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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走在瞿吹水旁边开始,遗朱就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情绪波动——他今天心情频谱应该挺平稳的,甚至可以说兴致挺高。
因为瞿吹水带他去吃了法餐,还开了一瓶路易十三。
遗朱当然知道酒贵,抬眼一直试探,眼见着瞿吹水轻轻一斟,把他一个月工资都斟没了。
他心想,自己喝?太没品了吧这男的。
结果下一秒,瞿吹水斟了两个月工资推给他,像赏酒一样。
遗朱立刻拍马屁:“你真的才25岁吗?瞿老板,像优雅了一辈子一样。”
瞿吹水笑着摇头,一张脸掩不住的秾丽,眉眼的生动都绽开来,他说道:“我就当你嫌我活25岁活长了。”
好赖话都分不清,遗朱先抓着杯子把工资咽肚里后,才敢说下一句:“那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瞿吹水嗤笑了一声:“忆当年竹马青梅?”
八成是陈稳给他透露了什么信儿,遗朱掀起眼帘装没听懂,一句话带偏话题:“好好的提林冽干什么?”
面前的青年倒是会扯,瞿吹水饭后甜点也不吃了,倚在椅靠上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说:“这不是挺巧的,我也觉得你们竹马组特别合适,比那个陆朝野合适。”
遗朱心想:不礼貌了嗷你,舞cp舞到正主脸上。
瞿吹水叹惋着:“反正你俩年岁相仿,不知道是不是情投意合。”
眼见着话茬要往更不可预测的方向滑,遗朱出声呛他:“少看点你那买股文。”
瞿吹水笑着没再提,心里敲着算盘垂下眼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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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法餐能吃三个多小时,遗朱实在坐不住了,九点的时候,他一直旁敲侧击地催瞿吹水,示意想离开。
餐厅旁边就有个连片楼座的商超,遗朱路过小吃街顺手买了个椰子喝,手里还拿着从便利店买的一块钱老冰棍。
遗朱既然买了就只顾自己,他心里默认瞿吹水对这些幼稚东西不感兴趣,况且瞿吹水什么好东西没吃过,馋他这仨瓜俩枣才奇怪了。
结果架不住旁边的瞿老板直抒胸臆:“你有脸自己吃?”
遗朱可不管他:“我手脚齐全打工挣钱,我自己吃怎么了?你自己不会买?”
事实证明,瞿老贼可不是专程带遗朱来吃饭的,他主要还是给自己半个月后的生日宴挑宾客伴手礼。
以往二十五年,二十六岁才是瞿吹水在华国过的第一个生日。
再往下去,迎面而来就是而立大关,怪不得原设定里他致力于谈婚论嫁,给老姜头哄的一愣一愣的。
遗朱左手端着椰子,右手拎着老冰棍,可不敢跟着他瞎逛奢侈品店,每次逢到跟着瞿吹水进门店,他都像个挨训的孩子似的坐店里不敢动。
等到了家香水收藏馆,遗朱才算把冰棍解决完,还用塑料袋拎着那个他喝剩下的椰子。
瞿吹水瞥见他不舍得丢,还说了一句:“赶紧把你手里那垃圾扔了。”
打算回家劈椰子吃的遗朱,张嘴就是一口大锅:“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说人家海南人民吃.垃.圾?”
瞿吹水笑不出来了。
扫一巴掌得马上递个囫囵枣,深谙这个道理的遗朱连忙说:“你不是买东西吗?我帮你挑。”
瞿吹水知道他示好向来是有下文的,问了一句:“你帮我挑,然后呢?”
蹬鼻子上脸了还?
遗朱不可置信道:“什么话?我不帮你挑,我还能帮你付钱吗?”
瞿吹水没话说。
遗朱尤嫌不够,想起来刚才被他骂小泥狗,笑嘻嘻地贱道:“那你直接去抢.好了,到时候我小泥狗叼着借来的钱去保.释.你。”
瞿吹水:……
香水收藏馆有基础的商业香,也有典藏的沙龙香,甚至连停产的古典馥奇都能找出来几瓶。
遗朱甫一进门,目光就被灯笼形状的香水瓶吸引了,灯笼瓶是品牌名叫18世纪中叶的香水的标志,这一瓶明显是典藏版,因为装饰和花纹上的都铎玫瑰和如今发行的市场品不一样。
置放在单柜的瓶子,一般都是仅此一瓶。
18世纪中叶的首席调香师瑟芬主张无性别香水,她也是调制玫瑰香氛的天才。但这个品牌近年推出的玫瑰香,基本都是橡木苔玫瑰或者广藿玫瑰。
线性的中性绿叶玫瑰香,还被打上了时代的辙印,是很难复刻的珍品。
遗朱又相中了,他毫不遮掩地直视着标价上的六位数,心头的想法居然是幸好不是七位数。
瞿吹水也看到了,出声问道:“这瓶子好看吗?”
“好看。”直勾勾地盯着玻璃瓶上边含苞待放的玫瑰花纹,遗朱才反应过来瞿吹水什么意思,连忙力挽狂澜,“谁买香水按瓶子买?”
“我不看瓶子买,我按系列买。”瞿吹水一句话击垮遗朱,“威城有个香水瓶拍卖展,上一次拍卖有一瓶跟这个是同系列。”
“我说好看是因为我喜欢,别人不一定喜欢。”遗朱还不死心,“你换一个。”
结果瞿吹水挑眉道。
“你喜欢我就买啊。”
“买回家当摆件馋你我都高兴。”
遗朱:(^_^)。
结账的时候,瞿吹水还不忘侧过脸和遗朱交代:“你买得起的时候,找我来给它赎.身。”
嘴还没张开,遗朱就被瞿吹水一句话堵回去了。
瞿吹水故作惆怅道:“它得等多少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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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着厨具架上的刀砍椰子的时候,遗朱一直在心里斟酌着事,最终还是决定先问过瞿吹水再定夺。
但是他不直说,先对着坐在餐桌上玩香水瓶的瞿吹水喊了一嗓子:“瞿老板我劈不开。”
结果这家伙不上套,应了一声:“我刀没问题,你换双手吧。”
话是这么说,估计是确实怕遗朱把桌子都给他劈碎了,瞿吹水纡尊降贵地过来帮了他两下。
遗朱倚在流理台,试探着问:“你说我该不该开始扩展交际圈?”
想起今天遗朱对追芙那个大献殷勤的样子,瞿吹水下一刻就把刀撂在案台上了,椰子壳被他劈的满台都是。
瞿吹水:“收拾不干净扣钱。”
还以为是他劈不开生气了,遗朱继续问着自己的问题:“我关不关注追芙啊?”
瞿吹水抱臂,好像在看一个要误入歧途的臭学生,冷声问:“你想炒cp?”
遗朱:“?”
瞿吹水继续分析局势,但语气听不出来什么好歹:“实在不行你俩站一起拍个变装吧,你发一份她发一份,两个人话题度和KpI就有了。”
越听越像阴阳怪气,遗朱小心翼翼地打了个和目前情况最贴切的比方:“据说公司staff会抓爱豆谈恋爱,老板你以后……不会连我个人感情状况都要管死吧?”
此刻瞿吹水看他,就像看一个要故态复萌的毛病篓子,他冷眼横眉地说:“什么意思?”
“我让你做事业,你搁这心旌摇曳?”
遗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