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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还是一直以来慈悲为怀,这一点千万年来还是亘古不变。可惜,以慈悲为怀的神都非死即伤。想救人者,却被所救者捅上一刀。所以......是救己,还是救这宫内的凡人?我可事先说好了,倘若你离去,这些“泥人”会一点一点的吞噬这一切!”
赤怜倚在红墙上,带着肆意慵懒的声音道,怀中抱着幻极剑。而在他眼中的清平,像极了当年那人。他又摇了摇头,若是那人出来了,那他也不必在这与清平耗着了,还想着如何费尽心思的取她的血。
清平站在空中,只是淡淡道,“救人也救己!”
“浮光!”烈日的空中泛起寒意,清平手中握着剑身带着桃花纹的剑,整个人都带着凌冽。她睥睨着低下那人,“所以救人救己......便从害人的你开始!”整个天空都回荡她的声音,瞬息之间,带着寒意的她冲向低下那群傀儡。只此一过,便冰封住了那张扬舞爪的傀儡。而她真正的目的是那倚在红墙之下的人,剑意直奔他而去。
这不是简单的寒冰之意,而是孤月之意。赤怜不再那般懒怠,用幻极剑劈开迎面而来的剑意。而随后而至是浮光剑,清平握着它直抵赤怜的眉心,但也只是划破他的脸。赤怜转眼立在红墙之上,还是心有余悸。倘若晚了几步,他已成剑下亡魂了。
不过,还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他伸手抹去自己脸上的伤痕,竟有些兴奋的开口,“许久未曾遇到对手了!”又继而无声无息的消失在红墙之上,带着翠绿的绿叶簌簌而响。清平知道他没走,自己也跃至空中,没想到自己曾在书上看到过的极影剑法,现下她要亲身经历一遍了。
不过几瞬,周遭浮现许多幻极剑。她仍丝毫不乱的立在那,背手持剑望着前方,哪怕幻极剑影将她围住。她在等,等真正的幻极剑出来。这天下只有一把幻极剑,而剑在之处便是赤怜之身。
杀气腾腾的剑蜂拥而上,清平背手而上跃,身后的幻极剑影穷追不舍。她没有回首望,却也没有回击。待至跃到一定高度,她才感受到刚刚交手的那股气息逼近于她。
“浮光!”
那浮光剑蕴着清平的神力,渐渐放大,带着桃花纹的剑身渐渐清晰。清平立于剑后,冷眼瞧着席卷而来的幻极剑影,毫不犹豫的随浮光剑冲了出去。而在相抵的那一刹那,她又瞬间消失,出现在幻极剑影中,神力为她护体。
清平毫不犹豫的向其中的一柄幻极剑袭去,不过刹那间又折返而至后面的那剑,寒冷的孤月之意笼罩住那剑。
“破!”
浮光剑将幻极剑影震碎,而那受了孤月之意的人与剑一下跌到红墙之上。周遭的风涌诡谲化为灰烟,她持剑背手而立,睥睨着低下仍站着的人。赤怜化去沾染在幻极剑身上的孤月之意,眼中的惊诧不只一点点。他的极影剑法只有一人破过,而如今清平是第二位,但她的破解之法却又更加的果断。
可清平没有给他思索的机会,带着浮光剑又飞疾而下。寒意再次笼罩在赤怜的身上,他带着阴戾的眸子往上看去。不假思索的迎了上去,而他的剑意却比清平的强上几分。
这才是赤怜真正的实力。
清平脸色带着些沉重,她速度又快了几分。两股剑意碰撞,难免惊起一些波动。栖息的鸟儿受惊飞起,带着绿叶也落了不少。惹得洒扫的内臣抱怨着,“还未曾到秋日,便如此多落叶!活该冬日你受冻!”
清平脚点在幻极剑上,又在空中翻腾一下,落在那被自己封冻住的傀儡之上。赤怜落在她的对面,带着三分笑意道,“若不是今日,或许我们还能做上一回挚友!”他欣赏清平的理智与冷静,可到底这挚友终究只是泡影。他运起极幻之剑,迷幻之感直至清平眼中。
没来的极做出反应的她,立在那,仍有迷幻之感将她带至深处。她眼神竟泛出悲伤,呢喃着“师父”。赤怜的剑越来越近,也曾听到那带着丝哭腔的声音,清平眼中泛起的悲伤落入他的眼里。
幻极剑划破她的右臂,鲜血沾染在剑上。赤怜将血凝成血珠,收入囊中,他落在清平的身后,迷幻之感也随之消散。右臂疼痛之感麻痹了清平的思绪,她立在那背手持剑。鲜血将她的白袖染红,只是她立在那,迟迟未动。
“小呆瓜!怎么下了凡就狼狈起来?”
玄湘一身红衣落在红墙之上,旭日祥云金带束腰,青丝用红带束成马尾,再加以那金冠,将她整个人都点缀成鲜衣怒马且不羁的模样。手中的旭日弓被她拉满,带着烈焰的箭疾驰而出,直追赤怜而去。
赤怜一跃而起,刚才的处身之地染着熊熊烈焰。他飞至空中,赞赏的看了清平一眼,抱拳在前,“再会了!神宫的神!”玄湘担忧的看了清平一眼,“小呆瓜!”而她依旧站在那,无奈之下,玄湘只好追了上去。
良久,清平跃至地面,看着被自己封冻住的傀儡,透过那凉寒的冰,依稀能看见里面血肉之间的白骨深深。她叹了叹气,在面前结下往生咒,“往生凡尘,惟愿顺遂!”柔和的光包裹着那些傀儡,愈来愈亮,遂至天上,破裂而碎化为白雪。洋洋洒洒的飘落,烈日之下的信王宫忽飘起白雪。
各宫的宫人纷纷仰头,伸手去接那洒落的雪,感受着那一丝丝清凉。雪花在他们的手中,缓缓而化;有的亦或是落在树梢头,泥泞中,宫墙上,池中......
清平仍旧在那,她坐在碎瓦旁,白雪沾染着发,却无心打落。手上的伤口依旧在淌血,可她看着那天,想着刚刚看到的。可视野被人挡住,来人是沾满风雪的帝王,一身白衣,气宇不凡。叶淳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心里不禁沉闷起来。
她......又想走?
他俯身一把捞起地上的人,可手碰到了湿润而温热的液体。他抽回手来,满手沾满的都是清平的血,带着颤音的声音传来,“怎么回事?”
“无事!”清平站起身来,见他沾满血的手,从腰间取了块帕子放在他的手上。她踩着雪离去,不曾回头。叶淳站在雪中,那被血染红的雪渐渐被覆盖,离去的脚印没了踪迹,仿佛未曾来过一样。只有他手中的血,渐渐凝固,那方白帕飘之空中,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