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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第195章 阴谋渐露(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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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太子牵扯进了白衣庵命案,再度传出不光彩的传言,常德帝对于他近来的接连失利很是失望。

    太子心知白衣庵的事情一旦传出去必定惹的皇上不悦,回到太子府顾不得歇息便召了几个得力的谋士商议对策。第二日早早的进宫,打探到重阳之夜皇上宿在皇后宫中,便赶在上朝之前跪在了甘泉宫殿外。

    皇上刚醒就从福公公嘴里得知了太子跪在殿外一事,不过从头至尾没有什么反应,只有由着蓉姑姑手下一群宫人伺候着穿上龙袍、净脸、洗手、漱口、喝参汤……

    一系列的事情完成,便带着候在殿外的仪仗去上朝,经过跪在地上的太子时眼神都吝啬给一个。

    太子面无表情的跪着,腰板挺得笔直,仿佛不曾看到皇上的仪仗离去。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用等到外面谣传传的人尽皆知再透过一层一层的渗透到他的耳朵里,昨日皇后就在翠微峰,是以皇上很快就得知了消息。得闻白衣庵出了事,庵主无忧被杀,凶手不知其谁。正与云妃说起太子的皇后本想一道过去白衣庵看看,听到这个消息便打消了念头,打算先回宫再说,并将白衣庵之事禀了皇上。皇上责问此事时得知原本该接手此案的将士因喝醉误了事,震怒之余就命了金吾卫左将军萧夜离彻查此事,到了晚上又得到消息说是太子也牵涉其中,又暗中与顾家那个庶女胡混在了一起,当下大怒,并对太子说不出的失望。

    一直到了晌午,日头正烈,用过午膳的皇后瞧着一贯沉稳的蓉姑姑脸色有异,便问道。“太子可是还跪在外头?”

    蓉姑姑点头应是,“太子这么一直跪着也不是法子,皇上既是将他晾着,必是自有深意,可不是为难了咱们甘泉宫?”

    皇后戴着黄金镶红宝石羽凤护甲的手翘着兰花指执起面前养生补气汤,轻轻磨着盖子,想了想对蓉姑姑吩咐。“宫中历来没什么秘密,想必这会儿云妃那儿也早已得了消息。这样吧,你且亲自跑一趟云袖宫,将此事摊开来告知云妃。”

    蓉姑姑浸淫深宫多年,亦是皇后身边的老人了,对于皇后话中的深意当然是明白,不过还是脸带迟疑的多问一句。“既是云妃早已知情,咱们再多此一举……”

    简皇后放下养生汤看着蓉姑姑轻笑,“皇上不发话,人尽皆知也只能装傻充愣,谁敢明目张胆的擅自作为?且云妃一贯沉得住气,即便已经知道了太子的行为,皇上不表态如何处置,她只会沉默到底。”

    “既是如此,那我们越过皇上去通知云妃,会不会惹的皇上不快?”蓉姑姑正是担心这一点,并不是不知皇后所说的关键。

    “太子一个大活人跪在甘泉宫殿外,别人可以明知也装作不知,咱们可不行。我们若是粉饰太平,在皇上看来反而成了别有用心。是以本宫只是以常人之心行事,即便做的不合皇上心意,却不会遭皇上猜忌。”

    “奴婢明白,奴婢这就过去云袖宫。”蓉姑姑行礼退下去。

    不得不说,没有德妃一贯暗中搅风搅雨,冷静下来的皇后变得进退有度的多了。

    …………

    天还未亮,杜子衿醒过一次便睡不着了,于是索性起身点了烛火看书。

    平日里在府中一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做起俗务来不免有些笨手笨脚,杜子衿好不容易翻找到火折子就弄倒了烛台。近天亮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亦是最安静的时刻,是以她些动静显得格外清晰,一下子就惊醒了住在左右的萧夜离和杜千陌。

    萧夜离乃习武之人,本就警觉,黑夜中瞬间睁开一双清明的眸子,意识到是隔壁屋子传来的动静,本能的想要过去一探究竟。但是转念一想,男女有别,又是在黑灯瞎火的夜里,若是被人知晓,难免有损杜子衿的闺誉。

    虽然,她好像也没什么闺誉可言了……

    脚步停住了,赤足站在冰凉的地上,萧夜离不放心的侧耳倾听,若是杜子衿发出什么不对劲的声音便即刻过去看看。

    等了片刻,却听到杜千陌温和担忧的询问声和敲门声,“阿满妹妹?可是出什么事了?”他是男子,却更是兄长,是以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没事,就是打翻了烛台。”杜子衿轻柔的解释传来。

    萧夜离紧绷的神经顿时一松,便又回到床上。

    杜千陌进屋的时候杜子衿已经重新扶好烛台点燃,屋子里已经亮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醒了就睡不着了,就想起来找本书看看。”杜子衿折回桌子旁坐下,给自己和杜千陌各倒了一杯水,随口问。“吵到三哥哥了吗?”

    “没有,我本就习惯了三更之后起来读书,晨起脑筋比较清晰,读过的词句更为印象深刻。”杜千陌关上门跟着进屋在杜子衿旁边的旁边的位置坐下,“妹妹连日奔波劳累,身体受伤还没恢复,怎地这么早就睡不着了?我记得阿满小时候最喜赖床,怎么如今早早的就醒了?可是有心事?”

    杜子衿喝水的动作一顿,随即望了一眼杜千陌温润清透的黑眸,那种毫无算计刺探,只有关心温暖的感觉令她一下子有些鼻子酸涩。若是她再如前世那般懵懂无知,浑浑噩噩度日,那么终于一****所珍惜的全都会失去,悲剧会重演。

    “大约是换了一个环境,再加上白衣庵里的竹榻不若家里的温软,我一下子有些不适应。”杜子衿轻轻笑了,说话的语气神态,仿佛就是从前那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天真大小姐,娇蛮而任性。

    “你呀……”杜千陌温和宠溺的笑着,他却不觉得这样娇蛮的杜子衿有何不妥,仿佛她本就应该如此,也理所当然的可以如此。

    “对了,哥哥每日都要这么刻苦,三更就要起床读书吗?”杜子衿想起杜千陌刚刚说已经起身在读书了,“还是因为临近秋闱,这几日又分身乏术,这才赶着大早起来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