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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太阴古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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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阳的内心满是震惊。

    在之前的一个月,洛阳每天夜里以入门驭灵诀进行吐纳,早已接受了“灵气”这一存在,也对灵气的形态有了基本熟知。

    不论是入门驭灵诀上的描述,或是洛阳自己亲眼所见,灵气,乃是一种呈雾气形态的绿色气体,会因浓郁稀薄程度改变其颜色深度。

    可是眼下这满屋子的灵气……

    金黄!璀璨!威严!

    犹如苍穹骄阳,所照射下的刺目光线,给人一种炽热的高贵感!

    许久过去,洛阳心中平静下来,隔着破旧木窗,看了眼夜空中那轮宛若玉盘的圆月。

    “难道说,我这些年之所以能活下来,不是因为观摩竹简,而是……这些灵气?”

    洛阳低头思忖,越发觉得这个猜测可信。

    毕竟灵气弥漫于天地间,即便是未闻修行的凡人,呼吸间都能稍稍吸入少许,洛阳通过吸入这金色灵气而摆脱病魔,并非不可能。

    从前他不谙修行,看不见这些灵气,只能靠着自身呼吸,阴差阳错吸入体内,但是通过来到杂役房这一个月的修行,洛阳已经能够做到轻松感知灵气,正是因此,当月圆之夜到来,他才能见到这些金色灵气!

    可问题是,这些究竟是什么灵气?便是洛阳初入修行,也能一眼辨出,金色灵气与普通灵气的不同,他隐约觉得,金色灵气所蕴含的力量,或许超过了寻常灵气无数。

    “入门驭灵诀!”

    与其在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上作茧自缚,还不如先行付诸行动!

    望着满屋的金色灵气,洛阳不再多想,盘膝坐起,立即在体内运转吐纳功法,动作娴熟,开始纳入金色灵气。

    一如过去在九月峰竹林,屋外狂风阵阵,猖獗怒吼,犹如千军万马轰鸣践踏,远处树林哗哗作响,落叶疯狂乱舞。

    起初时候,洛阳还有些担心,虽说一个月的修行下来,他对于入门驭灵诀的运转方法早已娴熟于心,但事实上,他纳入灵气的效率,依然很低,最多一次也仅仅是在一夜间,纳入了巴掌大小的灵气雾团,进入丹田。

    但是很快,洛阳清楚意识到,他错了。

    他纳入灵气的速度,依旧很慢,但是渐渐地,洛阳发现,每一次当他伸出无形大手,都会抓住大量的金色灵气,竟没有一次失败!

    答案当然不是洛阳的天资极好,而是充斥于矮屋中的金色灵气……太多了!

    以往洛阳纳入灵气,就相当于在养着十条锦鲤的水缸里抓鱼,即便抓到,也很容易被其挣脱,但是眼下此幕,则如同在同样体积的水缸里,养着上百条甚至上千条锦鲤,就算会有漏网之鱼,但绝不可能会抓空。

    无形的大手如不知疲倦,探出、抓取、纳入、任由灵气沉入洛阳丹田……如此反复,转眼就过去了半个晚上。

    半个晚上的时间,若是放在平日,或许洛阳仅仅只纳入了指甲盖大小的灵气雾团,但是此刻,他原本漆黑空荡的丹田中,充斥着金色灵气!

    最重要的是,无字竹简摊开在洛阳身前,静谧平躺,却无时无刻不在释放金色灵气,在洛阳近乎疯狂的纳入之下,矮屋内的灵气时刻处于浓郁!

    “砰砰!”

    突然,洛阳身躯摇晃,胸口心脏剧烈跳动两下!

    一股撕裂般的刺痛感,在他丹田小腹爆发出现,洛阳体内的水分如同一下子被抽空,脸色顿时刷白,刹那间,这股疼痛传递到洛阳身上每一个毛孔,犹如烈火焚身,炽热、躁动、剧痛!

    “水……水!”剧痛之下,洛阳浑身颤抖,此刻毫不犹豫冲下床榻,用力推开木门,当他看见屋外那三口被灌满清水的水缸时,洛阳的眼神如同恶狼见到羔羊,满是渴望。

    “噗通!”一声,洛阳整个人跳进水缸里,溅出无数水花。

    时值深秋,夜晚的温度远远低于白昼,缸里的水无比冰冷,洛阳沉在大水缸底部,神色却没有半点痛楚,转而代之的竟是一副轻松。

    如同在熊熊烈火深处,突然迎来甘霖冰露!

    洛阳丹田处的撕裂痛楚渐渐减弱,与此同时,大量散发出臭味的黑色污秽物,从他肌肤表面缓缓排出,快速将缸里的清水染至浑浊。

    “什么动静?”或许是洛阳方才推门冲出的动静太大,屋子前头处,一人霸占两个床位的孙吴睁开了眼,他看了眼敞开的木门,转头扫视一眼,立即就见到角落有一张空荡荡的床铺。

    “鼠毛?呵呵,这胚子骨头又痒了?”

    孙吴皱眉撇了撇嘴,心中决定,明天一定要好好教训那个少年,必须要把那副骨头给磨圆了,就在孙吴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去的时候,忽有一阵水花声,从屋外响起。

    孙吴微阖的眼睛蓦然睁开,不知想到了什么,睡意登时全无,刚才还睡眼惺忪的脸上,此刻渐渐升腾起一抹戾气,他翻身下床,随手从角落取出一根铁棍,气势汹汹往屋外走去。

    “鼠毛,给老子滚出来!”

    孙吴环顾一周,低头在不远处的水缸前见到水渍,神色带有狐疑,阔步上前。

    “老子弄死你!”当他目睹缸中原本清澈的水,竟变得无比浑浊之时,孙吴脸色铁青,怒不可遏大吼一声,伸手将粗大的黑色铁棍扬起,往缸底那个身影狠狠戳去!

    孙吴之所以能够在杂役房称霸,是因他有着化灵一层的修为,虽说无法跟真正的修士相比,但力气却要比寻常杂役高出许多,外加上他常年服用“丹药”,力气便是说可与狮虎媲美,也毫不为过!

    铁棍呼呼砸下,在如此大力之下,孙吴仿佛看见了洛阳脑子被戳穿的场面。

    呵呵,陆老,可别怪老子心狠手辣,这小子敢跟我孙吴作对,他是活腻了!孙吴面目狰狞,心中疯狂吼道。

    可就在这时,一股突兀出现的大力,令这根黑色铁棍难以前进分毫,孙吴面色一变,当他看见这股大力的源头之时,目中浮现出浓浓的难以置信。

    那是……一只探出自浑浊水缸的手!手背光鲜晶莹,半点都不粗糙!

    这只手的速度不快,似乎是感觉到铁棍的砸下,才缓缓伸出,然而当他抓住铁棍的刹那,来势汹汹的铁棍竟如同被铁钳扣住,难动分毫!

    “怎么回事?”孙吴满脸错愕,他用力想要将铁棍从这只手中拔出,但却无法抽出半寸。

    铁棍如同被凶兽利齿咬住,仔细看去,被紧握住的那个部分,竟不知何时,被捏的扭曲!

    “鼠毛,有本事你给老子出来!”孙吴不愧是在修行宗门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物,毫不犹豫便将铁棍丢弃,身子暴退到屋墙前,眼睛死死地盯着水缸。

    只见浑水的表面上,泛动出一圈涟漪,洛阳浑身湿漉漉的,从水里站了起来,将变形的铁棍随手丢去,缓缓从缸里翻了出来。

    看到此幕,孙吴的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心想这小子一定是学了什么秘术,必须要在水里才能具备惊人力气,如今被逼出了水,相当于没了依仗,外加上他孙吴在杂役房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他有几十种方法,让这小子从今往后夹着尾巴做人。

    然而很快,孙吴便意识到自己错了。

    洛阳从水缸里翻出来后,径直朝孙吴走了过来,真正让孙吴感到惊恐的,并非是洛阳平静淡漠的神情,而是……那对目光!

    看似平静,却夹杂着暴躁、凶狠、果断!

    如同一头被放出笼子的野兽!

    洛阳的神情始终如一,他缓缓走到了孙吴的身前,伸出那只捏弯铁棍的手,一把抓住孙吴的脖颈,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唔!唔!”孙吴眼睛瞪得死大,想要开口求饶,可无奈洛阳的手腕坚若磐石,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他额头上一条条青筋爆出,血管纷纷从肌肤下涌现出来。

    直到这时,洛阳才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

    “我叫洛阳。”

    声音清淡,如同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落到孙吴耳中,却犹如惊天大事,他双手抓住洛阳的手臂,艰难地点了点头。

    “噗通!”一声,随着洛阳松开手,孙吴百来斤重的身子掉下,猛烈咳嗽起来,他眼眶似有晶莹闪动,不知何时,裤裆已是湿透,流出一行黄色的骚臭液体。

    可孙吴却对此毫不上心,他注视着洛阳回到屋中的身影,内心恐惧之余,突然涌出一个词汇,一个令他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的词汇。

    “化灵……二层!”

    ……

    ……

    事实上,就连洛阳自己都未曾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进入化灵二层,他感觉小腹下方那处丹田空间,似乎被扩大了一圈,对于灵气的容纳,也变得更为充足。

    难道,是因为纳入了金色灵气?

    回到屋子之后,洛阳一眼就找到躺在床榻上的无字竹简,此刻黎明将至,月色暗淡,屋内的金色灵气已然消散一空。

    将无字竹简拾起,洛阳小心将其卷好,正要塞进怀中,就在这时,他余光忽然在竹简的边缘,见到了几个精致的小篆。

    “太阴古经?”洛阳眯眼仔细看去,很快便将这几个字认了出来。

    不知为何,从刚才那股撕裂般剧痛产生开始,洛阳的内心就莫名变得暴躁,仿佛时刻都有一把火焰,躁动不安,令他整个人都难以平静下来。

    沉吟片刻,洛阳不再多想,将竹简塞入怀中,盘膝在床榻上吐纳起来。

    驭灵门规矩森严,三房分隔严谨,尤其是化灵二层弟子需晋升外门,更是多年来从无例外。

    两日后的清晨,一名穿着红衣的年轻女子叩响了杂役房的木门,将洛阳带往了驭灵门更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