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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玄一踏入真武大殿,龟元帅即刻间无声无息告退,将整个世界都留给他们二人。
“之前贤弟约见,我没有回应,相比贤弟心中怨言不小吧!”真武大帝说话之间,把手一挥,真武大殿大门即刻关上,天穹大地,左右四壁,瞬间无数阵纹浮现,如星光明灭闪烁,很快便结成了一重重阵势,将这真武大殿给彻底的锁死,形成了一个绝对独立的世界。
而在这一刻,杜玄安之若素,不但面上表情没有丝毫的震惊惶恐,就是心中也没有因此掀起任何的波澜。而这样的井然气度,杜玄在没有斩却善恶二尸之前,是绝对没有的。
他淡淡一笑,当即回道,“我这一路走来,兄长帮助良多,不管兄长如何回应,怨言我都是绝对不会有的,有的只是遗憾!”
真武大帝自然在观察杜玄,见得如此,也不诧异,而是相邀他席地对坐之后,感慨了一声,“贤弟也终于到得了与我并肩的地步了。人都道我等高踞神座,手握权柄,肯定是安享极乐逍遥,谁能知道,我等为了证道,又到底活的是个什么样子,也许,只有真正证道成了圣人,才能够将脚步慢下来,享受一下逍遥极乐!”
“兄长今日何故感慨良多?这可不是我心中兄长的印象,在我心中,兄长可是一直锐意无匹,一往无前的!”杜玄接口,问道。
“贤弟,你这话里就透着疏离啊!”真武大帝面上一笑,道,“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担心着,我还没有彻底放弃水道,在等待机会,从你身上夺回属于我的道果,另外还要再加上利息,对不对!”
“对,我也不想,但证道之争,实属无奈!”杜玄没有回避,没有伪饰,他不屑,也不需要。因为真正的情谊,必须以真实对真实,若有半分虚假,那最终必然是分崩离析的一天。
“呵呵——”真武大帝又一声笑,再度开口,“贤弟了解的还是我那一道分神,对我了解不够。如果真的好生了解过,就会明白,我既然已经放弃了水道,就绝对不会再将他捡起来,纵然,那是一个成道的捷径,我也不为。因为,我自信凭借我掌中剑,足以为自己开辟出一条新道。”
“兄长有这样的心志,我是相信的,奈何,我终究是弱势一方,不得不有所担心。这一点儿,还请兄长见谅!”杜玄绵绵如絮,即时回道,声音不软不硬,平和之极。
这样的回应,蕴含着什么意思,真武大帝自然明白。
他也不生气,再道,“我能理解,尤其是,我没有在第一时间与你沟通,就更理解你的做法了。不过,我想你应该也通过我的实际行动,对我有所理解!”
“是的,我理解,所以今日我来了。”杜玄再道,“不然,按照黄梅道兄的话,我就不应该来,免得发现了问题,心境有缺!”
“黄眉?”真武大帝即时道,“他倒也是个人才,不过,终究还是层级略低了一些,对你我的心境了解的不够,妄自揣测,自然难知究竟。你今天若是不来,才是真的成道无望!”
“这倒也是!”杜玄对此没有反驳,点了点头。
“当初,我没有见你,一是因为时机不合适。”真武大帝再次开口,解说起了当初的缘由,“你在天庭初来乍到,正处于漩涡激流之中,我除非是旗帜鲜明的支持你,不然的话,示好反倒是会给你带来更多的阻力,不利于你大刀阔斧的施展手段,建立自己的势力。这第二嘛,我也是想要给你一点儿激励,让你明白,当时的你是没有资格与我对等相谈的。
你当初能不能想到我不晓得,但是,你现在的成就,却是让我非常的欣慰。我对水道已经没有了留恋,但是仍有眷恋,我这眷恋,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你的身上。终归,你不管融合的道路再多,拥有着什么样新的突破,这核心根基,还是我的玄天真武总摄万水真法,你若是证道成功,亦是我的胜利!
这一次,我之所以突然约你相见,就是因为知道了你刚刚斩却恶尸成功。你这恶尸,我那二师叔功劳可是不小,这一点儿,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但你现在,肯定要记在心上!”
“我明白!”杜玄点头。
“善恶两尸皆斩,接下来便是自我之尸了。本来,如果时间充足,我还不会这么早见你,我在等着,等着你打上门来,亲自来质问。但是,现在不行了,根据我所了解的,洞阴大帝证道,恐怕就是这两三年了,甚至,有可能时间会更短。
我还是那个意见,不管表面上看起来洞**兄证道成功的希望有多大,但最终的结果,不会有任何的区别,只会是一个,那就是失败。到时候儿,就是由你这个水元太子来挑水元宫的大梁了,那会是你最艰难的时刻,你要面对的,可不仅仅是内部与你争位的黄泉,还有诸多当初被你师傅强行压折的水道大神们。
水元失主,如鹿正肥,他们自然是不会错过这机会的。你的准备我了解过,称得上周全,但你自己的实力还是弱了点儿,如果你能三尸全斩,皆成大罗绝顶,那自保起来,就彻底无虞了。
我找你来,正是为此!”
“兄长是要助我自我之尸成道!”杜玄开口,语气也不免有几分愕然。
“没错!”真武大帝笑着道,“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很难,但是,对我来说,不敢说轻而易举,却也有迹可循!”
这一刻,杜玄心中颇有一种冲动,想要问一声,“为什么?”但是,他终究是问不出口。真武大帝这般对他全情的关心,帮助,他却要揣测其心理,这本身就不对,没有将他们之间的情谊看的太重。
但是,他心中着实是有疑惑。因为,这一手儿,如果是全然的关怀的话,那对杜玄的确是雪中送炭一般。毕竟,他现在正是再愁玄武法相晋升太慢。可是,如果真武大帝的确是心怀叵测,如黄眉大王猜测的那般,想要借机在杜玄身上做手脚,谋求今后的反噬掌控的话,也的确是能够说的通。
两者都通,这反倒是让杜玄心中烦躁,难以保持之前的恬淡平和心境。
“兄长如此倾力帮忙,大情大义,我实在是受之有愧啊,不过,我现在也的确是需要,就不推辞了!”
杜玄这话一出口,饶是真武大帝,也禁不住楞了一下,而后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要就此推拒了呢?没想到,……,嗯,不过这也的确是贤弟你的风格,就是糖衣炮弹,也一样敢要,糖衣吃掉,炮弹打回去!”
说到这儿,真武大帝顿了一下,而后继续道,“不过,你就这么信任我,不担心我在其中做手脚吗?”
“不担心,”杜玄说的很干脆,“我觉得,这才是我今天前来,得到答案的关键所在。因为,我离开之后,就会前往女娲宫,让女娲娘娘帮我检测身体情况,看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如果没有,兄长之心,之情,自然明朗无比,今后你我兄弟,再无二心。如果有,我也有了答案,心中无憾了!”
“还带着白落了现成的好处,是不是!”真武大帝倒是没有生气,紧接着道了一句。
“是!糖衣吃掉,炮弹打回去!”杜玄点头,没有任何的避讳。
“可是,你这计划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岂不是告诉了我这一次不要下手,要就此取得你的信任,然后再行行动,那岂不是一准成功?你确定,你不是在诱惑我?”真武大帝紧接着又反问了一句。
“当然不是,”杜玄再道,“如果非要说有别的意思的话,我也希望这是一种告诫,我是从心里,不希望与兄长成为敌人,希望与兄长真正成为患难扶持的兄弟。毕竟,对我们来说,修行到现在,想要找一个真正的朋友,太难了!但凡有一丝的机会,我都不想放弃,不想错过!”
“那你就这么自信,女娲娘娘能够识破我的一切手段?”真武大帝又问道,“圣人的确是厉害,但也不是全知全能,什么都能甄别出来的。再者说,你应该也明白,我的师傅是太上圣人,最接近鸿钧道祖的存在,圣人之中的第一人,你有张良计,我亦有过墙梯,这孰高孰下,孰优孰劣,可是不好说!”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也只能是认命了。毕竟,拼尽一切,什么还是比不过,那为兄长做嫁衣,也是理所应当!”杜玄回道。
“你现在后悔来了吗?”真武大帝一笑,又问了一句。
“不后悔,这玄天宫,我肯定是要来的,无非是来早与来晚罢了。不过,终归还是早点儿来好,这样,我能够安心的早点儿,对于证道的准备,就更加的充分,希望也更大一些!”杜玄没有半分的犹豫,即时间便行摇头。
“贤弟,就冲你这一句不后悔,我帮你就没白帮!”真武大帝面上现出几分欣慰,“你心中再有疑虑,但时间总归会解开一切,我现在,只做我这个兄长该做的事儿。你的自我之尸是玄武法相,镇压现在,靠正途之路,哪怕是千年万年,都未必能够有机缘成就大罗绝顶,开始斩尸。但是,如果有执明神君相帮,那就大不相同了。”
执明神君,就是那开天辟地第一头玄武,也就是四灵之一,与青龙孟章神君,白虎监兵神君,朱雀陵光神君一同镇压四极。
他们本身的实力,都是准圣,但是,借助镇压天地的气运,却是堪比亚圣,同样是这世间最接近圣人的一群人之一。
当然,玄武执明神君比之真武大帝,还是要逊色一筹,甚至,在天庭体系之中,玄武执明神君还要受真武大帝的监管。但实际上,玄武执明神君的神职、任务,真武大帝也是插不上手的,除非,他愿意以身替代,真身永不出世。
这个很显然,真武大帝是不愿意的。因为镇压天地,固然是无灾无劫,但是,却也直接没有了证道的希望,只能够与天地宇宙同在,天地宇宙若存,他们就一直生存,天地宇宙若灭,他们也随之衰亡。
真武大帝不做如此选择,固然有可能还活不过玄武执明神君,但是,他却是有着更加广阔的前景,有证道超脱出天地宇宙之望。
“执明神君愿意帮这样的忙?大哥付出的代价很大吧,毕竟,这可是会让执明神君元气大伤!”杜玄开口道。
“是不小,但也没你想象的大,”真武大帝摆了摆手,道,“毕竟,执明神君又不出世,元气多一些少一些无所谓的,只要不耽搁了镇压天地四极就行!你如果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现在我就可以把你传送往执明神君所在。”
“准备没有什么要准备的,只是,不需要来一个遮掩吗?这样的话,现在可是人人都知道兄长在支持我了!”杜玄再度开口,问道。
“不要紧,我早就想好了。正好,你现在善恶两尸斩去,我如果有反客为主之心的话,正是好机会,我会让这种流言悄然传出去的。这样的话,不但完美解释了今天,而且,还会在无形之中给你减弱很多的压力。毕竟,水道之中,除了洞**兄,还没人敢忽视我的存在,我如果还有心的消息传出去,相信,你在继承水元宫上面,便会顺利很多,让许多心怀觊觎之人都暂时观望,逡巡不敢直接上前。”真武大帝解释道。
“既然兄长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那我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只能是接受兄长的好意,以将来的成绩,给兄长一个满意的答卷了!”杜玄闻此,却是不再说别的,直接点头,应了下来。
“这个你拿着,执明神君记住的北极天地很特殊,属于天外混沌世界,与此界大宇宙相连又隔绝,你在执明神君那里修行,不管成绩如何,过去了多长时间,只要这枚令符一亮,就必须立刻回返。因为,那是洞阴大帝证道的信号!”说话间,真武大帝将一枚令符交给杜玄,而后,发动大阵,将杜玄传送离开,前往玄武执明神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