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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心猛地一抽,吃惊望着那个男人。

    他就站在那里,浅色毛衣,黑色大衣,身材挺拔修长,嘴里吐着深秋的寒气。那阳刚立体的五官,依然是那么俊美迷人,刀削斧凿一般,完美到找不到一丝瑕疵。

    一双深邃的眸子,炯亮望着她这边……

    她突然害怕起来,飞快关上窗户。

    原来刚才的十几户邻居,是他派人把他们叫醒的,敲了他们的窗户,让他们以为遭遇了小偷,从而将偷水偷电的张阿姨抓个现行!

    原来他已经找过来了,一直呆在她身边。

    而,只要他出现,她就没有安静的日子过!

    她将窗户上闩,拉上窗帘,望着蹲在桌上,正对她摇着小尾巴的小雪球:“你白天就见过他了对不对?”

    小雪球摇摇它那小球球尾巴,清脆的汪了一声。

    它当然见过爸爸了,不然它怎么这么欢呢。

    主人妈妈,快把爸爸请上楼来,刚才爸爸帮我们抓小偷了,我们要感谢他,送他牛肉汤喝!

    昂、嗷,直往黛蔺怀里拱。

    黛蔺将它那白球球身子提开,放到床上,瞪着它:“不许再跟他见面,不然你跟他回去,妈妈不要你了!”

    呜、呜,小雪球可怜巴巴趴在床上,缩成一个白色小球,委屈望着它的主人妈妈。

    主人妈妈别生气,小雪球以后不见爸爸了,陪着妈妈。

    黛蔺摸摸它的小脑袋,去洗菜,准备做牛肉汤。

    她选择留在这座城市,是因,这里是她的家乡,她不可能逃一辈子,只有坦然去面对昔日的人,昔日的事。如果她对这些找来的人还有情绪波动,说明她还没有放下,没有释然。

    滕睿哲通过校长那里找来了,可那又有什么?

    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他又是以什么身份来找她?他选择的人是邹小涵,她选择的人是萧梓,是没有半点瓜葛的,而她唯一对不起的人,是萧梓。

    她对不起萧母,对不起萧家。

    而与滕睿哲的恩怨,早在她出狱的那刻,就两清了。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欠他什么了。

    “雪球,牛肉汤里放番茄可以接受吗?”洗完菜回来,她温柔看着趴床上的小雪球,已是把小雪球当做唯一说话的伴,“喝完汤我们睡觉,妈妈明天要上课。”

    小雪球摇摇小尾巴,表示同意。

    其实只要是主人妈妈做的食物,它都喜欢,不挑食。

    黛蔺把番茄和土豆粒放进煮沸的汤里,煮一会,再放牛肉,用木勺搅拌。

    锅里的热气缓缓冒出来,喷向她娇美的小脸,她粉唇边挂着一抹微笑,安静品尝浓汤的味道。喝完汤,饱饱睡一觉,七点起来赶去学校兼考试,其他的一切人与事,都与她无关。

    小雪球趴在床上望着她,可不这么想,它觉得它的主人爸爸在外面冻坏了,需要喝一碗牛肉浓汤。

    它的主人爸爸是很辛苦的。

    但主人妈妈给它盛了一碗汤,放它面前后,就自己一边喝汤,一边看书去了,压根忘了它主人爸爸的存在。它舔了两口那美味的牛肉汤,悄悄趴到窗户上,透过窗帘看到它的主人爸爸站在楼下抽烟。

    嗷,不愧是它的滕总爸爸,连抽烟的样子都那么帅!

    第二天一大早,黛蔺匆忙穿衣服洗刷,跑到卫生间,发现张阿姨一家没有再霸占着卫生间不放,让她总算畅快的洗刷了一次;她背着包一边往楼下跑,一边将一头长发扎成马尾,对楼道的叔叔阿姨们说再见,与小雪球神清气爽跑到楼下。

    小雪球站在院子里左右望了望,寻找它爸爸的身影。但没了,主人爸爸开车走了。

    它嗷嗷两声,失望的爬到主人妈妈的书包里。

    黛蔺在马路边买早餐,小小的嘴巴咬一口包子,喝一口豆奶,拍拍包包让小雪球出来吃,但突然,一辆脚踏车的前轮横到她面前,身后传来古俊不知愁滋味的声音:“达令,这是你的脚踏车,我们一起骑回学校!扶着!”

    黛蔺被吓得把包子掉到地上,回头望着那发型高竖的古俊,一声娇叱:“不要叫我达令!”

    只见古俊自己骑了一辆脚踏车,手上还扶了一辆,直往黛蔺那里塞!

    而这个时候,楼里的那些阿姨婆婆们正出来买菜,见小两口又在早餐摊前打打闹闹,惋惜道:“昨儿个是我们误会这姑娘了,被那姓张的糊弄得一惊一乍的,差点真把那张春喜当好人!但这姑娘怎么就交上了这样的朋友,小混混一个,昨天还说要找人来砍我们……”

    “可能是昨天张春喜欺人太甚,惹毛这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了。”

    两人挽着菜篮子从黛蔺面前走过,与她打了声招呼,不理古俊,匆匆走了。

    古俊见此掀嘴一笑,不以为然抚了抚他的新发型,吊儿郎当吹着口哨,故意对那两人的背影道:“以后谁再敢欺负达令,我继续对她们喷饭,让她们吃屎……”

    “闭嘴!”黛蔺冷冷打断他,无奈看着这个小男生:“第一,不准再喊我达令!第二,不准再当着我这些邻居的面爆粗口!”

    “可她们欺负你了!”小男生不服气道。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黛蔺很生气。

    “可我想帮你。”小男生委屈道。几秒钟的时间,便由一个有型有款的酷哥变成一个委屈巴巴的小男生,看着黛蔺,眼睛里还冒着委屈的星星。

    “我不需要你帮!”黛蔺很头大。

    “你需要帮的时候叫我,现在记下我的电话号码!”委屈小男生又快速变身成冷酷酷哥,一把抢过黛蔺的包包,伸手去摸黛蔺的手机。但他摸到了一只毛茸茸的小狗狗,吃了一惊,连忙打开包包,与蹲在包包里的小雪球,大眼瞪小眼。

    乳臭未干的小子,你敢抢我主人妈妈的包包?!小雪球怒目瞪着古俊,像一只发怒的小老虎。

    噢,真可爱的小狗狗,一身雪白,双眸碧绿琉璃,血统高贵,毛色纯正,虽然长得像一个白色球球,却有着不属于宠物狗狗的睿智。古俊震撼的盯着这只小雪球,一时惊为天人,哦,不,是惊为天狗。想不到黛蔺美得光艳逼人,连宠物狗也美得惊为天狗!

    他惊艳盯着,伸手去触它,但小雪球一口咬住他,咬住就不放!

    哼哼,臭小子,叫你打我主人妈妈的主意!我主人妈妈只能是爸爸的,谁都不许碰她一根手指!

    古俊噢的一声大叫,想不到这么可爱的小东西会咬他,一把将小雪球甩进包里,抓着自己被咬破的手大呼小叫。完了完了,手被咬破了,要得狂犬病了。

    不过如此危急时刻,他还是不忘把黛蔺的手机掏出来,快速输入自己的电话号码,打过去,等自己的手机响,显示黛蔺的来电号码后,再塞还给黛蔺,跨起脚踏车就直奔医院打针去也!

    黛蔺望着那匆匆而去的背影,再看看被他摔在一边的新脚踏车,望着从包包里跳出来的小雪球:“你自己给他赔医药费。”

    小雪球嗷了一声。

    黛蔺骑着那辆脚踏车直奔学校,找到古俊的那些小哥们,将新脚踏车还给他们,再跑去教室上课。

    但她不知道,滕睿哲这个时候正在校长办公室,了解她的情况。

    他与辅导员交谈了一会,从辅导员口中得知,黛蔺这三个月来风雨无阻的来学校旁听,学习很用功,生活很节俭。但这个女孩子过的太辛苦,每天争分夺秒的来来去去,人瘦了好大一圈。长此以往,她的身子会垮下去的。

    听到这里,他薄凉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看着窗外那片偌大的校园里,苏黛蔺正背着包包往教室里跑。

    她长长的马尾辫在风中甩动,橘黄的朝阳洒在她纤瘦的身子骨上,罩上一层柔柔的光晕,朝气蓬勃。

    他忽然想起昨天夜里,她站在窗边对他投来的那惊讶一瞥。

    她骤然见到他,除了吃惊,再也没有长时间离别后的思念与激动。她的反应很淡,一点也不像那个雨夜的苏黛蔺,不会与他拥吻,不会再追着他跑,而是快速一瞥,关上窗子。

    这样子的苏黛蔺,让他既惊讶又心疼。

    “这堂课过后,是不是有一场计量学考试?”他哑声问辅导员。

    “是的,滕先生。今天的计量学考完后,还有一场明天的英语考,考完后,我校的这次期中考就算结束了。”老辅导员朗声答道,并走到滕睿哲面前,语重心长再道:“她前几门的考试成绩非常不错,全部过了九十分,势头非常好。如果接下来的两场考试,滕先生能让她靠自己的实力来获得入学资格,那她就是一个成功的孩子。其实我觉得,这孩子不希望滕先生插手管她的事,为她铺好前面的路。她希望靠自己的实力去拼,无论成功与否,都是自己努力进取的。”

    滕睿哲闻言眨了下墨眸,瞧着老先生:“您觉得我会让校长给她开后门,保她去国外?”

    “难道不是吗?”老先生反问他。

    “之前是。但现在听老先生一席话,我改变主意了。”他轻轻一掀唇,眸中带笑,“既然她前几门考试都能拿九十几分,那后面的考试也差不多哪去!我无须为她操这份心!日后她若被分配到你们班,还请你这位辅导员多多辅导她。”

    “她是我担保的,日后也一定教育她成为国家栋梁之才!”

    ——

    黛蔺坐在教室里听课,打完针的古俊跑到教室外面来了,与讲师什么招呼也没打,直接走进教室,坐到黛蔺身边,“我哥昨天见完我,打算要走的,听说我被狗咬了,又把车开了回来。他今天要把我接回家,我们可能要分别一天了!”

    黛蔺用笔记本遮着脸,不想听他这种暧昧的话。

    古俊你回家就回家吧,没有人要跟你分别。你回来后,我会把医药费赔给你的。

    “那我走了!”小男生古俊果然站起身,没在教室坐上一分钟,又当着讲师的面大摇大摆的走出教室。

    戴眼镜的讲师停止讲课,手中的粉笔头咚的掉到地上!这是哪个班的学生,竟敢如此无视课堂纪律,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这同学眼中还有他这个讲师吗?

    “给我站住!你哪个班的?”

    古俊走在教室门口,懒得理他,斜垮着书包悠闲自在走在前面,转个弯,消失不见。

    黛蔺看着讲师由红到白的怒脸,为讲师感到同情。

    四十五分钟后,第一堂大课结束,黛蔺坐在林子里复习,准备参加计量学考试。

    原本已经离去的古俊突然去而复返,而且还是坐着他大哥的名车过来的,从车上搬下一辆崭新的脚踏车,放在黛蔺面前:“这辆脚踏车反正已经买了,你若是不要,我就将它扔到马路上,让卡车把它轧碎!”

    黛蔺听得俏脸一阵发绿,放下笔记本就站了起来。

    古俊你怎么回事,被小雪球咬到神志不清了?你现在怎么像个小屁孩似的跟我耍赖!

    “古俊,你给我把车收回去!”

    “不收!”

    两小家伙僵持起来。这时只见得他们身后,那辆名车的车窗玻璃在缓缓降下,露出一张戴墨镜的俊美男性脸孔,帅气而男人味!古敖把墨镜稍微压低一点,露出他那双迷人的电眼,打量他弟弟的女朋友。

    难怪昨天古俊要找他要钱,说是买什么学习资料;刚才他的车经过学校的车棚,古俊这小子立即让他停车,跑到车棚把某辆脚踏车推出来,骑上就往教学楼跑。

    他担心这小子又跑得不见人影,连忙把他拦下,脚踏车塞车上,亲自送他过来。

    没想到,这小子是要来见女朋友!

    但是,那小女朋友的脸怎么那么眼熟?

    他连忙摘下高挺鼻梁上的墨镜,朝这边定睛一看,吓了一大跳!

    那漂亮女孩子不是萧梓萧大少爷的未婚妻么?兰会所见过一次面,娇嫩青涩,像个小萝莉。

    听说婚礼上萧大少逃婚了,当时这小姑娘坐婚车上挺可怜的,一身洁白的婚纱,美得不食人间烟火,却被孤零零扔在婚车上,任众人当做怪物打量。

    “古俊!”他朝这边喊了一声,重新戴上他的墨镜:“大哥只有一分钟时间等你!一分钟过后,你这个学期的生活费全部冻结,大哥名下的副卡一律收回!”

    臭小子,你丫的有眼光啊,那么多漂亮小妹妹不泡,你专挑滕睿哲和萧梓的女人泡,是不是不想读完这最后一所能接收你的大学了?

    大哥不是畏惧那两少爷,而是不想让你这小子自找麻烦,把你目前够糟的生活弄得更糟!

    而且,大哥与你姐torn一样,坚决反对你早恋!

    你们两小家伙站一起,就像一个小正太与小萝莉过家家,年龄不够,心智不够,等着我古家人给你们收拾烂摊子!

    “古俊!”他又咬着牙喊了纹丝不动的弟弟一声,发出已经生气的讯号。

    古俊你若再不听话,大哥说到做到,不仅扣发你半年的生活费,还会给你继续转学,把你转到国外去!不信你就试试!

    车外,古俊执拗看着黛蔺,把脚踏车往黛蔺那边猛地一送,转身走回大哥的车上,嘭的关上车门!

    黛蔺用手扶着车头,难受的看着古俊,看着他们的车缓缓离去。

    古俊,如今接收你这新车,就跟当初接收萧梓那把伞一样,是我所需要的东西,及时实用;可一旦是你们送的,就让我心头沉重,无法释然。我希望,你只是一时好玩,热度过了就过自己的吧。

    她把脚踏车重新推回车棚,不要古俊送的东西,往考试的考场走去。

    中午,她结束完计量考,没有去上下午第一堂课,而是去买了一辆单车,让小雪球呆在车篓里,赶回住处午休。

    “小苏,又买了自行车呀?”楼里的大妈们坐在楼道里择菜,热心的与她打招呼,“最近小偷多,不仅偷电瓶车,也偷自行车,小苏你要把车锁在车库的钢架子上。”

    “谢谢李阿姨。”黛蔺端着饭盒往房里走。

    “小苏你先等一下。”李阿姨从小板凳上站起来,眉开眼笑的拉着她往厨房走,“我刚蒸的粉蒸肉熟了,小苏你吃一点。这次要不是多亏你,我们这十几户穷苦人家差点被那张春喜坑死。”

    笑说着,铲了好大一块粉蒸肉在盘子里,让黛蔺端着:“你这孩子太瘦了,多吃一点,阿姨看着你呀,就好像看到了我那在外地求学的女儿。我和孩子她爸来这里打工,就是给孩子挣学费。”

    黛蔺端着那香喷喷的粉蒸肉,有点心酸。

    她说了声谢谢阿姨,走回自己房里,坐在窗边吃饭。其实她不明白,为什么三年前一家三口团圆的时候,她不懂得珍惜;直到家毁人亡,成了孤儿,才明白,一家人能在一起是多么重要。

    李阿姨他们家虽然穷,但他们在外地求学的女儿是幸福的,因为她双亲健在,有一个和睦的家。

    那种过年时的一家人团聚,是她这个孤儿羡慕不来的。

    她就算想孝敬父亲,也没有了机会。

    她吃完饭,去拿胃药吃,倒水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滕睿哲。

    她没有告诉滕睿哲,她不吃他做的糖心蛋,是因为她从小是吃着爸爸妈妈做的糖心蛋长大的。既然他们都不在了,那么她也不再吃糖心蛋,不然,味道会很苦。

    她将药丸仰头吞下,喝了两口水,躺在床上。

    日子就这么过吧。其实滕睿哲,我也对不起你。如果当年没有纵火案,你和叶素素将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

    下午四点多,酒店上班时间,经理让她把清蒸大黄鱼端到明菊厅。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脚,滚烫的鱼汤全洒了出来。不过人没摔着,盘子还端在手上。经理勃然大怒,指着她的鼻子:“滚!你被炒鱿鱼了!”

    “让她端进来。”门里传出男人磁性好听的男中音,不喜不怒:“只是汤洒了,犯不着炒她鱿鱼!”

    经理这才瞪了瞪黛蔺,换上笑脸打开包间的门,让她把菜端上,问客人菜合不合口味。

    黛蔺手脚利索的把菜给上了,只不过盘里没汤了,就一条大黄鱼。她抬眸望着坐在桌旁的滕睿哲及校长,心里暗惊,娇柔的小脸上却平静无波。

    “请慢用。”她准备退出去。

    “原来你在这里勤工俭学!”校长惊讶出声拉住她的脚步,想必是对她的印象稍微有了改观,道:“你这样打工,能顾及到课程吗?学校可是不允许学生迟到早退的,逃课累积三次以上,取消考试资格!”

    “校长,我旁听的时候,没有漏掉一节课。”黛蔺安静回答他,一双美目看了旁边的滕睿哲一眼,与他深沉的目光交接一眼,淡淡移开。

    “入校后,我会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求学机会。”

    “那就好。”校长满意点点头,吩咐杵在一旁的经理:“别愣在这,继续上菜!苏小姐是我的学生,我有几句话问她,让她歇一会。这手给烫着了吧!”

    “滕先生,校长,我这就去准备。”凶巴巴的经理见黛蔺竟有靠山,被校长庇护着,这才退出去,不敢再随意欺凌。

    经理退出去后,校长也起身了,说喝多了,要去一趟洗手间,把包房单独留给滕老板和苏黛蔺。

    滕睿哲静静打量了黛蔺一眼,问黛蔺烫哪了。

    “没有烫到什么地方,就是滑了一下。”黛蔺轻声道。

    “那你坐下吃一点。”他给她摆上碗筷,拉开椅子,抬眸轻轻看了她一眼。

    “我不敢,我是服务员。”黛蔺一动不动,继续低声道。

    他眸中黯然,薄薄唇角若有似无勾着,注视着她:“这条新鲜黄鱼原本有鲜美的鱼汤,占着汤吃的,但让你给洒了。你来尝尝这洒了味儿的黄鱼是什么味道!你们这的服务不到位啊。”

    黛蔺抿唇,不得不走过去拿起筷子试吃鱼肉,但他突然搂着她的细腰把她往下一扯,她便坐到了椅子上。

    “继续吃。”他挑了挑霸气的剑眉。

    “已经吃过了。我这就去让厨房换一份,您请稍等!”黛蔺要站起来。是他自己说洒了汤的黄鱼可以端进来,但端进来之后,他又在这挑刺!

    “行了!”他用大掌箍住她的蜂腰,又将她拉到椅子上坐着,一双幽暗的眸子似乎是不耐烦,但实则一丝怒气都没有,拿了一瓶冰饮递过来,“坐在这,不准站起来!刚才热汤烫腿上哪里了,就用这冰饮贴哪里!”

    黛蔺瞧着他,没有接。

    他钢牙暗暗一咬,把冰饮放桌上:“如果烫伤不及时冰敷涂药,明天可能走不了路,留下疤。今天你刚刚滑了一跤,明天又不能来上班,这正是炒鱿鱼的绝佳机会。你说是吗?”

    他将他浓烈的男性气息温柔吹拂在她水嫩的小脸上,一双深邃的眸,与她水汪汪的眸,离得很近,可以互相看到对方的脸,盯得她猛地往后一缩;然后起身,推开门走出去了。

    黛蔺这才卷起裤管,露出她莹润*上被烫红的一大片,暗暗吸气。

    真是疼啊,太倒霉了,鱼好好端着,汤却洒了,泼了她一大腿!

    她赶紧用冰饮冰敷,坐在椅子上休息。

    门外,滕睿哲与校长站在走廊上。校长对之前再三拒绝苏黛蔺入校感到抱歉,连连赔不是,说是那时确实不知道她叫苏黛蔺,以为她就是一个惹事的少女。

    “这次幸亏校长你给我打电话,不然我再次与她擦肩而过。”滕睿哲沉声而道,锐眸深沉,没有怪罪校长,而是心生感激,“在我找来贵校之前,是不是也有人来找过苏黛蔺?对方不是萧梓或萧家人,而是我滕家的人?!”

    “正是!”校长点点头,想了想当时的情景:“那时我不知道苏小姐在我校旁听,忽有一日,滕父派人来问,新生里面是否有一位苏黛蔺?我让秘书查了,没有。后来滕总你再问起,我一时以为,滕父是在帮滕总你找苏小姐?难道不是?听各位同僚说,滕父也在他们学校寻过苏小姐。”

    滕睿哲眸中一寒,掀唇笑了笑:“校长你够义气,一旦有消息,马上给我打电话通知了我来;不过,苏黛蔺在贵校续读的事,校长最好不要告知我父亲;他若再问起,就说不在,也不要说与我见过面。呵。”

    “既然是滕总的意思,我一定照办!”校长心知事态严重,拍胸脯保证。

    ——

    黛蔺在包间歇了一会,见滕睿哲与校长已离去,快速回到厨房工作间。

    但领班告诉她,她腿受伤了,今天可以提前下班休息,不然弄出工伤,他们是要负起责任的。

    她半信半疑,换好自己的衣服走出酒店。

    此时天已全黑,正是食府生意最好的时候,停车场被名车挤满了,门口也停满了名车。她走在路上,都怕把这些有钱人的车给刮到了,车来就避,怕再遇到李湘湘这号人物。

    她去药房买了烫伤药,拎了一碗汤面,回到住处一边吃,一边复习英语考。

    英语考是最重要的一门课程,也是最后一门考试,她的雇主打电话来让她去代考,她拒绝了,因为她的英语有一点危险,听力练习太少了,悬啊。

    而古俊那小子自从上午抢去她的电话号码,就一直给她发短信,问她吃饭没有,上课没有,复习没有,回家没有……没有个没完。她把手机关了,关着充电。

    小雪球则乖乖趴桌上睡觉,看窗外风景,打滚,反正非常悠闲,一点都不为上午咬了人而羞愧。

    她拍了一下它,让它不要咬她的作业本。

    它嗷了一声,狗眼睛亮晶晶的,显得特别的欢。

    然后这个时候,门板被人敲响了,叩叩叩响了三声,沉稳有力,惹得小雪球欢快的从桌上跳下去,想去开门。

    她瞪着它让它一边去,打开门,竟然见到滕睿哲站在门外。

    这个男人站在灯光下,五官俊朗,俊目幽深,大衣华贵,高大的身躯塞满了她房间的门口。

    “腿伤怎么样?”滕睿哲紧紧盯着她,直接走进门来,半蹲下那健硕的身板,一把抱起朝他跳过来的狗儿子。

    黛蔺站在他身后,不解望着这对‘父子’。

    他大晚上过来看望小雪球的?瞧小雪球在他怀里那撒欢样,摇尾撒娇,真想一把揪出来。小雪球还伸出小脑袋看了看她。

    哦,难怪小东西刚才那么欢!

    她没有把房门关上,不理会这对‘父子’,把被小雪球咬破的笔记本拿起来,拔出充电的手机,等着他自己出去。

    然而,闯进门来的男人却放掉了小雪球,突然从身后抱住了她,宽阔的胸膛紧紧贴着她,铁臂不断收紧,在她耳边低哑:“三个月没见,一点都不想我吗?”

    黛蔺先是突如其来的一惊,然后用双手抓住他铁一般的臂膀,平静的心湖翻江倒海起来。

    在回答想不想他之前,其实她更想知道,当他抱着她的时候,她在他心目中到底是什么地位?一个口口声声说不爱她、厌恶她的男人,却三番四次掳了她,抱了她,对她那么好,让她经不住诱惑背叛了萧梓。

    幡然醒悟之后,她的心中唯有自责和悔痛。

    三年前的单恋与追逐,让她毁了整个苏家,有了一生洗不掉的案底;

    三年之后的迷茫,让她彻底伤害了萧梓。

    如果,她再次陷入他冷漠与热情交织的感情里,她还赔得起什么?他是否知道,早在三个月前,他们就各自选择了各自的伴侣,是没有资格再对对方说想念和爱的。

    那些都是假的,都是因为三年前没有得到,所以不甘心。

    只不过,她没有脸嫁萧梓,嫁任何一个男人,而他,配邹小涵绰绰有余。

    ——

    好像有部分亲亲不知道上章节的这个‘小偷’,大致意思就是,滕睿哲找到黛蔺后,大概了解了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所以雇了人装小偷,帮黛蔺敲开那些邻居的门。张大妈准时2点多偷电嘛,很好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