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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8点,祁晞昏昏沉沉地睁开眼,望着窗外一望无际的蓝色清晨发愣。
天边阳光透亮,从玻璃窗照进来,一缕一缕,好像伸出手就能抓到。
可是,她的出租屋好像没有这么大的落地窗?躺在床上往外看,也看不到天空,而是楼距拥挤的另一扇窗!
祁晞意识回笼,想起身,身体抬高不过几寸就被脑后强烈的闷痛和眩晕刺激得重新躺了回去。
等那股不适勉强过去,她警惕地环顾四周。
好熟悉的装饰……
这不是她亲手给孟清让设计的新家?!
祁晞满脑子不可思议,完全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蓦地传来一阵脚步声,缓慢平稳,昭示着主人此刻闲散舒适的惬意心情。
祁晞心头一跳,条件反射闭上了眼睛装睡。
很快,门被人轻轻推开,脚步声近了又近,最后停在床头。
紧接着,床微微往下沉,孟清让浸着笑意的熟悉声音在上方响起,“我是该配合你演戏,还是叫你起来吃饭?”
“……”祁晞呼吸凝固。
孟清让做人就不能稍微委婉一点?
饶是被抓现行,祁晞还是假装艰难地挣扎了一会儿,才认命地睁开眼睛起身。
孟清让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双腿交叠,眼里融了大片暖色的晨光。
早起的孟清让穿了一条睡裙,长度大约只到膝盖,露出的那截小腿在清透晨色下白色发光。
祁晞的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视线支配意识盯着看了半晌,慢腾腾地别开眼,问孟清让,“孟总,我怎么会在这里?”
孟清让偏头过来。
阳光下,她随便一笑就好像从四季那里借了早春的颜色。
“什么都想不起来?”孟清让问。
祁晞想了想,摇头,“脑子好像被格式化了。”
孟清让‘嗯’了声,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经常这么喝?”
“不是,头一回断片儿,往常感觉有点飘了就会装醉。”
“还算机灵。”
孟清让说话的口吻跟长辈一样,听着别扭。
祁晞没接话,心说如果自己没被酒精搞失忆,孟清让应该亲口说过比她年纪小,那么,一个小妹妹而已,用这种口吻评价她真的礼貌吗?
“先起来洗漱,有事等会边吃边说,早餐凉了伤胃。”孟清让话锋突变。
祁晞一愣,说:“好。”
被子拉开,祁晞直接定住。
她身上的睡衣……
“我帮你换的。”孟清让逆光站在床边,表情不如方才真切,但声音里的笑意明显比刚刚明显。
祁晞抓着被子,脑子里嗡嗡直响。
一个性取向为女,而且明确说过在追她的女人帮她换衣服?
这……
祁晞无意识舔了下一夜未进水而干涩难受的嘴唇,觉得浑身不自在。
“我昨晚没做什么吧?”祁晞旁敲侧击地问。
孟清让眼底笑意浓烈,“没有,你喝醉挺乖的,往我腿上一趴就睡着了。”
祁晞,“???”
确定不是哄人?
她出门在外的时候防备心很重,尤其是沾酒。
记得还在大学那会儿,有次喝多,把来接她的唐嘉都当成了坏人,弄得差点绝交,孟清让……不可能。
“孟总真会说笑。”祁晞肯定地说。
孟清让轻微地扬了下眉,顺着她的话说:“你说是就是。”
祁晞表情僵住,难道不是?
————
二十分钟后,祁晞和孟清让分坐餐桌两侧,跟前精致的碗碟里盛满早餐。
种类很丰富,从清粥小菜到鸡蛋火腿,还有牛奶、咖啡。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让阿姨样样都做了点,想吃什么自己挑,不用客气。”孟清让说。
祁晞身上的尴尬劲儿已经过去,神色自若地回她,“谢谢孟总。”
孟清让抬眸看她一眼,唇边晕开点笑,“祁晞,你……”
“什么?”
“算了,没什么。”孟清让笑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祁晞的好奇心被吊在半空上不去,下不来,表情里透出一丝难受。
孟清让置若罔闻,随后放下杯子,开始进餐。
饭后,阿姨像是凭空冒出来一样,麻利地收拾餐桌。
孟清让带祁晞去了阳台坐着,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说给她听,结束,孟清让说:“如果你打算报警,我有顶尖的律师团队。”
“不用。”祁晞不假思索地拒绝,说话的她神情冷淡,眸色很沉,“还没到闹翻的时候。”
孟清让皱眉,“祁晞,你在等什么?我早就说过,那里根本不适合你个人的发展,现在竟然还有人在背后搞这种下作手段。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昨晚没有去,等着你的会是什么?”
祁晞转头,黑沉目光对上孟清让眼里的不悦,“孟总,我很感激你昨晚出手相助,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义不容辞,但关于我暂时不能离开优尚的原因,抱歉,这是我的私事。”
“你,哎,行吧,随你。”孟清让无奈地笑笑,并没有因为祁晞的‘不识好歹’生气,“有需要随时找我。”
这次祁晞没再推辞,真诚地说:“谢谢。”
孟清让不语,身体稍稍往下滑,将素净脸庞沐浴于晨光之中。
沉默倏地拉开帷幕。
祁晞微微眯眼,避开灼热的阳光,问孟清让,“你不是说昨天才回吗?怎么会在轰趴馆?”
“去找你。”孟清让说,“发你微信不回,打电话也是你徒弟接的,小姑娘担心你担心得快哭了,我听着不太放心,还有……”
孟清让闭上眼,舒展的身体缩起来一点,看起来非常困倦,过了十几秒之久才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再次出声,“很久没见,想你了。”
“……你”祁晞欲言又止半晌,什么都没说,安静地看着孟清让在暖融融的阳光里逐渐失去警觉。
不过须臾,寂静空气里传来她绵长规律的呼吸。
很轻,只够逗弄周遭无形无色的空气。
空气是连通的。
祁晞握了握手,转过头,直白目光打量着孟清让——轮廓和五官像是精雕细琢过的,皮肤白净细腻,很难找出不足,非要吹毛求疵的话,大概是她眼下淡淡的青。
从唐嘉那儿知道孟清让是谁之后,祁晞在网上查过她,履历非常优秀,但优秀的人往往逃不过‘能者多劳’,在他们的世界里,压力和负担一直与名声成正比存在。
周启也说过,孟清让凌晨两三点睡是家常便饭,有时还会通宵,很少能睡安稳觉。
昨天她才刚出差回来。
一回来就陪她折腾了那么久。
……
祁晞心里突然滋生出一股浓浓的歉疚。
“孟小姐……”
“嘘。”祁晞将食指贴在唇上,打断来换茶水的阿姨。
阿姨会意,动作轻缓地放下热茶,端走了余温尚存的那两杯。
祁晞跟在她后面一起出来。
等走到不会打扰孟清让的地方,祁晞放开一点声音对阿姨说:“能不能麻烦您帮我拿条毯子?”
阿姨笑呵呵地答应,“不麻烦不麻烦,您稍等。”
很快,阿姨去而复返,怀里多了一条淡色的毛毯。
祁晞接过来挂在胳膊上。
迟疑几秒,重新走回阳台,俯身在孟清让旁边,将毯子小心翼翼地盖在了她身上。
做完这些,祁晞没再久留,拿了自己的东西,转身离开。
她没看到,自己俯身挡住阳光,于孟清让身上投下的光影消失时,她轻阖的眼睫动了动,但没有睁眼,而是等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彻底远去才在唇角勾起一抹笑,拉高毯子,用下巴轻轻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