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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泉堡新宗祠。
一系列繁多而郑重的仪式过后,颜氏祖先的灵位,被安置在了新的宗祠之中。
“各位宗亲!”颜亭站在主位上,环视下方的一个个小宗之主,“今天迎回祖宗灵位,各位功不可没。在此,我作为颜氏本宗之主,要宣布两件事。”
宗祠内气氛肃穆,尽管很多人都好奇银泉堡作为新本宗,在坐稳位置之后会有什么样的新政策,但还是没有人说话。
颜玉海低着头,排在队伍的末尾。他是代替颜敬宗过来的,以表示对银泉堡本宗地位的支持。许多人对他,避之唯恐不及,不仅仅是颜氏山庄失势,更是因为,他曾经串通外人囚禁父亲颜敬宗,做出了大逆不道之事。如果不是他幡然悔悟、弃暗投明,那么他连站在宗祠里的资格都没有。
“第一件事,银泉堡在星陨集市上开设星文卷轴店铺,盈利的情况,也算是不错。所以,我打算拿出银泉堡卷轴店的一些干股,分给各个小宗,也让各位宗亲,共同分享红利。具体的份额,稍后我二弟会和诸位细说……”
寂静的气氛忽然被打破了。
尽管是在庄严肃穆的宗祠内,不少小宗之主仍是觉得不可思议,窃窃私语了起来。银泉堡卷轴店的利润,最近一两个月可谓是有目共睹,是一只下金蛋的母鸡!没想到银泉堡竟然如此慷慨。
“肃静,”颜亭沉声说道,顿时宗祠内气氛一凝,“当然,这些干股不是平白拿去的。愿意持有干股,共享红利的小宗,首先要放开限制,允许银泉堡从各家田庄的庄户子弟中,选拔人手充实铁卫。”
颜亭补充了条件之后,一众小宗之主都有些茫然。有人拱手问道:“家主,不知道银泉堡想要招募多少铁卫?”
“放心,银泉堡招募铁卫的要求很严格,近期打算再招募两百人。分摊到你们每一家,不到二十个,不会影响你们的田庄收成,”颜亭说道,“银泉堡卷轴店的干股,和各家输送的铁卫人数也有关。某一家通过考验、成功晋升铁卫的人数越多,所占有的干股比例也就越大。”
小宗之主们打消了心头的疑虑,纷纷点头表示支持。颜亭笑了笑,这样一来,各家为了持有更大数目的干股,肯定会将条件最好的青壮送过来考核。
“第二件事……”等到众人的私语声平息,颜亭缓缓开口,“银泉堡决定开办一座‘族学’,只要是颜氏宗族子弟,都可以申请进入。族学内有银泉堡收藏的功法、星术,供宗族子弟学习。表现优异的子弟,还会获得星晶、星文卷轴作为奖励……”
颜亭顿了顿,又补充说:“银泉堡的收藏中,还包含了卓越级功法、三品星术。”
“嘶……”
倒吸冷气的声音传出,如果说第一件事,用干股换取青壮丁口,算是银泉堡的一项交易,那么这第二件事,开办族学,就是纯粹的付出了。
“也许有宗亲在想,这样做,我们银泉堡能获得什么好处,”颜亭爽朗一笑,“其实,开办族学,银泉堡本就没有打算获取什么利益,而是在尽本宗的责任!既然银泉堡是颜氏本宗,我是颜氏家主,就要有所担当,让所有的宗亲,都能兴旺绵延……”
“说得好!”
“这才是本宗的气度啊!”
在正式成为颜氏宗族的本宗之后,银泉堡从颜氏山庄,接手了大量的宗族共有产业。原本,还有部分小宗感觉眼红,但在颜亭宣布这两件事之后,个别觉得眼红嫉妒的人,也不得不服气,认可银泉堡有资格掌管宗族公产。
颜玉海深深地垂下头,颜氏山庄作为本宗,又是怎么做的?一次次侵吞公产,将其划入山庄私产,甚至欺压小宗,霸占小宗的产业为己有……和银泉堡一对比,他羞愧的几乎抬不起头。
“也许……银泉堡取代颜氏山庄,是应该的……”颜玉海心中不期然闪过了这个念头。
颜亭在宗祠中宣布的两件事,正是出自苏浩的建议。只要这两条顺利实施,颜氏宗族的凝聚力势必大大增强,众多小宗团结在银泉堡的旗号之下,即便向氏那样强大的势力,想要动银泉堡,也要掂量一二。
傍晚,银泉堡大门口。
“二叔,接下来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你赶快去忙吧,”苏浩笑道,“如果向氏有异动,尽快派人去隐峰洞府通知我。”
颜台点点头,看着苏浩率领段竹等人,消失在视线之中。听到身边有其他小宗之主略带恭敬的招呼声,他吐了口气,洒然一笑,引着这些人去了会客大厅。
****
苏浩一行人走在山路上,忽然,负责前哨的铁卫回来了。
“公子,前面有人拦路,说要单独见你。”
苏浩微微皱眉,看向段竹:“这里是什么地界?”
“回公子,似乎是河桥,属于赵家庄的一座田庄,”段竹回想了一下,又补充道,“前些日子,赵仁峰收留了颜敬宗、颜瑶等人,好像就是把他们安置在了河桥的田庄里。”
“我明白了。你们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苏浩策马前行,不多时就见到了拦路之人。
“颜瑶,是你找我?有事吗?”苏浩微微有些意外,没想到仅仅是颜瑶一人。
颜瑶见到苏浩只身到来,松了口气:“是的……苏浩,谢谢你赶走了向雨纯,保全了我们颜氏山庄。”
“我也有必须出手的理由,你不必谢我。”苏浩对于颜瑶,在一开始的厌恶、憎恨消退之后,内心中也有一丝歉意。毕竟是他搅闹了颜瑶的比武招亲大会,让颜瑶在星陨原清誉尽毁。
当时苏浩以为,颜氏山庄对银泉堡动手,颜瑶也是共犯,所以在动手设计的时候,把颜瑶也算了进去,丝毫没有留手。经过近几个月的接触,苏浩发现颜瑶没有想象中那么坏,对于颜氏山庄的恶性,似乎并不知情,属于那种不谙世事的大小姐。虽然她以前有虚荣的毛病,但现在改善了很多。
颜瑶看着苏浩俊秀落拓的脸,脑海之中不断翻腾,从前那个被自己强行拉着做跟班的苏浩,为自己顶罪进入黑木矿井的苏浩,九死一生逃出矿井矢志复仇的苏浩,在锁雾峰大会技压群雄,风姿绝世的苏浩……这些形象,在她的脑海中渐渐重叠了。
吸了口气,颜瑶轻声问道:“苏浩,我来找你,除了谢谢你之外,还想问你一句话……如果我以前,不那么虚荣任性的话……你会不会喜欢我?”
苏浩微微一怔,他没想到颜瑶会问这个问题。
“也许我和你会成为比较好的朋友,但是人生没有那么多‘如果’……”苏浩斟酌着说道,“不要去想‘如果’怎样,‘假如’怎样了,珍惜眼前吧……免得失去了才后悔。”
颜瑶俏脸上有一丝失落,随即展颜笑道:“我只是想问出一个答案,现在你已经告诉我了。谢谢你的提醒,苏浩,我会珍惜眼前的。”
挥了挥手道别,颜瑶骑上蛟马,往河桥田庄的方向去了。
苏浩摇了摇头,人生的际遇,说不清好坏。颜瑶如果没有这一连串的风波,肯定会作为颜氏本宗大小姐,嫁给赵云杰,在星陨原,可谓荣光无尽,但以她的虚荣脾性,恐怕和赵云杰很难合得来。现在,颜氏山庄败落,颜瑶名誉受损,但她也变得成熟坚强了许多,和赵云杰之间,也许会一直走下去,这未尝不是一个好的结果。
苏浩拨马准备转头,忽然心中一警,低喝道:“是谁?”
道旁的一株大树后,一个青年缓缓转了出来,正是赵云杰。
“苏浩,是我……”赵云杰脸上表情很复杂。
“呃……”尽管苏浩问心无愧,但还是有一丝尴尬,“原来是你啊,赵兄……你别误会,我和颜瑶之间没什么……”
“我都听到了……”赵云杰最终吐了口气,脸上有一丝释然之色,“不管怎样,谢谢你了。以前我有些针对你,是我不对。你是个好人。”
“赵兄这话,让苏某愧不敢当,相比之下我欠你的更多。祝你和颜瑶,终成眷属,白头偕老。”苏浩拱了拱手。
“多谢了……告辞。”
“后会有期。”
目送这位曾经的星陨原年轻一辈第一高手离开,苏浩心里有些感慨。赵云杰也成熟了很多,曾经的傲气被打磨掉了不少。看来,这次和颜瑶的意外会面,他的回答,让赵云杰的心结解开了。
回到铁卫之中,苏浩长长地舒了口气。往事已了,接下来他不仅要增强自己的实力,还要发展银泉堡的势力,面对新的挑战。曾经因为弱小,被人肆意欺凌、随意宰割的感觉,苏浩再也不愿去体会了。
“出发,隐峰石林!”苏浩一挥手,一行人沿着山道,向远方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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