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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逢喜事精神爽,面对豆芽儿那样娇俏可人的姑娘,就算没少经历女人的荣大也忍不住心花怒放啊。本打算是孝顺母亲才娶的媳妇,竟然歪打正着捡了个宝贝,一想到那张俏丽的小脸和堪堪一握的细腰,荣大心里是火烧火燎的,真恨自己当初看婚期时敷衍了事啊,不然是不是能早些上炕抱媳妇了。
这样说有些人就会觉得荣大猥琐,下半身动物,可旧社会没啥娱乐,可不就剩下喝酒寻欢了么。特别像那些中小家庭,没什么多余钱财,天黑了就上炕,睡不着可不就剩捅咕两口子那点事儿了么,不然以前人能一窝接一窝的生孩子么。
以前他是鳏夫一个,尝了肉味的男人离不了女人,所以荣大在外面难免有两个相好的。不管是粉头也好寡妇也罢,新媳妇马上要进门了,荣家长辈严令禁止荣大再与外面那些不正经的女人勾搭连缠了。
别看荣家祖辈干的都是煞气大的行当,可从没作奸犯科吃喝嫖赌的先例,荣大就算是最出格的一个了。可觉得孩子没娶到好妻够憋屈的,家里长辈对他的行径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现在又要成家过日子了,在这么胡混不止坑人姑娘,还是对自己家庭不负责任了,所以长辈们特意聚齐了教育荣大一番。
荣大场面上混了这么些年,接触的又都是三教九流的人物,早就油滑的不行,三言两语就哄的老人们开心不已。反过来长辈的话他也没当回事,毕竟混玩惯了的,哪能一时就说收心了。况且他接触的也没两个好人,能在六扇门里立足的,从上到下都得心黑手狠阴险狡诈。
又在都城这样繁盛的官府里当差,每日所求的人多如牛毛,求你来了,少不得金钱酒色的贿赂,整天酒色财气这么的勾搭,神仙也难坐怀不乱啊。
这不,刚出门就被杨勇叫走了,就在之前那个小寡妇那聚聚,说是谢谢哥哥成全。呸了,这俩人真是铁哥们儿了,好到穿一件衣服。
小寡妇起初有点尴尬,怕荣大喊杀他,可见荣大面无异色,又觉得杨勇好歹算个官头儿,大概荣大是不敢得罪他,兴许还希望自己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替他美言几句。本就是个寡妇失业的没个倚仗,就想着不如在杨勇和荣大跟前两边讨好,这样两个男人的荷包都攥住了,也可以多捞些好处。
荣大这阵子想媳妇想的厉害,基本上时时都是硬着的,送上门来的肥肉没理由不吃,就着杨勇的场白过了几把瘾。小寡妇见没捞到好处还失了面皮,一扭心思把状告到杨勇那去了,扭曲黑白的非说是被强的。
杨勇这人最是喜新厌旧的主了,玩儿了几次早腻了这个小寡妇了,不过一听她背地里又和荣大捅咕过,倒觉得有了几分趣味,非得在炕上让她细细评论两个男人到底谁更强,倒叫小寡妇多挣了些时日的宠爱。杨勇惯爱这口,不过却有分寸,知道什么样的人能沾,从不会因为这事给自己惹箩烂。
过了个团圆年,豆芽儿姐俩也十六了,现在的社会风气普遍都爱把婚期定在年前年后。年前是地里的事情都忙完了,年后是不会耽误早春的耕种,就算没地的,这大天寒地冻的也不如夏日忙碌。
姐俩都是手巧的人,嫁衣早就准备妥当了,定好的吉日一到,分别先后嫁入了各自的婆家。上轿的时候还听喜娘特意问了句‘可是黄家豆芽儿’,感悟到以前看电视总有什么上错花轿的狗血桥段果真坑人啊,明摆着侮辱古代人民的智慧么。
虽说是双胞胎,豆芽儿到底是占了个先,豆皮儿先背她上了轿子,隐约听到王家抬人的队伍有些骚动。
不过豆芽儿是不打算操这个心了,来接她的那个男人油滑玲珑的很,再说总不能因为王家想占先就乱了长幼次序,况且人荣家还想占先呢。
昨天豆苗儿就跟她打了好一通马虎眼,无非是想让她让一让她,又说什么咱们这家庭能嫁进王家那样的人家不容易,不作足了脸面以后不好立足。
咋,为了你能站的稳,人家就得把脸皮撕下来贴你脸上,就不怕人家说你二皮脸么。
豆苗儿没和她废话,直接把这事和黄父他们说了,其实她自己觉得先走后走真心无所谓,可现在是讲究规矩门风的年代,就为了占个先乱了长幼顺序,外人指不定得怎么笑话这家没教养呢。
两家同时迎亲还是挺壮观的,这样大的热闹在这个信息封闭的时代还是非常有看头的,迎亲队伍家上看热闹的直接把左右店铺挤得没法出摊了。幸亏荣家和黄家平日里人缘就不错,大家宁愿少做半天生意也没有出来找茬的。
王家虽说是个小地主,可迎亲的喜庆和荣家一比就落了下乘了,荣大平日里人缘就旺,官场的三教九流的都来捧个人场。荣家离得近,接了新娘从头街绕出去转了小半城。王家的队伍干净整齐显得及有规矩,但却少了那份喜气的喧闹,荣家的鼓乐唢呐喧喧闹闹的一走,一条街上感觉都清空了,顿时冷情了不少。
豆苗儿蒙着盖头隐约听见锣鼓喧天的越来越远,虽闹吵的人心慌但听着欢喜,现在只余些及有曲调又动听的唢呐锣鼓心下就有些不满。
“是姐姐的队伍先走了么?怎么不一起起轿,那多热闹!”豆苗儿说。
家里一干人忙的手忙脚乱,刚送豆芽儿出门又哭了一通,正晕头转向的谁会多去顾及她的心思。
“荣家接亲的不先走王家的都进不来,荣家老大倒是个人缘好的,方方面面的都有人来捧场,一条街都快站不下了。”
李菊花又说:“你个新娘子就别操心那没用的闲事了,你哥安排的妥当着呢,你赶紧闭嘴,把福气窝住。”
荣家来帮衬捧场的人多,光是喜盆就捧了八个,里面喜糖喜果还混着些喜钱,胡同里的小孩和瞧热闹的都跟着荣家的队伍走了,一路上捡些糖块花生偶尔还能得枚大子儿。
王家也预备了六个喜盆,但装的都是些花生桂圆大枣莲子一类喻意吉祥的东西,小户人家没那些讲究,只认那些甜嘴又实惠的。孩子们都是跟了荣家的迎亲队伍走完了之后,才又转回来拣王家的喜儿,但队伍却早就走远了。
王家下人回去又是两头话,跟着老太太就说黄家大姑娘嫁得不错,婆家体面还看重。那头王家太太的人就说荣家一点规矩讲究都没有,什么三教九流都占全了,两家的喜事碰到一起难免有个推搡,就连这都成了个话柄。
豆苗儿的新婚之夜愉快又和谐,王继祖虽然没有什么小妾通房的,但和伺候他的丫头们也滚过几回床单。
十几岁出头的少男少女,总是饱受荷尔蒙的控制克制不住冲动的,丫头们伺候主子又没有避讳,三暧昧两暧昧的难免就会整出差头来。
王老太太是个明白人,一怕坏了孙子的身子,二怕分心影响了读书。可王太太却觉得这样太刻薄苛刻了,儿子读书本就差头悬梁锥刺股了,身边有个把知冷知热的精心伺候着怎么了。
所以头一个丫头被发卖后,王太太特意又挑了个颜色好还有点才气的放到王继祖身边伺候,直到有一回他贪凉生病被诊断出身体亏空,王太太这才后怕的打发了他身边的丫头。
王继祖也是个听话的孩子,跟前没人也愣是不敢去那些青楼楚馆,之前就说过,这男人沾了女人就再也忘不了了。虽能隐忍,但总憋着也难受,而且经历过了也知道什么样的才合自己的口味。这不,一见到丰满艳丽,开朗又不失甜蜜的豆苗儿即可觉得这是自己的那盘菜,朝思暮想魂牵梦绕的终于娶回了家门。
虽然有那么点书生的傻气,但熟男的经验让他们相处的分外和谐,毕竟一回生二回熟嘛,又不是头一次给女人破瓜了。
同样是熟男,豆芽儿这可就不容乐观了,荣大算是个中好手,技术纯熟。可坏就坏在家伙什儿太大,还是一壮汉又正值狼虎之年,豆芽儿这么一棵白生生嫩生生脆生生的小豆芽儿,啊呜一口就被荣大连皮带骨的吞了个干净。
荣大送了亲朋回来时,豆芽儿只穿了身水红的里衣正给炉子添煤,脚边是一个冒着热气的大铜壶,显然是刚翻开的热水。
豆芽儿听见门响,回身一看,见是荣大,扭捏了一下,又见他抬脚上了炕松了衣服,一副口干舌燥的醉酒模样。
豆芽儿把早预备出来的蜂蜜罐子打开,调了温水冲开蜂蜜端与荣大,说:“喝些蜜水解解酒吧。”
屋里最亮的两根蜡烛立在条案上不能挪动,离炕有尺子距离,蜡烛的照明本来就有限,一直不适应蜡烛的豆芽儿总感觉不借力,就在炕桌上又点了油灯。
六七米见方的小炕上靠炕稍摆了一组炕柜,四扇开门的,下面还一排可以加锁的小抽屉。这东西现在还属于高级货,还是豆皮儿在以前主家才见识过的,一般人家就是放两口大箱子再加上锁,放些贵重或丢的东西,平日里轻易不动,箱子上面还可以摞放被褥。因为荣家给的彩礼丰厚,黄家又一分没留,一部分银钱留给豆芽儿压箱底后,又给她打了份体面的陪嫁。
一整套的炕柜、立柜、条案和五斗柜,还有床和碗柜,本来豆皮儿还要加上屏风和小榻的,可因为不实用豆芽儿没让做。豆苗儿倒是一套的,不过俩人不比这个,都是用各自聘礼置办的,不存在谁吃亏占便宜一说,剩下的银子她也压了箱底了。
但姐俩的陪嫁在家世相当的人家中也算头一份了,一般人家会拿着聘礼一半置办嫁妆一半留着贴补家用或者儿子,更有甚的直接一铺铺盖就打发了所为的赔钱货了。
黄家却不,家具用的木料都是当下时兴的好料,当然是他们这样门户可以承受的范围以内,加上又有豆皮儿的见识,那样子做出来也是一等一的。
大到家具小到针头线脑,什么大小剪刀,恭桶浴盆,碗勺盘筷,水桶大缸。凡是过日子用到的物件都陪送到了,铺盖也是八铺八盖,十二印的大锅和八印大锅各一口,四季衣物也是做到了,加上婆家那一套首饰头面,另又陪送一整副全银的,装满了一整盒的喜嫁妆匣。
记得以前看书说什么两抬嫁妆就打发女儿出门子,四抬就算体面简直就是太扯淡了,光是大小水缸酱菜坛子这样必备的生活用品就要有个三五抬,还不算家具铺盖,木桶木盆这样也是大件的东西。怪不得现在都讲究个家族亲戚的,这干点啥也没个车全靠人力,人口少了真是寸步难行。
看这样的陪嫁再没人敢说黄家靠女儿赚出半个家当,更是对黄家高看一眼,看人家这家风,真真是父兄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