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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嗒嘀嘀”。
手机铃声忽然欢快的响了起来,虽然很快就被掐断,但虞音还是从睡梦中被吵醒了。
“唔——”她睁开眼,叶初阳正探出上身,越过她去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不再睡会儿吗?”叶初阳为虞音拉了拉被子,眼睛一眨也不眨,含笑看着她。
“几点了?我睡了很久吧?”虞音有些不好意思的往被子里缩了缩。和叶初阳说清楚之后,两个人又说了很多心里话,聊着聊着,虞音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四点钟,你要是困就再睡会儿,等吃饭我叫你。”叶初阳掀开被子起身,一边套上外套,一边说。柯健都说他们今早一大早就赶飞机过来,以虞音的性格,只会起更早去收拾行李。
“不用了,都睡了这么久了。”虞音摇头,也跟着起身,坐起来她才发现自己只穿着一件单衣,不禁有些羞赧,“我……我跟你一起去吧。”
虽然虞音什么都没问,但叶初阳还是看出来她的不自在,于是把外套披到虞音身上后,他笑着揉了揉她的头,算是解释的说,“你睡着之后,怕你不舒服,我帮你把外套脱了。”至于后来他在旁边盯着虞音的睡颜看了很久,自己也生出困意躺到了她旁边一起睡的事,就不用详细说了。
两个人一起从房间出去,柯健和蔡蕾正百无聊赖地躺沙发上玩手机。
“嗨,你们俩说清楚了吧?”见他们俩一起出来,柯健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这样就好了嘛,有什么误会都说开,以后就好好的过日子。”
“柯健,谢谢你。”虞音神色诚恳地对他说。谢谢他之前一直在开导叶初阳,也谢谢他一直都那么热心的帮他们。
“咳,虞音你不用这么客气,毕竟我和叶初阳,也是那啥关系。”柯健有些不自在,咳了两声,说道。
“晚饭想吃什么?”叶初阳嘴角含笑,问道。
蔡蕾一点都不和他客气,直截了当就说:“我要吃水煮鱼,还有香辣大虾,我之前看到冰箱里有食材的。”
“好。”叶初阳点头,然后转头看向柯健,“你呢?”
“啊?”柯健眼睛差点瞪成了铜铃,愣了半天才说,“啊,我随便,不辣的就行。”
虞音和叶初阳进厨房准备晚餐的时候,蔡蕾好奇地问柯健:“我说叶初阳平时对你是有多差啊?怎么问你一句吃什么就把你弄得感激涕零的样子?”
“我哪有那个样子。”柯健为自己辩解,“再说了,你是不知道,叶初阳平时有个毛病,他做饭最讨厌别人点菜了,以前都是他做什么我吃什么,哪会这么好脾气的问你想吃什么。”果然有了女朋友就是不一样,要早知道谈恋爱能让叶初阳变化这么大,他一定早早就撮合他和虞音。
“是吗?”蔡蕾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嘀咕道。从她认识叶初阳起,他就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实在想象不出来柯健说的那个样。
厨房里,虞音也在问叶初阳差不多的问题,“是不是你平时老欺负柯健?我看他刚才可是惊讶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是因为我平时不让他点菜。”叶初阳笑了笑,说道,“他特别挑食,让他点菜他肯定不好好吃饭。”
然后很自然的和虞音揭柯健的短,“上初中的时候,天一热他就爱吃冰的,常常吃坏肚子。后来柯阿姨不让他吃冰淇淋,他就骗柯阿姨说要找我玩跑去我家,其实是为了偷偷吃冰箱里的冰淇淋,然后一口气吃了四个冰淇淋。结果那天晚上他回到家没多久就直接到医院去了。”
“居然还有这种事?”虞音实在难以把个子高大一身肌肉的柯健,和费尽心思就为了偷偷吃冰淇淋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当然。他现在也还是很喜欢吃冰淇淋,除了香草的,什么口味都爱吃。”
说着,叶初阳自己也忍俊不止。
“香草?他那次偷吃的是香草口味的?”虞音一边笑着问,一边利落地把一会儿要用的菜都切好。
“对。听说柯阿姨当时故意吓他,跟他说吃坏肚子要把肠子切了,吓得他哭了一整晚,后来他就再也不敢偷吃零食了。”
两个人边说边聊,动作都不慢,没多久功夫就把饭菜准备好了。
“开饭了。”
虞音先端了两份菜走出去,然后叫柯健和蔡蕾来一起帮忙端菜。
“终于开饭了我都快饿死了!”看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蔡蕾夸张地说。
虞音心有愧疚,主动给蔡蕾夹菜,“水煮鱼是叶初阳做的,比我做的好吃多了,你尝尝看。”她中午闹了那样一出,连累了大家都没吃上饭。
因为唯二两个会做饭的大厨在中午去解决私人事情了,柯健和蔡蕾只能苦兮兮地翻了些零食面包充饥。
蔡蕾一边埋头苦吃,一边对柯健说:“我跟你说,回去我们俩都去学做饭!”她也不欺负他,两个人都学,省得天天吃外卖吃得她都想吐了。
“……行吧。”见识到了厨房的危险,这次柯健就没上次答应得那么干脆了,迟疑了一会儿,他才说。
吃完饭,蔡蕾拖着柯健一起负责收拾桌子清洗碗筷,做完家务两个人就又霸占了沙发开始玩手机。其实这个时候蔡蕾本来是该等着看电视剧的,但巴黎的电视台显然是没有她要看的言情偶像剧,于是蔡蕾只好跟着柯健一起玩游戏,两个人边玩边讨论得热切,还叫虞音也一起玩。
虞音对手机游戏不感兴趣,摇头拒绝了。
叶初阳就邀请虞音:“要去书房看看吗?”
“我不会打扰你工作吗?”虞音当然是想去的,但还有些顾虑,毕竟这段时间叶初阳正是在忙比赛的事。
“没关系的,反正我现在什么也画不出来。”叶初阳笑着说。他答应虞音要对她坦白,就不再瞒着她,他这几天状态糟糕的事了。
于是虞音跟着叶初阳去了他的书房。
叶初阳的书房不是很大,但布置的简单大方,靠墙的书架上放了许多书,虞音一眼看过去几乎都是些生僻的专业书,便没什么兴趣了。
书房靠窗的地方放了一张很大的桌子,桌子上摆满了画纸,仅仅是画过的画稿,就堆了一大摞。
“你画了这么多张啊。我可以看看吗?”
“当然可以。”
虞音拿起一摞画稿,仔细地翻看了一遍,不解地问叶初阳:“这些,还有这些,我觉得都挺好的呀,都不可以吗?”
“……对。”叶初阳从虞音手上接过了画稿,神情一时有些复杂。这里每一张画稿都是他耗费心血画出来的,可惜,没有一张能做到bernard所希望的效果。
“那……那要怎么办呢?”虞音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毕竟她对珠宝设计也只是一知半解。
叶初阳只是笑了笑,对虞音说:“不管它。”毫无灵感的情况下,他也做不到违背心意随意乱画,反正真不行他就以最初的设计稿参赛好了。
“可是……”虞音担忧的还想再说什么。
“可以帮个忙吗?”叶初阳把靠在墙角的画板支起来,转过身来笑着问。
虞音疑惑不解地走上前,问道:“当然可以。可是,你想让我做什么呢?”
“帮忙当一回模特。”叶初阳把要用的工具都搬了过来,“要麻烦你在那张椅子上坐一阵子。”
“没问题。”虞音有些新奇地走过去坐下。
叶初阳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递给虞音,“你可以看这个,《ful》,莫波格的经典代表作,我想你会喜欢的。”
“我听说过这本书,中文译名是叫‘柑橘与柠檬啊’,对吧?”虞音接过书,翻了两页说道。
“对,这是一本很美的书。”叶初阳说着,将窗帘全部拉开,让落日的余晖更多的洒进来一些,怕作画光线不够亮,他还开了壁灯。
看叶初阳要开始作画了,虞音又问:“我应该做什么动作?”
叶初阳含笑摇头,神色柔和地说:“不用特意摆什么动作,你看书就好。”
虽然叶初阳这么说,但虞音还是挺直了腰坐得笔直,让自己尽量维持一个优美的坐姿,别别扭扭地捧着书看。既然是让叶初阳画,她自然希望他笔下画出来的她是美丽的。
不过,看了一会儿之后,虞音渐渐被这个温暖纯净的故事所吸引,完全沉醉进去,都忘了要维持动作。
慢慢地,虞音原本僵硬笔直的腰肢柔软了下来,她自然而然地用一种并不优雅但却很舒适的姿势窝在了藤椅中。
她的表情也放松了下来,不再是紧绷着的端庄神态。随着手上书页的翻动,她时而眉头舒展,嘴角边挂起一抹浅浅的微笑,惬意而享受;时而双眉紧蹙,嘴唇也紧紧地抿在一起,脸上充满了感伤的神色。
任何人都能从她的脸上看到剧情的变化,她的情绪完全被故事的悲欢所牵动。
叶初阳并不惊扰虞音,他只是沉默而温柔地看着虞音,并将她的种种神态都用画笔在纸上记录下来。不,不仅仅是记录在画纸上,还留在他的心里。
天色一点点暗下去,窗外的余晖已经全都消失,只剩下屋内壁灯清冷的光芒,但屋里的人全无所觉。
两个人,一个看得入神,一个画得着迷,小小的书房流淌着再美好不过的静谧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