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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夏穿着家居服疯狂的奔跑在大街上,向着市中心的方向。
脚上的室内拖鞋不知什么时候跑掉了一只,脚底已经被尖利的砂砾磨破了皮。
但是她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冲着那人待得地方奔去。
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一遍一遍的重复着伍子轩说的那些残酷的画面和言语。
“你知道他在睁开眼时说的第一话是什么吗?”
“他说他把你弄丢了……”
“你知道从他出事到昏睡一年期间,左手一直紧紧握着,任谁都掰不开,直到突然醒来的那天……
你知道他手里面握着是什么吗?”
“是你们租住地方的房间钥匙……”
前面的路线越来越模糊,梁夏抹了把脸上不断涌出的泪水,心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的拧着,窒息般的疼痛。
她从来没有想过六年前,他的不辞而别,竟然是以那样惨烈的方式离开。
一直以来对他的怨恨,就像是一个被老天捉弄的笑话,愚弄了自己,蒙蔽了心眼。
想到他就差那么一点就永远的离开了自己,浑身都在恐怖的颤抖。
这一刻她才不再逃避,不再自欺欺人。
原来她竟然还是如此深爱着他,这六年来,一直从未改变。
一辆豪华的跑车横在她的前面,伍子轩沉着脸摇下车窗,“上车!你以为用双脚你几时能赶到他那里?即便你赶到了,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
梁夏没理会伍子轩恶毒的言语,拉开副驾驶座的门,迈了上去,“带我去见他。”
伍子轩斜眼瞄到她那只血淋淋的脚,低咒一声,这回那家伙铁定不会放过他了。
一想到那人发狠的样子,伍子轩握着方向盘的手一哆嗦,汽车在笔直的公路上滑稽的飘过一道弧线。
“你能给我讲讲,这六年他是怎么挺过来的吗?”沉默片刻,理智已经渐渐回到梁夏的脑子里,她急迫的想知道,这六年来他说生活的一切。
伍子轩目视前方,握着放线盘的手紧了紧,“你自己去问他不是更好些。”
梁夏抿了抿唇,微微垂下了头,两只手指无措的勾弄着,“你知道的,他那个人是不会把自己的痛苦倾诉给他人。”当然除非是被她逼急了的时候。
伍子轩冷哼一声,说了一句十分欠扁的话,“抱歉,我很尊重他的*,想知道什么你自己有本事去查吧。”
去查?
以沈家强大的家族背景她一个弱小市民能查到个屁毛啊!
跑车在尚业门口停下,梁夏拉开车门,跳下车,快速的跑了进去。
刚进一楼大厅,她还没来得及走到电梯口,就被快速跑来的保安拦了下来,“对不起小姐,您不能进去。”
“我要见你们总裁,让开。”
几个保安微愣了一下,随即鄙夷的看着她,他们高高在上的总裁怎么会认识一个糟蹋的家庭妇女。
“小姐,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我们总裁怎么会认识你。”其中一个紧紧拉住她不断挣扎的胳膊,嘲讽道。
“我要见他,你们放手。”梁夏此时满心满脑子装的都是那个男人,没有理会他的嘲讽。
“把这个疯婆子拉出去,我看她是真的疯了……”
“我看你们才是真的疯了,拿开你们肮脏的爪子!”随后跟进来的伍子轩,看到梁夏被几个保安架着胳膊,似要被丢出去的样子,大步上前,甩来保安的手。
尚业的保安是认识他的,都被他的话吼愣在了原地。
梁夏得到自由,感激的朝伍子轩点了点头,直向总裁专用电梯。
几个保安甚至是在厅内的员工,看到她的疯狂举动,都倒吸了口气,不停的猜测,这个女人是谁,她怎么会这么疯狂?就连总裁的未婚妻姜小姐,都不敢做到如此地步。
电梯在五十五层停下,梁夏冲了出去。在经过秘书办公室时,真好撞到崔文斌。
崔文斌看着眼前狼狈的女人,惊愕的睁大了眼睛,手里的文件差点被他抖落在地。
“你,你,你……”
“沈西凉在哪?”
崔文斌傻傻的看着她,木讷的抬手指了指总裁办公室。
梁夏不给他阻拦自己的机会,忍着脚底钻心的疼痛,跑到那件超豪华的办公室门前,使出全力,猛然推开了门。
“梁小姐,总裁他……”等崔文斌回过神来,意识到什么,刚想劝慰一句,可惜已经来不及……
“滚出去!”从未有过的暴虐怒喝声,随着门打开的瞬间,传了出来。
梁夏只是愣怔了片刻,随即走进去,慢慢的阖上了门,朝办公桌前依旧埋头书写的男人缓缓的走了过去。
他的喝斥并没有把人赶走,沈西凉紧紧拧着眉心,慢慢抬起了头,看到一步一步迈着沉稳的步伐向自己走近的女人,他整个人猛然怔住,昂贵的金笔从手里掉落,碰到桌面,在寂静空旷的房间,发出清脆的响声,同时敲击在了他的心上。
“夏……”喉头像是被什么堵住般,沈西凉想要说出口的话生生的卡在了喉头里,想到她曾经所经受的一切,他忽然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她。
暗沉悲痛的目光扫过她光裸的一只小脚,眉心狠狠的揪了起来,他急速起身,飞奔到她的跟前,把她打横抱起,低吼一声,“你疯了吗,谁叫你过来的。”
梁夏还沉浸在他糟粕的样子里,她无法想象,三天前还是意气风发的男人,如今怎么会糟粕成如同流浪汉般的模样。
他身上穿的还是三天前衣服,发丝有些凌乱,鼻尖下颚出长出一层青黑色的胡茬,那双深幽的眼睛也丧失了往日的光彩,整个人看上去没有丝毫活力,死气沉沉。
她被他突然的吼声震得一愣一愣的,毫无反抗的由他抱到了沙发上。
沈西凉蹲在她的面前,小心翼翼的捧起她那只光裸的小脚,上面血痕犹在,还有嵌进肉里的砂砾。
沈西凉瞳孔伸缩,心疼的一扯。他默默的起身,在书柜那里拿来一个医用药箱,重新蹲在她面前,颤微的捧起她受伤的小脚,搭在自己的一只腿上。
他从药箱里拿出消毒的钳子,十分小心的夹出嵌在肉里的砂砾。
“嘶……”梁夏痛的深吸口气,微微轻颤了一下,让捧着她脚的男人浑身一僵。
“很疼?”
梁夏咬着唇,摇了摇头。
沈西凉轻叹一声,埋下头,继续处理她脚上的伤口,“即便是再恨我,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心里有怨气你可以冲我发出来,你怎么对我都可以,只是不许你伤害自己。”
梁夏知道他误会了,可是没有做出解释,默默的由他给自己清理伤口。
梁夏心里酸楚的看着他给自己处理完伤口,缠好纱布,眼眶热热的,眼泪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沈西凉抬头,看到本来就哭花的一张小脸,又添了泪痕,心被狠狠的拧紧。
他捧起她的小脸,粗粒的大掌为她拭去直流的泪水,可是她的泪水就像溃决的堤坝根本停不下来。
“不许哭了,真丑!”无奈而又心疼的低斥声,并没有让梁夏停下来,反而越发激烈。
“我该怎么做,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赎罪?”你才肯不在痛苦,沈西凉彻底绝望了,悲伤的看着她。
梁夏没有回应他,静静的看着他,默默的流着眼泪。
沈西凉无措的收回双手,撇开视线,起身转过了身,身体猛然间被一股大力拥住,腰身缠上一双纤细的胳膊,背部的衬衫很快就被水渍浸湿,灼烧着他的脊背。
他浑身一僵,定在原地,无法再迈出一步。
“对不去……对不起……”梁夏紧紧扎住他的劲瘦的腰,感觉到他浑身的轻颤,再也抑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让我一再的误会,去更恨你!”
听到她哭诉更恨自己,沈西凉的脊背更加僵硬,身侧的拳头握的紧紧的,拼命的抑制着决然而来的痛苦。
“沈奕,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恨你……”
沈西凉绝望的闭上了眼睛,高高的仰起头,抑制着眼里的酸意。
原来她恨他,恨得如此的深。
心被坠入无边的地狱还要寒凉,恐惧而疼痛。
“可是,我更爱你……”
梁夏喃喃的低语,如一条魔咒,在把人打入地狱的瞬间,又伸出一只大掌,把他从黑暗里救赎出来。
沈西凉就是这种感觉,他倏地睁开双眼,僵着身子,哑着嗓子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说什么?”
梁夏哭累了,在他背上蹭干净眼泪,把他僵直了的身子掰正,软软的一双小手爬上他惊愕的俊美的脸庞,“沈奕,你听好了,我只说一次,我爱你,远远超过了对你的恨。我现在要收回对你的恨,只想好好爱你,你还要我吗?”
沈西凉微微垂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清凉的眸子,听到她的话,眼睛蓦然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半晌才轻颤着唇,问出口,“你说的都是真的?”
梁夏看着他傻里傻气的样子,破涕为笑,伸出一只葱白的手指,戳了戳他的僵硬的脸颊,“怎么不信?”
“嘶!”沈西凉暗自吸了口气,腰间的疼痛让他彻底清醒过来,拧眉看着眼前不安常理出牌的女人。
“疼吧,疼就对了,你没做梦!”梁夏俏皮的一笑,忽而板起了小脸,“不信?不信拉倒,那我收回刚才的话,就当是对牛……”
“不许,不许收回!”沈西凉的大掌霸道的钳住她的细腰,狠狠的压向自己,对着那张还带着泪痕的红唇压了下去,狠狠的吸住。
他狠狠的吻她的唇,像沙漠里*许久的旅人,碰到甘甜就一发不可收拾,只想一味的全部吞入腹中。
梁夏被他狂烈深沉的热吻,吻的浑身失了气力,要不是全身由他托着,她早已瘫软在地。
口里还搅着他的长舌,满满的都是他的味道,此刻梁夏才意识到,他还活着,真好!
“咳咳……”门口突然传来煞风景的轻咳声,热吻中的两个人被打扰,不情愿的分开。
梁夏潮红了小脸,窝在沈西凉的怀里微微的喘息,呼吸着新鲜空气。
沈西凉一双萃了冰的眸子狠狠的射向那个不识趣的人。
伍子轩在接触到男人看过来的警告目光,身子急不可察的踉跄了几步,差点滑落在地。
“额,我是不是打扰了你们?”
伍子轩无视沈西凉杀人的目光,脸皮厚厚的说,“我是怕你们真的打起来,是来拦架的。”
你才打起来,你全家都打起来!
梁夏这只忘恩负西的小白眼狼,傲慢的瞪了他一眼,推来沈西凉,一屁股歪在沙发上。
沈西凉怀里突然散失那抹柔软,很是不悦,把怨气全都发在那个搞破坏的人身上,“你来干什么?是想提醒我怎么感谢你曾经的一番好意吗?”
沈西凉的话意有所指,伍子轩的小心脏狂烈的跳了跳,“没,没那回事,我,我只是做了一回护花使者,花也送到了,没看到辣手摧花,我也放心了,你们继续,那就不到绕了。”
趁他发怒前,伍子轩丢下一张嬉皮笑脸,甩门离开。
中间的小插曲一过,沈西凉靠着梁夏坐了下来,把人往怀里一带,刚想继续刚才的事,被梁夏狠狠的推来。
“你满脑子就是这档子事吗,能有点别的吗?”梁夏怒极,她还没有问清楚这几年他都是怎么过来的,他倒好,稍稍给点颜色就得寸进尺起来。
沈西凉深深的看着她,倾身把她压在胸膛与沙发之间,“不能!”
他现在只想做这间事,不做,身心怎么会舒适。
“唔……”毫无意外,梁夏根本逃脱不了他,再次被他狠狠的压在沙发上,堵住了嘴巴。
寂静的屋里,只剩下口齿交错的允·吸声,以及少儿不宜的水渍声。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才餍足的起身,放过身下已经软成一滩泥的女人。
如果不是现在他的身体不允许,他非办了她不可,他现在无比的悔恨,这三天怎么不知道储存实力,保存体力。
似乎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梁夏红着小脸啐了他一口,“呸,臭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