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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这妙音坊门口,就能听见里边传出来的琴瑟之声。
“我们来这听曲的吗?”楚青珞语气中充满兴奋。
“不止如此。”公孙予微微笑,卖了个关子。
“哈哈!”她特别喜欢这种突如其来的惊喜,会让她身上每一个好奇的细胞都如同雨后春笋般苏醒过来!
他带她来到二楼雅座,这个位置能把一楼舞台尽收眼底。
“公孙公子,请用茶。”店小二给他们奉上茶水,对楚青珞满是客气:“这位姑娘,请用茶。”
“谢谢。”她心情极好,神采飞扬。
公孙予看起来是这里的常客。楚青珞四处打量了一番,发现坊内的客人大多是女子。“该不会彦城一小半女子都堆这儿了吧?”她笑着调侃道。
公孙予粲然一笑,只是望着她,没有答话。
此时,楼下舞台上新上来一名男子,他落落大方的朝众人行礼,而后坐下,手指拨弄着古琴,嘴里跟着吟唱起来:“山峦高高,湖面粼粼,炊烟袅袅,佳人离离。一曲相思苦,尽肝肠,一抹红尘泪,断情长……”
“这歌声好悲凉……”楚青珞心中忍不住一揪,低声叹道。
忽然之间,又一计悠扬绵长的笛音,婉转流长。笛音如潺潺流水般穿透琴音,与歌声纠缠在一起,显得更加寂寞悲苦。
楚青珞眉头轻蹙,不禁闭上了眼睛,用耳朵去专心聆听。
公孙予见状,轻声问道:“笛音如何?”
虽不知他为何要带她来欣赏这么悲伤的琴笛合鸣,但的确是美妙不绝于耳。她发自肺腑道:“很好听。”
“你再仔细瞧瞧这吹笛之人……”公孙予指了指台下右侧的方向。
顺着他指尖望去……有别于笛音的悲凉幽暗,吹笛之人有着一张俊朗明媚的脸。
“小鲜肉?怎么又是他?!”楚青珞目瞪口呆。他不是入宫了么?怎么又在这出现了??
“上次,我就是抢了你抛掷给他的香囊……”公孙予垂着眼睛,目光停留在吹笛之人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接着,又介绍道:“此人叫无恙,他的笛声是彦城有名的灵笛之音。”
“难怪,我昨日会在宫里见到他,也许是礼乐坊专门请去吹奏的吧。”
“你们见过?”公孙予面露几分惊讶,转而又换上淡然的神色:“也是,他是宫里请的笛师,专门教宫里的乐师吹笛。”
楚青珞秀眉轻挑:“原来如此。”反问他:“你怎么了解得如此清楚?”
“以前常陪母亲来此处听曲,所以略知一二。”
怪不得公孙予对这熟门熟路的,原来女官闲暇之时也会来此消遣消遣呐……
见她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公孙予试探道:“他也是今年才满十六,要不要……现在请他入门?倘若再晚点,或许会被人请走了。”
无恙年纪不大,笛声却已闻名。慕名而来的女子不在少数,何况他还时常出入皇宫,指不定哪天就被请走了,公孙予不免有些为楚青珞着急。
“诶——说来说去,原来你是在替我做媒啊?”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戏虐道:“那你之前又抢了他的缘物去?”
其实及笄礼那日,她也是漫无目的地随便选选,看着无恙阳光帅气比较顺眼,就想着抛给他算了。被公孙予从中拦截后,也只是可惜了一下,并没有多想。不曾想到,公孙予却对此事一直念兹在兹。
“我……”如果不截下她的缘物,自己实在没有把握能进楚家门。
一直泰然自若的公孙予竟然也会语塞,楚青珞笑起来:“好啦!跟你开玩笑的。”
公孙予这人还不赖,相处久了更是不停的加分,楚青珞对他还是挺满意的。
“那他?”公孙予用目光指了指无恙。
“到时候再说吧!”没了及笄礼的硬性规定,她才不好意思和未成年搭讪呢!再说,也没有花痴到一定要和他怎么样的程度。
“到时就晚了。”公孙予还在好意提醒她。
“哎哟喂——你就别瞎操心了。”公孙予这男侍……大方到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见她执意如此,公孙予也没再多话。本想帮她搭桥牵线,也算是还她一份姻缘,日后自己心里也好受些,可她却拒绝了。他心中有两种不同的感觉在抗衡,喜大于歉。
结束了刚才的话题,两人点了几个小菜。
“边听着小曲,喝着小酒,真是快哉!”楚青珞很是满足。
一顿酒足饭饱后,楚青珞脸上泛起了淡淡红晕,可意识仍十分清醒,这点小酒她才不会醉。
“今日我们就早些回去吧,夫人让你明日一早去神女寺抢头香。”公孙予说道。
“啊?!”她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事?“为什么让我去?”楚青珞不解,初一十五抢头香这事一般都是楚母自己亲力亲为的。
“夫人说你入朝为了官,怎么也得亲自抢炷头香,以表对天神娘娘的敬意。”公孙予笑着,不知她酒量深浅,一边扶她起身。
要抢头香那得起多早啊?!真扫兴!“啊西……”她不情不愿的站起来,两人往楼下走去。
“楚大人……”
她听见身后似有人在喊她,转回头去,看见无恙拿着笛子站在那里。
“……公子是在叫我?”她愣了愣,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公孙予也停了下来。
“是的,楚大人,在下无恙……不知大人可记得我?”无恙稍稍行礼,耳根有些微红。
他其实早就看到了楚青珞,今日她一袭碧色衣裙,目若秋水,超世绝伦。而与她同行的公孙予,他也一眼就认出,是那个让他瞬间缘灭之人。他朝公孙予微微点头,尽量表现得自然些。
公孙予没想到无恙会主动搭讪,震惊之余,点头回礼。
“当然记得。呵呵……”想起及笄礼那日,自己的行为极其积极主动,楚青珞突觉有些尴尬。
“昨日盛典,无恙有幸观礼。大人的表现令人赞叹不已,在下也钦佩至极。”他越说耳根越红。
看到他这般腼腆,楚青珞倒反轻松了许多,笑道:“公子抬举了,你的笛音更是非同一般,宛如天籁。”
无恙被她赞誉,更是羞涩的垂下了头:“若大人不弃……还望大人常来。”
哈哈哈,这小鲜肉耳根都红得像番茄了,十分可爱。楚青珞一脸豪迈,爽快道:“没问题!”帅哥的邀请,怎能拒绝!
知道她们是要走,无恙没再继续叨扰,先说道:“大人请慢走,期待下次再会。”
“好。”楚青珞点头应下。
两人出了妙音坊后,公孙予才说道:“看来无恙也很中意青珞呢。”他声音淡淡的,像是在自言自语。其实他也知道,她这么好一个女子,自然是备受瞩目的。
楚青珞不以为意的耸耸肩:“谁知道呢。”无恙虽可爱,但毕竟年纪还小,缺了点公孙予的沉稳。
……
不知为何,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可楚青珞也不觉得尴尬,倒反有一种舒心的宁静。
回到凝香院,公孙予张了张嘴,似有话说,可最后却只是说了句:“早点休息。”
两人便各自回屋了……
楚青珞浸泡在浴桶里,一脸享受。
门外传来九尾的声音:“小姐,竹青院那边派人传来了话,说请小姐过去品酒。”
竹青院是楚一林住的院子,难得她这个二哥会主动邀请她,还是品酒这种美事。她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好,替我传个话,说我立刻就去。”
九尾:“……知道了!”
楚青珞听得出九尾的声音中掺杂着一丝不悦,知道是因为今日没带他出去溜达不高兴了,无奈一笑,不予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