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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过后,御书房内。
孤镜宸正埋头批改着奏折,脸上满是懊恼之色。
奏折上大臣们所上奏内容无非就是关于广纳嫔妃之事,说是什么皇家人丁稀薄,为了江山社稷着想,应当广纳嫔妃,早日诞下子嗣,以旺皇室一脉。
说实在的,皇室确实人口稀薄,除了孤镜宸外,便只剩个孤琳萱了。
这几日他都忙于应付那群“热情高涨”的大臣们,根本就没有去看过小十九,想必她现在肯定在生着气吧。
轻叹一口气,继续批改着奏折。
这时,一名黑衣男子从房顶上跳了下来,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孤镜宸闻声望去,问言“陌瞿,查到没?”
陌瞿是孤月阁四大长老之一,位于第二。如今孤月阁也就只剩三大长老了,位于第三的陌风已经离开了。
“回阁主,属下查到了。”陌瞿拱手作揖道。
自从孤镜宸承了皇位之后,孤月阁的人都知道了他的身份。但是在他们心里,他们的主子不是皇上,不是别人,而是他们孤月阁的阁主,是他们想要以生命相护的阁主。
孤镜宸将手中的毛笔轻放在玉制笔搁上,左腿懒散的搭在右腿上,右手置于案台上托着腮,神情略微有些凝重,沉声道“说来听听。”
“方子楚,方家的三少爷,下一任当家人,性子温和,有点软弱,跟燕丞相嫡女燕虞是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两人感情深厚,曾经有过婚约,但后来解除了。”陌瞿将他调查的事情一一汇报给孤镜宸听。
孤镜宸坐直了身子,右手摸了摸下巴,思索着,“也就是说,问题应该是出在燕虞的身上了?”
“燕丞相之女燕虞十几日前忽然性情大变,随后便是与方子楚解除婚约,毅然决定要入宫当秀女。”陌瞿道。
孤镜宸微眯双眼,倒是对这燕虞提起了些兴趣。
“陌瞿,暗中盯着燕虞的一举一动,随时向朕禀告。”孤镜宸平放着双腿,嘴角扬起不明思议的笑容。
“是,阁主。”陌瞿拱手作揖,一眨眼直接,便消失在了孤镜宸面前。
有趣,有趣,真有趣!朕倒是要看看,这燕虞究竟是怎么回事。
孤镜宸优雅的伸了个懒腰,喃喃道“有些许累了,出去走走也好。”起身便朝着御书房门口走去。
门口,太监总管倚靠在墙上,一动不动的昏睡着。他右手飞快了点了太监总管的几个穴道,没过多久,太监总管便猛然间睁开眼,只见孤镜宸站在他面前。
太监总管被吓得腿一软,立马跪在了地上,一个劲的认错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竟然在守着的时候睡着了,还请皇上轻罚。”
孤镜宸笑了笑道“余总管,你先去忙你的事吧,朕想一个人去御花园走走。”
“嗻——”太监总管欣喜,站起身,甩了甩拂尘道,接着便退下了。
孤镜宸一个人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步伐缓慢。
其实那太监总管并非是睡着了,而是孤镜宸每次为了和孤月阁的人联络又要不被发现,所以他每次都偷偷的点了太监总管的睡穴,让他昏睡了过去。而太监总管本人并不知情,以至于他每次都认为是自己不小心睡着了。
走着走着,他的步伐便慢下了许多,最后顿住了步伐。
“蜜蜜姐,你说这里有鱼么?”小十九正坐在湖岸上,手里拿着自制的竹钓竿,正在钓着鱼。
蜜蜜汗颜,道“十九姑娘,这湖里养的可都是锦鲤啊……”
小十九凌空的双腿晃啊晃的,她撇了撇嘴道“锦鲤能吃么?”
“自然能吃了。”蜜蜜弱弱的回答她道。
蜜蜜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小十九接下来的这句话让她抖得厉害。
“能吃不就行了,等我钓上来之后,我要烤着吃。”小十九光是想想都快流口水了。
“十九姑娘……这锦鲤可不能吃……”蜜蜜小心翼翼地说道。
小十九扭过头,撅起嘴,略微有些生气道“之前说这锦鲤能吃的是你,现在说这锦鲤不能吃的也是你,你是不是在耍我呢?”
蜜蜜见这小祖宗快要发飙了,忙道“这锦鲤能吃自然是能吃,但这一条锦鲤的价格堪比千两黄金啊!”
“没事,你家皇帝陛下不会说什么的。”小十九转回头,将目光聚集在了鱼竿上,幽幽的说道。
不远处停住脚步的孤镜宸笑出了声,她怎么还是这个样子,连玩的时候都不忘吃的。
许是他笑的声音略微有些大,小十九动了动她的耳朵,没有回过头,而是一直将目光盯紧了鱼竿,对不远处的孤镜宸道“宸,别笑了,注意点形象,我在这儿都听见了。”
孤镜宸听言,走上前,摸了摸她的脑袋,开玩笑道“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的,连玩都跟吃的有关,你就不怕变成一头猪么?”
小十九将鱼竿拿了起来,放在地面上,将他摸着她脑袋的手给拍掉。然后她站起身,素手捋了捋皱起的裙裾,抬头望着他,撇了撇嘴,双手环胸道“呐呐,我不知道是谁说的来着,说什么我太瘦了,要多吃点才行!”
“是我说的。”孤镜宸微笑道。
“那又不知道是谁问我的,你就不怕变成一头猪?”小十九不悦的白了她两眼。
“也是我。”
“那么你到底想我怎么样呢?”小十九踮起脚,脸离得他特别近。
“你哪样都好。”孤镜宸趁机偷亲了她一下,像个得到糖果而高兴的孩子。
小十九脸顿时沉了下来,“你给我蹲下来。”
孤镜宸乖乖的蹲了下来,问道“我蹲下来了,你想干什么呢?”
小十九艰难的爬上了他的背后,压了上去,得意道“罚你背着我绕着这御花园跑三圈!”
“好。”孤镜宸轻声答道。
他站起了起来,稳稳当当的托住她瘦小的身子,然后乖乖的绕着御花园跑了三圈。
站在一旁的蜜蜜看着这十分友爱的一幕,不禁小声感叹道“皇上还真是*爱十九姑娘,他们看起来也十分的般配啊!”
跑完了三圈之后,孤镜宸将小十九放了下来,额间布满了汗珠。
小十九走至他面前,从袖间拿出一方丝帕,踮起脚为他擦拭着额间的汗珠,小嘴里小声的说道“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你还真当真了。”
“你说的话我可是句句都当真呢。”孤镜宸握住她为他擦拭汗珠的手,眸子里蕴着真情。
小十九脸一红,连忙将手抽回,道“好了!不闹了。”
正在此时,一名小宫女匆匆赶来,将此刻无比温馨的场面给打扰了,“不好了,不好了!皇上!”
她止步在孤镜宸面前,不停的喘着粗气。
孤镜宸皱了皱眉,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来。
他打量了下面前的小宫女,觉得她眼熟的很,于是拧着眉头开口问道“你是谁的宫女?叫什么?为何如此冒冒失失的?”
“回皇上的话,奴婢是伺候长公主的宫女,奴婢叫青青。”青青顺了口气,回答道。
孤镜宸登基之后,便恢复了孤琳萱长公主的身份,至于那些议论纷纷的流言蜚语,在他的威压之下止住了。
难怪看她有些眼熟,原来是伺候萱儿的宫女啊。
不对,既然是伺候萱儿的宫女,那她现在急匆匆的赶过来,莫非是……萱儿出什么事了?
孤镜宸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沉着声,情绪略微有些激动道“青青,快说!萱儿怎么了!”
青青被他吓得抖了一下,然后颤着声音道“长公主她……她要出家为尼,现在正在静心庵,等待静心庵的师太为她剃度……”
孤镜宸听言,脸色大变,对小十九说道“抱歉,小十九。”说完,他便风一般的朝南门口的方向而去。
站在原地的小十九只是撇了撇嘴,然后走到湖边坐下,接着钓起了她的锦鲤。
她明白他重视他那个宝贝妹妹的程度,她理解他。
孤镜宸朝南门口的方向而去时,已经顾不得有人在场,施展着轻功就朝着南门口而去。
他已经没有时间让人准备一匹快马了,如今他只能以自身最快的速度施展轻功,出了南门口之后,便朝静心庵而去。
***
静心庵建在一座低矮的山上,虽不会崎岖,但也并不会很平坦,以至于孤镜宸到达静心庵的时候稍微费了些时间。
静心庵内,
孤琳萱跪在垫子上,双手合十,低着头,闭着双眸。
她的面前便是一座巨大的金色佛像。
静心庵的惠络师太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咔嚓一声,一缕发丝便飘落在地。当惠络师太再度举起剪刀,要剪去孤琳萱的三千烦恼丝时,孤镜宸恰好赶到,大喝一声,“住手!”
惠络师太闻言,吓了一跳,愣了几秒,手中的剪刀也停止了行动。
“不知这位施主前来所谓何事?”惠言师太走过惠络师太的身边来到了孤镜宸面前,双手合十,轻微弯腰行了一礼问道。
“你们可知她是谁?”孤镜宸看着始终跪在垫子上一动不动,且闭着双眸的孤琳萱,心中便是一阵恼火。
惠言师太双手拨动着佛珠,淡淡道“贫尼自然知晓。”
“知道还为她剃度?”
他绝对不允许她剃度的!
“静心庵是接受所有向佛之人,长公主殿下有意入佛门,静心庵自然敞开大门欢迎长公主殿下了。”惠言师太垂眸道。
孤镜宸不愿听她们这一套,于是走到孤琳萱的身边,将她从垫子上拽起,道“萱儿,跟皇兄回宫!”
孤琳萱甩开孤镜宸拽着她的手,身后的长发随风而动,她敛眉道“皇兄,我已经决定了,你就尊重我的选择吧。”
“孤琳萱!你是临国的长公主!怎可因此而出家!”孤镜宸的眼眸似是能喷出火来,强烈的怒意在孤琳萱的那句话之后变得更甚。
孤琳萱暗沉着的双眸深处藏着悲伤,似是刀割在心中的那种痛,不愿显现出来。
“皇兄,你不要再逼我了好么?在这里我很安心,我的心也能够得到救赎,而且与青灯古佛作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在这里我可以为他念经超度,也可以为了让自己的心安定下来。对于现在的我而言,不是最好的结局么?”孤琳萱她虽然不会做出追随陌风而去的那种事情,但是她表面可以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实则她的内心已经痛苦到不堪重负。她渴望内心可以安定下来,所以她最终选择了出家。
青灯古佛相伴,日日诵经渡他,究竟是谁先夺走了谁的心?
“萱儿,你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出家么?”孤镜宸的火气消下了一半,声音柔下了几分道。
“是。对不起,皇兄。”孤琳萱的眸子里闪烁着坚定。
孤镜宸哀叹了一声,道“那你好自为之。”落下这句话之后,他便甩袖离去了。
静心庵的古钟响了,阵阵清脆的声音在这座低矮的山间回荡着。
步履缓慢,脚步感觉略有些沉重,走了许久,方才走到了山脚。
孤琳萱的性子他最明白了,从小到大,只要她决定了的事,就算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面不改色,绝对不会改变自己决定的事。
这样也许对她真的更好些,若是长伴青灯古佛能够让陌风的死给她带来的创伤渐渐淡去,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
静心庵里,孤琳萱望着孤镜宸离去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见了之后,才再次坐于垫子上,双手合十,十分虔诚的面对着面前的佛像。
惠络师太剪了几刀子下来后,她原本浓密长直的黑发便就此而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光溜溜的头。
惠言师太在惠络师太为她剃度之时去拿来了静心庵尼姑们所穿戴的服饰,用托盘装着,递到她眼前,道“自此以后,你便不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殿下了,而是静心庵的一个小尼姑净萱。”
孤琳萱接过托盘,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惠言师太。”
“快去换上静心庵的尼姑服饰吧,从此便与红尘之事断绝关系,隐于静心庵,尽心伴佛左右。”惠言师太摆了摆手道。
孤琳萱轻嗯了一下,略微露出了点笑容,随后便走入静心庵的后堂里的其中一个房间,将手中拿着的静心庵尼姑的服饰换上,然后走了出来。
“净萱,这衣服你穿着倒挺合身的。”惠络师太对孤琳萱说道,接着,她又对身旁的惠言师太道“你说是吧,师姐?”
“嗯。”惠言师太的手中还在不停的拨动着手里的佛珠。
静心庵里的尼姑们大都有着痛苦的过往,来这静心庵里无非就是为了寻得心安,自我麻痹。
唉,红尘之事想忘却忘不了,哪怕是遁入空门,与青灯古佛作伴亦是想忘也忘不了。虽说出家需要四大皆空,可是若说能够做到真正的四大皆空的人可以说是从古至今并无一人。
眼前的净萱如此,她和惠络亦是如此,每个人都有红尘的牵绊,只是在这佛门之地并不提及罢了。
惠言师太叹了口气,便走进了静心庵的后院。
***
公子府,
长苏手里拿着一壶酒,靠在长椅上,一股脑的将酒给喝了下去。
烈酒入喉,如火灼烧般痛苦,可是如今这般的痛,怎能比上他心中的创伤?
停了一下,他又抱着酒坛猛的喝了一口。
他脸颊略微泛红,浓郁的酒味散发在空中。他手顿感到有些无力,酒坛一下子便从他的手中滑落在地,发出了“砰——”的一声脆响。
醉意十足,他站起身,脚步有些踉跄,他刚想走至*榻而躺下,视线却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他整个人便重重的跌在了*沿边,脑袋不小心磕在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