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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江陵知府的日子有多么水深火热,府试还是如旧举行,只不过原本应由知府担任的主持却换了人。
而这个人,正是当朝太子杨煜。
太子在这里,谁还敢再争当这府试一把手的位置?自然是将这位爷给推了上去,把本来没这个打算的太子弄得哭笑不得。
此刻杨煜正百无聊赖的翻阅着桌案上堆得厚厚的试卷,只看了几眼就已经快要丧失了兴趣。
一旁的侍从倒是颇有眼色,端上一盅茶后低声说道:“太子殿下,这小小府试的试卷哪里值得您亲自查阅,不若早些歇下吧。”
杨煜摆摆手:“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这朝中哪一位大人不是从县试府试一步步走来的?孤倒不是小瞧这些参加府试的学子,因而才想看一看他们的试卷。只是偌大的一个江陵,居然没看到几份让孤眼前一亮的试卷,着实让人有些失望。”
那侍从能跟随太子出行,自然也是识文断字的,当下说道:“不如太子殿下先行歇息片刻,近来处理江陵知府之事您已经好几夜没合眼了。臣来替您挑出这字写得好的,等您醒了再细细查阅如何?也省得浪费您的精力和时间。”
杨煜揉了揉太阳穴:“罢了,孤再看几份吧,若是还是这般不堪,便索性不看了。”
说着,杨煜拿起了手边的下一份试卷。
“咦?”杨煜发出一声疑惑的低呼:“不错不错,总算看到篇顺眼的了。”
太子说这份试卷顺眼,那还能有不好?听到消息的官员们自然是纷纷附和,便点了这份试卷的主人为此次府试的头名。
待到拆封试卷时,杨煜还特意留意了一眼那张试卷的名字——李昭。
杨煜顺口问了一句:“这李昭是江陵哪里人?”
一旁随行的官员早就有所准备,听得太子此问立马回道:“此人来自安陆县,师从碧山书院,乃是安陆县县试的头名,今年也只是年方十三。”
“哦?”杨煜挑眉:“这般年龄便有如此学问,当真难得。”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在江陵府的官员心里,这李昭可是入了太子的法眼,日后可要多留意才行哪。
李昭一行人在府城一直住到了放榜之日。幸运的是,无论是李昭还是秦穆,都顺利的取得了童生的身份。
李昭是太子钦点的头名这个消息不知怎么不胫而走,登时在他下榻的客栈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有不少住得近的学子都纷纷跑来套近乎。
李昭苦笑,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和他们虚与委蛇,心中却早早将归家提上了日程。
晚间宋三才听到李昭的想法后奇道:“什么?你要回去?我一直以为你会一直留在府城直到参加完院试呢。”
李昭若有所思的摇摇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何况我的身份……还是小心为上。倒不如养精蓄锐,等风头过了再参加院试也不迟。更何况,把基础扎稳点再来总不会错。”
这个决定让原本打算长留府城一段时间的宋三才失望不已,但她也明白李昭考虑得甚是周全,只好无奈的拎着自己的小包包和他一起踏上了返回安陆的路程——她连凳子都还没捂热呢,就要回去了。
这次归来虽算不得衣锦还乡,但也算是光耀门楣的一件事。
安陆乡间的百姓许多弄不清读书人那些个复杂的考试究竟意味着什么,但有一点他们倒是清楚得很——宋半仙家那个小伙子,连太子殿下都说好呢!太子是谁?那是未来的皇帝呀!
老百姓们对皇族总是有种莫名的敬畏和崇拜之情,这种情绪自然而然的就转移到了李昭的身上,然而这种情绪还在某种程度上直接转化为了实际行动。
近来,来宋三才的宅子提亲的人可不少——别误会,不是给李昭,而是冲着宋半仙来的。
会出现这种情况连宋半仙自己都觉得很意外。
其实也不难理解,李昭年纪尚小,还远没到能娶亲的年纪。但宋半仙就不一样了,一个已经及笄的女子,就代表着能够谈婚论嫁、生儿育女了。
更何况宋半仙赚钱的本事那在安陆县可是出了名的,虽然之前有过不好的流言蜚语,但也抵不住现在人家家里争气呀,太子都夸好的家里,那能不好吗?!
在安陆百姓的眼里,估计已经把李昭秦穆二人当成了宋三才的弟弟。什么?你说不是亲弟弟?没关系,一样样的。总之娶到了宋半仙不但等于娶到了一位财神爷,还可能和未来的官老爷攀亲带故,何乐而不为呢?
是以这几天,宋府的大门都快被媒婆给踏破了。就连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黄县丞都来凑了一脚——他给他的小儿子提亲来了。
宋三才哭笑不得的送走了黄夫人,回头就看见李昭和秦穆一脸诡异的表情。
李昭和秦穆的个子撺得很快,这过了年他俩便十三岁了,如果用当地算虚岁的说法都已经是十四岁的少年郎了。此时将来一看就是大长腿的二人已经和宋三才差不多高,秦穆还稍微有些壮实,而李昭则是身量修长,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单薄,总能让宋三才想起她窗后的那一丛修竹。
李昭心里有种奇怪的滋味,但也说不上来,他眼神飘忽,突然觉得有些莫名的委屈。
最近只要一来人,宋三才就是一副“害羞”的样子打发他们赶紧走人。
这个女人如果嫁人了,一定就会抛下他……他们的。
她是开始嫌他们碍事了吗?他还没有嫌弃她呢,她倒先拿捏上了。
就在李昭脑子里思绪纷飞之际,一向头脑比较简单的秦穆的声音直接响起:“宋姐姐你这是要嫁人?”
李昭一听这话,也直勾勾的看了过去。
宋三才翻了个白眼:“小孩子不要管这么多事,读好你们的书才是正经。”
说完便把二人各自轰回了房间。
当晚,李昭颇有些心神不宁。
这样初春的夜晚,不冷不燥,实际上是最适合温书不过了,而李昭今夜却颇为烦躁。
尤其是眼前的这盏油灯,灯芯火光一直在跳跃闪烁,当真恼人。还有这本拓本,有些地方拓印得颇为模糊,让人看得不知所云,自己以前居然没有发现。
李昭有些气闷,已经消失好久的公子脾气突然又有些冒头,干脆将手中的书卷一甩,躺倒在床榻上。
心神不宁的李昭自然是有些辗转反侧无法入睡的,少年一直折腾到大半夜,这才有些抵挡不住眼皮的倦怠合上了眼睛。
然而当晚,他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李昭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梦境,这般梦幻,这般旖旎,这般……羞耻。
第二天一大清早,一种湿润的触感让沉浸在睡梦中的李昭陡然惊醒了过来。
他掀开被子,然后白嫩的小脸就红了——被子里不但有一滩濡湿,而且还有一种奇异的味道随着他的动作蔓延开来。
虽然这里是自己的房间,但李昭还是不好意思到了极点。他不是完全懵懂无知的孩童,更何况出身富贵的公子哥对于这些事儿多少都是有些了解的,哪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有些做贼心虚的左右看了看,趁着还没大亮的天色手脚麻利的将自己擦拭了一番,而后换上了干净的衣裤。
而后将床单被套拆卸下来折叠好,悄悄的打开房门,抱着这团罪状便偷偷摸摸的准备去井边清洗干净。
在书院求学的这些时日,倒是让他对于清洗东西变得很是在行,也免去了不少尴尬。
李昭有些木木的从井里打着水,清晨的井水特有的凉意让他一个激灵。
他红红着脸将水倒入浸泡着床单被套的盆里,开始使劲的搓揉起来。那力气大得简直让人以为他和这盆里的东西有深仇大恨。
或许是因为内心过于羞愤,李昭的动作越来越用力,床单被套这种柔软的东西都在他的搓揉挤压中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而就在这时,寂静的院中却突然传来了一声推门的“吱呀”声。
宋三才打着哈欠走出房门,初醒的沙哑嗓音在李昭背后响起:“你在干嘛?”
李昭登时像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样从地上猛然跳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的回过头看着睡眼惺忪的宋三才。
伶牙俐齿的李公子连牙齿都开始打颤了:“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宋三才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伸手把他拨到了一旁:“刚来啊,你干嘛呢?让开让开,给我看看,做什么呢这是,还真没见过你这么早起来干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