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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这话,黄龙王心中也是一惊,正如之前东海龙王所料的那样。因为真武大帝的关系,黄龙王对于水元宫实际是充满了戒备的。之所以应对东海龙王等人的进攻,他准备的这么充分,就是因为预先有所布置。只不过,这些布置并不是防备东海龙王的,而是防备水元宫的。毕竟,水元宫占据着大势,名正言顺。
水元宫只要是不在乎真武大帝,若是想要动他,只需一纸调令,就能将他挪走。他要是敢不从命,那就是大军压境,直接碾压,他连理都没有。正因为此,在黑龙王出事儿之后,他就一直在准备。
只是,他没有想到,水元宫的人没来,东海龙王倒是先来了。
心中震动,表面上黄龙王却是丝毫不显,一笑而道,“敖顺,你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水元太子既然说是来调停的,那必然是来调停的,你怎么可以妄自揣测上官的心思。这样的态度,若是让水元太子知道了,可是大不敬之罪啊!”
北海龙王在四海龙王之中,势力最弱,就他所属水域之中,大妖最多,导致地盘儿不断龟缩。也正因为此,养成了他长袖善舞,和各种形形色色之人交流的能力。他哪里看不出黄龙王的言不由衷,当是时,面色一绷,道,“黄龙王,我可是带着诚意而来的,你就不要再我面前演戏了。难道说,你还真准备投靠自己的敌人不成?你觉得,那样你能有一个好结果?”
“为什么不能是各安其位,各安本职呢?”黄龙王针锋相对。
北海龙王闻此不屑的一声冷哼,道,“你要是能上玄天宫说动真武大帝帮你,那各安其位自然是没有问题。可是,真武大帝已经明言放弃水道一切权柄了,黑龙王的下场就是明证。难不成,你黄龙王就比黑龙王高贵不成?”
此言一出,黄龙王也禁不住沉默了刹那,而后将手一引,道,“来吧,我们内里详谈!”
“黄龙道友真是明理之人!”听得这个,北海龙王也不吝给些夸赞。
很快,两人便在黄河水府大殿之上重新落座,珍馐美酒,一应俱全,只是少了歌舞。当然,现在纵然是有歌舞,他们两个也没有一个有心思欣赏。毕竟,外来的威胁,就近在眼前。
黄龙王先行开口,道,“敖兄既然来此,想必是也不想落得一个鹬蚌相争,被水元太子渔翁得利的下场。那就说一说吧,你我双方该怎样合作,消弭这场危机。”
“黄龙道友此言错了!”北海龙王哪里会被黄龙王给绕进去,直接道,“我这次来,是想说服黄龙道友重归龙族正统,两家并作一家的。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彻底没了矛盾,没了矛盾,那调停一说,自然就无从说起。水元太子杜玄,自然是从哪儿来的,还回哪儿去。当然,作为地主,我们得好生款待一下这位太子殿下。”
“敖兄,你这话说起来就笑话了吧,战场之上都没有击败我,却想要言辞让我投降,你觉得可能吗?”黄龙王一声冷哼,回道,“当然,你若是想要个名义,安抚一下出征的将士,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不过,黄河水府内部之事务,你们敖氏龙族却是不能插手分毫。”
“黄龙道友,你还是没有看清楚情况啊!”北海龙王听此倒是没有急躁,而是笑着道,“你不要觉得我们是打不下来黄河,事实上,就在刚才,二哥、三哥他们还是支持攻打的。水元太子的行进速度,还有一天才能到达黄河,黄龙道兄扪心自问,能守的了一天吗?
是我觉得,我们同为龙族,到底也算是一脉,理所应当在外人面前相互扶持。这样,我们双方水族兵将也能少死很多。”
说到这儿,北海龙王顿了一下,而后继续道,“我也不跟你绕圈子,我就直说我们的条件了。首先,这黄河水府,你可以暂时代理一段时间,但长期上是不可能再执掌了,不如此,不足以显示出主从关系。
不过,我们可以给你龙族耆老的位置,让你再在自家黄龙之外,支系龙族之中选择一支作为从属臣民。至于权柄,我大哥说了,东海龙宫的职位,你可以随便挑。无论是文臣太宰,武臣太尉,又或者一域封疆都可以,而且绝对是实权,不受半分掣肘。
这个条件,我相信,你在水元太子杜玄那里,绝不可能得到。甚至,你在那里得到的很可能是彻底的羞辱。就像是佛门的黄眉大王一样,原本是要做九华水府府君的,结果却成了那杜玄的护卫。要知道,那黄眉大王以前和杜玄还没什么瓜葛呢,更何况你呢?”
北海龙王这话,就像是一只利箭,瞬间刺破了黄龙王的心。在他想来,杜玄既然是洞阴大帝的传人,那对他这个真武遗留肯定不会有什么好印象。他的心,已经开始松动了。不过,哪怕是如此,他也不可能就此直接就应下。他一路拼杀至此,却是非常明白,什么东西,都是争来的嘴靠谱儿。如果就这么直接应下,那到得最后,肯定会打上一些折扣,他需要为自家争取更大的利益。
“敖兄,揣测之言就不要拿出来蛊惑人心了,人家到得那个位置,难不成还没有一点儿胸襟度量。你们敖氏想要让我归服,还是在你们自家的条件上多下功夫儿吧!”黄龙王回道。
“黄龙道友,你可不要太贪心了。”北海龙王瞬间面色一变,正色道,“我这完全是为了我们双方考虑,不想要拖延太长时间,免得水元太子那边突然出现了什么变数。所以,我说出的就是我们敖氏龙族的底牌,你要以为这只是个引子,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敖兄,你也是经年谈判的老人了,这种唬人的话就不要说了。”黄龙王哪里吃这一套,“黄河水府是何等的利益,我都不用多说,你自家心里就很清楚,我加入敖氏龙族为你们效命,还让出黄河水府,结果你们就给我这么点儿安排,你自己觉得,这合适吗?”
“非常合适!”北海龙王寸步不让,“我们的条件,不是在跟黄河水府在比,而是在跟水元太子那边在比。你要自己想想,如果水元太子要是收回黄河水府,你又能得到什么?”
“那可是说不准的事儿。说不得,人家水元太子心胸开阔,愿意拿我当个马骨,千金来买,让我继续执掌黄河呢?”黄龙王也是意志坚决。
“呵呵——,你嘴上说的好听,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敢赌吗?”北海龙王不屑的道。
“如果注定要遭到羞辱,那我为什么不赌一下呢?说不得,还能博一把大的!”黄龙王再度开口,眼光盯着北海龙王,非常坚定,瞬也不瞬。
两人就这么互相的看着,足足好一会儿,北海龙王方才再度开口道,“既然黄龙道兄有如此之信心去博,那我也无话可说,只能祝贺你一博成功了!就此告辞!”
“好走,不送!”黄龙王一声冷哼,“没诚意还想收买人,想的也太美了!”
北海龙王大踏步而行,当走到大殿门口之时,他却是突然停下,转过身来,再一次开口道,“我可以代表大哥封你为东海亚君,自有封地三域,如何?”
说这话时,北海龙王表情狰狞,咬牙切齿,仿佛这话是崩出来的一般。
刹那沉默之后,黄龙王起身大步而来,满脸笑容,“若敖氏大王兄有如此胸襟,黄某岂敢不效命?”
“那我们就不要耽搁时间了,以天道为誓,赶紧立约吧!”北海龙王面上的表情也行恢复平静,开口道。
“好,我这就让属下去准备!”黄龙王这次却是从善如流,没有任何的反对。
黄河水府本来就有祭天台,一切布置的非常之快。
黄龙王与北海龙王在祭天台上都行立誓盟约,接引天道神力,进行见证。完成之后,两人却是都放松了下来,都觉得这一场危机就这么过去了。
“现在可以开放黄河水府,让我大哥他们进来了吧!”北海龙王道。
“这个自然没有问题,不过那些大军就没有必要都进来了,这一时之间,招待上也有问题。再者,也显得我们之间很虚假,那水元太子来了,说不得还怀疑我们在做戏应付他呢!”黄龙王即时间回道。
“当然,既然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这征伐大军自然是不用了。我自会传信大哥,让他散去兵将的。”北海龙王说话之间,凝练出了一道神符,然后招来黄龙王一位属下做信使,前去天上行宫报信。
这个姿态,黄龙王很满意,两人就重新落座,一边饮宴,一边等待。
没过多久,东海龙王来到。黄龙王自然是起身相迎,这一刻,双方都不见之前的剑拔弩张,仿佛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热络寒暄,非常亲近。
黄龙王见得没有南海龙王和西海龙王的身影,却是诧异,“二王兄和三王兄何在?怎不一同前来相见?”
东海龙王面上一笑,道,“贤弟有所不知,青龙王、赤龙王、白龙王三位居然敢犯逆作乱,去攻打长江、淮水、济水三渎,为了平乱,我就让两位贤弟带兵过去帮忙了。反正这里应付那水元太子,有你我也就可以了。”
“贤弟,三路有事儿,援兵还少一路,你也不要耽搁时间了,赶紧去吧!”东海龙王话锋一转,对着北海龙王道。
听得这个,北海龙王二话不说,直接便行应下,“好,我这就赶过去,这里的情况,就交给大哥和黄龙道友应付了!”
这种情况,其实就是北海龙王在给东海龙王的信符之中说的。为的就是彻底绝了黄龙王的二心。因为这样一来,黄龙王就等于是第二次坑了青龙王、赤龙王、白龙王三位。他们就是再一脉同根,之后的关系也好不了了。北海龙王相信,接下来,黄龙王也就只剩下死心塌地的跟着敖氏龙族一条路了。
当然,这样一来,北海龙王做的算是有些不地道,再在这里饮宴什么的,就有些尴尬了,所以,他却是也借势离开,将主场交给自己的大哥东海龙王。他相信,经过一定时间的缓冲,黄龙王肯定就能将这一刻的不爽情绪给抛开了。
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黄龙王被困在黄河龙宫,压根儿就不知道青龙王、赤龙王、白龙王三位去进行“另类支援”了。之前他还在心中有所抱怨呢,但此时此刻听到,他却是知道坏了,自家的名声这一次在五大龙神之中是彻底的臭了。
反目相向,或许还不至于,但是今后老死不相往来却是一定的。
这一刻,黄龙王的表情就古怪的很了,东海龙王也很能理解,却是不言不语,就在旁边等待着,等待着黄龙王自己相通。他这时候儿再去做什么劝说,那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反倒是会起到反效果。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黄龙王面上挤出了苦笑,“大王兄,你们这一次算是害苦我了。”
这时,东海龙王开口道,“对不住黄兄弟了,那时我们还互为敌我,有所算计也是在所难免。不过,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在发生。你放心,之前我们的盟约,绝不会有什么问题。
至于黄兄弟和其他几位龙神的关系,也不是没有重拾的可能。他们现在的处境其实也很尴尬,我亦有心收降他们几位,若是得以成功,我必亲自设宴,为你们解开心结,重归旧好!”
“那就多谢大王兄了!”黄龙王也只能如此了。
“自己人,说这些干什么!”东海龙王一摆手,道,“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应付那水元太子杜玄。我觉得,既然我们这边的问题解决了,那就没必要被动的等待太子殿下来巡查、调解了,完全可以先发制人,去主动迎一迎,表达一下敬意嘛!”
“一切都依大王兄的!”黄龙王点头。
“诶——,这里到底是黄河水府,你现在还未转任,就还由你发号施令,我们两家合力一体,由你派人去迎!”作为胜利者,这一刻的东海龙王却是非常的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