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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建设压根不相信王大军那孩子会干出这种事儿。
他看向高来娣问道:“来娣啊,你有证据证明那人是王大军吗?”
“我......我有证据。”高来娣微微低着头,怯怯地回应道。
院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听到风吹杨树叶子发出的哗啦啦声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高来娣身上,就见她把手伸进衣袋里,再伸出来时,手心里明晃晃地躺着一颗黑色的纽扣。
“当时我在河里洗澡,突然听到河边草丛里有声响,一回头就看见王大军跑了。
我出来后,就在他待过的那片草丛里发现了这颗纽扣。”高来娣轻声却清晰地诉说着。
刹那间好似一阵狂风掀起了巨浪,院子外面的众人喧嚣起来,开始交头接耳。
张翠花看着扣子,瞬间呆愣在当场,这是老大的衣服扣子!
她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扣子她缝过好几次,扣子上面还有一小片的擦痕。
王思明看着张翠花震惊的模样,心中暗叫不好,看来这确实是大哥的扣子!
可是,大哥怎么可能做出偷看女同志洗澡这种事呢?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高来娣重新低下头,眼神意味不明。
她心中暗喜,自己快要成功了吧!大军哥,这次对不起了,等嫁给你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高来娣回忆起前两天的那个夜晚,那晚她刚给奶奶刷完尿桶正要拎进屋。
却无意间听到奶奶和爹在商量,想要把她嫁给一个老男人。
“娘,那个男人都五十岁了,咱家来娣才十九啊!”
“五十岁咋了?年纪大点儿知道疼人!而且,他答应给彩礼一百块呢!
你不攒钱给小宝以后盖房子娶媳妇了?”
高来娣没有再继续听下去,她知道爹肯定会同意的。
就如同曾经为了彩礼钱,把两个姐姐嫁给了瘸子、瞎子一样。
她疯了似的地跑到河边,捂着嘴小声的哭泣着,她不明白自己的命运为何如此悲惨。
就在这时,她听到有人走过来的脚步声,吓得赶紧躲到了河边高高的草丛里。
却见王大军走到河边,脱下衣服,走进河里洗起澡来。
月色下,河水哗啦哗啦地响着,她渐渐地看呆了,如果能嫁给大军哥该多好。
大军哥是个好人,肯定会疼她的。
大军哥在国营饭店工作,肯定能带着她过上好日子的。
等王大军洗完澡离开,高来娣才呆愣愣地走了出来,她知道刚刚那只是自己的妄想罢了。
她走到王大军刚才穿衣服的地方,轻轻坐了下去,抚摸着他留下的温度,却在地上摸到了一个纽扣。
这是大军哥掉的纽扣吧,她紧紧地攥着扣子,眼睛闪了闪,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或许她可以借此谋划一番......
“大队长,田主任,现在一切都只是高来娣的一面之词!
我大哥人不在这,也没有办法说明情况。要么,等我大哥下班回来再说。”
王思明想了想,这事儿还是得大哥回来再说,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商量一下该如何应对。
高建设和田主任对视了一眼,点点头,确实得等当事人在场。
“不用了!人已经来了!”这时一个大叔拽着王大军,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院里。
“娘!你没事吧!”王大军满脸都是汗,直直地朝着张翠花这边跑了过来。
“我没事,有事的是你!”张翠花说完,转头看向那个拽老大回来的男人,正是高来娣的亲爹高吉祥。
“大哥,你不是在上班吗,怎么回来了?”王思明一脸奇怪地看着他。
“是老高叔去饭店找的我,说咱娘出事了,我就赶紧请假回来了!”王大军擦了一把汗。
“大队长,你可以继续问了!”高吉祥悠哉地站在马大花边上,心里还在回想着国营饭店,那可真气派啊!
他扬了扬下巴,心想还是来娣说得对,如果让王大军当女婿,那以后自家就可以一直跟着享福了。
高建设眼神闪了闪,似乎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可还没等他说话,田主任就开了口。
“王大军,我问你几句话,你必须老实回答,这几天晚上有没有去河边?!”
田主任一脸严肃地看着王大军。
王大军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愣愣地回答:“去了,我去洗澡的。”
田主任举着手上的扣子,盯着王大军的眼睛,“这个扣子你认识吗?”
王大军仔细瞧了一眼,点点头,“这是我的扣子!”
哗的一下,仿佛热油锅里进了水,围在院子外的村民们纷纷面露惊愕之色,大声地议论了起来。
“瞧瞧,果然是王大军啊,他都已经承认了!”
“真是想不到啊,老实巴交的王大军竟然干出这种事!”
“怪不得他晚上总往河边跑呢,怕是想碰上女同志洗澡吧......”
田主任看着王大军,大声喝道:“王大军,那你还不给来娣一个交代吗?!”
“啥?”王大军一脸懵逼地看看田主任,又看向对面低头拭泪的高来娣。
“王大军,还要我把丑话说得那么清楚吗?那我就帮你好好回忆一下!
你前天晚上去河边,偷看来娣洗澡,被来娣发现转身就跑,惊慌间却遗落了衣服上的扣子!”
田主任神情严肃,掷地有声道。
“啊?不是......我没有!这是咋回事啊?”王大军满脸疑惑地看着家人。
王二民赶紧把事情的前后经过给讲了一遍,接着急忙问道:
“大哥,我信你不会干这事。你去洗澡有没有遇到什么人,可以给你作证?”
王大军惊地满脸都是汗,摇了摇头,“没有,我都是一个人去洗澡,没遇到人,没人能给我作证啊!
我真的没有偷看来娣洗澡!”
“大军哥,你就承认了吧!我不怪你,以后我会跟你好好过日子的!”
高来娣楚楚可怜地看着王大军。
“不是,来娣!你在说什么啊?我啥时候偷看你洗澡了?!我没有啊!”
王大军连连摆手,脸色苍白。
“大军哥,那颗扣子不是你的吗?”高来娣大声质问道。
“是我的啊,但是这扣子都丢了好几天了啊!”王大军着急地说道。
“好吧,大军哥,你没有偷看我洗澡。是我看错了!”
高来娣说着又哭了起来,肩膀一颤一颤地,好不可怜。
“王大军你这个畜生!你要是不娶了来娣,我就去告你耍流氓!”
高吉祥跳起来,指着王大军大声咆哮道。
“王大军,如果你不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那就只能报告革委会了!”
田主任一脸鄙视地看着王大军。
“对!我们去找革委会做主!”马大花眼珠转了转,大喊道。
革委会吗?现在谁敢招惹革委会的?
张翠花脸色惨白,王二军咬牙切齿,王老实身体晃了晃。老大这辈子就要栽在高来娣身上了吗?
高建设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心里暗自叹息:“大军要是被冤枉的,那可就棘手了!
大军没有证据,如果革委会来人,只要女同志一口咬定就是他,还有扣子这个证据......
那就算不是他,也是他了!”
张翠花闭上眼睛,再睁开,立刻做出了决断。
不就是想让老大娶高来娣吗?
娶!!!
她刚想说出决定,耳边传来一声大喝!
“高来娣!你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