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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低下头,平视远方。
这不是一个病句,前者的“低下”仅仅是相对于动作之前的状态,后者的平视则是结果。
绕舌了那么一大堆,只表现出了一个核心思想:这崽子比他高,坐着也挡不住差距。
对他的身体素质而言,哪怕仰一整天的脖子,都不会有任何不适,但耐不住这种姿势总是时刻不停地提醒他“劳资比自己儿子低”的现实。
所以在和小白用眼神交流了一会后,他表面淡然内心憔悴的放弃了含情脉脉的交流姿态,把神与语言的沟通单方面削减为口头上的。
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不可操之过急,有问题告诉我。”
……原谅他一个欢脱惯了的现代人没法学这里的人文绉绉的强调吧,少说少露馅,先前那句独树一帜的“爸爸”称呼他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呢。该说庆幸小白没有强烈的追问精神吗?
莫川经常会有一种经历。
忙成狗的高中年代里,如果他丧心病狂的熬夜,第二天肯定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不良反应。最主要就是昏昏欲睡,疲惫。年轻人的身体是最有活力的,但同时也最不安稳,一旦折腾的狠了,后果往往比自己能预料的更让人难以忍受。
累到极致,昏沉课堂上的梦境,里面描摹的人和事,经常是像极了真实的,血肉和骨骼,一笔一划都记得清晰,就像亲身经历过一样。
可是一醒来,梦里的经历又变得模糊了,只能从浮光掠影的片段里感受到那种连接着心脏的真实。呆愣一分钟,才意识到那只不过是个梦。太过温热,误入现实。
在早读和第一节课之间偶尔抬一抬眼,春寒时节,雾蒙蒙的天,阳光不见踪影。
自然而言的,脑子比浆糊还晕的人就分不清时间了,所以在上午的放学铃打响后,他撑起迷蒙的睡眼,问拎着杯子准备去接水的同桌问“恩恩这是要吃晚饭了吗”,就理所当然的被鄙视了。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天色不对。
窗外天光大亮。
而不是日落昏黄。
莫川看着日落黄昏,忽然就凉飕飕的想。
劳资是不是在做梦呢?
庄周梦蝶,蝴蝶花瓣上的露水,也真实的要命。所以后来一念成灰,人如梦,梦成真。
这两百年的时光与那曾经的二十几年比起来,哪个更重要……
他的眼神悠远,透过宽大的落地雕花木窗,望向一片郁郁葱葱的林间胜景。高大的树,晕黄的天际,流散的清风,
遥远的让人抓握不住。那道视线最终牵绊于过往浮华,得益于修士良好的记忆力,记得太清醒反倒如处梦境。
那种眼神让莫九空平白生出了一种危机感,像一团棉花一样的白云里,忽然落上了一根同样洁白的羽毛,而羽毛的主人看不见踪影。永远也捉摸不透的想念。
不算强烈,但让人心慌。
这让他觉得难受,他觉得眼前这个人就是那只抓不住的飞鸟或者是其他的什么,自己只能在软绵绵的棉花上,捡到一根遗落羽毛。所以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挪挪屁股,离得稍微远了一些,好腾出空间让他能顺利的把头靠在比他低了一个头的人肩上。
然后一脸享受的蹭了两下。
莫川:“……………………”
头发蹭到脖子了好痒酷爱走开啊熊孩子受不了了好想笑哈哈哈哈!!!!!
熊孩子用他那和发丝一样柔软的声音,在他肩头近乎喃呢的回答:“小白很好。”
可是劳资很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那颗在莫川肩头作乱毛茸茸的脑袋有关,他总觉得这声音也连带着让他心里发痒,肩头沉沉的,压得他身体也有点发软。
而且更不妥的是,两个人的姿势也很诡异。小白坐在他右侧,头下枕着他的肩膀,身形是微微侧向他的,右手就松松的搭在他的腿上,并不用力。
可就是那点轻微的触碰,即使还隔着好几层衣物,也让他抑制不住被侵犯的感觉,如果小白敢在上面摸几下,估计就要被他一巴掌给抽开了。
“沉沉又不见了,”青年没话找话,“它总是乱跑,以前……在路上可没少费时间找它回来。”
语气有些委屈的样子。
沉沉就是那只蠢螃蟹的名字,莫川起的,取自“沉舟”,没什么高大上的意思,就是他那个让他跳了《九天圣尊》这个坑的大傻逼的网名id而已。
听起来很装逼很有内涵的样子其实本质上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脑瘫患儿,仅这货被毁了三观还要拉上自己一块死一事就可窥见一二。
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的莫川觉得自己能亲手把月落星沉揍一顿的几率太过渺茫,也只能像这样把那贱人想象成一只蠢螃蟹来弥补一下不能亲手虐他的遗憾了。
→看到你每天都辣么蠢我也就放心了呢。
而莫九空在这两百年里一点没闲着,亲身实践了小白花是怎么长成报社蛇精病的征程,青蟹在御兽牌里呆着就没机会出来过,别说起名了,要不是莫川主动闻起来,他都差点忘了还有这个玩意了。
当初懵懂时把蠢螃蟹要过来也不过是不喜欢看到莫川被它分走注意力,压根跟所谓的“小朋友找玩伴”没什么关系。
“没事,走得并不远,可能是藏起来了。”小白的话成功让莫川想起了他的悲惨遭遇,顿时对添乱的蠢螃蟹多了一丝嫌弃的意味。
小白孤身一人,实力低微,本来就艰险,更何况还有沉沉过来添乱,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自己默默脑补了那些小白没有细讲但也可以想象得出有多难过的遭遇后,莫川原本想排开那只搭在自己腿上爪子的心思也自然而然的消退了。
他并不怎么会安慰人,既然小白喜欢,也不必纠结这点小节了。
他催动神识,通过他和螃蟹身上的魂契感知到它的位置。
没有走远,距离不足百米,还越来越近,想正在回来的路上。
“嗯……”莫九空低低的应着,心想当然不算远。就是这点让他有点微妙的不满,那三个人的洞府离他们这里也太近了。一百里在高阶修士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尤其是那个祁凌,这点距离在她眼里可以说相当于没有距离了。
夜黑风高的想干点什么,实在是再方便不过了。
想到这,他把放在莫川腿上的手又略微往上挪了一点。
几乎是要到大腿根部的位置了,手上的热气透过衣衫
……莫川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千万要冷静,他一巴掌下去估计就要老年丧子了。
这个时候,该说还好他不举吗。无论心里如何荡漾如何发紧,身体却完全没有任何奇怪的反应,表现的简直不能更笔直。
为了转移注意力,莫川又百无聊赖的去找沉沉的身影。这小伙这着实有些特殊之处,不足百米的距离,不管是五感还是神识竟然都感应不到其存在,只有通过他们直接的契约才能感知到一二。
不得不说,这种特质去做间谍还真是方便,悄无声息的做点小动作还真没人能发现的了,简直是背后给人下黑手必备装备!
不得不说,在“如何正直的使用蠢沉沉”这一课题上,莫川和莫九空很有默契的统一了意见。
“唔,不就在那吗。”
莫九空一时没反应过来莫川指的是什么,下意识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深褐色的木窗边沿,一只青色蟹爪晃晃悠悠的卡在上面,然后下面的身子也浮现了出来——整只扁园的螃蟹以蟹爪为支点,慢慢把自己翻了二百七十度,“啪”的一声成功的落到了窗子边沿上。
除了一点小问题——
估计是没掌握好方向,沉沉不幸的肚皮朝上,惨白的壳上八条腿张牙舞爪的抽搐着,点缀在身后如画的风景中,着实产生了“满园鲜花里落进了一坨哗哗”的惊奇效果。
莫川觉得,这厮不像螃蟹,到像个老鼠,这种动作如果配上“吱吱吱”的画外音根本毫无违和感。
“……”莫九空觉得已经没有形容词可以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刚才还在百里之外的家伙在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内麻溜的跑到了他眼前。如果是四个蹄子擅长赶路的灵兽还好多好说,可这伙八条腿一根一根的挪,怎么能这么快?
他有点牙疼,不仅是因为沉沉丧心病狂的速度,更是因为它出现的不合时宜。
——原本还有些暧昧不清的氛围,被沉沉一搅和,彻底羽化成灰了。
他从来不信奉只看不吃的模式,狐族在*方面虽然没有蛇族那么饥.渴,但也发作起来也绝对不可忽视。血脉传承觉醒的后遗症就是他体内属于狐族的一部分彻底爆发。*是这个种族刻在骨子里的天性,他并非无力反抗,但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违背这种心意。
想要和心慕之人做一些亲密之事,实属世间平常之事。
只是经他观察,他心慕之人在这方面似乎有些异常的冷淡。
——至少从他被捡回去到现在,前后两百年,他可以确认这期间莫川并没有和人有过比现在的自己还亲密的解除。
更惊悚的是,他甚至能感觉的出莫川元阳未泄……
心慕之人处子之身完好当然会让他感到满足,毕竟他心念这个人两百年,连自读的时候脑海里浮现的都是这一张脸。
如何不想念。一想到能完整的拥有这个人,心柔软的就像要化开一样。
可欣喜归欣喜,莫川的情况也实在有些不合常理。
——与正道修士们追求灵台清明的境界不同,魔修讲究的是遵从自己本心的*,顺势而为,随心所欲。爱欲,杀欲,贪欲,恨欲,万般情感皆可为欲。
正道修士讲究“克己”,魔修则尊崇“随心”。
两者本质上并无对错善恶之分,不过是所修之道不同,走的路子也不一样罢了。
过分放纵自己沉醉*,于正道修士而言,会演变成心魔,在进阶路上造成不小的阻碍,反噬其身。但魔修就没有这个顾虑了,不仅没顾虑,甚至于一昧压制*才会成为阻碍。
所以魔修杀性重,登徒子多……
魔修很少有禁欲的,因为*不发泄出来,于修行极为不利。
——可莫川偏偏是一个特例,身上生人勿近的气息一眼就显露无疑。
也不是没有人肖想过魔尊枕边的位置,只是莫川常年找不着踪影,偶尔露一次面,还没等人靠近,心怀不轨的人就先被漫天的威压给震慑了个胆战心惊。
要是水灵根这种天生淡薄的灵根还勉强说的过去,可莫川却偏偏是纯的不能再纯的火灵根。修士的性格,或多或少,往往会受其灵根的影响。火灵根原本是最暴烈的一种灵根,拥有单火灵根的修士,尤其是魔修,更是不宜压制自己的*。
这人一袭红衣似火,性情却如极北之地常年不化的冰山,淡漠的冷了人心。
并不是冷酷,只是捂不热。暖在心口里这人依旧对此毫无所觉。
……迟钝?
莫九空在脑子里把丰沛到快要溢出来的感情拧巴了无数遍后,忽然灵光一现,得出了一个神一样的结论:心上人脑子缺根弦。
纵想前前后后,莫川待人的冷漠——团子版的自己除外——在情.欲上近乎寒冰一般的态度,都悄无声息的昭示了一件事:情爱之事,对他而言算不上诱惑。
也是,世间总有少数人天生性格孤僻。
他脑子发直,自暴自弃的想,是不是一定要让他把手直接覆到莫川胯.下,那人才会给他一些不同寻常的反应?
——他会露出什么表情?
他会生气,会不理他吗?
会不会把眼睛瞪得很大,露出和幻境里错愕的样子,然后他就可以顺势压上去,含住那双让他心心念念的唇。
……好吧他想的太多了。
这个人,极其诱惑,却又极其淡漠。
他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好像于莫川而言,情.欲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事。
这让他有点憋屈。
只有他一个人沦陷,不甘心。很挫败。
按照狐族的成长速度,刚刚一脚跨入青年期大门的小狐狸正深陷恋爱谜之烦恼中不可自拔,以至于不知不觉也像莫川惯常做的那样——发起了呆。
“怎么了?”
一跟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在他额前敲了一下。
莫九空从神游里回过神来,他被莫川的动作勾的心里痒的不行,不再满足于单纯的身体接触。
原本几乎埋在莫川肩窝里的头也抬了起来,侧头正对上那人微微疑惑的眼神。
那双眼睛干净冷漠,不甚明显的是,那人眉眼间冷意消融,神色看起来有几分缓和的意味。这样的缓和放在莫川身上,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温柔了。只对着他才会有的温柔,旁人无论怎么求也是见不着的。
他直直的看进那双眼睛中,心情微妙而满足。
——他在里面清晰的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世间人求得千千万万种情爱,不外乎想在另一个人心里烙下自己的印子。
莫九空想,这一切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
**************
紧紧靠在他身上的人长时间没有动静,莫川朝右侧垂眼,也只能看见那人额间的碎发,好看的鼻梁。
在大脑做出决断之前,身体已经自顾自的伸出手在小白脑门上敲了一下
——这个动作一贯被他用来对付金毛狗子发傻的情况。通常情况下金毛狗子被敲醒后,就会斜眼看他,把耳朵向后支愣,侧着头露出一大片眼白,活像一个发病的痴傻患儿,没有萌只有蠢的那种。
不过这么揭露智商的表情大概也只有金毛那种智商不在线的物种才有脸做得出来,跟一向走乖巧路线的小狐狸扯不上半毛钱的关系。
——虽然实际上已经不小了,但谁让“不管孩子长的多高,在父母心里也还是需要呵护的孩子”呢?
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
即使是在莫川已经完全有了独立生活的能力之后,他那时刻充满了一颗慈母心的母上大人依旧会隔三差五的打电话过来嘘寒问暖——真的是嘘寒问暖——连早上吃了什么饭晚上几点睡觉之类的小事都要再三确认,活像他是个生活残障一样。
被这一天.朝大多数父母们养孩子的基本理念熏陶了二十几年后,莫川终于找到了机会,开始尝试把它合理运用到和小白的实际相处中。
小孩子有点
→自觉终于get到和儿子相处正确心态的莫川把脑袋里最后一丝因为和小白过于亲密产生的别扭感给驱散了个干净。
就当是弥补他这些年的亏欠吧……不,还远远不够。
三年的时间于灵兽漫长的成长期而言,不过相当于人类的几个月的时间罢了。
“没有……就是觉得,这样和爸爸坐在一起……很安心,”这倒确实是实话,眼神是毫不掩饰的温柔和热烈,“……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莫川从他眼里看到了很深的眷恋,这种被依靠被需要的感觉也只有在他们家狗崽子还是一只小奶狗的时候见过。
他的心被一片潋滟的水波击中,蓦地变得柔软了起来
在这种心思下,他在小白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的手并没有收回来,而是顺势把五指伸开,慈爱的摸上了儿子的狗头。
“好。”鬼使神差的,他居然认真的回答了小白喟叹一般的话。
——表现得好像他也是迫不及待的一样,身为长辈的尊严何在--
不过转念一想,反正他也活不长了,能陪多久是多久吧。
莫九空没想到莫川真的会对他那样逾越的话做出回应,但略略一想就知道这人肯定是没有领会他话语里的含义,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先感叹这人的迟钝还是先为得到承诺而高兴一会了。
明明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魔尊,怎么就这么迟钝呢。简直是迷糊得……可爱。
他乖顺的在莫川掌心蹭了蹭,就像他小时候经常做的那样,然后慢慢靠近……
莫川的对他的包容度已经超出了他一开始的预计,也许他可以尝试一下,给莫川一个纯洁的(并不)贴面吻。
他刻意的低下头,看着莫川形状有没的下颚在自己眼前不断放大,抑制不住的就想狠狠捏住、啃咬,就像他幻想了无数遍的那样……
——但是他不能。
莫川看着那张不断放大的俊脸,在拍飞、拍飞和拍飞这三个选项之间犹豫了一秒,最终决定静观其变。
反反正小白小时候,他们也没少干这种事,不过就是小狐狸变成了大型犬而已。
人的思想不能太龌龊,往深了想,他以前对小白那股热乎劲,带上有色眼镜,跟猥亵小朋友也没什么区别了。
而且小白是奔着他的侧脸去的,又不是要夺走他的初吻,反应太过反而显得他见识浅薄了……又不是小姑娘,难道要大喊“不要啊魂淡【哗——】放开我【哗——】唔【哗——】”。
莫川表示那太掉价,身为一个(伪)高岭之花·面瘫·冷酷·魔尊的他绝逼干不出来。
额……就当被狗舔了一口。
反正这狗长得挺赏心悦目的他也不吃亏!
个!屁!
长得再赏心悦目也是个汉子好么!如果是个萌哒哒的妹子……
——咦不对,好像换成妹子他会更不情愿的样子?
……劳资的性向岌岌可危!
#跨越种族的父子禁忌之恋#
#拿什么拯救你,我的性向#
#劳资终究还得是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明明做了辣么多心理建设不断催眠自己他和小白之前只是纯纯的父子情,可当这历史性的一刻,跨越了两百年的亲吻(什么鬼)再次来临时,他还是忍不住开了个脑洞,默默禽兽了一把。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真的好紧张啊马上就要亲到了啊啊啊啊!
你说劳资要被男人亲到了为毛不是生气恼怒果断给那男人一巴掌?
劳资也不知道啊啊啊啊!
#自古红蓝出cp#儿子要亲我,可是劳资突然好紧张好纠结好吧其实还有一点小兴奋肿么破急在线等![大哭][大哭][大哭]……
总觉得如果这一嘴下去了,就会有什么摇摇欲坠的东西一去不复返了……
不过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还没等莫川凌乱完,就看见眼前一闪,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一晃而过。
一串圆润的泡泡从他们之间冉冉升起,擦着莫九空的鼻尖浮了上去,映照着晚霞,上面浮现出一片暖黄的光辉。
温馨的气氛一瞬间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卧!槽!
两人心中不约而同的飘过这两个大字。
莫川是囧囧有神。
莫九空是气炸了肾。
莫川:“……………………………………”
劳资哗【消音】哗【消音】都湿了你就给我看这个?[手动拜拜]
看见这串眼熟的泡泡,莫九空立刻就明白过来了是谁干的好事,那一秒想烧烤螃蟹的心情根本停不下来……
两人诡异的保持了同步,齐刷刷低头看去。
只见先前还在窗台上长牙舞爪的螃蟹已不知何时移动到了座椅上,巍然不动的做起了日常。
莫九空果断伸手,毫不犹豫的拎起沉沉的小细腿,扔到了地上。
这次蠢沉沉侥幸避免了倒躺的命运,地上铺着的白色兽毛毫无杀伤力,它呆愣半晌,在原地转了个圈,支起两只小眼睛在两个人身上看来看去,然后……闭上了眼。
——可总是觉得有一道猥琐的目光透过那一层薄薄的暗搓搓的窥探着他们。
看那端正的姿势!
看那骄傲的小胸脯!
看那小眼睛下面笔直的两根小棍子!
特么你以为在小眼睛上盖上一层膜就可以假装什么都看不见了吗?!
莫川对其掩耳盗铃的无耻行为表示拒绝接受,毫不留情的鄙视之!
沉沉难得像它的名字一样,沉稳了一次,任凭冷嗖嗖的眼刀剜在自己壳上,毫不动摇!
莫川————→鄙视的眼神————→沉沉。
直到——
“啵~”
右脸上被一个软软的东西轻轻碰了一下,力道真的很轻很轻,像羽毛一样轻柔的落下,没有发出一丝奇怪的声响。
非常小心翼翼的的一个吻,像是一次不安的试探。
这绝逼是被偷袭了吧……
那软软的,就一定是,小崽子的那啥了吧……
别问他为什么要自动脑补配音啊啊啊啊!
重点是他反应过来自己被什么袭击了之后第一感觉居然是“咦怎么就碰了一下劳资差点一不小心就给忽略了啊哈哈哈”,乳齿饥渴的想法,简直丢尽了直男的脸!
他真心特别想和自己江湖不见,哪怕是娘唧唧的羞涩一下,也比这种反应好得多!
从被亲到的地方开始,热度开始逐渐蔓延开来,先是脸颊,然后是脖颈,而后向着四肢百骸,如麻药般四处扩散,甚至连指尖都感到了一丝令人心悸的酥麻。
明明只是在脸颊上几乎没有存在感的贴了一下,又很快的离开了,也没有伸舌头(?)之类限制级的内容,可面对这种纯的不能再纯的举动,他究竟是为毛要浑身酥麻像是被人从头到脚都亲了一边一样啊?
出息呢!喂!
哪怕在西方国家里,朋友之间的问候,都比这个要亲密的多吧……
——不过话说回来,他都已经性无能了,为毛还有会有这种见鬼的反应?
说好的心如止水,身如古木不惊呢?
麻蛋果然都是骗人的吗tat!
莫九空试探着把唇在莫川脸上轻轻贴了一下后,并未后退,而是保持整个贴在莫川身上的姿势,观察莫川的反应。
没有避开……
没有露出厌恶的表情……
没有推开他……
甚至于,这么近的距离之下,连莫川耳根上的一抹薄红,也无所遁形。
在那一瞬间,他心中涌现出了一种强烈的渴望,抑制不住的想要含住那块泛着薄红的耳根,反复舔.弄,让那个一脸冷漠的人脸上也沾染上这种诱人的色彩,让他发出细碎的呻.吟。
不过最终他什么也没有做,甚至还主动往后退了一些,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他硬了。
虽然身体起了反应的一瞬间就被他强行压制了下去,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他真的无法保证自己能一直这么完美的遮掩下去。
凡事要讲究循序渐进,太过心急的后果往往是一无所得,他承担不起失去这个人的后果,哪怕一想到他会对自己露出嫌恶的表情都会感受到一种让心脏冻结的冷意,他不会急于一时。
更何况莫川的反应已经让他看到了希望,他们还有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时间可以消耗,只要莫川身旁没有其他人出现,他有足够的耐心一点一点侵染这个人的生活。
让他的每一寸都染上自己的气味,让他
温水煮青蛙是最稳妥的战术不是吗?
年少的爱慕者们总有一种自信满满的轻狂,自以为考虑到了每一个细微之处,但命运从来不是一个任人口口的小姑娘。
他们总喜欢在最出其不意的时候缓慢的掀开残忍的真相。
——他忽视了一件很隐蔽同时也很致命的事:他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耗下去吗?
莫九空以为这是必然的。
他甚至强行忍住自己最本能的*,期望用最和缓的手段让莫川走进他编织的那张大网。
但,如果莫川知道了他的打算,大概也只会仰天长叹一句——
好汉,跪求别奸.尸!
——如果劳资真的还能有全尸的话--
“…………”
莫川强自镇定,好不容易从从那个吻的余韵中找回自己的神智,他没有扭头,而只是看似漫不经心往旁边瞄了一眼。
……别问他一个简单到可以直接忽略不计的贴面吻为毛会有余韵这种一听就让人思维脱肛的玩意。
一种温暖而满足的感觉从他心底缓缓流过。
……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的感觉。
从没体验过这种感觉的小宅男感觉非常惊悚:真特么日了狗了。
他收回自己乱瞄的目光,重新看向窗外。
“啾~”这一声清脆婉转,虽然叫法一样,但可以明显的听出来,声音的主人,和筳桦那个熊孩子压根都不是一个物种的。
莫川冷静的推翻了自己长久以来建立的“会啾啾叫的都是不可救药的蠢货”这个理论,好整以暇的看着窗台上小小的不速之客。
那是一只浑身银灰色的小鸟,短小的喙是血一样的红色,它尾羽修长,脚边躺着一片薄薄的纸片。
它盯着屋内看了一会,最后“啾啾”叫了两声,双翅一展,施施然的飞走了。
它的翅膀非常长,缓慢而轻柔的扑闪着,银色的光辉晕染开来,像撒下了满天的银粉。
莫川:这什么鸟,一身的装逼气息就算了,还自带柔光系统?
他一伸手,躺在窗台上的那片纸就被风力带到了他手里。
金红做边,银漆勾画,其上四个大字,笔透千钧,庞大的威压透过笔画依旧给人不小的压力。
——魔道大会。
莫川:劳资怎么没听过还有这玩意,摔!
原著里没有这段剧情啊tat
作者你出来我们谈谈人生,这么不按剧本出牌真的良心吗?
窗外,随着那只有着细长尾羽的小鸟化为一点银光消失在天际,斜阳也散尽了最后一丝光辉,徐徐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