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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战乱过后的头一个冬季,朝庭对于南方的情况很是看重,关于粮价的事儿叶诚之事先也已经考虑到了,又得了他得意门生的提醒,防范的措施做得很是充足,但即便如此,在一些较远难以顾及的地方还是出现了因粮价过高,而聚众闹事的事儿,更有一个镇子的粮商因此被愤怒的民众堵在了铺子里,一顿乱揍后店里的米粮又被哄抢一空,事情最后虽然被镇压了下来,但镇子所属县区管辖的官员这一年的政绩怕是难有好评了。
周晓晨这边倒还算顺利,虽然粮行的掌柜面上配合,背地里也不是没有一些小心思小动作,好在有孔明、秦阳、张义谋等人的相助,到底还是顺顺利利的顶过了初冬时候买粮的最高峰期,青田县的百姓见粮价始终没有上涨,一直稳在当初宣布的价钱后,心渐渐地安定了下来。
除去粮价稳定外,周晓晨还想到了一些其他的问题,这个世界的生存条件远不如前世那样,大县城外头还有许多归属于县却不是那么能够顾及到的乡镇与村落,又加派了一些人到各种走访察看,若有老弱孤幼无法撑过冬季的,可以带到县城的暂时收容所住。
周晓晨是很幸运的,因为有前世太多的案例和经验,使得她能够提前就想到许多可能出现的问题,从而在布局时就能够事前准备到。
收容所也是如此,战乱之后有不少人都逃离的家园,虽然县城恢复得很是不错,但仍有不少空置着的房子没有人住。
周晓晨想到的就是这些,她先让人找了一些能够居住确定已没了主人的房子,略做修复,随后选定了几处,暂时收容所分为两种,一种是男女分开的大院子,这种是给一些家里没有男丁,孤寡老幼准备的,另一种则是小宅子,提供给一些困难家庭的。
当然对于这些过来暂住的人也不是完全免费白养活的,他们也需要做一些事儿,大院里除去年老和年幼无能力的,其他的人,都会分派一些工作让他们来做,这样也不至于养出些不思进取,无所是事之下生出事端的好吃懒做之人。那小宅子也会收一些相对比较低廉的房租,当然,若是对方无力承担,也会提供一些工作的机会,好让他能够有条出路,自然,相对于这些好的条件,还有一条相当严厉的条款,住入收容所的人若是在冬季有作奸犯科的行为,重的入狱轻的立即驱逐出出,连带着家人也一道驱逐。
周晓晨也晓得对于这种连坐的法规是不太公平的,但,许多恶念往往也是因为无牵无挂这才敢于冒险,若多了家人的羁绊在欲为恶时总还是要多想一想的。
这冬天本是人们最散懒闲着的时候,到了周晓晨这里却是好一通的忙碌,半点不亚于秋收的时候。
直到快近年尾,秦阳过来找她说准备要回去过年的时候,她才惊觉时间过得那样的快。
“东西都卖得差不多了,也多亏了你,我这一趟收获不小。”秦阳喝了一口酒边吃边说:“张家的货也清得差不多了,咱们在这里也收了一些东西,等回去再转个手,我到明年再跑一趟,大概就能在这里开间铺子了。”
“你打算过来?”周晓晨听他这样说,一时惊讶手里夹着的菜都忘记吃:“是打算长驻在这里?打姐姐也带过来?”
秦阳选在这个时候把话挑明本就是有打算的,于是点了点头:“是呀,我本就是南边的人,南边的环境也比北边的好些,我一直想着有朝一日能带着我娘重新回来,原本我是想再过一两年,等这边安稳了才来,如今我看这里被你打理得极好,这南边看样子也是再乱不起来的样子,过几年必定能够重新好起来,我就想不如趁现在就过来,也好早做打算先立根基抢个先机,你姐姐我自然也是要带过来的。”
周晓晨听了他的话,心里很是有些纠结,她当了官心里就清楚要想回去伺候在双亲身边已是不可能的事儿,就象现在连过年都不可能回去看看,她不在老家至少还有姐姐和弟弟,若是姐姐跟着秦阳过来,父母身边就只有弟弟,娘向来疼姐姐嫁给秦阳就是不想她远嫁,真要走了还不知道会怎么难受,可是,秦阳的主张也没有错,眼下南边的局势基本已经能看出来,叶诚之是有手段的,当今天子又力挺他,周晓晨心里明白自己能够这样顺风顺水,其中也有叶诚之暗中相助的关系,按这个势头,南边不出几年必定能够重新回到原来的繁荣,她对于青田县也很是看好。说到生活条件和居住环境确实这里更好一些,秦阳在此处的发展也必定能够远胜于老家,姐姐的生活能够更好,也是她想的。想着她不自觉就往妻子那边看了一眼儿。
施诗大概也是在想这件事,也正出神待察觉到了丈夫的目光,便与他眼神做了个短暂的交流。
秦阳注意到了那两夫妻的目光,又接着说道:“你是担心岳父岳母?”
周晓晨见他挑明索性也就直说:“是呀,我已经不在爹娘身边,姐姐若是再走,我怕他们心里不好受。”
秦阳点点头:“你说的也是,不如我这次回去,同岳父母说说看,把他们也一块接过来,你看怎么样?”
周晓晨心思微微一动,秦阳这么说可见是心意已决多说也没用,他要是真能把父母说动了一块带过来自然是好的,再一想便说道:“那你就试试,若是能够答应到时候,把我岳母也一块带来。”
他话说完,施诗的眼便亮了起来。
“行,我一定尽力说服他们,”他得了大舅子这句话,心也就定了,毕竟秦阳之所以急着要过来占先机,最看中的地方还是桂月清是这里的县令,他这县令爷姐夫的身份所能够得到的好处,这一回已经很明显了。
“那你大概什么时候过来?”事情说定,周晓晨自然是要问清楚他的计划的:“过完了年还是怎么?”
秦阳笑道:“哪能那么快,我不是说了还要把这次带回去的货给清了,再说了总还得让你的大外甥长得结实些,才好让他跟着一道过来,我估计就算快也得到夏天。”
周晓晨听他要到夏未才能过来,心里稍安虽然盼着双亲能够一起过来,但她心里有数按阿爹的性子怕是不会愿意的,秦阳去劝说不过是留了一丝期盼,这样姐姐能够再多待些日子,也是好的,倒是岳母这边想到这里她心思一动,却没有说什么。
事情定下秦阳吃完了饭也没有多留,早早就告辞离开。
周晓晨把人送出去,目送着他离开朝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秦阳终究是一个有野心的男人,他懂得借势也看得清方向,往后生意一定会越做越大,只是,男人有钱就变坏,也不晓得他能不能够成为少数有了钱也对老婆专一的,他将来在青田县也好,至少自己能看着也能压着,终是要对他起防范的心思,想到此总不免又带出了几分怅然来。
刚要叹气,忽地想到妻子的话,周晓晨强行将那口气咽了回去,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回去。
回到屋里,施诗正忙着安排欢喜去睡,周晓晨拿了纸和笔秦阳要回去,她自是要写信让他捎带回去的。
等摆好了纸磨好了墨要下笔时,施诗从外头走了进来,“月清哥,你要给家里写信?”
周晓晨点了点头:“嗯,一会儿你也给岳母写一封,咱们一块劝劝看看能不能让他们也一道出来。”
施诗听他这样说嘴边带了笑走到他的身边,伸手把桌上的灯挑亮了一些:“你打算怎么写?”
“我还没想好呢,”周晓晨拿着笔还没沾墨:“爹娘怕是不太肯出来的,毕竟家里的人都在那里还有田地,爹是离不开那一亩三分地的人,娘自然是跟着他的,”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倒是岳母那里,你一会写信倒可以说说,说你在这里照应不过来需要帮手。”
施诗听了失笑:“那你怎不想着用这个法子,把爹娘也给骗过来。”
周晓晨却摇了摇头:“这话只能和岳母说,哪能和我娘说。”这婆婆再好,也总是和亲母女不同的,她可不想让娘觉得这媳妇不行。
施诗知道他的意思,笑着从他手中拿过了笔:“月清哥,要不一会你来说,我来写吧。”
“好呀。”妻子想写周晓晨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她让到了一边把位子空开,等人坐下后正要开口却想到了另一件事儿,“咱们过年回不去,除了信再捎带些东西回去吧。”
“好呀。”施诗答应得极快:“月清哥,你开始吧。”
周晓晨摸了摸下巴,快速地打了一下腹稿,正要开口却见她媳妇拿手捏了一下右边脖子:“你脖子怎么了?”
“没呢。”施诗听他问就收回了手:“好像有些酸胀。”
周晓晨想到妻子平时爱做针线,便站到她的身后,两手按了她的肩膀:“你先把笔放下,反正我现在还没想好要写什么,我来给你捏几下。”
施诗仰头看了他一眼儿,也不拒绝将笔放下后坐正等着捏。
周晓晨便用力给她捏了起来,她一边捏一边还问:“除了酸胀还有别的什么感觉吗?就只有脖子吗,肩这里怎么样?”
施诗如实道:“下面肩也有些酸。”
“你呀,一定是没听我的话,按时做那肩颈操。”周晓晨很快摸到了肌肉僵硬的地方,没几下就感觉到了里头经络的不顺。
施诗这几日赶着为丈夫再添一件新衣,便多花了些时间去做针线,头低着久了这才脖子痛,这会儿被他发现,哪里敢出声。
周晓晨见她不说话,手上略用了些力,逼得那小人哎哟了一声,这才重又放轻了些:“这一下呀,是对你的处罚,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样了,我都说了多少回了,针线可以做,但不能总低着头盯着做,做一会一定得歇一歇,你别觉得我唠叨,这都是为你好,你那样做法不光伤肩颈,还伤眼睛,你想想,等你老了眼都花了连我都看不清了,要怎么办。”
施诗知道这事自己理亏,忙老实道:“知道,下回再不这样了。”说完她却又加了一句:“不过,月清哥,你也不能光说我,你自己也要多休息,别老坐在那写这写那的,你头也是低着的,和我还不是一样,我听人说过,成日低头看书写字的,也有伤了眼的。”
“你哟。”周晓晨知道这小人趁机,却还是笑着应了声:“我知道啦,咱们呀都注意些,这样老了还能你看我,我看你的。”
这后面半句一下就将那小媳妇逗得笑出了声。正欲再说,外头却传来了响亮的拍门声:“大人,大人。”伴随而来的还是府衙守门人的叫声。
周晓晨手上的动作瞬时一顿,这会儿天色已晚,守人门竟在这个时候过来叫门,想来是有什么事儿,“你在这里待着,我去开门,这事来找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
施诗忙点了点头,不忘记叮嘱道:“月清哥,你披件衣服再去。”
“嗯,我晓得的,你不用担心我去去就来。”周晓晨随手拉了一件厚衣披上走了出去,三两步到到内宅的门前,她先问了一声什么事,这才伸手去开。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传来了回话声:“大人,外头有一对夫妇求见,他们说是他们是欢喜的爹娘,是过来寻闺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