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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陈然从宿舍楼出来,正往教学楼走呢,两名面熟但是叫不出名字的同事从他身边走过,两人一边走一边还聊着,内容是学校的一名老师猝死的事。
陈然心中莫名地一阵悸动,下意识地快步走到那两位老师的面前。
两人奇怪地看着陈然,其中一名梳着中分发型的男老师开口询问:“你有事吗?”
陈然突然有些失语,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要拦下两位老师。他咽了口口水之后,终于开口:“刚才,就是刚才,你们说的那个猝死,老师,那个。。。。。。”
“你是想问猝死的老师是谁吗?”男老师道。
“对!”陈然用力点点头!
男老师叹了口气,语气悲伤地说:“就是临医系教解剖学的陈中教授,今天早上被发现猝死在了实验室里,面前还有一具没处理完的遗体。而且根据法医的推算,他去世时间至少有三四天了,这么热的天,遗体都有些臭了。解剖实验室那去的人本来就少,要不是碰巧有个老师因为授课需要,去借标本,恐怕一下子还发现不了。要说陈教授也真是可怜,上个月老伴刚去世,这才过了几天啊,他也走了。这人世啊,真是无常。”
男老师说完,见陈然没有什么反应,像是呆了,也就没有再多耽搁,和同伴一起走了,毕竟马上就要上课了。
陈然呆立在原地,脑子一下子消化不了刚才的消息。
“临医系教授解剖学的教授里,好像只有老师一人叫陈中吧?难道又来了一个吗?嗯,一定是这样的。”陈然喃喃自语。
随后,他像是说服了自己一般,没有去实验楼打听情况,也没有联系他的老师,陈中教授,而是直接去了教室,如同往日一样,给同学们上课。
只不过,今天的他讲课有失水准,经常讲着讲着突然发呆了,还有时明明前一句讲着这一个知识点,下一句突然就跳去完全不相干的地方了。连台下没有认真听讲的那些同学都发现了他的异常,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指出来,他们默默地听着,听着陈然讲着乱七八糟的课。
好不容易下课铃响了,陈然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留下一句“下课!”,然后转身走出教室。
教室里依旧很安静。
“班长,小陈老师今天是怎么了?讲课讲得前言不搭后语的,而且你怎么不提醒他,平时你和他不是关系挺好的吗?”班里一个平时比较“拽”,经常逃课的问题学生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身为班长的同学,好奇地问道。
班长看着陈然渐渐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早上有个消息传遍了学校,咱们系教解剖学的陈中教授去世了,检查后得出的结论是突发脑溢血。陈中教授是小陈老师的老师,从小陈老师读书时候就带着他,后来小陈老师留校当辅导员、当讲师,陈中教授也一直会带着他。小陈老师是孤儿,陈中教授一直把小陈老师当徒弟,当儿子对待,两人的关系比之亲父子也差不到哪去。现在陈中教授突然走了,你说小陈老师能不伤心吗?他人虽然在课堂上,但是心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又怎么可能讲得好课。”
另一名同学听完,抿了抿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另一边,走出教室的陈然机械性地走在校园里,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原本这时候应该去实验楼,去找老师学习的,但是今天他突然不敢去了。他怕到了那里,没有人等着他。
不知道在学校里游荡了多久,当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是下意识走到了实验楼,并且走到了老师经常工作的那间实验室门前。
实验室门前有警戒线拦着,但是没有看守的人。
陈然弯腰进入了警戒范围,抬手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的陈设还是老样子,就连空气中那股微微刺鼻的气息,都是那么熟悉。
就是少了个熟悉的人。
陈然换上了工作服,戴好手套,坐上了那把老师常坐的椅子,静静地看着空无一物的操作台。恍惚间,好像看见老师的手灵活地在操作台上飞舞,有他握着手术刀切割的样子,有拿镊子夹取异物的样子,有他用持针器缝合的样子,这都是老师的生命留在这里的样子。
难怪昨天老师完全不进行任何操作,所有事情都让自己来做,那时候还以为老师是在考验自己,想看看自己一个人能不能把所有工作程序都顺利进行下去。原来,那不是考验,而是老师根本做不了任何事情了。
此时的陈然心里没有一丝的恐惧,待在这间房间里,他仿佛能感受到老师关切的目光。
他将双手放上了操作台。
下一秒,原本空荡荡的操作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衣,面容阴郁的年轻男子。
若是正常来说,遇到这种情况,绝大多数人都应该被吓得不轻,就算不吓晕过去,吓得摔倒在地是至少的。但是陈然没有。
他平静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年轻男子,从对方身上,他感受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你是老师的朋友吗?”明明是疑问句,他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你不害怕吗?”
“是老师的朋友,我就不怕。”陈然突然明白了昨天老师的那番话并不是说给那几位遗体捐献者听的,他真正的谈话对象,应该就是眼前的这位男子了。
尸神起身,盘腿坐在操作台上,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陈然。
陈然也面无表情地看着尸神,一人一神就这么静静地对视。
“陈老头还真没看错,你小子看上去像团面糊,骨子里还真有点陈老头年轻时候意思。”尸神突然笑道。
“多谢夸奖,小老头!”
“你叫我什么?”尸神楞了一下,对方这个称呼让他一下子理解不了。
“你叫我老师陈老头,你是他的朋友,当然也是老头。何况,虽然你看着年轻,但是你知道我老师年轻时候的样子,说明你的年纪也挺大了,我又不知道你姓什么,就只能叫你小老头了!”陈然理所当然地说。
尸神被气笑了,这奇葩逻辑居然听着还有点道理!
“小子,以后你解剖尸体的时候记得鞠三个躬,看在陈老头的份上我就不为难你,要是让我知道你对尸体不敬,有你好瞧的!”尸神说完化作一团黑雾消失了。
“你还没回答我,你是老师的朋友吗?”陈然对着空荡的房间喊道。
“我没有朋友,更不可能和破坏尸体的人交朋友!陈老头就是个话痨,我早烦死他了!”尸神的声音响起,听上去有些气急败坏。
陈然站在原地,微笑着说了一句:“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