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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二毛出场!(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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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天四百四十二年,乾闽二十四年十月,蜀国举兵来犯忘川,三十万大军来势凶猛。玉门关将士不低,两天连失三城,资阳城也岌岌可危。

    雷霆王闻讯,大怒,亲摔十万铁骑赶往玉门关资阳城,临走时,将政务讲给呈以鹄打理,至此,政权旁落!

    天下人得知此消息,真心佩服有之,嗤笑嘲讽有之,哭爹骂娘亦有之……

    真心佩服她一女子竟有勇气不顾生死的领兵上阵杀敌!

    嗤笑嘲讽她做事鲁莽有胸无脑,刚登上忘川王位,自然要勤勤恳恳的做出些业绩来收服忘川官员们的心,可却在此关键时刻将大权交给野心勃勃的呈以鹄,这岂不是将忘川恭候想让吗!

    哭爹骂娘的自然是听闻消息的军中大佬爷儿们,汉子们狠狠吐了口唾沫,骂道:他妈的狗娘养的,真把战场当儿戏了?!那可是真刀真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要死人的。你一个女人跑来战场作甚!?蜀国那些鬼头兵打来,老子们还要保护你一个娘们,这不是给老子们添乱吗!呸——

    继登王之后,再次在承天国掀起轩然大波的墨大王却是不知道他们的心思,此刻,正带着十万铁骑追星赶月的赶往玉门关。

    从雷霆城到玉门关要经过生风岭。第三日呈以墨等人便到达了生风岭。

    对以墨来说,这生风岭是她这辈子最想忘又最难忘的地方。在这里,她被那叫‘木子雪’的男人囚禁,被腥风楼杀手追杀,在她最落魄的时候徐嫂子一家帮助过她……

    呈以墨骑在马上,黑眸眺望群山绵绵起伏的生风岭,眼底暗潮翻涌,凛厉的杀意流露……她的翼儿。如果翼儿没死,如今也该如焱儿一般,被母亲养得白白胖胖。

    白虎感受到她腾然而出的杀气,沉声开口,“主子?”

    敛下翻涌的怒气,呈以墨挥手,下令道:“已经连续赶了三天路,让将士们原地休息,明日一早翻越生风岭!”

    “是!”

    十万铁骑训练有素,下马安营,原地修整。做饭的做饭,看守的看守,喂马的喂马,反正一切都井然有序。

    这十万铁骑是见识过呈以墨的厉害,对她尊崇得很,忠心耿耿的叫他们去死他们都愿意。做饭的老兵心疼他们的女主子跟着他们在这山野里吃苦,于是分发饭菜的时候,就特意给她加了两个野鸡蛋。

    张月鹿领着饭菜回到以墨所在的营帐时,看到两个野鸡蛋心头不是滋味,酸不拉几的道:“上次打仗的时候,那老兵也偷偷给我开了荤,说我长得像他亲儿子。渍,主子,您看这老东西,有了您连我这个‘亲儿子’都不要了。”心里嘀咕:这不是有两个嘛,好歹也给他分一个啊,他长这么大,还没吃过野鸡蛋呢!

    以墨简单的洗了手,一边拿起帕子将水擦干净,一边说道,“你要是喜欢,就拿……”

    话未完,突然听到一声惨叫。声音很小,如果不是她功力深厚耳目灵敏,根本就听不到。

    脸色一沉,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怕出意外,立即扔下帕子,出了营帐,“走!”

    张月鹿听到主子要分食给他,正高兴呢,本欲起身拿个野鸡蛋,却见主子肃着脸快步走出营帐,嬉笑表情一收,赶紧跟上去。

    以墨走出营帐后,见白虎也沉着脸出来,显然也是听到了动静。

    白虎警惕的看着前方的山坳,生风岭的山峰重峦叠嶂,且山路峰回路转的,最适合隐蔽,一眼望去,根本就看不出任何不妥,“主子,声音是从那个山坳方向传来的,属下带人去看看。”

    以墨抬手阻止他,“生风岭山路迂回陡峭,不适合群战。你就在此处镇守,让将士们警惕些。我和月鹿先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白虎本想出声阻拦,不想让她涉险,可转念一想,此法最合适不过。主子的武功深不可测,即便是身处千军万马之中也能顺利脱险,而张月鹿的轻功是主子亲自传授,在四宫七星中身法最快,且又有主子在身侧,想来不会有什么危险。

    “主子,小心。”

    “放心。”

    说罢,带着张月鹿飞身去了前方的山坳。

    咳咳,当呈以墨和张月鹿满脸凝重的赶到山坳时,见到的不是成千上万的敌军埋伏,也不是机关重重的如蝗箭雨,更不是惨绝人寰的谋财害命。

    咳咳,不对,这应该算得是谋财吧。

    正在抢劫的悍匪们见两人悄无声息的出现,顿知是武功盖世的高人。带头的大当家知道惹不起,打了手势,土匪们顿时一哄而散,纷纷朝树林中逃去!

    当呈以墨锐利的视线扫到那个被抢的倒霉蛋时,脸色一黑,顿时生出拔腿就跑的念头。不是开玩笑,她真跑了。转身就跑!

    可对方的动作比她更快,身子一卷,轱辘轱辘滚过来,熟练的抱住她的大腿,哭得惊天动地:“呜啊——小娘子,你要给我做主啊!呜呜呜,那些个没良心的,连我这个穷人都要抢。呜呜~小娘子,我的命好苦啊!那些没良心的怎么能这么对我啊——作孽死的,天打雷劈的——忒没良心了,连件衣服都不给我留!呜啊——”

    看着像毛毛虫一样在地上蠕动的云凌志,张月鹿忍不住狂抽嘴角。不过还是很有良心的为他鞠了把同情泪。

    这打劫得也太彻底了!

    光溜的身子只剩下一条白裤衩,就连剩下一条白裤衩,就连束头发的玉冠都被抢了。被养护得比女人的秀发还柔顺青黑的头发无比凄惨的在空中飘扬。

    如果不看他那搞笑的体积,配上一曲凄惨的《小白菜》,定能催人泪下。

    不过铁石心肠的墨大王肯定不会同情他,那恨不得将他屠之而后快的想法从未断绝过。看到他这身肥滚滚白花花的肉,呈以墨升起的第一个感觉竟是:肤若凝脂,吹弹可破!

    垂头暗暗看看自己的肌肤,悲催的发现,竟然还比不上他!

    好吧,墨大王也不是纠结这种小事的人,忍着青筋暴跳之感,抖了抖腿,示意他将爪子移开,“起开!”

    这语气是相当滴‘温柔’了。

    可素云小爷还惦记着他那身闪闪发光的耀眼装备,还有那颗讨喜的翡翠大白菜,死活不松开,想要熟练的拧出帕子痛哭流涕,却意识到连擦鼻屎的帕子都被那群龟孙子抢走了,顿时悲从中来,“呜啊——小娘子,你一定要为我做主,把我的东西抢回来啊!要不然,我死不瞑目啊——”

    如果以她往日的性格,肯定会立马带他去山寨‘讨还公道’顺便再要点精神损失费,可如今大军要急着过生风岭,万万不可得罪这些地头蛇。不是说她呈以墨怕这些山匪,而是边境战事吃紧,他们需得以最快速度赶往玉门关,万不可在此耗费了时间。

    呈以墨不再好言相劝,抬脚将他踢开,吩咐着张月鹿,让他把被山匪迷晕的石头给弄醒,然后便不再管他们的去留,“我们走。”

    云小爷见机,又立即抱住她的大腿,泪眼朦胧,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小娘子,你带我一起走吧。不管是洗衣做饭,还是侍寝暖床,都比这个小白脸强!”俏生生的指着张月鹿,斜睨的视线高傲的眼神,颇有轻贱鄙视之意。看看他这细皮嫩肉的,这小白脸能比吗?哎,也只有他这么‘壮硕’的男子汉才能保护这漂亮得一塌糊涂的小娘子!

    壮硕?!你小子确定不是肥硕?!

    好吧,张月鹿对着死胖子是无话可说了,“主子,我们得赶紧回去,白虎大人……”

    “哎哎哎,小娘子,你不能走。”眼见着呈以墨就快要走没影儿了,云小爷灵机一动,爪子伸进从白裤衩里,一掏一抓,抓住厚厚一叠银票来,“小娘子,等等,等等。”

    云小爷拿着银票赶忙追上去。

    以墨看着他伸到眼前的银票,挑眉,“干嘛?”

    云小爷心思玲珑,看人最准,第一眼就见呈以墨的本性给看穿了。直接拿出银票诱惑,“小娘子,你看着荒郊野外的,还有山匪出没,云某我又长得细皮嫩肉貌美如花,再加上我们主仆二人手无缚鸡之力,实在不安全呢。如果小娘子与这位大兄弟能送我们到达安全的地方,这些银票便是小娘子的酬劳。”

    听到‘手无缚鸡之力’几个字,石头急了,虎目大睁,秀出肱二头肌,凑到云小爷面前求正名,“少爷,属下……”

    “你想滚开!”云小爷看也不看的将他那张丑脸推开,然后殷勤的看向呈以墨,“小娘子不回话,可是答应了?”

    呈以墨看看他手中厚厚一叠银票,然后又看看他这张肥硕的大饼脸,内心十分纠结。犹豫再三,最后抹把脸,点头。这世上,跟谁都能过不去,可就是不能过钱过不去,不然它会恨你滴!

    云小爷大喜,美滋滋的将钱交到小娘子手上,好似找到长期饭票一般,吃喝拉撒都不愁了。

    呈以墨接过钱,犀利的视线将他从头顶扫到脚底板儿,就连束发的玉冠都被山匪抢了没道理不抢他的银票啊?

    狐疑的问,“你把钱藏哪儿了?”

    云小爷傲娇的拍拍屁股,得意道:“嘿嘿,小爷夹屁股缝儿里了——”

    呈以墨:“……”

    张月鹿:“……”

    呈以墨下意识将银票扔给了张月鹿,还板着脸喝道:“收好了,丢了唯你是问!”

    张月鹿一手拿着钱,一手嫌弃的捏着鼻子,好似一松开鼻子就能闻到上面飘散的屎臭味儿一样。

    呈以墨将主仆二人带进了驻扎的军营中。进了营帐,呈以墨就吩咐士兵给云凌志拿了套灰色的军服。可惜军服型号太小,云小爷体积太大,穿不下。

    呈以墨苦恼,难不成要这死胖子光着身在在她的营帐里进进出出。

    云小爷笑着安慰,“没事没事。”然后对那士兵和颜悦色道,“麻烦您再去拿套衣服来。”

    士兵点头,又拿来一套,正在众人疑惑之时,石头大汉默默接过,然后不知从哪个倚角旮旯摸出绣花针和线来,心灵手巧的将两件衣服改成他家少爷能穿的尺寸。

    看得以墨和张月鹿等人连连称奇,人不可貌相啊,没想到这么粗矿的汉子竟然能做这么细致的活儿?!

    见众人都盯着他看,石头憨厚一笑,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让诸位见笑了。俺小时候家里穷,买不起衣服给弟弟妹妹们穿,所以我就……嘿嘿,见笑了见笑了。”

    “什么见笑不见笑的,石头,你这手艺可是一绝。”云小爷穿上身,特别合身,非常满意。

    这时白虎进来,见到营帐里突然多出两个陌生人,一愣,还没等他开口。张月鹿眼珠子一转,立马就主子从死胖子屁股缝儿里扒拉出的银票‘孝敬’给白虎,“白虎大人,这位是东敬侯爷的东敬侯爷的孙子云凌志云少爷,旁边的是他的仆人。云少爷在三中遇到山匪,被吓破了胆,不敢自己出山,请求我们主子帮忙带他出去,这是酬劳。”

    白虎也沾染了他家不良主子的那点不良嗜好,见钱眼开!不疑有他,接过张月鹿递上来的银票塞进怀里,然后看向呈以墨,“主子,可是要属下派人送云少爷回雷霆城?”

    在呈以墨开口前,云小爷抢先道,“不不不,不用麻烦,不用麻烦。”他好不容易才从骄阳那个死肥婆的手里逃出来,又怎能回去羊落虎口。

    张月鹿别有深意的一笑,“不麻烦不麻烦,既然我们收了你的酬劳,就要按章办事不是。你说要我们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这天下间,哪有比侯爷府上更安全。所以说,我们还是送佛送到西,直接将你送回侯爷府好了。”

    云小爷不慌不忙的回应道,“云某自小在雷霆城长大,从未见识过城外的精彩世界。云某这次出来,就是想要走访天下名山,看看这承天的大好山河,这样云某才不枉来人世走一遭。如今岂能因为遇到一点小困难就打道回府?况且,各位将军是急着赶去玉门关支援曹将军,如果因为云某影响了各位的行程,那云某岂不是成了天下百姓的罪人。所以,请各位兄台且末再说派人送云某回去的话了,云某听之有愧啊~”

    云凌志的话说得在情在理,呈以墨也点头认同,“那好,这几日你们就跟我们一起,等出了生风岭,你二人便自行离去。”

    心满意足的云少爷彬彬有礼的作揖感谢,“凌志拜谢小娘子的大恩。”

    正出营帐的白虎大人听到‘小娘子’三字,脚底突然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

    白虎:“……”

    ——不可忽视的分割线——

    生风岭深处,张家村。

    徐大家那媳妇儿又添了对龙凤胎,真是羡煞旁人也。

    “徐大,快给兄弟们说说,你家那婆娘吃什么了,怎么这么能生啊?前几年生了对小子,后来又生了个贴心的小丫头,今年竟然又生了对龙凤胎。”村中的男人都羡慕的看着徐大,这小子,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徐大也高兴得不行,脸上憨厚的笑意从未断过,虽然二毛不是他亲生的,可那小子长得实在太漂亮了,任谁见了都打心底里喜欢。

    “可不是嘛,徐大嫂比我家那婆娘能干多了,不仅能生养,干活也勤快,哪像我家那婆娘,成亲大半年了都没打出个屁来。”

    “哎哟,许二,急什么,你家那婆娘还年纪,想生?以后有的是时间。”

    “许二,你要是实在着急,就叫你屋里那婆娘去找徐嫂子取取经?”

    年长的男人笑骂道,“放什么狗屁呢,这怀孩子靠的是缘分,叫的是能力。你要是没这个缘分没那个能力,每晚就是干上七八次都成不了事!”

    “才不是呢,三叔公,我听我老娘说。这生仔子的福气也是可以传染的,想当初我老娘就是半辈子下不出个崽,后来李婶婶家的房子倒了。就暂住在咱们家,那个时候李婶婶就怀着李成哥。我娘每天跟她睡一个屋,再后来,嘿嘿嘿,就有我了!所以说,如果许二哥真急着要孩子,不妨学学我老娘,去找找徐嫂子,沾沾福气,说不定这事就成了!”

    许二双目逞亮,一巴掌拍在徐大肩头,哥俩儿好道,“徐大,明天我就让我家那婆娘去找你屋里的女人行不?”

    徐大爽快点头,“行!好了,三叔公,许二,你们慢走,我到家了。”

    “恩恩,快进去吧,进去看看孩子,老远的我都听到哭声了。”三叔公挥手赶他。

    徐大进院子,将锄头放在水缸边,然后就捧着水缸里的水洗了个脸,顺便洗了手。以前徐大可不这样的,毕竟是干农活的乡下人,那讲究这些。这是徐大最近才养成的习惯,没办法,家里那小子太折腾人,太邋遢了进屋,那小子就哭得跟别人抢他奶喝似的。

    徐大洗干净之后,撩开门帘进屋,就见那不安分的小子酱个小霸王似的趴坐在三乐丫头身上。三乐丫头傻乎乎的,被欺负了也不知道反抗,只一个劲儿的哭,“呜呜,娘,呜呜娘,娘,弟弟欺负我。呜啊……”

    三乐小丫头如今又一岁多了,正是蹒跚学走路的时候,她刚走几步,就被二毛那霸道的小子给推到了,然后趴坐在她身上死活不起来。见着徐大进来,咧嘴‘呵呵’直笑,口水哗啦啦的顺着嘴角往下流,滴得三乐丫头满脸都是。

    三乐丫头见徐大进来,似是找到靠山,赶紧哭着告状,“呜呜呜,爹,爹,弟嗝、弟弟,弟弟欺负我,呜呜~爹——”被二毛如泰山崖顶的抵在下面,艰难的伸出手要徐大抱抱,求安慰。

    “呜啊——爹爹,弟弟坏!呜啊——”渍渍,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哦。

    不过二毛这小子也确实坏,像是知道三姐在告状,脸上的笑容一收,憋着一股吃奶的劲儿,撒出一泡尿来,将可怜的三乐丫头给淋得满头都是。

    “啊啊啊——”哭得那叫一个凄惨哟。

    徐大见状,忙上去将二毛给抱开。蒋春华听到不寻常的哭声,背着四乐从厨房里出来,“怎么了?怎么了?三乐丫头哭什么……”

    徐大赶紧给三乐丫头洗头,“她告二毛的状,被二毛用尿给冲了。”

    蒋春华松口气,孩子小打,孩子小打小闹,只要没伤着怎么都行,不过还是责怪的看了徐大一眼,“说什么话呢,二毛还小,连话都听不懂,那里知道三乐告状。”

    徐大抬头看她一眼,然后继续低头给三丫头洗头,嘀咕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小子聪明得像个妖孽,听不听得懂,谁知道……”

    “什么妖孽不妖孽的,别胡说!好了,赶紧收拾收拾,去叫大乐和二乐回来吃饭。”说着将背上的四乐给放下来,然后拍拍手走向二毛,“来,过来,二毛,快来娘这儿。”

    二毛听到她的声音,眉眼一弯,长长密密的睫毛下的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然后冲着她露出个近乎妖治的明媚笑容,胖得像藕节的手臂展开,张嘴含糊不清的吐出两个字,“森、森……”

    闻言,蒋春华和徐大震惊的对视一眼,他这是在叫……婶婶?!

    蒋春华突然觉得他孩子真的是个妖孽!不然怎么这么小就会开口说话,虽然只是含糊不清。而且!最重要的是,谁也没在他面前提过‘婶婶’这二字。蒋春华和徐大对他如亲生儿子,而且蒋春华怕其他孩子知道他不是他们亲身的,长大以后会排挤他,所以她就勒令徐大谁也不要提这件事,把这事烂到肚子里。

    所以,他突然喊出‘森森’来,让徐氏夫妇觉得不可思议!

    还是蒋春华最先反应过来,回头对二毛和蔼笑道,“二毛,来,叫娘,叫,娘~”

    二毛‘呵呵’直笑,小眼睛笑成月牙弯儿,小身子也笑得前仰后合的,腿脚还一个劲儿的直颤,可爱得恨不得抱着亲上两口。

    砸吧砸吧嘴,吐着鱼泡泡又喊,“森、婶……”

    蒋春华心里爱死他这可爱的小摸样了,走过去,抱起他,在小脸蛋上亲口,孜孜不倦的教道,“乖乖,小二毛,快喊娘~喊娘亲~”

    “森、婶~”小坏蛋跟他哥哥一样执着。

    蒋春华再教,“是娘,是娘,来,跟娘说:娘~”

    “森、婶,森婶……”

    见蒋春华又要教,徐大忙出声说道,“好了,春华,慢慢来,孩子还小,哪懂这些,等他再长大些,他自己会喊娘的。”

    蒋春华瞪他,“孩子就要从小教起,他要是喊管了,以后肯定更难改口。万一让外人听了去,知道事情的始末,这孩子肯定会受到他们的排挤。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村里的习惯……”

    “那好,你教,我去后面喊大乐二乐吃饭。”

    蒋春华坚持不懈的教二毛喊‘娘’,二毛这娃有骨气得很,打死不从,张嘴就是‘森婶’。

    这时大乐和二乐从外面回来,二乐一边吸收一边朝屋里喊,“娘!你今天做我喜欢吃的冷面馒头了吗?”

    “做了,赶紧坐下来吃。”一家人围着矮桌吃饭,二毛和四乐被放在炕上,两个小孩子还在吃奶,是不吃白米饭的。

    这时四乐张嘴就哭,她也要吃饭。蒋春华只得一手抱着孩子喂奶,一边吃饭。霸道的小二毛见此,不干了,往日都是他先吃,等他吃剩下了才轮到妹妹。悲愤之下,二毛嚎啕大哭。

    “呜啊——”

    蒋春华却是不理。大乐以为母亲没听见,就喊她,“娘,弟弟在哭。”

    二乐扒了满嘴的白米饭,含糊道,“弟弟也恶了,想吃奶。”

    “小孩子别多嘴,吃饭。”蒋春华横了两个儿子一眼。

    徐大知道她是再怄气,便劝道,“春华,孩子还小,你这是……”

    “他不改口就饿着,反正一顿不吃也饿不死。”蒋春华狠狠说着,吃了口饭,又小声说道,“我这是为他好……”

    二毛哭得伤心啊,眼泪鼻涕全往下流。见森婶不理她,赶紧伸着小胳膊小腿往那里爬,呜呜,再不去,就被那死丫头吃完了!

    伸着小胳膊小腿的使劲爬啊爬啊爬,谁知只顾着吃的起了,没看到眼前的路,手下一空,整个人就从炕上摔了下去——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

    然后二乐尖叫:“娘!弟弟摔下去了——”

    蒋春华和徐大听到那声闷响,心肝儿都提起来了,再听二乐这么一喊,赶紧回头去看。天啦!天杀的——作孽啊——

    二毛脑袋上摔了个大血窟窿,半边脑袋都是血。

    蒋春华急得跳起来,“我的娘啊!天杀的呀!二毛?二毛?”冲过去赶紧将二毛抱起来,喊了两声见他都没吭声,吓得魂儿都没了,直哭,“二毛?二毛?徐大,你他妈的还傻愣着做什么!赶紧去请郎中啊——快啊!”

    徐大是真的吓傻了,被媳妇一喊,回过神来,立即慌慌张张的跑出去请郎中。

    蒋春华脱了衣服捂住二毛的伤口,可是血流得又凶又急,怎么捂都捂不住。见二毛又昏迷过去,叫都叫不醒,又惊又怕,也等不及郎中来,慌忙吩咐大乐二乐,“你们在家照顾好妹妹们。”然后抱着二毛往老郎中家方向跑。

    半路上,徐大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急道,“春华,老郎中去镇上卖草药去了,还没回来。”见她怀里的二毛一直昏迷不醒,情急之下终于拿出一回男子汉的气概,交待道,“春华,看来我们得带二毛去镇上看郎中。你就在这等着,我去跟三叔公说一声,叫他帮忙看着家里的几个孩子,然后再去许二那点借点钱,顺便叫上许二,人多好照应。”

    “恩恩,快去恩恩,快去快去。”蒋春华抱着昏迷不醒的二毛,后悔死了,她怎么就跟一个小孩子置气呢?他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呗,怎么就……

    又等了一会儿,徐大和许二一起匆匆赶来,还牵着代步的牛车。

    “徐嫂子,快快,快上车。”许二将她扶上车,等坐好后,徐大扬起鞭子赶着牛车出了张家村。

    走出张家村路过乱石谷时,许二突然出声道,“徐大,不能走这条路,听五叔公说,前面有军爷在谷中歇脚扎营。我们这么贸易过去,要是惊扰了他们,吃板子罚银子是小,丢了性命就不好了。还是从羚羊峰那边绕过去吧。”

    徐大有些犹豫,“羚羊峰那边太远了,我怕二毛等不及……”

    “二毛福大命大,会没事的。”许二急道,“我们要是真惹怒了那些官爷,不仅救不了二毛,还得搭上我们的性命,这不值得!”

    “就从这里过去。官兵也有讲理的,只要我们说清楚,相信他们不会为难我们。”蒋春华不愿二毛冒这个险。他头上的血越流越多,整件衣服都快打湿了,要是从羚羊峰那边过去,二毛肯定等不及。

    “恩,春华说得对。”徐大刚硬的脸庞也满是坚定,不顾许二的再三劝阻,夫妻二人执意要从乱石谷中过。

    牛车还没靠近乱石谷就被值守的士兵拦下,“站住!你们是何人?来此做什么的?”

    此时已是傍晚,天色有些暗沉,值守的士兵看不清楚,只远远瞧见一辆牛车闯过来,顿时如临大敌,然后命人围攻上去。

    许二徐大等人常年住在山里,哪见过此等阵仗,看着明晃晃的兵器,吓得一阵腿软,两个大男人竟还没蒋春华有骨气。蒋春华抱着孩子,虽然害怕,可一想到二毛,顿时镇定下来,苦苦求道,“各位军爷,我们是前面张家村的村民。我儿子从炕上摔下来,把脑袋摔破了,村里的郎中又不在,想要去镇里找郎中给孩子看伤。求各位军爷行行好,让我们过去。民妇在这里给各位军爷磕头了,还请各位军爷性格方便,给我这可怜的儿子一条活路……”

    有个士兵过来看了她怀里的孩子一眼,对领头的将士道,“那孩子确实伤了脑袋。”证实几人不是敌军派来的探子,那领头的将士便挥手让其他将士退下。看了妇人怀里奄奄一息的孩子一眼,不忍心的道,“你们先在这里等等,我去禀告主帅。”

    蒋春华感激涕零,“谢谢各位军爷,谢谢各位军爷。”

    ------题外话------

    悲催的二毛啊,脑壳都摔破了。

    渍渍,刚出场就要死了,这娃也太悲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