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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段时间相处，由于张海客等人不知出于什么考虑，没怎么瞒他们现在的内部处境，张言倒是也知道了张家的现状，
这帮人，说一盘散沙都是好听的。
张言自己总结了下就是，张家本家当初属于内乱和信仰崩塌，本身偏偏又是森严的阶级制度和点网状结构，外派的往往都是完成任务后或者得到通知才能回去，因此没的那叫一个干脆利落又悄无声息，偌大势力直接崩了盘，
一番内斗，嫡系几近死光，整个家族实际就已经垮了，剩下的分裂的分裂，失踪的失踪，发疯的发疯，
现在能活下来的人要么是消息太闭塞，甚至自己都不知道张家已经没了，要么就是身怀绝技点子硬的，再有就是散落在外，自己人都断联系不知道在哪的。
而且这几类人还都挺多。
但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群人当了一段时间无头苍蝇，渐渐又随着几个分支势力聚成了几块，
最早是北边重建的北边一派声势最大，这家实际来自嫡系中曾经被逐出去的一只，
张家本家完蛋后，源着亲属联系，绝大部分剩下的本家人以及许多分支势力都归拢到了这，
但是这家的领头人被逐出来的时间实在太早，血脉归于普通的同时自家内部很多秘密他们也都无法知道，自从张启山走后，剩下来的本家人因为各种原因，近些年也越发低调，
然后就是南部一群人了，这群人实际算是祖地遗留，也是最疯疯癫癫的一支，甚至似乎找不到领头的，狠起来自己人都杀，没大事绝不会现身，从不对外交流。因此也没人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
再有就是西边墨脱一带还残留有张家曾经的一些外支势力，只是现在已经不这么叫了，它们都是自成部族甚至庙宇，具体情况怎么样谁都不知道，现在大概也只有族长本人去才能交涉一些的份。
至于张海客他们这群，成员都为当初张家散在海外的一些情报探子等人员，现在的基本盘也是沿海到海外一些地方，
说白了，他们本来没啥事压根不回内地，要不是这事太大而且严重威胁所有张家成员……（此为海客叹气声）
除了这些，还有一支，大概也算是最晚出现的一只，这只具体情况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挺复杂，由于信息挺零散，张言也没细问，
反正，几支半明面的势力都不好惹，也都极其低调，基本没多少外人知道，相互间更是完全合不到一起，最多井水不犯河水。
要是某族长能全部想起来，并且愿意在没有外界威胁的情况下振臂一挥，统合所有，那还有点把可能，但也仅仅是点把。
族长之所以是族长，除了血统和身份，还有使命。
张家族长本身是有其他任务要完成，自身又是失忆大户，以前还有一群嫡系在旁守护，现在惨兮兮一个人流落在外，光是东奔西跑都能让他忙不过来。
更别提张家当初各种事情的幕后真凶都没找出来，再贸贸然动作，难不成是想把剩下这点家当再重新搭进去？
所以这群人眼下也压根不想合拢回去，包括保皇党，反正他们活得长，能耗下去。
不过眼下张言也懒得管什么张家分裂不分裂，派系不派系，还有人能用就完事了。
不过这群人阶层过于分明，反倒给了某人图乐子的机会。
有一群职业小弟在身边是种什么感觉呢？
答就是舒心，舒心，再舒心，顺手，顺手，特顺手。
城东的豆浆，城南的包子，
今天绑个人，明个拆座家，
只要你想的，但凡只要有一丝可能性，他们都会想法子完美达成，天衣无缝。
而且不吵不闹不抱怨，工钱都不用他报销现结。
这也就是这帮人的特殊性，想在别的地方也这样，还真不可能。
如果不是早知道这群家伙背后还有个大坑，某人还真有一点点想唆使张起灵振臂一呼，把人全部收回去，再让他蹭那么个三四五六七八回的工具人。
抱着热气腾腾的豆浆，张言满足的叹了口气，突然有点理解自己曾经为什么愿意打白工了，
族长倒霉，没空享受，他这可是正正好。
不提某道士一系列假公济私的熟练操作，其他的各种行动也在顺利进行，
找出了自家内部的内鬼，张言又挖出了几个情报点，之后他和张海客商议了一阵，仗着张言那手过于bug的惑心幻术，他们最终还是敲定了顺藤摸瓜，狸猫换太子，调虎离山等一系列行动计划，
核心目的很简单，就是先逼暗地里的人跟着动起来，由明转暗的同时，想办法查出他们老巢。
接下来的几天，张言陆陆续续指出了十几个人让张海客等人以各种方式合理创造了单独的交流空间后，又顺藤摸瓜找出了好几个“特殊人物”，之后的琐事便全部扔给了张海客处理。
……
“这样一来，演戏的工具人就应该够用了，乱子也闹了，消息也给出去了，接下来就要放你家族长出门显摆一下了。”
出租屋内，张言伸了个懒腰：“他们最喜欢你家遗迹了，你猜你族长这次出去玩，能带去几条蛇尾巴？”
张海客看着自己桌前一堆资料，需要填补的详细计划，各种人员处置安排，后续各种意外情况应对等各种事情加起来的庞大工作量，再看看坐在窗边那翘着腿，惬意无比的晒着太阳的家伙，他扯了下嘴角：“我觉得你现在更应该和我一起核对一下族长走后的应对细节。”
“目前为止，他们虽然还没发现我们在里面的动作，但也不会是傻子，照这样几次事故后，族长最多只能带出他们一部分行动人员。”
张言伸了个懒腰“那又怎么样，我们可是安安分分什么坏事都没做，他们内乱关我们什么事？放心，你族长要去的地方绝对能够牵动他们核心视线。”
但凡是势力，就会有不同的势力想法，最坚实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瓦解。
这段时间两人一直在致力于在打入汪家本地势力内部，因为汪家跟张家一样，实际由下往上联系极难，他们又营造了地方内乱的假象，现在只准备等张起灵出门遛弯创造机会来波大的，引上面人员下来调查。
“最多辛苦你家族长跑一趟，但特别危险谈不上，那事之前的安排就都靠你了，等鱼都咬勾了再叫我啊。”
张海客头都懒得抬了，冷哼：“族长的事你得自己找他，别想我去踩雷，而且这么多事，又不能找其他人，我得做到什么时候去？好歹也是合作，你就这么对待合作伙伴的？”
阳光洒落的窗前，斑驳光影将斜靠在那的张言层层覆盖，显得更加缥缈如画，只是对方那明显带着调侃意味的轻快话语却将这大好意境完全破坏了个干净——
“能者多劳啊客老弟，之前你家族长不在时你不都处理的挺好嘛，相信这些对你肯定也是小意思的啦，我一个外人，哪好意思越俎代庖的那么深入你们家族内部处理事情分派任务呢，而你就不同了，你可是你家族长最信任的族人，让你全权处理你应该更开心才对嘛!”
张海客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最后还是没忍住，横眼把话怼了回去“那可真是谢谢您嘞！刚起头就把所有事情都甩我，之前揍人要资料使唤人时理直气壮，这会干细活就不好意思，你这点不好意思可真会挑时候!”
想要他们这种近乎天马行空的计划得以成行，里面的实际工作量可不是一点两点。
张言只装没听出来，一脸无辜：“哎呀，是吗，那可真巧，我刚好也这么觉得。”
“…………”
张海客再次深呼吸，自从跟张言呆一块后，他深深觉得自己应该是有内伤了，被气的。
相当长一段时间都不想再见到这家伙，张海客也不管对方目的就是为了偷懒不想干活了，反正他没地方告状，留这家伙也没用，最后还是气到自己。
于是他立刻出声赶人：“你不是还要给族长治伤吗？这里没你事了!赶紧滚回去!”
“哎，居然用了就扔，亏我还是来送饭慰劳你的，小海客你太让爸爸伤心了，你无情……我走了不要太想我啊!”
张言习惯性还想皮几句，见张海客伸手去抓书，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说话的同时就向门外冲，成功的在张海客砸的东西到之前关上了门，
房门一合拢，屋子瞬间清净了。
张海客侧头看了眼窗边留下的袋子，和特意被单独拿出来的饭盒，忍不住还是笑了下，嘴里低骂道：
“……妈的，真是报应。”