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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楚后就要走到跟前,届时便看见他们两人不务正业的看黄.图,那气氛想想就觉得好尴尬。
“母后,你的头上有只长满脚脚的毛毛虫。”
颜怀瑾伸出右手指着楚后的项顶,煞有其事的说道撄。
楚后吓了一跳,连忙用手拍打着头顶的发髻,注意力便从楚东霆手中的书籍转移到了她自己头上的那只毛毛虫上面,可是摸了半天也没摸着什么毛毛虫呢偿。
颜怀瑾趁此机会连忙将楚东霆手中的书籍合起来塞进抽屉里,转而从抽屉里又攥出另外一本书随便翻开一页塞到楚东霆的手中,而后正襟危坐的看着楚后不住的拍打着头顶。
嗯,看着婆婆自己打自己,身为一名不受待见的儿媳,心里慢慢的好受多了。
突然觉得楚东霆似乎见到什么可怖之事似的的动了动眼睑。
颜怀瑾朝他瞪去,换本书他有什么好意外的呀,难道要等着他娘一起过来研究生育器官么?
楚东霆也自凝着她,突然便叹口气,就好像对她十分无可奈何一般。
她究竟是办了什么事让他无语到叹气连连的地步呢?
“丫鬟,快瞧瞧,毛毛虫可被本宫自发髻上拍掉了么?”楚后问身边的随身小婢。
丫鬟踮起脚仔细的瞧了瞧,还在楚后繁冗复杂的发髻之内翻找了许久,才认真道:“没见有毛毛虫了,想是拍掉了的。”
楚后这才稍稍放心,便又旧事重提朝着儿子儿媳迈过去,来到二人身后,楚后朝书上看了一眼,脸色就变得非常难看,怒然责问:“这是哪门子历史读物?”
颜怀瑾也不知道这是哪门子历史读物呀,她又看不懂字,难不成楚后也是文盲?
颜怀瑾顺着楚后的目光朝着楚东霆手中的书籍看过去。
哇,不看不知道,一看真奇妙……
呵呵,这哪门子历史读物都不是,这根本不是历史读物,而是写着‘闺房情事一百零八招’。并且标题还是红字楷体加粗版的,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掉!天公作美,颜怀瑾正巧认识这几个字,突然觉得自己好博学,都能读书了!
楚后那般吃斋念佛的吃的比兔子还素的人看见这种字眼难怪会怒不可遏了。
楚东霆方才那声声叹息的表情她也懂了,是她手狂把他藏在抽屉里的秘籍捞了出来,本来还只是一个生育器官,这下子倒成了整本书全是各种姿势。
不过他怎么这两天开始疯狂研究这些书呢?不会是被她那天羞辱他技巧欠佳打击到了吧?
好吧,都是她的错,不该侮辱他姿势像蛙泳或是狗刨的,给他逼得都开始偷学什么一百零八式了。
不过,楚东霆为何不及时将此书收起来,反而让楚后看见呢?他有足够的时间将书收起来,不是么?
莫非楚东霆有意激怒楚后?
“女人就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留在闺房里绣花,你可倒好,大白天的就闲不住跑来书房打扰霆儿用功,好好的孩子都被你带坏了。”楚后怒不可遏的指责颜怀瑾。
“……”冤枉啊!明明自己是被逼着看那些不良书籍的。宝宝心里苦啊。
“你看着本宫干什么?本宫冤枉你了么?你从霆儿腿上下来,给本宫跪下!”楚后怒气冲冲的坐在椅上。
那次请求尹错给她讲述楚国律法的时候,听尹错提起过见皇后而不跪乃是忤逆之罪,忤逆皇后乃是死罪。
颜怀瑾特别怕死的从楚东霆膝盖滑了下来,咚一声跪在楚后的脚边,可怜兮兮道:“母后息怒啊。所为出嫁从夫,媳妇哪能逆得了相公的意思去呢。”
楚东霆的眉毛微微一挑,他妻子就这么把他给出卖了,“母后,此事不怪她。儿臣年纪不小了,适逢新婚燕尔,不免有些松懈。是儿臣拉她一起……学习的。”
学习……
颜怀瑾白了楚东霆一眼,能不能不玷.污‘学习’俩字?谁没事拉着媳妇一起学习一百零八式呢。
不过,既然楚东霆已经澄清事实了,楚后是不是就该消消气让她起身了,毕竟跪在地上膝盖是很疼的。跪坏了膝盖事小,跪坏地板可就糟蹋东西了。
“男人家看那些个杂书倒也罢了。”楚后非但没有消气,反而更加气愤了去,对颜怀瑾厉声道:“你身为霆儿的妻子,非但不劝着他以国家大事为重,反倒还一起捧着那书看了起来!看就看吧,居然还咬着霆儿的腰带可着劲看,你说你是个合格的妻子吗?”
唉声叹气止不住啊,颜怀瑾就纳闷了,怎么都是她的错了呢?
悄无声息的将楚东霆的腰带松了开来,转念一想,在如今北疆失守,楚国几被吞并的当下,楚东霆身为储君居然还状似不务正业的看这些杂书,确是过分了,难怪楚后生气。
“儿媳知错了。以后一定督导相公以国事为重。”颜怀瑾不想继续往枪口上撞,所以决定息事宁人吧。
不过,北疆失守,楚国陷入灭国危机其实她心里还是挺爽的!这叫做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楚帝当年灭掉她父亲的王国造下那么大的孽,如今自己的国家陷入危机也算是报应了。
“霆儿,你身为太子,此时更应该为你的父皇分担压力。如今北疆失守,楚国危机四伏,周边国家见楚国已然元气大伤,狼子野心皆欲前来侵扰以分一杯羹。所为时势造英雄,这时若你能为你父皇效力,不就更能稳固你储君的地位么?如何能够明知国家有难,还在此处耽于闺房享乐呢?”楚后苦口婆心劝说着。
“母后教训的是。不过儿臣除去闺房之事,还能做什么呢?国之将破,无力回天。”楚东霆颇为无奈,片刻后疑惑道:“母后来此处所谓何事?”
“是这样的,花月国的公主朗月住不习惯你父皇给她安排的院子,朗月的意思是她看中了你和瑾儿的婚房,说你们的婚房依山傍水环境极佳,她下午就要搬过来住,你父皇已经答应了的。母后希望你们夫妻二人能够以大局为重,将婚房腾出来给朗月住一阵子。”楚后将来意言明。
颜怀瑾有些发呆,朗月公主刚来到楚宫,第一个举动就是夺她的婚房?并且她若是不将婚房让出来就是不顾全大局。这可是让她十分难办。因为她根本不想让出婚房,不是不想,是十分不想。
“儿臣不同意。”楚东霆断然拒绝。
颜怀瑾忍不住在心里为楚东霆点赞,男人就该这么有原则!婚房怎么能说让出去就让出去呢?管他什么公主不公主的,总归正常人是不会提出这种不合理的要求的。
“可你父皇都已经答允了朗月了呀!”
“儿臣已然成婚,是有家室的人。朗月此次前来乃是挑选驸马,若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住在儿臣的宅子里,传了出去,于她自己很是不好。”楚东霆沉声道:“于孤王的名声也有损坏。”
“倒也未必名不正言不顺,朗月对霆儿是早有耳闻,昨日里听她话中意思似乎有意和霆儿结连理之好。”楚后笑了一笑,将目光落在颜怀瑾的面上,低声道:“如今国难当前,瑾儿你该当将男女间的小情小爱暂且放上一放,若是朗月选中了霆儿为驸马,你也不可加以阻拦。倘若霆儿成为驸马,对霆儿的前途大有裨益,要知道花月国就这么一个公主,并且花月国的王位是可以传给女儿的,也就是说朗月将是花月国的女王,到时花月国也有一半是霆儿的了,若是霆儿在楚国顺利登基为帝,那么便可谓将两个国家攥在手中了。到时若是霆儿要迎娶朗月入门,朗月必然不能为妾,你可要识大体的将正妻之位让了出来才是!”
哦……
朗月公主不单要夺她婚房,还要打着两国交好的名义公然夺她丈夫?!
这要求过分了吧?
再有,楚后将楚国的前途寄托在朗月公主的身上,心甘情愿的将亲生儿子作为筹码双手奉上,也是有些卖子求荣了。
“母后,你是要将相公嫁给朗月公主么?”颜怀瑾小声询问,随后又道:“可有想过相公的感受?他若是不愿用自己的身体换来两国暂时的安宁呢?”
楚后竟一时说不出话来,安静了许久,才看向楚东霆,问道:“霆儿,你的想法呢?”
“儿臣的想法重要么?母后不是已经替儿臣做了打算么?儿臣若不按照母后的想法去讨好朗月进而夺得驸马之位,岂不是对母亲不孝?”
楚东霆冷冷一笑,北疆自来防守薄弱,他呈了多次奏折给楚帝,提议加强北疆防守,然而皆未被楚帝采纳,有今日之果他完全不意外,可谓在预料之中。
正因为早料到会有今日北疆失守的恶果,他才对此事并不意外。
在得知楚帝不思进取,全然没有加强兵力与花月国奋力一搏而夺回北疆的打算,反而是懦弱不已的求和,他不觉间心都寒了。倘若一国之君都如此懦弱,楚国如何能够强盛?
颜怀瑾见楚东霆眼底满是深忧,不由得有些替他难过,想必若不是心凉到一定境界,他是不会不顾国难而在书房里和她戏耍着玩的。荒废自己的过程之中对他定然是一种折磨。
纵然他有满腔报复,却得不到皇帝的认同与支持,又有什么用呢?
“母后没有觉得当花月国的驸马有什么不好呀!霆儿你要学会忍耐,将花月国的国君熬死了,你不就有出头之日了么?”楚后皱紧眉心试图说服楚东霆。
“儿臣做不到对侵扰我北疆国土的敌国之女摇尾乞怜。”楚东霆第一次对自己的母亲厉下声音:“这婚房孤王不让。瑾儿也不会退让。母后不必坚持,没有其他的事就走吧。”
楚后见儿子态度十分强硬,不由得有些被震摄到了,若是霆儿不同意朗月住进来,惹怒了朗月,可如何是好?楚后寻思自己也是为了国家为了儿子着想,为何自己的亲生儿子却不肯帮助自己和自己一心呢?念及此处便悲从中来,竟而落下泪来,年近半百却遇到如此难题,心中之悲怆一言难尽。
颜怀瑾见母子二人陷入僵局,选驸马一事根本达不成一致意见,再谈下去只会使母子生出嫌隙,她有些于心不忍,脱口说道:“母后去知会朗月公主搬进东宫来就是了。婚房就让朗月公主住下好了。瑾儿和相公会搬去别的院子住的。”
楚后闻言,宛如在一片漆黑之中看到一线光明,竟而很有些感激的看向颜怀瑾,擦了擦泪眼道:“那么……霆儿这边……”
“母后放心去吧,相公这边就交给我处理吧。”颜怀瑾顺便也修复了一下婆媳关系,十分狗腿的说道:“为婆婆分担烦恼,是儿媳的分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