像谁?”
“像你。”
“刚生下来时,我看到她,就等于是见到你,那小鼻子,小嘴巴,还有小轮廓,完全与你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她的小手,小脚很长,当时,房东老板娘看到了,高兴地尖叫着夸她好漂亮,说她手与脚都好长好细,以后,一定能长很高。”
如果她活着,一定是一个优秀的孩子。
“是呵!”他落寞一笑。
“无论像你,还是像我,都一定是一个漂亮的孩子。”
而他却与她无缘,他不知道她的存在,知道的这一刻,她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谁曾会想到,四年后,她们会这样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谈论着她近去多年的孩子。
“如果你爱她,如果在你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在意,就请你去把凶手找出来,以慰你女儿的在天之灵。”
“你的意思是说,她是被人害死的?”
这是随心第一次开城布公与他谈女儿的事情。
“是的,她是被人抱走的,抱走她的人是谁,我不知道是谁。”
其实,她隐隐也有察觉,视她如眼中钉,内中刺的人,只有那个几个,只是,她没有找到证据,也不敢妄下定论。
“好。”他藤瑟御发誓一定会找出凶手,为他夭折的孩子报仇雪恨。
“好了,这些伤心事就不提了。”随心吸了吸鼻子,用衣袖擦干了眼角的眼泪,冲着他嫣然一笑。
笑容妩媚动人,不论她如何穿着打扮,总是那么明艳动人,因为,他的女人丽质天生。
“明天还是跟我回去吧,许多事,始终要面对。”
“如果你不喜欢,可以暂时不用回去面对她们,住雪棱园也行。”
雪棱园只有他一个人居住,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敢去打扰她,他亏欠她的太多了,他藤瑟御向苍天起誓,从此后,他一定会把她保护在自己丰满的羽冀之下,不让她受任何一丁点儿委屈。
她没有回答,男人却以为她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晚上,她们洗完澡完是和衣躺在床上的,乡下的深夜总是异常寂静,刚下了一场雨,空气是前所未有的清新。
她披衣起床,走向了院子里外面的那一片琼花树,树枝头开满了树树琼花,花瓣儿粉红,一阵微风吹来,片片花瓣从枝头飞落到地,花香味儿扑鼻,带着泥土清新的气息。
望着一树树的琼花,她感觉到了旺盛的生命力,人的一生何其苦短,应该增加珍惜才是。
也许眨眼间就过去了几十年,刹那芳华。
手臂被人一勾,她便落入一个温热的宽阔胸怀,薄唇贴在她的额角,气息灼热,低语:“在想什么呢?”
“这是美国运过来的品种,叫琼花,又叫两生花。”
“雨后,这些花儿都盛开了。”
一朵一朵,一枝连着一枝煞时好看。
男人抬手摘下就近一朵,将花朵别在了她的鬓发边,故意歪着头,隔着一定的距离观望。
“美不?”
“很美。”
“真的?”
“在你所有的女人中,算不算最美的?”
“算。”
小拳头如雨点般砸下,砸到了他厚实的胸膛上,他动也未动,任由着捶着,打着。
只是一双眸子盛满了痴情,就那样一瞬不瞬地盯望着她。
这个男人在说谎,她最长得不可以,可是,藤瑟御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子哥儿,什么人间美色没见过,他的女人一萝筐,第一次见他时,她就知道的。
她们的见面,是她朋友为了利益,把她亲自送上了他的床,虽说那一夜,俩人并未发生实质性的关系。
这也不难让她猜测,在生意上,有多少的人为了讨好巴结他,而想方设法送上美人供他享用。
她曾对他说过,只要我们在一起时,你能够一心一意对我就好,以前的我不想追究,事实上,她也没办法追究。
谁让她遇到他是这样晚。
以前人家的女人,她如果揪着不放那就是不识大体,毕竟,那时候,他都不认识她,凭什么为她守身如玉。
她会全身心地对他,她也希望他能那样对自己。
“说谎。”
她不在乎当面拆穿男人的谎言。
“真的,就算你不是最美的一个,在我心中,你始终是最特别的一个,你仔细想想,四年前,与你在一起时,我是不是一直就没去找过其它的女人。”
他狠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看。
“腿长在你身上,我怎么知道你没去找其他女人。”
“话也说回来了,你那种有钱的公子哥儿,怎么可能一辈子甘心就守着一个女人?以前或许我很在乎,但是,现在,我已经没精力去想这些了。”
四年前,她爱他入骨,所以,愿意为他做很多事,没有自我,愿意整天围绕着他转。
四年后,她说一切都不在乎了,似乎标志着,他在她心中已经没有了什么地位。
她再也不是过去那个为爱痴狂的沈静好了。
而他也不是过去的那个藤瑟御,但是,她从痴狂变成了心如止水,而他却从漠然变得火热,这是两种级端的改变。
似乎命运中,她们总是在错过彼此。
弯下弯腰,她捡起了铺落一地的粉花琼花瓣,把它们全攒中掌心,俯下头,张开唇瓣轻轻一吹,所有的琼花瓣便从她掌心飘飞而出,有几片落于他的眉宇间,让他看起来更加俊美不凡。
她说:“瑟御,你从来没见过我跳舞吧。”
“今天,我为你跳一曲。”
然后,她开始舞动身姿,罗衫飘动,翩翩起舞,眉目如画,顾盼生辉,她的风彩一点都不逊于那些当红影星,轻盈的舞姿,眉宇间淡淡的哀愁,让他看得有几分痴了,此时此刻,他觉得她太像一个女人。
那个让帝王断送江山的美人赵飞燕。
而他也这样说了,她灿然一笑,笑如清纯。
“不,我不是赵飞燕。”让帝王断送江山,遗臭万年的千年妖姬,她才不要做。
“我是卫子夫,如果我是卫子夫,你就是汉武帝,卫子夫一生只为汉武帝独舞。”
多令人情动的话。
她是在向他表白,这一生,她只为他绽放,只为他独舞。
他站在琼花树下,痴情的眼眸定定落在她的如妖精般轻动的腰肢上。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如此走进他的内心,想让他抛却所有,仿若就这样与她静静地独处,就一生一世。
曾经,他用命换来的商业帝国江山在他心中黯然失色,他的眼中,心中,从此,只有了沈静好这妖娆的女人。
琼花从飘落于他的双肩上,淡淡的香气绕上鼻冀,张开双臂,他一把抱住了她,随着她一起舞动。
风儿阵阵吹来,她的衣裙与他的衣摆一起随风飘动,形成了一幅唯美浪漫的画面。
一生一世一双人,何偿不是最美最令人向往的结局与幸福。
“爱我吗?”
“当然。”
女人轻启朱唇,眸子如一弯水晶玉泉,两颗眼珠如水晶玉泉中的两颗黑葡萄。
“我不要听当然。”
“我……爱你。”他闭了闭眼眸,第一次发自腑肺向她倾吐爱意。
“没骗我?”
男人扯开薄唇,唇畔勾出淡淡的笑痕。
“这辈子,我只对一个女人说过爱字,那就是你。”
她应该知足了,毕竟,像藤三少那样的男人一向视女人如衣服,说得更准确一些,也可以说是粪土,女人在他眼中是不值钱的。
能够亲耳听到他说爱她,她白随心应该满足了。
“瑟御,我好冷,你抱紧一点我。”
他便狠狠地抱着她,俩人的身体贴得不留一丝的缝隙,彼此体温渐渐升高,然后,他不顾一切将她抵在了琼花树上。
由于他的动作相当猛烈,一树琼花四处飘落,有许多飘降到她们的衣服上,脸上,眉宇间,甚至嘴唇上。
黑夜中,他眼中的女人如此完美,任何人都无法比拟。
而他也俨然是一代帝王,再也无法忍受女人的挑逗,俯下头,发丝垂落于她的眉目间,让她凉凉的肌肤痒痒的。
他的吻是从她的额角开始的,用嘴拂落掉她眉间粉红的花瓣,她的脸颊花瓣的映衬,更因他的动作而变得红润玉莹。
炙热的吻从她挺直的鼻落下去,直至她嫣红的唇瓣,那一刻,他喟叹一声,轻轻闭上了双眸。
他细细地品尝着她的美好,四年后,她第一次不再是一个木头般,开始疯狂地回应着他。
她的狂野惹来了他内心的激荡与战粟。
她的热情是否标志着,他已经得到了她的原谅。
“静好。”
不顾天上有着淡淡的新月,也不管有没有人会在这时闯入,就在那一大片花海中,将她抵在了琼花树上,他狠狠地,发狂地爱着她。
而她也表现着前所未有的热情。
她如一只飞蛾,明知前面有万丈深渊等着她,哪怕会粉身碎骨,她也在所不惜。
曾经,她爱过他,疯狂地爱过,爱到失了心,丢了魂,爱到感觉没有他就没办法呼吸活下去。
为了他,她付出所有,过着生不如死的人生。
这段感情该是结束的时候了,真的到了该彻底结束的时候了。
所以,最后一次恋着你的人,最后一次恋着你的温柔。
藤瑟御,我们之间真的真的回不去了,不是因为那个孩子,也不是因为你曾经抛弃过我,而是因为……
泪从她闭合的睫毛上滴落,一滴一滴,慢慢在她眼角凝取成了一朵令人心碎的殇。
“静好,我的静好。”
他捧着她的脸蛋,一下又一下地发狂吻着,她的脸蛋是那么清纯漂亮,深深地勾住他的心魂。
她说自己是卫了夫,而是他汉武帝,卫子夫一生只为汉武帝独舞。
他不要其他的女人,也不要权倾一世的显赫商业江山,他只要她,只要她愿意,他可以放下一切,带着远离尘世的纷纷忧忧。
至少,他现在真的有这种单纯的想法。
知道很幼稚,但这种想法一旦生了根便变得相当的强烈。
那天晚上,她们纠缠了很久很久,他把她抱进了屋子,关了门,俩人纷纷倒向了大床上,那张床,只让她徘徊在生死线上,如今,又与他缠绵悱恻,如此让她刻骨铭心。
她很疯,很狂,更是很野,她的风情万种丝毫都不比古代侍候在君王身边的美姬们差。
沈静好,这个女人,天生下来就是注定要让他沉沦的。
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真想就这样死在她的身上,其实,不管世事所有,与她去阴间做一对快活夫妻也是一件幸事。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女人轻启朱唇,趴在他的胸膛上,一头又黑又亮的长发从两鬓边垂落下来,铺陈到他的胸膛上。
那发亮的发丝如海藻般盖过了所有,她偏着头,涂了淡淡粉红的美甲,一下又一下在他脖子上轻划着。
“瑟御,我把一切都给了你,望你不要负我。”
她地眉眸是尽是用笔墨难以形容的风情。
“如果有一天,我知道你负了我,我定会抓住你的灵魂,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俏丽绝世容颜突然变得狰狞。
大汗岑岑之际,他醒了过来,窗外已经有淡淡的阳光照射进来,天亮了,雨早停了。
可是,冷冷清清的屋子哪里还有女人的半个人影,摸了摸身侧的枕头,感觉还是热的,陡地,他从床上跃起,甚至都来不及穿上拖鞋,光着脚就奔出了卧室,他以为会在外屋见到女人纤细的身影,以为她会在厨房里做着饭菜,然后,冲着他盈盈一笑,对他说:“瑟御,你起来了。”
可是,这间小小的宅院也不过几百平米,他找遍了也没寻到女人的半点踪迹。
脑子翁翁作响,全身打了一个寒蝉。
这才知道一个事实,她走了,不留只字片语走了,昨晚,她枕在他臂弯里,一副甜蜜美满的样子,原来一切都是在作戏。
那是她在与自己道别。
沈静好,你怎么能够才与我说了那么多后,能够这样全身而退。
沈静好,原来,你比我的心还要狠,还要绝。
他赶紧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踏出那一片泥泽的院坝,上车前,回头,最后望了一眼满院的琼花,以及那一片低矮的房墙,那最偏僻的角落,是他们昨夜缠绵诉说心事的地方,这里有着他甜蜜的记忆。
他不会忘了这个地方,再说,他们的女儿是在这儿出生,这样一来,他对这儿的感情就更特殊了。
藤瑟御风风火火赶回滨江,公司也没去,尽管陈丽来了好几通电话,说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回去处理。
他在电话里问了一句:“白律师回来没有?”
“没有,藤总……”
‘啪’电话就此挂断,对着不断嘟嘟的忙音,陈丽连连无助地喊着无数声:“藤总,藤总……”
随心其实回到了滨江城,她没去医院,哪儿都没去,就呆在了雷锦川给她的那处院子里,坐在庭院的牡丹花树下的石桌旁边发呆。
白老太与白蓉俩母女是接到雷锦川电话才急忙赶过来的。
白老太见到这一处象极了白宅庭院的院子,还是微微感到吃惊了,只是,现在,她一心挂着女儿的安危。
她怕女儿无法接受自己的身世。
见女儿呆坐在庭院中,她战战兢兢走过去。
嘴唇哆嗦着轻喊:“老……老三。”
随心像一尊雕塑,动也未动,白蓉心里也‘咯噔’了一下,上前扯了扯她的衣袖。
“老三,咱妈叫你啊。”
终于女人有了反应,缓缓回转头,凝望向她们的眸光沉静如水,满脸几无表情,根本让人探不出喜怒哀乐。
“你们来了。”
“老三,你去……哪里了?”
“老三,你走的这几天,妈都急疯了,瞧,白头发都多出好多了。”
白蓉怕老三冲她们发脾气,小心冀冀地摸着词,甚至还拿母亲满头白发说事,她就不信白老三铁石心肠,就算不是她亲生母亲,这些年,白家养她,甚至不顾家里的困境,支持她念完大学,她不可能一点恩情都不念。
“妈,对不起,让你费心了。”
“没事,没事,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白老太也不敢多说什么,她知道女儿看似平静,其实,她与女儿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毕竟,不是她身上掉来的肉,始终是隔了一层纱的。
“这是雷锦川买下的,他答应租给我们,租金我已经交了半年的,今后,我们就一家人住这儿了,妈,你的行李搬过来了吗?”
“拿过来了,锦川让人拿过来的。”
“好。”满意地点了点头。
“大姐,你要过来住不?”
“我就不必了,这儿隔你外侄念的学校太远,我还得一日三餐为他做饭,太远了早晚自习不方便。”
“老三啊,妈养我们不容易,你就别生气了,好吗?”
白蓉抬腕看了一下表,见已经到了该做饭的时间,离去时开口嘱咐妹子,深怕妹子又与老妈发生不快。
毕竟身世揭穿,这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情,老三有这样的身世,是常人都接受不了。
也不能怪她的。
老妈又特别偏爱她,这几天老三没有音讯,老妈跟疯了一样,到街上见人就抓着问:“你看到我们家老三没?”
都被人当成是精神病患者了。
白蓉匆匆离开了,随心拉着老妈的手,让老妈坐在自己身边。
“妈,请你记住,无论任何时候,我永远都是老白家的孩子,这点不会改变,你也永远是我白随心的亲妈。”
言下之意是她并不会认裴丁香,那个在她生命中从不曾出现,一片空白记忆的疯女人。
闻言,白老头鼻头一酸,老泪纵横,她哽咽着说:“老三,你也永远是我女儿,这些年,为了供你上大学,我几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老三,我是真的将你当成是亲生女儿来看待啊。”
“我知道,我知道。”
她一把抱住了母亲,紧紧地拥抱着,她是世间上最伟大的母亲,把不是她的孩子养得这么好,不让她缺吃少穿,还用所有的钱让她念书,就算是亲妈也未见得有她这样好。
“老三,你能原谅我,我感到很兴慰,可是,你能原谅她吗?”
随心的眸光骤然就黯淡了下去。
“不能。”
这两个字回答的十分坚决。
“老三,你妈也很可怜,她是被傅长青抛弃的,当年,傅长青为了迎娶富商之女,硬是漠视着那女人将怀着身孕,你的母亲赶走,你知道吗?你是在外公的家里出生的,生你的时候,你妈妈一个人呆在屋子里,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破了羊水,是她自己拿了剪刀剪得齐带,可是,生下你后,我们就感觉她精神不太正常了,因为,有一次,她放了水给你洗澡,那时的你才不过才三个月,开水里根本没放凉水,如果不是你外公在那个时候回来,及时将你从她手里抱走,恐怕你也不在这个人世了。”
三个月大的婴孩放入一盆滚烫的水中,如果不是让外公及时阻此,那是怎么样的一翻惨局。
“我们立即带她去看医生,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后,医生向我们宣告了一个残酷的事实,那就是她精神崩溃,建议她入院治疗,我们舍不得她,仍然让她住在家里,可是,却再也不敢把孩子给她带,最后,你外公外婆无计可施之时,只得将你抱到我哪儿,为了避免傅长青的骚扰,我对外都称孩子是我生的,家里有一个精神病,你无法想象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她经常趁你俩老不注意跑出去抱人家的孩了,总是把那些抢来的孩子当成是你,不停地嚷嚷着,小宝贝儿,妈妈爱你,许多邻居被她骚扰得不得安宁,许多人都搬走了,有的没办法的就去报警,有一次,她拿着一把水果刀冲进了外婆的房间,将刀白抵住了外婆的脖子,威胁恐吓让你外婆把孩子还给她,外婆被她伤到了手臂,她就抱了一个枕头疯狂跑出了家门,三天后,我们是在一株梧桐树下找到她的,她睡在了一堆枯萎的黄叶中,骨瘦如柴,双眸失色,面颊紫青,我们吓坏了,以为她死了,赶紧把她送去了医院,经过医生全力抢救,才捡回来一条命,老三,她是天底下最可怜的母亲,她也很爱你,只是你母亲,丁香她是一个非常自傲的一个女人,就因为太优秀,她无法接受被傅长青抛弃的现实,念书时,她门门功课都是第一,她曾经可以念最好的大学,可是,听信了傅长青的花言巧语,她念一所普通的大学,刚念完就与你父亲同了居,我们根本劝不听,像得了失心疯,鬼迷了心窍一般,她曾经是一个多么优秀的姑娘,不但人知得漂亮,学习也好,在家长老师上如,都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可是,她毁了,毁于傅长青的魔爪之下,要不是傅长青,她不会是这样的结局,是傅长青害了她的一生。”
这就是她的生身母亲全部的历史。
多优秀的一个女人,却毁于男人的始乱终弃。
随心的眼睛不知不觉一片雾气缭绕,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原谅裴丁香——
她可怜而无助,落魄,精神失常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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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配合他演戏,应付家人,她必须二十四小时开机,随时候旨前去当一名家庭主妇。
为了配合她演戏,权势滔天的男人必须装成穷酸的样子,有宝马不能开,有名鞋不能穿,名表不能戴,故意将身份隐去…
“静知,那个男人太寒碜了,千万别再给他交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