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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二带着媳妇去给他娘认错,儿子夹在中间,石燕子又怎么舍得狠责备,只道:“你们兄弟也都大了,娶妻之后就要生子了,再住在这么一个小院子里确实怪挤吧的。只是最近家里事多,也没腾出空来专门说这事,你们别着急,等你嫂子稳稳胎的。”
“娘你说什么呢,一家人住在一起才热热闹闹的,我还要孝顺娘呢。”荣二俩人是跪在石燕子身前的,听见她这么说,荣二赶紧抱着他娘的腿晃了晃。他知道娘他们虽然有点偏疼大哥那房,但是却不会偏向他,两个儿子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的。
如果分家的话,爹娘肯定是要跟着大哥走的,但是他们这个买卖之所以干的这么好,全靠老爷子和大哥的人脉,还有爹娘在后面的帮衬。虽说分家他们也不可能不帮忙,但爹娘怎么可能吃住在大儿子家,却一心朴实帮二儿子出力呢。所以说分家虽然听着是当家做主有份家业了,可实际自己经营起来就没想象的那么美好了。
“娘还能干动,不用你们孝顺,你们把自己日子过好了,过红火了了少让我操心就是孝顺了。你也不用跟你媳妇生气,她也是为了你们小家,人家娘家娇养的大姑娘嫁进咱家,有啥事也不兴动手的,再有下回看我都不容你!”
石燕子教训完儿子,又忍着气安抚媳妇,她不是啥心胸宽阔的宰相,连艘破船都撑不下的肚量。可是为了儿子能咋办,总不能看着他们小两口闹腾吧,家和万事兴,当父母的憋屈点能咋的。
“婷兰呐,别和你男人一样的,他就是猴脾气!下回他再这样不是人,你就跟娘说,娘替你收拾他。”
邹婷兰这回算是被收拾老实了,她这样不敬父母,是犯了七出之罪的。也是嫁进荣家后都对她太好了,让她有恃无恐越蹦跶越欢,人荣二拿出真章的,她也知道马王爷三只眼的厉害吓堆了。别说把她休回去她该如何,光是她娘家知道了她这些作为都不会轻饶了她的,不侍父母不敬兄长。一想到那年她不过冲着要交束修的兄长喊了句累,就被她娘吊起来用藤条一顿抽,现在一想还觉得浑身火辣辣的疼呢。
她虽然乖顺了,但是隔阂已然存在,再一起生活,不是她觉得格格不入,就是别人看着碍眼。这不,豆芽儿躺了十多天,大夫也说可以活动活动,但是别剧烈也千万别干累活。这会儿石燕子倒是早好了,可却不像以往一样天天围着猪肉忙,以前荣父杀猪她就跟着打下手,收拾猪血破猪油翻猪肠,总之一天没个好模样。
自从她露了分家的口风后,为了老二两口子以后自己能撑起家业,这摊子活儿就都交给他们俩了,自己就在一旁指挥指挥。原先邹婷兰不过是每日早起做做早饭,还有婆婆和豆芽儿跟她换手,她自己收拾收拾才轻松的去前面肉案收收钱。
现在可好了,一大早起来就要把院子里两口野灶升起来烧上水,有时候还没等吃上饭呢,男人们就把猪抓回来了。为了赶上早上的市口,就得赶紧去帮着烫猪刮毛接血拆肉,这一系列弄好了又要把院子拾掇出来,还得赶紧去前面帮手。
而这些以前都是石燕子在做的,她那会儿就觉得买卖早晚是她的,旁人吃他们家饭干点活也是应该的。她觉得应该应分了,又有哪个父母是该你欠你的啊,真惹人伤心了就是这个后果,人家摔耙子不伺候了。让你知道知道是争那一时义气得劲,还是宽厚忍让些但却能得到实惠舒服。
荣大知道长辈有意分家倒没说啥,不过看他娘眼泪吧差的,背后就把弟弟叫了才出去。荣二再回来就顶了俩黑眼圈,大家心里都明白怎么回事,唯独邹婷兰上窜下跳的问他到底怎么了。
而本以为不会看人脸色的荣大,却没积极的张罗分家,豆芽儿问过他一回,他说:“爹娘肯定不爱分,老二家的再厉害她也不敢把你咋地,他们当老的高兴咱们忍忍能咋的。况且你也不用忍她,不过你这小身板儿是撕吧不过老二媳妇,要是受气就回来跟我说,我找另外找老二单练。”
豆芽儿扑哧乐了,荣二那俩熊猫眼确实很有喜感,完了还憋了吧曲的不敢说到底咋弄的。不过要说受气她还真没觉得,自从嫁进荣家虽然也经了一摊子事,但是她真没觉得闹心难过。
继子闹腾,但是全家人都向着她,虽然男人是二婚,但却不像表面那样阴戾狠辣,得了他心思了很知道心疼人。
这不她卧床养病,家里其余俩女人的厨艺没一个拿得出手,他就天天在一品楼给她叫一盅补汤。海参鱼翅燕窝,哪样都是他们这样平民小户平常难接触的东西,刚开始她对于吃独食还挺不好意思,可老爷子婆婆公公都笑着支持她吃,那她还矫情啥啊。
就这么一补,孩子三个月后豆芽儿整个人都换了个状态,小脸儿软润光泽,整个人都白里透红粉的嘟透着那么美。和油渍麻花风吹乏累的邹婷兰站在一起,俩人就跟两代人一样,憋气的正值精力旺盛年龄的荣二都懒得碰她。而她这阵子也正在吃暖宫丸,正要修身养性,巴不得两口子别那么腻糊呢,也就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豆芽儿没啥大碍后就又把厨房接过来了,现在的孕妇没那么娇气,生完孩子转天就下地干活的也不在少数,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基本都是正干这活呢就要生孩子了。况且豆芽儿有些后世的知识,知道勤活动反倒有利于生产,虽然之前有过一次惊险,自己多注意别磕着碰着就好了。
这会儿她正在家卤猪头呢,现在天不算暖和,正好能放的住,留着做点猪头肉平常空嘴吃或者拌菜给男人们下酒吃。
“大妹,妹夫没回来呢?”豆皮儿带着一个男人,手里还拎着四样礼儿。
最近豆芽儿最近不太出去走动,好些日子没见到哥哥了,细端详发现他最近好像还胖些了,感觉很是欢喜。赶忙给俩人让到堂屋,说道:“还没呢,也快了,哥你找他啊?”
豆皮儿介绍来人,道:“这位是南城张员外家的管事,以前就跟哥关系好,知道咱两家的关系后,托我找妹夫办点事。”
豆皮儿没说是办啥事,豆芽儿也没刨根问题,他们兄妹俩这关系他都没说,肯定是不好让她知道的事,只道:“看时辰也马上就到家了,正好我卤了猪头肉,哥你们今晚在这吃。”
来人客气的说不麻烦,还是豆皮儿应了下来,说:“我大妹的手艺好着呢,你有口福了!都不是外人家,有啥客气的,我那妹夫也善交着呢,咱们边说边吃,通过这事儿咱也是认识个朋友。”
来人也是长袖善舞,恭敬不如从命了!
豆皮儿又拜见了荣家的长辈,小嘴甜的跟抹了蜜一样,越发让石燕子觉得这孩子好,话里话问他知不知道她娘家侄女的事。豆皮儿滑不溜手的,哪能当着外人说这种私事,挠着脑袋装糊涂。
荣老爷子眼里多有事儿啊,借口家里人多,让他们去荣大那屋单吃,正好也方便他们说事。
豆芽儿给他们上了一盘卤猪头肉,一盘麻油耳丝,一个麻婆豆腐和一道溜双花,又烫了酒后她就去外间缝补旧衣了。荣家给儿子住的两间厢房都是小套间样式,进屋是个灶房之后才能进到里屋,这样取暖炉灶和共同都可以放在外间,屋里干净卫生不少。
豆芽儿卤好猪头的时候就吃了一大块的眼肉,这会儿也不饿,正好给他们伺候酒局。
“妹子手艺真不错,妹夫好福气!这头肉卤的鲜香可口,还不失嚼劲,比我们食楼的大师傅手艺都好!”
荣大谦虚,但不难听出口气里的得意,又问道:“哥哥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话只管说,又有我大舅子这个关系在,只要不是让兄弟掉脑袋的事,您就只管张嘴。”
来人是南城首富张员外家的管事,明着是府里太太的人,私下里却向着张员外一位最得宠的姨娘。因为俩人是一个村的,从小青梅竹马,各种际遇吧,让两个人最终以这种方式互相搀扶。姨娘有个儿子,也很得张员外的看重,却不巧得了肺痨。这病好好养着倒不至于死人,但是一个病秧子又怎么继承家业,他们不甘心到头来好容易争取到的东西再给人吐回去。
就这样,听人说血馒头可以治这个毛病,而管事恰巧和豆皮儿有点交情,就请他帮忙穿针引线了。
“原来就这么点事儿,哥哥放心,指定给你办妥帖了。只是最近没有好药引,若是不着急,最好还是等一等。”
血馒头是很有讲究的,一要看药引的生辰八字是否带煞,还要看这个人身体是否健康。如果一般人家来求药,油水不足的,他们就是敷衍了事。有时候要是懒得动了,兴许还会给你个猪血馒头狗血馒头什么的。
显然管事也是打听清楚才来的,对于荣大这么重视,很是感激的从怀里掏了一包东西递过去。荣大知道管事一直挺关照豆皮儿的,食楼里还进着黄家的东西,这次后估计自家也能再开辟个新客户了。银子又不是一时能赚完的,他就又把东西递回去,俩人撕吧起来。
后来管事走时把东西藏在炕垫底下,这个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